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九章：擁抱和平吧

    林秋對這種科學技術提不出什麼太多有見地的幫助，而即便在科技極度繁榮的現代社會，永生依舊是一個遙不可及的話題。如果將兩個世界有所重疊，給予現代的科學家們永生的樣本，或許他們還真的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我的看法是你應該好好睡上一覺。」林秋注意到蘇珊疲憊的眼神，說道：「根據我多年的經驗，當你疲憊時，強撐著是沒用的，尤其針對一些腦力工作。」

    蘇珊等了許久就聽到這麼一句勸說，略微有些失望。

    這話她最近已經從不同人口中聽說過好幾次了，可她做事時屬於比較軸的類型，現階段的工作沒完成，她連睡覺都會輾轉難眠。

    「你們回休息室吧，希望朱迪斯和基諾的血能有所幫助。」她揉了揉太陽穴，說道。這種階段是最為迷茫的，她和簡只能加大樣本的數量，希望通過不同方向的研究，能碰巧找到解決問題的方式。

    說白了，這就是瞎貓碰死耗子的做法。

    「你好像不太支持她們的實驗？」回去的路上，菲尼克斯在林秋肩膀上舒展著翅膀，翅尖的羽毛時不時戳在林秋的臉上，她漫不經心地問道。魔物對於人性的觀察尤為更為敏銳一些，她大致能感受到林秋此刻內心的想法。

    這有些奇怪。

    以她豐富的閱歷來看，恐怕還沒有任何一個種族，在追求永生這方面能超過人類。她的部分狂熱信徒甚至會為了永生而背叛自己的王國。

    「支持，為什麼不支持？」

    「難不成說你自己獲得永生後，不希望別人得到和你一樣的機會？」菲尼克斯恍然大悟，她驚奇地停下舒展羽翼的動作，歪頭望著林秋的側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類！」

    「什麼啊。我只是突然覺得永生對普通人而言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林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想到了這個充滿社會學意味的念頭：「而且我只是在沉思，並沒有反對。請叫我思考者提爾。」

    這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能生老病死的普通人絕對鳳毛麟角，他們大多數不是死於戰亂，就是死於魔物爪牙之下，即使僥倖活下來，還要面對像阿爾伯特這樣的新任國王。對這些人而言，永生不是恩賜，反而是種折磨。

    「所以，我們應該聯手推翻阿爾伯特政權。」

    林秋已經不止一次在公共場合發布反動宣言了。

    「噗。」菲尼克斯一時沒站穩，差點從林秋肩上摔下來。

    「別緊張，我只是開個小玩笑。」林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過其中一部分想法倒是真的，永生這個概念雖然聽起來誘人，可卻對元老院的那群老傢伙們沒什麼吸引力，林秋推測他們大力鼓勵研究永生項目，恐怕與阿爾伯特有關。

    「不要隨便開這種玩笑！」

    「啊——只是太無聊了！」林秋現在十分矛盾，他認同艾麗莎的觀點，現在還不是和阿爾伯特徹底鬧翻的時機，風爐學院態度尚且不明，他在幕後觀望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風爐學院最終倒向了阿爾伯特一方，教會至少可以作為他的退路。

    這倒不是因為他和教會的關係有多好，而是教會和元老院矛盾不淺，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主教肯定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但另一方面。

    理察與莉莉絲最近正在籌備亨利五世的葬禮，暫時還沒有時間探望他，安娜與薔薇久違的假期也結束了，不過兩個小妮子心滿意足地把貝殼蟹帶去了學院，打算在諸多同齡小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艾麗莎自然不必多提，教會和王國軍內部事務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

    相比其他人豐富充實的生活，林秋目前就只能做一件事。

    休息。

    「對了，菲尼克斯，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事？」

    「恢復力量，然後幹掉西斯這個混蛋！」菲尼克斯一臉怒意，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栽在西斯手上了，而這次更加徹底，她連最後的力量都沒能保住。

    「除了這個……你第一次來帝都，難道沒有一些擁抱和平的計劃嗎？」林秋毛遂自薦：「說出來你可別驚訝，別人都叫我『帝都通』，這裡什麼事我都知道。」

    「誰說我第一次來帝都？」菲尼克斯十分不屑：「我不僅多次來這，還在帝都生活過一段時間。」

    當年她最虛弱的時候，為了躲避西斯和混沌教，不得不出此下策。她當時覺得帝都恐怕是西斯唯一沒膽子打進來的地方了，然後西斯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不僅敢來，還敢在帝都邊境和圓桌騎士鬥毆。

    這麼想來，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什麼能阻止西斯了。

    菲尼克斯一時間士氣大跌。

    「要不我們去參觀第一屆網球大賽吧。」林秋提議，這似乎是近期唯一一場關注度頗高，舉辦方他也熟悉的公開活動了。他也稍微有些好奇，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這些人將網球提升到了什麼階段。

    「那是什麼？」林秋的話成功勾起了菲尼克斯的好奇心。

    實際上菲尼克斯本來是一隻好奇很強的魔物，只是礙於西斯的圍追堵截她才不得不隱居於地下。如果不是能通過教徒的眼睛觀察這個世界，她恐怕早就被憋瘋了。

    「這個比賽來歷不同凡響，它能展現出帝都學生們最高的水平了。」林秋介紹到。據說聖山學院代表隊的隊長是艾琳，而風爐學院則由堂吉訶德出站，單單這兩個人，就足以吸引來無數觀眾了。

    「好啊，去去也無妨。」菲尼克斯似乎有些開心。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類邀請她去參加活動。

    在她記憶中，上一次有魔物邀請她參加活動還是千年前的事，活動的內容是商討入侵阿卡蘭度的計劃。

    總之，菲尼克斯這幾千年的時間裡還沒擁抱和平過。

    「正好奧菲莉亞在這，我們去找她吧，說不定還能得到座位之類的東西。」

    一人一魔物不知不覺走到了專門供給審判軍休息的區域，考慮到審判軍的需求，這裡還設有小型訓練場，隔著門，林秋和菲尼克斯都能聽到裡面奧菲莉亞練習產生響動。

    不虧是奧菲莉亞，任何時候都毫不懈怠！

    林秋笑容可掬地推開門。

    然後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看招！波動球！」奧菲莉亞聲音不大，卻認真地握著一個網球拍狀的物體，揮向了前方。

    尷尬的氣氛維持了數秒後，奧菲莉亞前方的柜子應聲而裂，裡面的木劍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