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神醫,為啥他們都說這首詩好。讀字閣 m.duzige.com」魏黑崽撓了撓頭,向黃習問道。
黃習白了他一眼。
這個大老粗,裝什麼好學。
魏黑崽其實只是想聽黃習說故事,類似謝安領八萬人擊破符堅百萬大軍這樣的故事。
看著魏黑崽那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黃習小小的震驚了一下,無奈道:「這是首詞,不是詩。其實王睿這首詞立意不如盧子雍那首。」
「為啥?」
「他這首詞聽起來是稱讚楊復老將軍的……」
魏黑崽一拍大腿道:「好啊!我選這首。夸楊復老將軍,立意特別好啊,為啥會不如前面那首?」
「這首詞大概是說楊將軍在一個像這樣的文會上,以文才力壓眾人,爭得魁首,然後青雲直上,中原出兵,大事可期。」
魏黑崽一愣,奇怪道:「楊將軍自己便是英雄蓋世,為何要在這樣一個文會爭什麼魁首?又為何……」
黃習不耐煩起來:「因為王睿這首詞明面上贊的是楊將軍,實際上贊的還是他自己。」
「他自己?嘿,讓他給楊將軍提夜壺去吧。」
黃習翻了個白眼,道:「這首詞以謝安、楊素來比楊復,但謝安、楊素都是文人,後來成了出相入將的權臣,楊復老將軍卻只是武將出身。此詞中的『元戎』指的是大帥,楊復老將軍雖威名赫赫,卻只是將軍,依我大梁制,經略使以上可稱帥。王睿此詞,與其說是贊楊復老將軍,實則是自誇,道自己以後可以成為天下名臣,登青雲百丈,行詔封泥。」
魏黑崽驚訝地瞪大了眼,道:「讀書人不要臉起來,竟能這麼不要臉?」
黃習道:「……」
魏黑崽道:「其實他這首詩,說的便是我家盟主。我家盟主今日便是來拿文魁,他日便要領我等武定軍北上遼國,收復燕雲,立不世之功。到時候天下知名,對,天下知名。」
黃習心道:「憨瓜,詩你個頭,人家這是詞。你家盟主,天天呆在脂粉堆里……」
心裡這般想,他嘴上隨口應道:「你這話說的好有道理,讓我無言以對。」
林啟斜眼看了黃習一眼。
這孩子什麼時候跟我學的這句話。
這場鐘山文會隨著王睿這首詞,一下子被推向高潮。
一陣叫好聲之後,忽然有個讀書人站出來道:「王睿這首《沁園春》立意較盧子雍的《滿江紅》差得遠了,實乃下乘之作。」
「劉伯達,有本事你作一首!王睿此詞工整大氣,氣勢雄渾,如何便落在下乘?怕只因不是你崇正書院的詞,你便蓄意詆毀。」
「楊老將軍的威名,是他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若非他出身行伍未有功名,其功勳便是封候也不能酬!爾等黃口小兒,寸功未立,也敢自比乎?」劉伯達手一指,樣子很是有些能打嘴仗的作派。
不等別人應他,劉伯達換了一口氣,又道:「我蓄意詆毀?爾等宵小,慣以小人之心度人之腹。好一句『元戎高會,萬花圍席,爭看題詩。盡道謝公,再生塵世』,是否只有謝安這樣詩書風流的能入爾等的眼?楊老將軍出生入死,守護的萬里江山、歌舞昇平,便是為了讓爾等做『青雲百丈梯』的白日夢嗎?」
劉伯達罵完,場中一片寂靜。
一干文人墨客面面相覷。
林啟深深嘆了一口氣,惋惜道:「可惜顏子哉不在此,不然必要大聲叫好。」
徐瑤聽了不禁會心一笑。
顏懷或在此,這劉伯達必要被他纏得煩死。
「好!說得好!」
忽然一聲叫好,眾人抬眼看去,卻見蕭琦邁步而出,大笑道:「伯達發言慷慨激昂,可為今日文魁。」
他身量極高,今日一身白衣,很是有些魏晉名士的風範。
「伯達兄不如作詞一首,吾為你唱詞。」蕭琦又轉向劉伯達道。
劉伯達搖搖頭:「小生學識平平,不敢獻醜。不過是見不得有些人賣弄詞藻,驕狂妄想。」
王睿聽了忍無可忍,劉伯達、蕭琦二子看似正氣,但誰不知道他們與盧子雍、魏平都是在崇正書院讀過書,四人早就是死黨。
他們現在演這一出,分明是想要打自己的臉。
於是王睿恨恨罵道:「從未聽過文會不許人作詞的道理,你若看不慣我的詞,拿出更好的與我比。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算什麼本事。有些人這是把這文會當作他們崇正書院出風頭的場合了……」
登時便有人應和道:「就是,有本事便做出更好的詞來,只會說別人又有什麼意思?」
「盧子雍那首詞,論韻律確實比不過王睿……」
「就是,我們讀書人,何時怕過你們這些勛貴?」
蕭琦冷笑一聲,道:「今日以文論道,共頌家國盛業,何來書院之爭?吾只是看你才華平庸卻洋洋自得,如井底之蛙,分外可笑。」
「哈哈哈。」王睿仰天大笑:「一個只會唱,一個只會罵,一個詞才一般,還有一個屁都不會。就你們四個,也敢笑我井底之蛙?」
他說完,分別在蕭琦、劉伯達、盧子雍、魏平臉上看過去。
魏平登時氣紅了臉。
老子還沒開始罵你,你憑什麼說老子屁都不會。
他正要開罵,卻被蕭琦擺了擺手攔下。
「你詞做得好?比得了『黃河之水天上來』否?」蕭琦向王睿大聲問道。
蕭璃頓時精神起來。
終於來了。
三哥啊三哥,說好的讓你做捧哏,現在才來。
王睿一愣,冷笑道:「今日鐘山之會,是大家為北伐大業做賀,與《將進酒》何干?就算林啟其人在此,便真能做出勝過我的詞來嗎?」
「好!」蕭琦大聲應道。
他轉身,看向林啟,雙手抱拳。
「還請無咎做詞。」
一句話說完,場上眾人紛紛向林啟看去。
「這不是那個說我等詩詞不堪入耳的狂徒嗎?」
「他便是林無咎?」
王睿氣息一滯,微微眯眼看向林啟。
頃刻間他心中又冷笑起來。
「呵,是林啟又如何?詩詞本是妙手偶得的事,他只不過是有一兩首名作,今日又豈能真的勝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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