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二章：近況

    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這是一個恆古不變的道理。

    當然，這和林秋此刻的處境關係不大。賀露提雅的研究院總的來和他想像不太一樣，這裡面沒有冰冷的手術室，也沒有戴著口罩的醫務人員，林秋進去的時候，領了一箱素材水晶的特斯拉碰巧從門口出來。

    見到林秋後，關切地叮囑了幾聲。

    而事實證明流言這個東西是奇妙的，林秋巧妙構思出的裝病在人們口口傳頌中走了樣。單純的理察王子按照當情況告訴大家：「提爾同學在完成一擊殺球後不慎摔傷了腿」；風爐學院的學生：「提爾同學在熱身賽中摔傷了腿」；聖山學院駐風爐學院代表隊的學生聽了後奔走相告：「提爾同學在和理察對決時被對方擊敗後傷了腿！」；艾拉在帝都不可思議日報寫到：「震驚！一聖殿騎士竟與普通人交手時發生了這種事！」

    所以特斯拉語重心長地叮囑林秋即使晉階了聖殿騎士也不能看對手的云云。

    這些人有問題。

    研究院的面積絲毫不亞於風爐學院，據奧瑞根研究院一共有四個分區，研究的方向截然不同，在少數情況下不同部門間也會合作，幾個部門最近一次合作，是研究時間漫遊型戰爭飛艇。

    林秋第一次聽了飛艇的學名。

    麻藥勁漸漸過了，但他還是決定潛伏起來，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給奧瑞根來個措手不及的突襲。

    然後他就看見了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站在一顆水晶支撐的檯面上，兩條腿上綁著一條細線，細線末端連接著兩顆閃閃發亮的橙色水晶。出乎林秋意料的是，這隻桀驁不馴的遠古魔物居然無比配合觀察她狀況的研究員甲。

    雖然林秋「因傷住院」了，但他還是聽菲尼克斯與聖女的交流並不成功。

    當然，這或許和菲尼克斯的交流手段有關。如果有人上來就對林秋「笨蛋，快幫我把力量找回來！」，那麼林秋不僅不會幫他找力量，還會給他一拳。歌斯婭只是讓艾麗莎把這隻嘰嘰喳喳的雛鳥趕了出去，可見聖女的個人修養還是要比林秋高明一些。

    「初步實驗表明，她失去了能量再生的功能，我們已經嘗試了種不同形態的火焰，其中種出現了排異反應，種被吸取後作用，還有種能在短時間內有效，但卻不能再生她體內的能量循環。」意識到林秋的視線後，奧瑞根解釋道：「問題在於菲尼克斯體內的能量再生系統失去了功能，通過外界補充能量的實驗差不多也要宣告失敗了。」

    林秋這才知道綁在菲尼克斯腿上的兩顆橙色水晶並不是邪惡的力量榨取機之類的東西，而是擁有與火焰有關能力刻印的騎士留給他們的實驗素材。

    其中大名鼎鼎的不穩定水晶就是部分火焰與部分易爆物混合後的產品。

    而奧瑞根核心的意思是，除非菲尼克斯以後走到哪都帶著幾噸中的火焰水晶，否則外界實驗將不會對她的現狀有太大改變。

    「話回來，你這麼做不怕招惹到阿爾伯特麼？」在確定了奧瑞根找他真的只是為了正常研究，而不是活體切割、腦細胞研究等人體等人體實驗後，林秋詫異地問道。幫助菲尼克斯、私下與林秋交涉，這些不是阿爾伯特希望看到的。

    不過現在帝都人更習慣尊稱阿爾伯特為亨利六世。

    「研究就是研究，這和個人立場無關。」在奧瑞根的授意下，其他研究員推來了一顆高達兩米的素材水晶：「我只是在做自己感興趣的事。」

    一起來的還有艾麗莎，她的表情無奈中又帶著些許的關懷。

    她聽的版本是：「震驚！一聖殿騎士竟與普通人交手時發生了這種事！」

    當時在教會交接任務的艾麗莎真的震驚了。

    克羅爾、奧伯迪恩甚至是西斯都沒能打斷林秋的腿，在塔倫王國一戰中，林秋的表現當真是堅挺到了最後，然而這才回來幾天後，他就在最安全的帝都摔斷了腿。

    據兇手還是理察。

    不過這件事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在艾麗莎看來，偌大的風爐學院也就只有理察有可能做到這一點了。

    理察王子已經無數次證明了萬事皆有可能。

    「真的，當時太驚險了。」林秋裝出心有餘悸的模樣：「那一記殺球的氣勢真的恐怖，如果不是我強行停下了動作，傷的恐怕就是理察了。」

    一切看起來都栩栩如生。

    除了林秋心有餘悸捂住自己手腕的動作。

    「請放心，實驗的時間很短，完成實驗後研究員為你安排了上好的休息場所，不過如果你想要回到醫院也是可以的。」奧瑞根不得不打斷林秋口中的魔幻故事，他已經將素材水晶推到了床邊：「非常可惜，這是我們所能找到最大的素材水晶了，但你的刻印是相當珍貴的實驗素材，提取多少都會稀缺。」

    提取的方式很簡單，不需要抽血，也不需要打針，只需要林秋把手掌貼到水晶上再輸送些許刻痕力就行了。

    林秋照做後，奧瑞根又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構想。

    浮岳的能力用途實在太廣泛了，它能帶來並不只有極致的破壞力，使物體漂浮這一點足以用到戰爭、生活等各個方面，在能源充足的情況下，他們完全能建造一座天空之城。一想到數之不盡的可能性，奧瑞根就恨不得立刻把這課水晶抱回他的實驗室，進行深入的研究。

    直到素材水晶被刻痕力充能得閃閃發亮後，奧瑞根才讓林秋停了下來。

    林秋是和菲尼克斯一起被送入傳中房間的，陪同者是艾麗莎。

    換了間病房，病友卻還是老面孔，這讓林秋感覺自己正在經歷某種類似於塔倫王國老友見面會之類的儀式。

    接著，艾麗莎出了讓林秋驚奇的話：「這段時間你暫時不回學院也好。」

    要知道從前的艾麗莎對逃課的行為深惡痛絕，並不止一次嚴厲地指責林秋的行為。

    「為啥？」

    「亨利六世執政後，許多有關學院方面的新政沒能與風爐達成共識，雙方現在的關係十分微妙，你還是最好別在這種時候……捲入其中了。」

    其實艾麗莎更想的火上澆油。

    林秋是個主觀能動性很強的人，他的這一特性在數次事變中都起到了積極作用。不過艾麗莎敢保證，主觀能動性在解決風爐與亨利六世的矛盾上只會起到副作用。

    因為，塔倫王國事件結束後，林秋已經不止一次揚言要刺殺亨利六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