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也是迅速抬起雙手,只是他的左手動作略有遲滯之意,應該是與他肩頭上的傷勢有關。
手上青光一閃,在他的身前就出現了一個大半人高的青色盾牌,盾牌上雕有一獠牙外翻的虎頭。
在青色盾牌出現的剎那,虎頭毫無停頓的就是張口一吐,亦是一道粗大青芒飛了出去。
下一刻青芒與斜砸而來的碧綠水柱就轟在了一起。
湯明龍見狀,不由心中一聲冷笑。
「此人現在爆發出來的靈力真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也許真的沒有隱藏修為了。
不過,這名魍魎宗修士難道真以為對手所習功法就是多麼的低級不成,以如此修為,居然與自己硬面對轟,那待會吃了大虧,可就怨不得自己了。」
湯明龍可並非真的是自己口中所說來自小宗門,他乃是來自十步院所轄區域一個名聲不小的二流宗門。
二流宗門往往亦是有了威力巨大的功法和仙術,何況湯明龍是這個二流宗門中最核心的精英弟子,他所修習的都是宗門頂級秘傳之術。
果然,碧綠水柱挾千均之力砸在青色光柱上後,青色光柱只支撐了不到二息,在一聲轟響中,青色光柱就潰散成了一片青色光點。
而湯明龍的碧綠水柱威勢不減,下一刻重重的砸在了後方的青色盾牌之上。
在雙方接觸的剎那,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全身青綠之芒大盛,正是木靈氣發揮到極致的表現。
他雙手死死抓住盾牌後的扣手,甚至順勢側身,用沒有受傷的右肩頂在了盾牌之上。
但在又一聲「呯」的重擊聲中,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終是靈力不及對方,整個人被撞的向後疾速滑去,口鼻間已然有鮮血溢出,盾牌外碧綠水花激盪飛濺。
湯明龍則是臉現不屑之色,他只是一擊,對方就這般不堪,居然還上前叫陣。
而他身後的那些修士更是表情各異,有一臉錯愕的,有驚疑的,更多的則是發出嗤嗤笑聲。
他們剛才看魍魎宗修士表情冷漠,以為有什麼了不起的殺招,原來只是裝腔作勢罷,徒有其表罷了。
反觀宮元台一方人,一個個依舊是面色冷峻,臉上並沒有出現太多的波動,也沒有人上前接下還在不斷後退的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
魍魎宗修士在持續退出近二十丈後,碧綠水柱之威才被消耗殆盡,他終是停了下來,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這時渾身已被汗水浸透,臉上血水和汗水交織中,蜿蜒成一條條水蚓,迅速爬下,顯得有些猙獰,僅接此一擊,他的靈力幾乎就是消耗一空。
「這位師弟,你並不是在下的對手,我看還是讓宮師兄上來吧,不然的話下一擊在下可就未必能留住手了。」
湯明龍聲音淡淡傳來,聲音中透露著得意之色,他已是緩步走來,頗有步步逼近之勢。
不過,在包括湯明龍以及他身後的修士的心中,卻並不是這樣想的,反而此刻已覺得對方有些古怪了,明知不敵,上來還敢與明湯龍硬扛,這不是找死的麼,可不知道對方為何就這般做了。
遠處的李言則是心中一嘆「與魍魎宗修士為敵,首先你得弄清對方是出自那一峰。」
果然,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稍一平息體內翻湧的靈力後,突然露出帶著血絲的牙齒一笑,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心寒。
「湯道友還是莫要再動的好,不然,我現在靈力大損之下,同樣若是一個控制不住,湯道友便是要命喪於此了。」
他此言一出,除了李言及宮元台一方人之外,十步院與淨土宗的徵調修士無不錯愕,尤其是湯明龍更是在一呆之後。
他神識一掃四周,卻未發現對方有什麼攻擊到來,不由勃然大怒,口中更是冷笑連連。
「裝神弄鬼,魍魎宗修士難道連認輸都要這般抵賴嗎?你這是在逼我動手的!」
而這時,後方突然有人高喝。
「湯道友,你你千萬莫動!」
隨著更是出現一連串的吸氣聲音。
「這是什麼」
「是毒蠱蟲,他可是靈蟲峰弟子,這就是蠱蟲!」
「」
湯明龍瞬間冷笑就僵滯在臉上,他真的沒敢再亂動,此刻他的視線中,也已出現了大片的青色光點,正在他的身體周圍漂浮。
湯明龍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攻擊意圖,心中生寒的同時,更是一片恐懼。
與其說是這些蠱蟲圍住自己,不如說是自己主動闖進來的。
原來,對方所有的看似愚蠢的攻擊都是為了布下一座蠱蟲陣,那盾牌上的獠牙虎頭嘴中噴出的哪裡是什麼青色靈力光柱,分明是飛出數以萬計的青色蠱蟲。
這種蠱蟲身體十分的堅韌,在湯明龍的一次重擊之下,雖被被打的死亡了不少,但同時也趁機布下了陷阱。
在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刻意控制之下,獠牙虎頭嘴中噴出形成的青色蠱蟲光柱,在與湯明龍碧綠水柱接觸的剎那,有八成左右都是自行向二側飛離了。
這在外人眼中,都以為是被湯明龍碧綠水柱打成潰散一片靈力一樣。
而只有最中心的蠱蟲被湯明龍一擊致死、或打暈了,落了一地。
倆人攻防之間只是在短短的數息之間,潰散後的靈力星光,無論是落地的,還是飄浮在空中,一般都是需要一個極短的過程的,所以湯明龍哪裡還能用神識去一個個細查,當然發現不了青色靈力光柱的異常。
湯明龍在追擊之下,就是一頭闖進了靈力爆裂後的的中心,這尋常在與別的修士交手中,都是正常的。
在場除了少數修士外,根本沒人有注意到滿天飄浮潰散靈力,乃是一隻只劇毒蠱蟲所化成的星點,直到魍魎宗修士暗中施法催動。
當這些星點紛紛湧向湯明龍身側時,被身後眾人最先看在了眼裡,當下就有不少人驚喝出聲。
下一刻,這些蠱蟲就將湯明龍團團包圍,堵了個水泄不通,這時只要湯明龍稍有動作,頃刻間身上就會被蠱蟲爬滿。
這場面看的那些剛被徵調而來的修士一個個頭皮發麻,試想如果被這些密密麻麻的青色小蟲鑽入體內,那絕對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我我我認輸,道友好好手段!」
湯明龍是一動不敢動,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後,臉露驚恐的說道。
他望著在眼前飛來飛去的點點青光,他仿佛都感受到這些青光中一雙雙興奮的眼睛,只待對方稍一施法,這些青光就會如漫天毒蜂一樣,將自己裹個透徹。
同時,他的心中也生起一股憋屈,自己可是還有許多大威力仙術都還沒有施展出來呢。
如果正面對敵,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是現在自己的性命卻是被對方所掌握。
雖然他料定對方不敢殺他,可是面對如此恐怖數量的不知名蠱蟲,一隻只在眼前飛來飛去,一幅隨時鑽入他體內的架勢,湯明龍身上汗毛根根豎起,哪裡還敢嘴硬。
見對方已然認輸,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終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時,他才一手在腰間一拍,一個瓷瓶被他握在手中後,用拇指挑開瓶塞,立即往口中倒下了顆顆丹藥。
另一隻手一揮手中盾牌,頃刻間空中就響起了令人心寒的「咻咻咻」聲音,數以萬計的青色蠱蟲化成一道道星光直接滑入了盾牌正面獠牙虎頭的口中,只是數個呼吸,便已全部不見了蹤影。
而在這過程中,那些剛被徵調過來的修士均是沉默不言,就連布羅臉上也是露出凝重之色。
因為他們可不僅僅只是看到對方蠱蟲的可怕,更是看到了對方祭煉之法的高明之處。
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一身木靈力,就連他這些蠱蟲也都是木屬性,基本已是完美融合。
即便是在知道情況下,對方只要換了一種攻擊方式,那麼打出的靈力中,誰又能保證沒有這些蠱蟲存在。
如果要時時防備這些劇毒蠱蟲,鬥法起來可是極為頭痛的。
而且看對方根本不在乎地上死亡的大量蠱蟲,他們也可以猜出,對方定是有手段可以讓這種蠱蟲在短時間內大量繁殖出來,所以是不用擔心青色蠱蟲輕易就會被消耗一空的。
湯明龍眼見身側如雨點在空中划過的蠱蟲頃刻消失,他終是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再又看了對面修士一眼後,一言不發的轉身而回。
場地中央的二撥人陷入了一個暫時的寂靜。
片刻後,一道清脆聲音再次響起「魍魎宗果然是這片大陸最頂級的古老宗門,我想向道友討教一二,請賜教!」
話音一落,從布羅他們所在的人群中一名女子踏步而出。
此女身材高挑,肌膚賽雪,一頭烏髮盤於頭頂,酥胸高聳,一身淡藍緊身宮裝裹住完美身材。
她手持一柄如水長劍,緩步越眾而出,然後右手一挽長劍,使得劍尖向下,手握劍柄,左手搭在右手背上,向著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一拱手。
「溋水門,王凝!」
她亦是剛被徵調修士中為首中的一人,修為也是達到了假丹,但面對一位境界弱於他的修士出言挑戰,王凝玉面如水,並沒有什麼尷尬之色。
「咳,咳,咳王姑娘太高看在下了,我剛才就說過,在下只是宗門中末流的存在,剛才只是僥倖罷了,王姑娘修為精湛,在下自認不敵。」
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咳嗽聲中,已是連連擺手,同時手中青光一閃,盾牌已被他收了起來,說完這句後,轉身就向後方走去,並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他倒也光棍,知道自己底牌已出,再想險中求勝已是不能,不過他在心裡還真是沒怕了王凝。
在與魔修連番大戰之下,依舊能夠存活下來的修士,哪一個又是好相與的,肯定沒有他自己口中說的那般孱弱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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