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極小,只是個三進的院落,櫃檯後面是中堂,堂中有一個茶桌,一個白袍少年正在桌前閒坐,低頭品茗。
「烏少棠,都是你做的好事!」石葦一把揪住那人衣領,把他拎起來,全然不顧人家的修為比自己高出整整一個境界。
「石兄石兄莫怪啊,我要不這麼做,家主大位就要旁落了,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兄長整死我吧!」烏少棠被嚇了一跳,看清是石葦後連忙出言解釋,不過理由還是老套。
「我早晚被你玩死!」
石葦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剛要走進後堂,卻覺身邊有淡淡的藍光閃過,一道金色身影已悄無聲息的進入百夢園。石葦一驚,急忙向一旁偷看,見安杏兒早已去看守大門,烏少棠正手忙腳亂的去扶掀翻的桌子,都沒有注意到自己。
「一座荒山就換來家主大位,烏兄做的好買賣呀!」石葦放下心來,繼續擠兌烏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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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兄說笑了,荒山只是額外的定金,這裡有十萬靈石,才是靈酒的貨款,還請石兄笑納。」烏少棠早有準備,他訕訕地應付了一句,就連忙拿出一個乾坤袋,送到石葦手中。
石葦將神識探入乾坤袋中,立刻被堆積如山的靈石耀花了眼。小靈髓山中盛產靈石,各大宗門、家族都擁有不少礦脈,這點小錢對白火殿和烏家來說不值一提,對於石葦卻是巨款。石葦本就是一個財迷,想想門外擠著的那麼多人,心一橫,決定破罐子破摔。
「烏兄,我們是好友,今天的事算石某倒霉,就此揭過吧。」石葦搖頭苦笑,不待烏少棠致謝,又道:「我還可以答應,每年給你提供相同數量的靈酒,不過,你要答應為我做一件事情」說著,他附在烏少棠耳邊低語起來烏少棠聽了幾句,眼前不覺一亮,忙不迭的點頭。
「若此事辦好了,石兄可否再賣我樞靈丹百枚,烏家願出高價」見石葦露出滿意之色,烏少棠趁機小心問道。
「滾!」石葦飛起一腳,把他踹將出去一刻鐘後。
「東方前輩,這靈酒萬斤可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我族中的丹童日夜趕工,仍需要兩月後方能交貨。再說了,這麼多宗門都要訂貨,恐怕」
中堂內,石葦與一名身穿紅袍的中年修士對坐飲茶,安杏兒侍立一旁。
「石賢侄,我也知道靈酒難造,可宗門長老催得甚急,實在耽擱不得」中年修士想了想,又道:「適才聽烏家主講,他已尋得一地為棠溪世家興建宅邸。這樣吧,只要能保證每年的靈酒供應,天樞閣和東方家願為貴族各翻蓋一座主殿,聊表寸心哦,對了,這是今年的貨款,還望賢侄收下。」
石葦將靈石收下,又強行壓制住眼中射出的金光,恭恭敬敬將中年修士送出門。
「靜緣大師,瑤光寺當真是大手筆啊,這萬斤靈酒,的確讓晚輩為難,不如」
過了一會兒,石葦的對面已經換成一名身穿黑紅兩色袈裟的僧人,但他仍是這般伎倆。那僧人在門外等了許久,對這些早已瞭然於胸,他立即答應為棠溪世家興建兩座藏寶閣和一個演武場,然後拿出裝滿靈石的乾坤袋,早早結束了這場鬧劇。
又過了一會兒。
「羅前輩,天權殿乃是大宗,弟子眾多,這麼多的靈酒」
一整個上午,石葦與剩下八個宗門和大小家族的執事一一會面,上百萬靈石揣進兜里,十餘萬斤靈酒許出去。這些執事對石葦倒是放心的很,得到承諾便急忙回去徵發勞力,準備為棠溪世家的建設添磚加瓦。石葦沒敢向王執事提什麼要求,見他進來也不提什麼兩個月期限,連忙收了錢,交割了靈酒。畢竟自己是玉陽宗的弟子,要是對自己的宗門還獅子大張口,吃裡扒外的惡名就要背到下輩子了。另外一個難纏的主兒就是曹墨玉了,她把乾坤袋往桌上一扔,氣哼哼的看著石葦,開口閉口就是一句「奉小師叔之命而來。」玲瓏軒這麼遠,曹墨玉明顯是在瞎扯,石葦心裡明白卻不敢直說,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墨玉小姐,玲瓏軒多是女子,我哪有膽子讓你們去蓋房子啊?不過我有一事相求,還望你看在小雨面上,務必幫我」石葦苦笑著抱抱拳,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你想要那個?有倒是有呃不過你是不是該與我解釋清楚,你究竟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曹墨玉聽了臉色大變,像看怪物一樣死盯住石葦。
「這東西並非我自己要用,還請你體諒我的苦衷,至於緣由,過幾天你自會知曉。」石葦表情一僵,隨即換上無比鄭重的表情。
「那好吧你等我消息」曹墨玉也肅然的點點頭,然後起身,慌忙向外走去。她走到門口,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想說,又忍住了。
下午,門前的人都散了,連安杏兒也出了鎮子,去荒山旁的工地巡視了,據她講,安雨辰等四人也都在工地上忙活,那地面不小,其中還有一處專門為石葦圈出的藥園,剛才化玉門捐贈的煉丹閣也要修在那裡。
店中剩下石葦一人,他端著茶杯,慢慢悠悠的在中堂踱步。
上午的交易過後,棠溪世家幾乎等於壟斷了小靈髓山的靈酒生意,各方勢力的中高階弟子盡數受益,這樣持續下去,棠溪世家真正融入靈髓一脈修仙界只是時間問題,石葦並不奢望所謂的同氣連枝,只希望不要被當做外人才好。
為了維持這樣的局面,石葦準備日夜趕工,兩個月後即將交貨,他的庫存有些入不敷出。對石葦來說,釀造靈酒並不難,他與其他煉丹士不同,沒有被丹氣弄傷的危險,因此使用起來毫無顧忌。每一批靈酒發酵時,石葦只需讓丹氣進入窖中待一個時辰即可,釀造的過程中,丹氣不但不會有所損耗,反會吸收酒中靈氣,不斷壯大。石葦打算好了,要在新宅造幾個巨大的酒窖,將自己的作坊從百夢園搬出來。
「百夢園!壞了!」
石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驚叫出聲,隨即藍光閃動,人已憑空不見了。
「嘩啦!」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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