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四清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心說我這麼辛苦給你們送救災物資和藥品上來,你卻只念楚志國的好,把我當什麼了?就有些吃味地道:「你說楚書記啊,他只怕不能跟你喝酒了,他從你們這裡回去的時候出了意外,頭撞在石頭上,昏迷不醒,幸好我接到上級命令來巴子坪了解災情,在路邊的水溝里發現了他,才把他給救了,現在已經送到縣人民醫院搶救,他的傷勢太重,還不知道搶救得過來不呢?……」
「你說什麼?楚書記出事了?!有生命危險?!」元韋林驚聞噩耗,如五雷轟頂,一下子跪倒在泥水裡,想起自己之前對楚志國的粗暴態度,哪怕是遭遇家園被毀的慘痛都沒流淚的他眼淚一下子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突然猛地自己扇起自己的耳光來,一邊扇,一邊痛哭流涕道:「我混蛋啊!楚書記這麼好的官,我居然還打他!老天爺,你怎麼這麼不開眼啊,還說什麼善有善報,楚書記救了我們這麼多人,你咋就這麼對他呢!……」
那些巴子坪的村民們本來都在興高采烈地搬救災物資和藥品,聽元韋林這麼一哭,也都蒙了,貨也不搬了,跟著元韋林一起跪倒在泥地里,痛哭起來。
於是令人驚嘆的一幕出現了,就聽撲通撲通一陣響,泥地里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老百姓,都在為楚志國哭泣,還有的迷信些的老人更是不停地雙手合十對著天空磕頭,祈禱老天爺保佑,能讓楚志國搶救過來!
就連跟著蔣四清一起來的鎮幹部都被這場景感動得動容了,在那裡低聲議論道:「楚書記雖然遭遇不幸,可有這麼多老百姓為他哭泣祈禱也值了啊!」
「是啊,以前還沒看出來,楚書記原來這麼得人心啊!……」
蔣四清一看這情景更加吃味了,敢情自己累死累活都是為楚志國做嫁衣啊,不過楚志國都是快要死的人了,跟他吃味似乎也有些犯不著,就走到元韋林身邊,把他拉起來嘆息道:「元韋林,楚書記出事大家都很難過,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得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了,根據省防汛指揮部傳過來的消息,未來幾天咱們這邊很可能還要迎來一輪強降雨,巴子坪的危險並沒有完全解除,你們得振作起來才行呢!……」
說著蔣四清又轉頭對村民們高聲喊話道:「鄉親們,楚書記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現在洪災還沒有完全過去,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只有我們團結一心,眾志成城,才能戰勝洪災,重建家園,大家快起來吧!……」
蔣四清這文縐縐的喊話村民聽著半懂半不懂,都有些茫然地望著他,元韋林以前去南方打過工,算是村里比較有些見識的人,他倒是覺得蔣四清講得還算在理,就站起來,振臂高呼道:「鄉親們,這狗.日的洪水把咱們的房子淹了,聽說過幾天還要下雨,這個時候咱們可松不得勁,等把這狗.日的洪水給幹下去了,咱們再去醫院看望楚書記!……」
元韋林這聽著很粗鄙卻很接地氣的話鄉親們就都聽懂了,紛紛從泥地里站了起來,繼續搬救災物資,人多力量大,滿滿一貨車物資沒用一個小時就全搬完了。
蔣四清把元韋林拉到一旁道:「元韋林,你看看還有什麼困難?還缺些什麼物資?吃的缺不缺?……」
元韋林撓了撓頭道:「還缺什麼物資?我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禦寒物資和藥品都有了,吃的也不缺,上次那位毛領導過來視察,說有危險,我就跟鄉親們都透了風,讓他們提前收拾好了東西,隨時準備撤離,今天楚書記也來得及時,我們撤離的時候把家裡存著的糧食都帶出來了,就是家裡養的雞鴨啥的都沒拉下……」
蔣四清見元韋林老是將楚志國的好掛在嘴邊,皺了皺眉頭道:「真的啥都不缺了?再仔細想想,過了這村可沒那店了啊!……」
元韋林瞟了蔣四清一眼道:「你能當家?可別騙我們啊……」
蔣四清更不舒服了,有些惱怒地道:「我當然能當家!就算我不能解決的,我可以直接向省防汛指揮部的總指揮黃省長匯報,省長呢,你知道省長是多大的官不?你有什麼困難是省長都解決不了的?!……」
元韋林卻顯然沒有被蔣四清扯出的省長虎皮嚇到,撇撇嘴道:「省長是多大的官跟我有毛關係?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既然你說你能當家,那我就只找你了,你跟我來吧!……」說完就甩開大步往外走。
蔣四清拿著元韋林這滾刀肉也有些無奈,怎麼自己跟他解決困難反倒像是求著他了,不過元韋林在巴子坪的村民中還是挺有威信的,自己要把巴子坪的事情處理漂亮了,爭取在黃省長那裡留下好印象還真的離不開他,只得跟著他走了出去。
元韋林走出學校大門,指著原本是移民新村現在已經變成一片澤國的地方道:「你能不能把堵在下面的水給弄走了,你剛才也說了,還會有大雨下,時間長了,我害怕這學校的房子也有些不靠譜……」
這倒是一個蔣四清沒有想到的問題,剛才他以為巴子坪的老百姓全都遇難了,一驚一乍之下倒是沒來及好好觀察巴子坪現在的水勢,現在沉下心仔細觀察了一下仍泡在水中的巴子坪,總算是知道了這裡的大水流不出去的原因。
前文已經提到巴子坪的地形是個字型,除了進來的這個地方和對面的山坡地勢高一些以外,其它地方都是凹進去的,本來在收口的地方有個泄水口,水可以從那裡流出去,也等於形成了一個瀑布,後來常遠偉來了,他覺得那裡將來可以開發成一個景點,還取了一個文雅的名字,叫觀瀑台,然後他就沿著崖邊打了一線水泥樁,用鐵索連接起來了,這樣將來有遊客來的話,就有個安全保障,不至於掉到山崖下去。
但是如今這一線水泥樁和鐵索卻成了水流不出去的罪魁禍首,因為之前山洪來的時候把山裡的樹枝、樹葉也都挾裹下來了,加上之前那片木屋別墅區被沖毀後的木板,以及移民新村房屋被水衝垮後產生的碎磚碎瓦等被水衝到泄水口這裡,就全被鐵索給攔住了,自然也就減慢了泄洪的速度,導致水排不出去了,如果繼續下暴雨的話,水位就會繼續抬高,那麼本來地勢較高的學校這兒也不安全了。
而且以常遠偉這位唯利是圖的首富的尿性,估計修這學校的時候地基也未必打得多牢固,恐怕不等水完全漲上來,這學校的房子就要垮了,那樣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蔣四清也嚇出了一身冷汗,本來這次巴子坪發生這麼大的山洪,整個村子都被淹沒了,但是巴子坪的村民卻毫髮無傷,連一個受傷的沒有,不能不說是個大大的奇蹟,雖然這說起來其實是毛萬年和楚志國的功勞,沒有毛萬年的提前預警,沒有楚志國及時組織村民撤離,是不可能創造出這樣的奇蹟的,但是現在毛萬年聽說已經被派去柳園縣任職了,楚志國還躺在醫院裡,搶不搶救得過來都不知道,那這露臉的機會自然就留給蔣四清了,所以當蔣四清得知巴子坪的村民們平安無事時才會那麼興奮。
但是如果這個新的危險不解除,導致學校的房屋坍塌,讓本來毫髮無傷的巴子坪村民出現大規模的死傷的話,那蔣四清的責任可就大了!
這個新問題的出現讓蔣四清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皺了皺眉頭道:「那咋辦?難道讓村民們再次轉移,直接轉移到鎮上去?……」
元韋林常年在山裡,對這種問題倒是有些經驗,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你能搞來*,我找幾個水性好的鄉親帶著*捆著繩索又游到泄水口那裡,把那些個水泥樁給炸了,水就泄下去了,這裡就安全了,下再大的雨都不怕!就是*不好弄,以前我手裡存了點*,本來是準備用來炸魚的,都讓派出所給我收上去了,還說要抓我去坐牢,我怕他個錘子,我搞點*炸魚也犯法了?……」
蔣四清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只要把泄水口炸開,水就能流出去了,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對於元韋林後半截帶著些怨氣的渾話則直接忽略了,他好歹是個鎮長,搞點*來還是不難的。
想到這裡,蔣四清興奮地一拍元韋林的肩膀道:「行,現在電話不通,信號也不好,我回去馬上安排,*鄉里就有,還有別的困難沒有?我一併給你解決了!……」
元韋林知道得抓住機會,趁著蔣四清高興把該提的要求全提了,認真地想了想道:「要說困難,還有兩個,一個是通訊問題,我們村有好多人在外面打工,聯繫不上家裡肯定急壞了,得趕緊把手機信號恢復了,好給親人報個平安,再就是水,吃的水,這裡的水現在都污染了,不能直接飲用,倒是能接點雨水,可也不解決根本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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