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說罷,前方的的空間突然變成了液體,一圈圈的漣漪在空氣中徐徐綻放出來。
幾個人影緩緩顯露。
粗略看去,眼前大約十餘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一應俱全,都是穿著明顯風格不同的道袍,遠遠的盯著兩人。
葉天認得,這是西周神朝的道袍。
他們兩人先前遇到那名為景恆的修士,來自於一個名為長生宗的宗門,而那長生宗就是屬於西周神朝。
整個偌大的東洲,範圍無數萬里遠,大多數修士,窮其一生,踏過的範圍也不足整個東洲的千百分之一。
而東洲之上,有四個最頂尖的勢力,這就是四大神朝。將整個東洲分成了四份。
太虛門所在的仙秦神朝,就位於整片東洲大陸的南方。
西方,就是眼前這批人所屬的西周神朝。
除此之外,還有東方的古夏神朝,以及北方的玄趙神朝。
這四大神朝統治著這片茫茫大地之上,多如繁星的各種宗門。
諸如太虛門,破厄宗,長生宗這些都是如此,他們都生存在各自所在的強大神朝所制定的規則之下。
但是眼前這一批人不一樣。
他們穿的就是專屬於西周神朝的道袍。
也就是說,這些人不屬於任何的宗門,屬於西周神朝。
這些神朝中的人,對於之下這些宗派中的人來說,就類似於中樞與地方。
除了身份之外,這些人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葉天一眼掃過,其中最強的是為首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竟然是有問道境初期的修為!
其他的幾名修士,也都在返虛。
除此之外,還有元嬰修為的弟子,其他弟子也都在金丹期。
想必也是因為有如此實力,這些人才會超過葉天推算的時間,提前穿過罪惡之淵,出當下這裡。
說來也巧,兩個人剛剛還在說著此地應該不會有其他的修士,就遇到了這些人。
……
「仙秦神朝太虛門葉天,」葉天開口詢問:「此地陣法,是諸位所設?」
以他當下的真正實力,自然是不懼眼前這些人。不過葉天感覺對面這些人好像沒有敵意。
西周神朝這些人中,為首實力最強的那問道初期老頭抱拳微微抱拳行禮,說道:
「老夫名為衛長康,西周神朝。」
「我等進入者眾神墓地一日有餘,在此地歇息,為防止莫名危險,故設下陣法。這靈氣枯竭之處,便是陣法外圍。」
衛長康如此客氣,一方面是習慣使然,他深知在這危險的眾神墓地之中,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可能,這也是他們一行人雖然實力強悍,但在休息之時,也會命令設下陣法的原因。
另一方面,則是他看不透葉天的修為。
這也是關鍵之處。
再加上他觀察縝密,一眼就察覺到葉天眼底,那漫長時間沉澱而出,尋常根本無法輕易模仿的滄桑之感。
這是他在神朝之中,一些千百年修行,修為高深的修士之上,才能看到的。
而且方才葉天入陣之後,他一直在觀察,發現葉天察覺進入這靈氣被封鎖的陣法,還是泰然自若。靈氣被封鎖對返虛實力的修士影響極大,通過這一點,衛長康也推測葉天的修為必然高於返虛境。
所以衛長康雖然看不透葉天的修為,但在他的心中,已經是確定,對方的修為絕對不弱於自己。
葉天回了一禮,說道:「我確實是無意闖入,打擾諸位了,這陣法的確精妙。」
「二位也是我們進入眾神墓地之中,最先遇到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穿過罪惡之淵外圍,必然也是實力高深之輩,這種小小陣法,見笑了。」衛長康笑眯眯的說道。
葉天擺手說道:「只是僥倖而已,我的實力很弱。」
衛長康當然不信,只是神秘微笑,露出了一個我明白的表情。
「對了,」衛長康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什麼,突然說道:「我等在附近發現一處……」
「長老?」旁邊一名中年男子出聲阻止。
衛長康擺了擺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道:「葉道友實力強悍,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些保障,此地危機四伏,那神之墓穴之中必然更加危險,這種情況下我輩修士還應該相互照應才是。」
那中年男子說道:「可是……」
「不就是萬一有所謂的仙道傳承嘛!」衛長康略微有些不耐的訓斥道:「我奉國師之命帶你們這些小傢伙來此歷練,不是為了繼承死去傢伙的東西,若是他們足夠強大,又怎麼會死?」
「我西周神朝多少強者,仙人更是數不勝數,在我看來,你們看重那所謂的仙道傳承,還不如將心思放在如何好好修煉,若是有朝一日能成為國師親傳弟子,那才是真正的大機緣!」
中年男子的臉上出現一抹慚愧之色,連連點頭說道:「長老說得對,是我們給西周神朝丟人了。」
看見其他人的臉上也出現同樣的情緒,衛長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擺手說道:「行了,你們都去好好調息吧。」
眾人對衛長康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在空氣中擴散開的漣漪之中,消失不見。
看見其他人都走完,衛長康上前來,伸出手說道:「葉公子,還有些話想跟你說,這邊請。」
方才衛長康的話葉天都看在眼裡,心中也有些不解。衛長康想要和自己聊聊,也正合心意,便答應。
衛長康揮了揮手,葉天清晰的感覺到,眼前封閉的陣法出現了一個缺口,徑直走了出去,葉天帶著南雪意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便停了下來。
衛長康笑眯眯的說道:「相信葉公子心中一定有些疑慮。」
葉天沒有說話,做出默認的意思。
「我不知曉葉公子的目的是不是得到所謂的仙道傳承,但我不是。」
「來此地並不是我的意願,帶著這群小傢伙來此歷練,總擔心折損一兩人,回去難以交代。」
葉天說道:「來此歷練,死亡才是常有之事,對此事要心知肚明。若是不能接受折損,那為何還要來這種地方?」
衛長康長長嘆了口氣說道:
「神朝已建立萬年時間,其內勢力錯綜複雜,若是我本身修為高妙勢力足夠強硬,自然不必擔心,甚至有足夠的底氣拒絕來此。」
「但我沒有。」
「這些年輕弟子皆有我無法招惹之背景,若是發生危險,顧此失彼,必然落下把柄,那下場可想而知。若是全部死亡,那我之下場,更是不用多說。」
「修行之路漫漫,充滿了艱難險阻,唯有天賦足夠強大,毅力足夠驚人之輩,機緣足夠逆天之人才能成仙。我修道數千年,到此境界已是盡頭,機緣已定,心知就算是得到了仙道傳承,也依然無法渡劫突破。」
「因此我之心愿,唯有找到離開之辦法,將這些年輕後輩,悉數安全帶回神朝。」
葉天心頭一動,這衛長康的想法,確實與他不謀而合!
連忙問道:「道友可知曉如何離開的辦法?!」
「葉公子不知?」
葉天搖頭。
衛長康說道:「罪惡之淵每三年開啟一次,不知曉有多少修士進入其中,活著走出的幾率極少。我西周神朝雖然沒有聽說有得到仙道傳承的傢伙,或者活著走出的修士還是有幾個的。」
「在前往這裡先前,我拜訪幾位曾經走出過這裡的人,以做萬全準備。」
「那傳說中的仙道傳承就在墓中,而離開罪惡之淵的辦法,也在墓中。」
「但那些天邊無休止緩慢運動的巨大人影,就像推動石墨轉動一樣,永無休止的將這眾神墓地中的所有宮殿,橋樑,寶塔,祭壇以及葬神的墓穴位置以及外貌不斷的改變。」
「也就是說,每一次進入,這眾神墓地的情況和先前都是不同的。只能每一次進入之後,自行探索。」
「在這附近,我們就發現了一座神之墓穴。」
「最終,在這裡一切都還是看機緣與運氣。」
葉天也不在意什麼仙道傳承,對他來說,當下首要的事情是離開這裡,尋找辦法補全神魂,讓修為完全恢復。
如果衛長康說得是實話,那麼他們的確是目的相同。
葉天沉思了片刻,說道:「我答應與你們同行。」
衛長康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那就多多感謝葉公子了。」
說好之後,衛長康就帶著葉天又穿過了兩層透明的屏障,進入了他們的陣法之中。
其他人都是盤膝而坐,各自調息修煉。
衛長康招呼著葉天尋了一處空地也停了下來。
「三個時辰之後,正式進入那墓穴!」
看著衛長康小心翼翼的模樣,葉天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這個傢伙,不會是專門在這裡等著,看能否找到合適之人再一起進入墓穴吧?
那可還真是有夠小心的。
不過葉天也很認可此人的舉動,只有這樣的人,不管是在這恐怖的罪惡之淵中,還是在外面同樣危機四伏的世界裡,好好的活下去。
察覺到葉天的目光,衛長康想了想,說道:「葉公子放心,若是找到了出口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遇見了仙道傳承,你有先的機會!」
「不用了,」葉天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我所知曉的仙道傳承的話,那都是傳承主動挑選修士的,所謂先後也沒有意義。」
「葉公子說的是,的確如此,」衛長康說道:「倒是我一時愚鈍了。」
嘴上說著,見葉天對仙道傳承有如此了解,衛長康心中葉天的印象又高深了許多。
然後極小聲的對葉天說道:
「葉公子放心,只要能安然走出,我必送給葉公子一個大禮。」
葉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此時,其他西周神朝的人也都在默默的打量著這邊。
聽到葉天和衛長康的話,這些人心中頓時暗想:
的確是仙道傳承選擇修士,而不是修士選擇傳承,但是多出了兩個人,對於那仙道傳承來說,就多出了兩個選擇。
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們都不敢多說什麼。
這些人雖然暗中感覺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對葉天保持著客氣。
甚至是恭敬。
因為衛長康都看不透葉天的修為,更別提其他的這些人了。
但衛長康是他們一行人實力最強,達到了問道境,他們對衛長康自然是服從的,而衛長康能對葉天態度如此好,甚至明顯以平輩之禮待之。
所以他們就明白,葉天的修為絕對不弱,甚至比在場的其他人更強。
實力就是一切。
除了打量葉天之外,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南雪意的身上。
由於心中認為葉天是不弱於衛長康修為的強者緣故,這些人的心中對葉天都是有著一份和衛長康相同的敬畏感覺。
但對於一眼就能看出是金丹修為的南雪意來說,眾人心中就沒有那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南雪意的美貌比她那恐怖的修行天賦名氣更大,就算西周神朝這一行人中也不乏姿色驕人的女弟子,但和南雪意相比起來,都是瞬間失去了光彩,完全無法比擬。
一些膽子稍微大一些的男性弟子更是恨不得將眼珠子扣下來放在南雪意的身上。
而那些女弟子,看著南雪意,眼中充滿了各種羨慕,嫉妒的複雜情緒。
南雪意對周圍各種目光的匯聚感覺早已熟悉,一直沉默的坐在葉天的身後,安安靜靜的閉目修行。
……
這三個時辰對於衛長康來說是翹首以盼的三個時辰。
他希望能夠再次遇見修為高深之人,能也加入他的隊伍,這樣應該可以再安全一些。
但衛長康還是失望了,再也沒有等到有修士經過。
見說好的時間已經到了,其他的弟子都已經準備好出發,衛長康還是一動不動。
在眾弟子的眼中,衛長康這是沉穩。
但實際上,衛長康只是想儘量再拖一會兒時間。
而葉天此時得注意力都在一個女弟子身上。
這名女弟子很瘦,仿佛微風就能拂動的柳枝,整個人都套在一件極為寬大的西周神朝道袍之中,甚至顯得有些不那麼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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