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勁松見易雲天一點也不推辭,便如吃了一粒定心丸。他忙命弟子收拾釋道然的棺槨,又將鄭貅的屍首收起,這才領著幻海諸人一同前往靈獸谷。
越過了腳下的這條大河,自然也就到了靈獸谷地界。只是靈獸谷作為四大部族之首,地界也自有千里之廣。從此處要飛去靈獸谷腹地,憑著這一行人的道力,也需一日時光。本來,鄭貅傳信而出,靈獸谷之人也要一日之後才能趕到。因為之前,林若羽先行回了靈獸谷,將釋道然、鄭貅被擒一事詳加匯報。當時便有幾位長老暴躁如雷,急於攻上幻海,討個說法。還是靈獸谷掌門人釋空盡耐得住性子,他心中有底,幻海之人即便是抓了釋道然,也不敢貿然無禮。加上釋道然這一行乃是去傳送書信,想必那易雲天看了自家書信,便也不會再去為難釋道然了。但是,他心中也總有一番不安,便命長老釋勁松趕往靈獸谷邊境,以便事有變化,也好有個援手。也正因為如此,在鄭貅傳出音訊才半個時辰,釋勁松已是帶了弟子來到此處接應了。
釋勁松接到鄭貅傳訊,靈識一掃,便將其中訊息解讀,自是驚呆。他知道釋道然被幻海所擒,但是卻不相信幻海會真箇殺了釋道然。所以,當他第一時間知曉這噩耗時,竟是不知所措。半響,才燃起雄雄怒火。釋道然,既是他的師弟,也是他的親兄弟,他既是憤怒,又充滿了哀傷。靈獸谷一族有別於他,他們繼承了先人流傳下來的特殊道法,竟是可以與各種靈獸締結盟約。在與靈獸共同修道之中,互為依託,更是將一手道力煉化到了自家靈獸身上。也正因如此,才得以「靈獸」命名。靈獸的壽命短者數百年,長者乃至數萬年,人卻是遠遠不可與之相及。但是,當主人死後,他的靈獸便會失去靈魂的依託,鬱鬱而終。為了避免修道之士死後,他的靈獸也一併西去,靈獸谷的初代掌門人開闢了一種新的路徑。他將與靈獸的盟約禁錮在自己丹田之內的真元中,當自己油枯燈滅之際,將這份真元傳於自己的子孫後代,那麼當自己死後,子孫們便可以繼承自己的靈獸,而不至於一頭修為甚高的靈獸因失去靈魂的寄宿,消亡而去。也正因為如此,當一位曠古奇才出現後,他的靈獸將繼續伴隨他的子孫,庇佑在其左右。靈獸谷這一代掌門人釋空盡便是不周山一位風雲人物的後人。也正因為這風雲人物的存在,釋家才得以在靈獸谷處於巔峰之位。靈獸谷除掌門人外,另有六位長老都是出於釋家,並且都是同宗兄弟。之前被朔月刺殺的釋道然便是釋空盡的七弟,而釋勁松則是排名老三。
本來釋勁松心中悲憤,已是將幻海諸人視為生死大仇。只是與幻海幾人一戰,他不但沒有占得便宜,更是差點命喪易雲天之手。這才漸漸冷靜下來。可百年的兄弟情誼,又如何割捨。他雖是相信了釋道然並非易雲天所害,但卻認為此事幻海逃脫不了干係,便想著趕緊回去,好讓掌門人發落。他心中如此念道,便是把手一揚,便見一道流光飛射而去。竟是和鄭貅所使同為一招,已是將大概原委先了一步傳往釋空盡處了。
幻海幾人見釋勁松傳出音訊,心中不安,卻也無可奈何。釋道然、鄭貅生死,雖不是幻海所為,可是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事和幻海沒有半點干係。幾人不免眉頭微皺,各自躊躇。
靈獸谷幾人抬了釋道然、鄭貅的屍首,一路在前,雖是與幻海一行一前一後,但也保持著微妙的距離。生怕幻海之人突然發難,令他們不能抵禦。
秦淵見靈獸谷一行人面目痛楚,隱隱有著悲憤之色,便是明白了他們心中所想。他身形一動,追了幾丈,對著林若羽道:「可是林姑娘嗎?」
林若羽見秦淵上前搭話,便放慢了速度回到:「正是我,那日一別,不曾想到再見面時竟是如此場面。」林若羽是親眼看到秦淵擒了釋道然和鄭貅,但是她卻是清晰地感覺到秦淵並非殺虐之人,不願相信這一切乃是幻海所為。
秦淵見林若羽這般說到,便回道:「世事難料,若不是當日我與釋道然長老一斗,也不會有如今這等事了吧!只是,待到了靈獸谷,見了貴谷掌門還望姑娘多替幻海分說兩句,在下先行謝過了!」秦淵心中總是倍覺內疚,常常暗自想到,若不是自己一時衝動與那釋道然一斗,也不會捅出這般大的窟窿吧。只是,他哪裡知道,這原原本本就是朔月的詭計。
林若羽聽罷,也不多說話,她心中此刻也是一片迷茫,她雖是不願相信此事與幻海有關,但是若要說毫無干係,怕是也說不周全。她心中念道:「待到了掌門面前,我把自己所見說了便是,掌門如何決斷便由不得我了。」她這麼一想,便對著秦淵微微點了頭,隨即加快了速度,趕到了靈獸谷一行人之中。
秦淵見林若羽點頭,心中才稍稍安定。他也不知林若羽的話會起如何作用,只求得靈獸谷不要肆意發難便是了。他深深吸了口氣,便是把丹田之內的漩渦運轉,只見白、紅二色丹丸心有靈犀,源源不斷地恢復起秦淵體內的真元。
幻海一行人,在易雲天的引領下出了幻海。後面便是一道流光漸漸追了上來。這流光且行且停,像是有著莫大的顧忌,不敢全然發力。正是偷偷追隨而來的易如曉。
易如曉怕自己的行蹤被易雲天發覺,擔心他會將自己遣送回幻海,便不敢過於接近幻海這一行人。可是,她同樣擔心雲清峰上眾人發覺她不見之後,會不會又派了弟子出來尋她呢。她這麼一念,便又不敢多有停留。所以,她有時快,有時慢,心中總是惶恐不安。
待得易雲天一行已經進入靈獸谷地界半日,易如曉這才趕到了幻海與靈獸谷接壤的那條滔滔大河。她飛到此處,便是停下了腳步。左右顧盼,見四處豪無人影,這才放下心來。她估摸著易雲天一行已是快到了靈獸谷腹地,便要加快步伐速速追上。
她真元一聚,便是要化作一道流光疾馳而出。卻見遠處隱隱出現了一個身影,擋在了當道之處。易如曉心中警覺,便要變換了方向,繞道而過。卻是見那身影一晃已是到了跟前。
她心中一驚,這等身法,這等速度,已是讓她知曉眼前所來之人道力遠遠在她之上。她見避無可避,便也靜下心來,定睛望去。
但見一頭巨大的白狼,慢悠悠地邁著步伐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卻是每一步都至少數十丈之遠。這頭巨狼,足有五丈高大,一雙血紅的雙眼,微微睜著,其內豎立的雙瞳隱隱散發著莫名的氣息。
這巨狼到了易如曉身前,卻是一怔,整個身軀都顫抖了起來。突然間,它赫然睜開雙眼,竟是一點殺意也無。
「嗚!」它輕吼一聲,又像是輕聲呼喚。碩大的頭顱微微晃動,竟是露出了一副親切之象。
易如曉見這巨狼靠近,心中隱隱察覺不妙,便是把真元運轉,已是捏了劍訣,欲要奮力一斗。可是,這巨狼到了跟前,卻是像遇到了熟識的舊友,痴迷一般地盯著自己,不想離去一般。
「子雨!是你!」一個溫柔的聲音划過天際,傳到了易如曉耳中。她渾身一震,這才發現那頭白色巨狼之上竟是站立著一位男子。
她細細瞧去,見這男子長發飄逸,眼神迷離,似是無限柔情蘊含其中,但眉清目秀之間卻是夾雜了一絲哀愁。她見這男子並無惡意,便開口說道:「我並非子雨,我叫易如曉,你是何人?」
易如曉這麼說道,那男子倒是一個激靈,迷離的眼神之中哀傷之色更是濃重。他看了一眼易如曉道:「易姑娘嗎,在下月夜。適才失禮了,只是你與在下的一位故人很是相似,這才一時冒犯了!」
「月夜,子雨!」易如曉腦中突然記起三生曾與她說起過的故事,便是一驚。
「怎麼?你聽說過我和子雨的名字?」月夜見易如曉如此反應,不禁好奇起來。
「嗯,我曾經聽一位好友說過。」易如曉不想提及三生,更不想觸及月夜的往事。她知道,面前這位男子心中正熟睡著一個叫子雨的姑娘。而她,過不了多久,也會和子雨一樣,永眠於世了。
「好友?」月夜聽了不禁眼神一冷,「可是三生?」當見到易如曉第一面時,他便感覺到了那和子雨一模一樣的靈魂,純潔剔透,這才想到了三生魂簡。
「嗯!」易如曉也是一驚,她不願提起三生,卻還是被月夜說中,也只好應聲點頭。
月夜見易如曉點頭,雙目一凝,臉色卻是漸漸轉白,沒了血色。半響他才自言自語道:「你和子雨一樣的傻?為何你們都要這般做,又何嘗知道我心中的期盼!」
「你看出來了?」易如曉見月夜說道,便是心中緊張。她與三生的約定,已是她不願告訴任何一人的秘密。她寧願自己把這秘密一直帶到死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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