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在宋國的君城,大雪飄然而落,來往的行人匆匆忙忙,一位披著斗篷老者正在排隊進城。
今日宋國的君城,顯然是戒備森嚴,清晨在朝堂上的事情,到目前都沒有明確的說法,但是各種小道消息傳的漫天飛揚,讓宋國的百姓都已惶惶不安。
雖然其中有部分百姓,想要逃出君城去避禍,但是奈何全城禁嚴,只需進不許出,外面的人嚴查方可進來,但是裡面的人沒有允許則不可出去。
在這節骨眼可以進城的,則是要通過層層的盤查,若是沒有充分的證明,根本是不敢放進在城裡,那斗篷老者本來是要渾水摸魚的,但是不料檢查實在是太過嚴格,讓他沒有任何的機會。
但斗篷老者卻似乎並不焦急,看似隨意的同排隊百姓閒聊幾句,在得到隻言片語的情況以後,然而沒有人發現的是,黑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完全消失。
在夜色降臨時,那斗篷老者卻出現在君城大街上,雖然城門完全的戒嚴,但是修真者的生活影響不大,在君城的修真坊市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斗篷老者一路打探,終於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讓本人前到宋國打探消息,夜長老怕是早有所料。」
那斗篷老者神色凝重起來,顯然是沒有想到局勢複雜到如此地步,皺眉疑聲自語道:「那神刀公子剛到地指城,宋國便就發生這樣的大事,其中怕是並不簡單。」
這斗篷老者心性向來謹慎,在沉吟片刻以後,宛若黑夜裡的幽靈在宋國到處不斷的遊走,幾乎用將近半晚上的時間,終於是決定這驚人的事實,那便是宋國公的的確確已經駕崩,而且死的非常的蹊蹺,怕是同三大公子都是不無干係。
「聽夜長老說過,當日他同神刀公子簽訂心魔契約,若是地指城大敗狄國大軍的話,本門勢必要遵守承諾,今日的事情怕是對神刀公子不利,得立即將消息傳回門派。」
斗篷老者的眉頭緊蹙,他已經感覺到這件事情透著詭異,若是無極門應對不妥,不但將會失去難得的良機,甚至可能陷進被動。
這時候,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斗篷老者當即取出傳送令牌,將消息立即的傳回到門派里,執守音屏台的外務堂弟子,在得到宋國方面的傳音,當即不敢怠慢前去稟告牧長老。
是宋國方面傳來的消息?而且訊息是加急的傳訊,只有長老以上有資格查看,莫非是夜師兄傳來的消息?他不是擒住狄國的沙蛇,正準備潛在狄國進行謀劃?
牧雨宣不由的心中大奇,當下心中是不敢怠慢,立即的趕到音屏台,利用她長老指環的權限,立即的得到那道傳訊。
「既然是這樣?」
好長的一會時間,牧雨宣才徹底的消化那道傳訊,她的神色遊戲凝重起來,立即察覺到這件事情,是決定無極門發展的關鍵。
「不行,此事必須告訴掌門師兄。」
在沉吟片刻,牧雨宣立即的往著綜務殿而去,她知道莫問天已經療傷完畢,應當正在綜務殿裡提交任務。
牧雨宣的速度奇快無比,施展縮地成寸的神通,很快便就到綜務殿的台階前,然而在這時候,正好莫問天提交完任務離開大殿。
「牧師妹,不知是什麼事情?為何行色匆匆的?」
莫問天有些疑惑不解,皺著眉頭走下台階,地指城已經傳來捷報,到底還有什麼事情?
「掌門師兄,事情是這樣的。」
牧雨宣神色一定,將剛在宋國傳來的消息,立即的如實稟告。
「夜師弟做的不錯,在前兩日擒住沙蛇,就已經是意料驚喜。」
莫問天微微點頭,似乎是成竹在胸,繼續說道:「這消息應當是王毐傳來的,夜師弟派他到宋國去,也是本座當時的計劃,不過留他一人在宋國君城,畢竟有些力量單薄。」
此言一出,牧雨宣當即是恍然,對於暗影堂王毐的事情,他們四位長老都是知道此事,看來掌門是早有安排。
正在兩人說話時,忽然在後山靈獸園的方向,傳來一聲震天的獅吼聲,一隻金色祥雲的巨獅踏風而來,瞬息間便掠到綜務殿前,然而卻見它跪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洪鐘般的聲音。
「碧火烈天獅,今日投身無極門,特此拜見掌門。」
正在它說話的同時,一隻三尺金色長蛇,不知在什麼地方竄出,一位虛影在它的頭頂顯現而出,卻是一位膀大腰圓的大胖子,發出一道恭敬無比的聲音。
「掌門,蛇尾饕餮前來拜見,願聽門派任何差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可憑空顯現人的虛影,顯然蛇尾饕餮化形在即,即將成為八階段靈獸,在邊荒靈域絕無可能的傳說,將會在無極門演化成為事實。
月兒高懸,夜色已深,地指城大擺筵席,卻是一派的言笑宴宴,沉浸在戰勝後的喜悅當中。
在城主府里高朋滿座,宴請的都是金丹修士,鄭羽兒作為鄭國的國君,氣度儼然雍然華貴,依次朝諸位真君敬酒為謝,不冷落其中的任何一人。
神刀公子在宋國的時候,就聽說過天羽真君大名,後來沒想到她居然成為鄭國國君,這是初次相見居然有驚艷的感覺,目光至始至終的落在她身上,難掩眸子裡的讚賞神色。
第一次,神刀公子感覺自己心動的,雖說他聽說鄭國公是無極門掌門的道侶,但卻並不妨礙心中的火熱。
「待本公子一統宋國後,定然會來征服她的!」
神刀公子眸子裡目光灼熱,本來他打算直接尋找無極真君,但在見識到這位鄭國女國君以後,卻忽然的改變主意。
「上將伐謀,以當前的情況,若是給她一些顏色,想必那無極真君知道厲害,以後也好提一些條件,將即將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一念及此,神刀公子站了起來,舉起酒杯笑道:「鄭國公,這杯酒本公子敬君上,預祝鄭宋兩國永遠同氣連枝,一榮俱榮!」
這話一出,諸派修士紛紛點頭,都認為他說話言語得當,在鄭宋兩國的西北是狄國,東南方向則是強大的燕國,兩國關係宛若嘴唇和牙齒一樣,可謂是唇亡齒寒,若是反過來兩國交好,則其他諸侯國都是不敢輕易動兩國分毫。
不過鄭羽兒卻是眉頭一皺,因為她已經聽出了神刀公子這句話中的潛台詞,不過她卻沒有明言,只是淡淡的微笑靜觀其變。
果不其然,酒過三巡後,神刀公子輕輕的放下了酒杯,一旁的金刀門主立即搖晃起身,領著酒壺到花槍老祖面前,爽朗笑道:「花槍老祖,聽說你是釀酒的專家,鄭國有名的海量,我們來較量一下。」
在剛才的行酒令中,花槍老祖將宋國五六位金丹修士放翻在桌下,這時候早已經是頭腦發昏,已經到醉酒的邊緣,他知道不能再喝下去,當下說道:「金刀門主,今天已經差不多,我們來日再喝吧!」
「怎麼?花槍老祖?不跟本座喝酒是吧?你的意思是瞧不起宋國修真同道?若非神刀公子領大軍及時趕到,地指城早已經是灰飛煙滅,你大好的頭顱也怕是被人割掉……」
「夠了!」
就當金刀門主越說越起勁,鄭國諸派修士臉色鐵青時,神刀公子砰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神色有些不悅起來。
「公子,我說的有什麼錯?在短短的一夜時間,金刀門被屠戮滿門,連婦孺都沒有放過,這可是數千條的人命啊!」
說到此時,金刀門主滿臉的憤怒,厲聲叫道:「我們為儘快趕到地指城,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可不是鄭國隨隨便便的一句感謝,就能給糊弄過去。」
「金刀門主說的不錯,天譴門弟子亦不能白死。」
天譴門主似是被戳到痛處,提起酒壺強灌一壺酒,悽然嘆息道:「我等拋頭顱灑熱血,為鄭國能夠平定立下了汗馬功勞,卻不料換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這兩位是一唱一和,似是滿腹的不甘怒火,那神刀公子在旁冷眼旁觀,雖然是目光凌厲看似責怪,但是卻並沒有說話。
鄭羽兒在旁看得真切,臉色不由的面罩寒霜,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知道神刀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另有其他的圖謀。
在神刀公子趕到地指城時,便就吩咐神刀營斷絕狄軍後路,看似打的是大勝仗,但是鄭國的諸派修士都明白,若非前有無極真君斬殺兩位魔君的赫赫功勞,早就駭的狄軍成為喪家之犬,哪裡會讓他們如此輕鬆的大獲全勝?
這時候,大殿裡氣氛沉悶起來,諸位金丹修士都放下酒盞,將神色不善的目光凝視過去,若非鄭國公尚且沒有明確指令,他們當真會忍不住立即的動手。
雖說鄭羽兒神色不悅,很想摔杯子將這兩位驅逐出去,但是她作為國君不得不考慮其他,剛剛狄軍被兩國聯手擊敗,若是立即將宋國的人趕出去,此事一旦是傳揚出去,怕是沒有人膽敢同鄭國結盟?
「神刀公子,在鄭國危難時,你能帶兵給以援手,寡人自然是不會忘恩負義,卻不知你想要如何?」
本來鄭羽兒不打算在慶功宴上討論此事,畢竟鄭國雖然打了勝仗,可現在卻是百廢待興,根本無法再啟戰事,即便是相助宋國也得有限度,若是神刀公子知趣的話,想來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
卻不料鄭羽兒話語剛落,金刀門主就跳了起來:「這還用說,自然是鄭國公御駕親征,以一國之力相助我家公子。」
「荒謬!」
到這個時候,升仙侯卻是看不下氣,怫然作色道:「本國戰事剛剛結束,正在休養生息之時,怎麼可能輕啟戰事,而且也沒有出兵的理由,干預內政乃是大秦王族的大忌。」
「不錯!」
定軍侯的脾氣較直,語氣有些不客氣的說道:「如果本侯沒有記錯的話,神刀公子不過是宋國公的三公子,莫非是想要造反?」
「怎麼可能?造反的事情我家公子自然不會去做。」
天譴真君哈哈大笑,半真半假的說道:「不過宋國公早就有意公子立為儲君,只要鄭國公親自帶兵壓境,讓天劍公子和無量公子看清形勢,繼而讓我家公子更快上位。」
「放肆!」
萬勝侯臉色有些不好看,蹙眉說道:「天譴真君,莫非你可以代表神刀公子不成?君上正在同你們公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拖出去杖罰三十以儆效尤!」
當然,萬勝侯不可能讓人打天譴真君的板子,這只不過是做給神刀公子看而已,在場皆是老奸巨猾之輩,到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金刀天譴不過是裝瘋賣傻,以此傳遞神刀公子的意圖。
但是萬勝侯則是敲山震虎,警告神刀公子不要挾功而驕,這裡畢竟是鄭國而不是宋國的地盤!
果不其然,在聽到萬勝侯的話以後,神刀公子心裡也是明白,今日自導自演的戲是時候收場,他端起酒盞笑道:「久聞鄭國萬勝侯脾氣火爆,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兩位門主都喝得有些多,言語不當希望侯爺不要見諒,來,喝酒喝酒,這一杯酒本公子先干為敬。」
見神刀公子如此識趣,萬勝侯自然也不會多言,揮了揮手示意護衛退下,神刀公子亦是讓金刀天譴兩位真君退下。
「兩位門主性情急躁,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倒是讓諸位見笑。」
神刀公子放下酒盞,神色忽然凌厲起來,厲聲叫道:「不過本公子援手地指城,可謂是破釜沉舟傾囊盡出,本公子也不怕諸位笑話,我那兩位兄弟恐怕已經掌控了宋國的局勢,現在倒是讓本公子無家可歸了,若是誰不讓本公子回家,本公子就讓回不好過。」
喝!喝哈!
在他的話語一落,大殿的外面傳來一陣拔刀聲,即便是相隔很遠,眾人依舊感覺到了那股滔天的森寒之氣。
這是神刀公子對眾人示威,告訴眾人神刀營乃是百戰精銳,若是鄭國答應出兵也就罷了!若是不答應也是由不得的!
聽了神刀公子的話後,眾人這才意識到神刀公子的厲害,看起來溫文爾的青年,居然是一個殺人似家常便飯的猛人,現在神刀營都在地指城,若是他們暴亂起來,絕對可以說是一場災難。
「沒想到剛將老虎趕走,卻迎來了一匹沒心沒肺的惡狼啊!」
升仙侯輕撫白須,神色有些複雜起來,他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善,現在是情況極為不妙,若是一個處理不好的話,那麼神刀營很有可能譁變,就算是鄭國憑藉主場優勢鎮壓叛亂,可是其中損失卻是極大。
在場之中,唯一可以做主的只是鄭羽兒,一瞬間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倒是要看她如何應對?
「說的好,不愧是神刀公子。」
就當全場的氣氛陷進僵局,眾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伴隨著一聲長笑,一個如同山嶽般的人影推開殿門,就此步如流星般飄進。
即便是以萬勝侯等三位侯爺,在沒有親眼看到這名青年之前,竟然也不知道這名青年究竟是如何進來的,僅從這一點便足以看出此人的何等的強大。
而更讓人駭然的是,此人走進大殿以後,便就不再掩飾的釋放自身的氣息,這股氣勢如江河湖海般奔流不息,無論是何等修為的修士,在這股氣息下都無法動彈分毫。
要知道,即便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也不可能散發如此強橫的氣息的,這種等級的氣息壓迫,似乎已經完全可俯視金丹,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放眼整個天下也唯有元嬰真王。
但是莫問天的修為,在場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若是說他元嬰真王肯定沒有人相信,那這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他已經如假包換的假嬰修士。
「沒想到在鄭國,居然出現一位假嬰大能!」
「如此年輕的假嬰,恐怕就算放眼邊荒靈域,也是幾乎都絕無僅有,這一次鄭國是破而後立,想要不崛起都很難啊。」
「有這等假嬰大能作為掌門,難怪無極門如此的厲害?」
這一刻,每位鄭國修士眼中俱都興奮,當一個人成長到只能仰望的高度,原本的排斥感便會化為尊重,跟無極真君相比的話,那神刀公子根本算不得什麼。
反觀宋國的諸金丹修士,則都是臉色難看無比,那神刀公子雖說臉色如常,可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人天賦當真可怕,邊荒四大青年天才,也是不過於此。」
在見到鄭羽兒望向那無極真君的目光,充滿一片的情意綿綿的時,神刀公子的心卻在發苦,明白自己除非是突破到元嬰,否則是絕對沒有資格,去覬覦這位女國君的。
不過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神刀公子已經不覺得莫問天有什麼了不起的,當時斬殺兩位魔君的大戰,他卻並沒有親眼看到,還一位是此人憑藉資源硬生生的提高修為,本身的神通也不會見得怎麼樣?
要知道,他神刀公子雖然是金丹後期,但卻祭煉有八種刀道本命神通,在公子榜上也是頗為有名的,打不過還逃不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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