武剛哪裡不懂趙汝卿話里的意思,趙汝卿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句話還是在提點,點撥他。
他們兄弟二人既然想要投靠趙辰,私底下卻又和雲楓見面談話,這件事傳進趙辰的耳朵里,趙辰會怎麼想他們兄弟二人?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他們和雲楓之間的談話,一字不差地由趙汝卿帶回去,讓趙辰知曉。
若瞞著不讓趙辰知曉,那他們兄弟二人可就真是把路走絕了。
想到這,武剛嚇的不敢有任何隱瞞,像倒豆子一樣將趙汝卿沒來之前,雲陽侯世子云楓來府上做客,他們兄弟二人與雲楓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全部對趙汝卿說了。
說完,武剛看著趙汝卿拱手道:「趙大人明鑑,今日世子來府上做客,我們兄弟二人其實並不想見他,可他賴的不走,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方才談話,他勸我們想清楚,到底跟誰一夥,我們兄弟二人已經明確拒絕了他。」
趙汝卿點頭,說道:「好,趙某知道了,趙某會如實轉告給殿下。」
將趙汝卿送到大門口,武剛彎腰拱手:「還請趙大人……」
「不必,既然你們拒絕了他,殿下知道一定不會責怪你們,還是那句話,你們兄弟二人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領兵平了叛軍。」
「武某曉得了,趙大人慢走。」
目送趙汝卿離開,站在府門口的武剛才驚覺身上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打濕透了。
今日若不是趙汝卿幾番提點,他怕是怎麼得罪趙辰的都不知道。
離開武府,趙汝卿上了轎子。
還沒走多遠,轎子便停下了。
「怎麼停下了?」
疑惑之餘,趙汝卿掀開旁邊側窗的帘子一看,正好看見停靠在街道拐角雲陽侯世子的馬車。
此時此刻,坐在馬車裡的雲楓也看了過來。
二人隔著側窗,互相看著,表情不一。
「世子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麼不趕緊回府找大夫瞧病,反而有閒工夫專程等著在下?」
「本世子這是心病,只有趙大人才能醫。」
盯著趙汝卿,雲楓意味深長地說道:「趙大人,本世子待你可不薄啊,李明鶴布政使之下,便數著你的揚州通判了,如此,你竟然敢叛我,做了別人的走狗?怎麼,辰王府的飯比我侯府的飯好吃些嗎?」
趙汝卿平淡道:「王府和侯府,別看兩者只有一字之差,可真要論起來,差的遠了,還真讓世子說對了,王府的飯確實比侯府的飯好吃一些。」
面色一寒,雲楓眯眼道:「趙大人,你可知背叛侯府的代價?可不要臨末了,又要跪在侯府門前搖尾乞憐。」
趙汝卿率先放下轎簾,不看雲楓那張臉,「我趙汝卿是個賭徒,所以不管最後是輸是贏,趙汝卿和整個趙家都認了。」
「就因為這個,你就叛我?」雲楓語氣加重。
趙汝卿道:「我趙汝卿不僅是個賭徒,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揚州人,揚州是生養趙汝卿的地方,世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要徹底毀了揚州,趙汝卿不願!」
不願兩個字,趙汝卿咬的極重。
說完,趙汝卿便吩咐轎夫起轎,不多停留。
目送趙汝卿的轎子離開,雲楓放下窗簾,冷哼了一聲道:「回府!」
只是那雙眼睛越眯越深,殺機澎湃!
轎子裡,趙汝卿神色複雜,他知道雲楓已經盯上並且記恨上了他,接下來一段時間內,他的日子將過的無比艱難,說不定就要面臨好幾次刺殺。
但他同樣知道,危險過後就是一片坦途,只要他能幫趙辰將侯府連根拔起。
而這時候的趙辰,剛看完今天的奏章,伸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
「殿下。」
聽見聲音,趙辰放下手抬起頭來,只見身穿青綠侍女服的蘇蘇端著一段湯藥送了過來。
「殿下,夜色已經不早了,摺子是永遠都處理不完的,殿下還是要以身體為重,早些休息。」
蘇蘇端著湯藥送到趙辰面前,輕聲說道:「殿下這幾日看摺子看的太多了,傷眼睛,這是奴婢專門為您熬製的銀耳枸杞,最是明目,殿下趁熱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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