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首風格各自不同的曲子,已經讓所有人都明白這場音樂會的質量,它註定會成為經典!
而此時。
音樂會還在繼續。
卡農的演奏結束之後,林淵再度開口了:
「接下來這首曲子背後,有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傳說在古代有一女子喚做祝英台,喜歡吟讀詩書,一心想出外求學,但當時的女子不能在外拋頭露面,於是就和丫頭銀心喬裝成男子前往外地讀書。
二人在半途遇見了一書生梁山伯及其書僮士久。
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一見如故,遂結伴同行共同前往書院求學……」
林淵講的故事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之所以在音樂會上提到這麼一個故事是因為接下來這首曲子叫做《梁祝》!
講的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化蝶的故事。
事實上很多音樂作品背後,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故事。
有些是編的有些是真的,有些乾脆則是人們在欣賞完作品後,根據自己對作品的理解腦補出來的。
林淵這個厲害。
畢竟梁祝的故事,本就是我們天朝四大民間愛情故事之一。
能廣泛流傳,本身就是因為它足夠感人。
「……後來梁山伯病逝,祝英台假意應允馬家的婚事,但要求迎親隊伍必須從南山經過,並且讓她下轎祭拜梁山伯。
當祝英台下轎拜墓,一時之間風雨大作、陰風慘慘。
在眾人驚嚇中,梁山伯的墳墓竟然裂開,祝英台見狀奮不顧身地跳進去,墳墓馬上又合起來。
不久,便從墳墓里飛出一對形影相隨的蝴蝶。」
講述中。
全場認真傾聽。
當林淵的最後一道話音落下,撥弦接著長笛聲自然的響起,觀眾只感覺自己好像身處雲端,俯瞰人間是一片朦朧景象。
而後。
管弦樂響起。
雲層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人間景象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楚。
觀眾仿佛看到三年的書院時光中,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友誼在不斷地加深。
笑著。
鬧著。
互相關心著。
小提琴綿綿長長,幽幽遠遠。
大提琴渾厚圓潤,默契陪伴。
兩種樂器,小提琴就是祝英台,大提琴就是梁山伯,情意綿綿的二重奏。
疑慮。
不安。
堅定。
作為主聲部的小提琴漸漸主導了旋律,深情舒緩帶點內省的音色,把祝英台的情感過渡演繹到淋漓盡致,這個女人想了很多,都是關於她和他在一起將要面臨的阻力。
勇敢去愛吧!
不知道是祝英台堅定了一顆心,還是觀眾發出了由衷的祝福。
旋律陡然輕快!
笛聲也變得嘹亮!
大提琴婆娑起舞!
有如風光明媚三月天兩人春遊。
然而相聚雖好卻總有分別時刻。
快樂情緒之後就是離情依依十八相送。
將主題變奏緩緩奏出,有如邁不開的步履,卻終究不得不離去,可大小提琴的二重奏卻緊密結合難分難捨。
觀眾沉默,莫名的揪心。
明明聽的是音樂,眼前的故事卻越來越明晰。
尤其是管弦樂突然如大浪湧來的時候,觀眾仿佛感受到了無窮的阻力。
是父親的反對?
是門第的差別?
面對這強有力的阻力,小提琴猛烈抗衡!
兩者衝突漸漸上升,最後一個升華的全體合奏,巨大的哀傷突然瀰漫全場!
梁山伯死了。
仿佛音符會說話。
這是音樂告訴每一個觀眾的信息。
這一刻的小提琴如泣如訴,悽厲的斷奏和碎奏哀痛欲絕,一如這一刻的祝英台心若死灰。
終於。
最後的樂章。
有哭聲,有跪行,有音樂的重複,就像記憶的回閃。
漸漸的。
淚乾了。
在悲憤低音鑼聲中,祝英台縱身一躍,音樂同時推向最高潮!
化蝶!
樂曲最終部分!
在輕盈飄逸的弦樂襯托下,所有觀眾的眼眶都紅了!
人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梁山伯與祝英台所幻化的那對蝴蝶,在花間歡愉自由飛舞永不分離!
是春光明媚。
是鳥語花香。
是冰冷和絕望的黑暗中,照射進一抹暖陽!
這一刻。
觀眾恍如隔世!
很多人壓根都沒有注意到,這首曲子演奏了足足二十五分鐘!
他們最大的感受是,看了一個夢幻淒傷的愛情故事,聽了一首絕望又蘊含了希望的曲子。
全場一片寂靜。
寂靜中,不知道哪個角落傳來驟然的抽泣。
而在抽泣仿佛要擴散更多角落時,巨大的掌聲又迅速覆蓋了一切!
「啊!」
「太好聽!」
「太震撼了!」
「你們有沒有感覺他的音樂好像會說話,樂器的配合,完美複述了他之前講述的那個故事」
「梁祝!」
「哭死我了!」
「聽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只當故事來聽,可當音樂響起,我好像已經成了故事裡的人。」
「每一個樂器,都在訴說著千言萬語!」
「小提琴的運用和情感表達已經出神入化了!」
「音樂原來也可以是一種語言!」
「結尾的化蝶,讓人徹底淚崩!」
「這是我聽過最美的愛情故事之一!」
「我都忘了自己是在聽音樂會,好像看了一場電影,又好像經歷了一場人生。」
「只有羨魚的音樂,可以有這種強烈的畫面感。」
有人在交流。
有人在感慨。
有人在評價。
有人卻只是落淚。
……
而在楊鍾明等人所在的位置,幾位頂級曲爹的表情卻是不約而同的震撼。
尹東道:「小提琴運用的神了。」
葉知則是秋若有所思:「大提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隱喻故事主角,表達愛情主題,非常精妙的安排。」
陸盛:「旋律寫進了人心裡啊。」
阿比蓋爾也沉吟著開口:「我們都在試圖用音樂講故事,可我們誰也做的沒有他好,今天的音樂會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老楊。」
鄭晶突然開口。
楊鍾明抬頭:「嗯?」
「你覺得這場音樂會之後,他會超越你嗎?」
「他已經超越我了,《梁祝》是我聽過最好的小提琴協奏曲之一,更別說他的經典作品遠遠不止剛剛這一首。」
「我是說音樂榜的排名。」
「那要聽聽他特意放在明天的表演,我畢竟還是第三,想空降我前面可不容易。」
「你是說那首交響樂嗎?」
「嗯。」
楊鍾明開口。
老楊總會下意識的高看羨魚,他很喜歡這個晚輩,或者說是這個孩子。
然而每隔一段時間,羨魚總會打破楊鍾明的認知,讓他明白自己似乎還是小覷了對方。
直到今天。
直到此刻。
楊鍾明第一次發現:
自己似乎已經無法再用看晚輩後生的目光,去看待羨魚了。
「怎麼忽然有種自家孩子突然長大的感覺呢?」
楊鍾明為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好笑,嘴角也跟著輕輕上揚,這場音樂會對他來說是心靈與感官的雙重享受。
要知道。
到了楊鍾明這個級別,能讓他全身心享受的音樂,已經越來越少了。
話說回來。
對於今天在金色大廳的每一個人來說,這場音樂會都是至高級的享受。
前所未有的音樂盛宴!
……
表演完《梁祝》,林淵開口:
「時間差不多了,今天還剩一場表演,請大家欣賞。」
最後一場是薩克斯表演。
曲子的演奏者就是林淵本人。
很顯然。
林淵的薩克斯技術不是最好的,至少沒他鋼琴那麼出神入化,不過總體來說,達到了上台表演的標準。
尤其是這首曲子。
他來演奏本身就有特別的含義。
因為這首由薩克斯演奏的曲子赫然叫做《回家》!
曲名倒是次要,只是看到屏幕上出現這首曲子的樂器,鄭晶的表情難免有些古怪:
「小魚兒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今天這場音樂會的最後兩首作品,一首是小提琴協奏曲,一首是薩克斯作品。
前者是楊鍾明最擅長的領域之一。
後者是阿比蓋爾最擅長的領域之一。
羨魚仿佛在用這兩支傳世級的經典作品告訴大家,關於這些他也「略知一二」。
「不是故意的,也是有意的。」
阿比蓋爾挑了挑眉,然後靜靜的聽起了今天這首最後的曲子。
旁邊的楊鍾明則是微微一笑,這已經不是羨魚第一次拿出讓自己震撼的小提琴作品了,只是這次更為宏大,故事背景更為動人。
……
在地球。
提到薩克斯,人們就會想起《回家》。
而提到《回家》人們也會聯想到薩克斯這門樂器。
事實上。
正是這首曲子的優美旋律為全世界所知,薩克斯這項偏小眾的樂器,才因此而獲得無數音樂愛好者的青睞。
值得一提的是:
該曲也在上海公交與地鐵進入終點站時提示乘客下車使用的樂曲,已收入人教版音樂教材。
此刻。
這首地球的薩克斯神曲,在金色大廳的舞台奏響。
悠揚清亮的薩克斯,演奏出了一種縹緲纏綿的意境。
清純悠揚的清音效果,配合抒情的高音,讓層次感清晰分明,瞬間感染了無數人。
柔和不顯刺耳的音質,帶著一種醇厚的穿透力。
仿佛這首曲子就是為薩克斯而生,這門樂器的質感光可照人,銅味十足,回味無窮的音效性被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那是一種真實感。
美麗,清秀,不加鋪墊!
尤其是裡面的莎鼓和金錘等重金屬的敲擊聲,細膩剛硬,延伸向遠方,給人以無限美好的遐想與嚮往。
側耳傾聽,仿佛有了家的味道。
只是當這首曲子結束時,全場除了掌聲如初,竟無一人動彈,哪怕羨魚站在台上,向著所有人鞠了一躬,宣布今日份的音樂會結束……
「怎麼樣?」
鄭晶看向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苦笑:「之前的藍樂會,羨魚是不是讓我了?如果他那時候拿出這首曲子,薩克斯項目的冠軍,就屬於你們秦洲了。」
鄭晶:「……」
沒有過多的糾結這件事兒,或許那會兒羨魚還沒有寫出這首曲子也說不定,只是回味著這場音樂會上出現的作品,阿比蓋爾不禁感慨道:「聽完《回家》,我的第一感覺是,不想回家,好想繼續聽下去,看看他還能拿出多少讓人驚訝的作品。」
不僅僅阿比蓋爾。
現場幾乎所有人聽完《回家》,都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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