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三百二十章：神鳥菲尼斯

    騎士獲得刻印的方式十分固定，官方的做法是有幾位高階騎士作為主導，通過儀式將魔核的力量進行封印；比較非官方的做法也有像四結之印這類安全係數極地但封印效果卓越儀式存在。

    而多倫的情況則更加特殊一些，特殊到研究院的那群人非常願意對他進行類似於切片研究之類的試驗。當然，教會的手段不會那麼激進就是。

    「所以我建議你千萬不要讓那些人知道你獲得了赫蘿力量。」歌斯婭煞有介事地叮囑林秋。從結果來看，林秋的狀況和多倫頗為類似，他能操縱冰流，但這絕對算不上刻印，否則本就擁有浮岳刻印的林秋早就死透了。

    歌斯婭想要帶走賀露提雅聯盟的任何人都無需做出任何解釋，哪怕被她帶走的人是某國的國王也一樣。但她自認為是一位正直而善良的聖女，所以她才對好奇的幾人解釋起了多倫的特殊性。

    當然，如果單論「實驗」價值，林秋絕對比多倫更受研究院的歡迎。

    「如果你有為了魔物學奉獻自己的意願，也可以告訴我。」歌斯婭鄭重其事地對林秋說道。

    人類這些年已經在魔物學方面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有質量的志願者一直處於短缺狀態。畢竟沒幾個擁有高階刻印的聖殿騎士會把自己交到那些狂熱的學者手中進行切片研究。

    林秋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不用了。」

    「所以說您果然打算進行一些非人道人體實驗？」漢斯依舊不屈不撓地揮著自己作死的功底，即便他的腦袋已經被錘出了好幾個包。老實說，他反對這類不人道的實驗，更反對簡時不時不經過他們同意就擅自在他們的飲食中加入一些奇怪的材料。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漢斯晃了晃有些眩暈的腦袋，其實他已經意識模糊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不，我對研究沒有任何興趣。」歌斯婭搖了搖頭，說道。她與人類相距甚遠的，除了神明級的力量外，更重要的是，她沒有人類趨之若鶩的情感。歌斯婭永遠無法理解人類對於權力的渴求，也不會理解學生們永無止境的求知慾。

    老實說，她對魔物學沒有任何興趣，有那時間還不如在恢宏殿津津有味地翻一翻最近吟遊詩人們編造出的傳記。聖女對待魔物的方式，大概是有誰鬧事，就把它揍得滿頭是包，讓它從此不敢再找人類的麻煩。

    歌斯婭從前就是這麼做的，所以她也會對一些特別麻煩的魔物印象深刻。

    比如曾經統治著北境的寒冰的化身赫蘿，又比如曾經引阿卡蘭度幾個地域長達數年瘟疫的麥卡麗絲……抑或是那隻沒有死亡概念，無論她用什麼方法都無法阻止它浴火重生的神鳥，菲尼斯。

    菲尼斯與深淵之眼一同降臨，可以稱得上除了八大災禍之外最難纏的古老魔物，而它，自阿卡蘭度覆滅，已經消失了數百年之久。

    如今多倫獲得了菲尼斯的力量，要麼是他幹掉了當年連聖女都殺不死的神鳥，要麼就是他的情況和林秋一樣，菲尼斯通過某種「非官方」手段，將自己的印記烙印在了多倫身上。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多倫都應該見過菲尼斯。

    歌斯婭解釋得有些口乾舌燥，或者說她一想到那個曾經把整片天空都化作火海的菲尼斯，就本能地產生了這樣的反應。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醫生，給這些滿頭問號的人解釋「醫學」小常識：「菲尼斯的力量和赫蘿不同，擁有這股力量的人本能地會變得狂躁、暴怒，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但好消息是，這種力量贈與的形式實在特殊，完全不必擔心這傢伙變成亞魔。」

    歌斯婭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多倫說道。

    單論破壞力，菲尼斯在一干始祖級魔物中算不上頂尖，它最棘手的地方在於打不死。而菲尼斯有一個最大的特徵：脾氣差。只要誰稍稍惹到了它，它便會氣得把看到的一切化為灰燼……更糟的是，就算沒人惹它，它有時候還會自己生悶氣，危害程度大抵與前一種情況相同。

    在歌斯婭眼中，赫蘿本質上是一個安靜的美女子，沒有特殊情況，她連自己的洞穴都懶得出；而力量幾乎赫蘿持平的菲尼斯卻是一個炸藥桶，偏偏它還喜歡到處亂跑，天知道什麼時候這傢伙就被點燃了。

    偏偏歌斯婭的預言之力對魔物又沒什麼效果。所以她需要從多倫那裡知道菲尼斯的下落，並派遣圓桌騎士把它趕走，以防某一天她在教會突然聽到某個王國遭到滅國的消息。

    「菲尼斯才不會把自己的力量借給一個普通人。」

    麥卡麗絲用尾巴捲住支離破碎的四層，並努力將自己碩大的腦袋擠上鐘樓頂層。她好不容易從這些人嘴裡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她覺得自己應該加入討論。作為爬蟲女皇，被人類晾在一邊的感覺並不好受。

    麥卡麗絲補充：「那是個獨來獨往的傢伙，連固定居所都沒有。」

    能夠在魔物界登頂的魔物沒幾隻，除了巨龍種這種天生的「貴族」之外，其他像麥卡麗絲這一級別的魔物都熟悉彼此——不過他們熟悉彼此的原因倒是和人類的聯盟不同，不同魔物族群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它們不是在考慮消滅某一種族，就是防止自己被某一族群消滅。

    菲尼斯是個例外。

    它的存在大概和遠古時期的耶夢加得差不多，屬於那種生氣起來誰都懟的類型。但耶夢加得好歹一直蝸居在一片海域，只要有充足的食物，它就懶得挪窩。菲尼斯卻居無定所，而它的居無定所決定了被它懟過的魔物不在少數。

    麥卡麗絲試圖表明，菲尼斯是一個人類和魔物都不喜歡的傢伙，然而因為它不死不滅的特性，誰都那它沒辦法。所以麥卡麗絲也不認為這種獨來獨往的傢伙會喜歡誰，更不會把自己的力量分享給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也許是用某種方法偷了菲尼斯的能力！」

    麥卡麗絲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