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化大將軍今日早朝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去了瑤光齋找舒吭。
「大事不好了,鶯鶯兒。」懷化大將軍見到舒吭說的一句話話便是如此駭人。
他清楚記得鶯鶯兒和他說過要腳踏兩隻船,太子要拉攏,國大將軍也不可放過,然而現在定安侯出事了,那太子不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是真的要一個金龜婿都落不著了。
「慢慢說來,別慌。」
舒吭在沙盤上沉著冷靜寫道。
懷化大將軍:「」
額,好像自己是外孫,她才是舅舅一樣。
阿綠上了一碗煎茶,懷化大將軍大大灌了一口,壓下嗓子口辣辣的火,喘口氣,方才說話。
他說道:「攬月台七兄弟攬月台七兄弟,鶯鶯兒你知道的吧?」
懷化大將軍不確定問道。
舒吭點點頭。
懷化大將軍繼續說道:「原來幕府就在皇上跟前參了定安侯一本,說他居功自傲,一家獨大,並指使攬月台七兄弟在西北與敵軍勾結,導致西北戰事遲遲沒有進展。一直以來,定安侯都在申辯,並稱其實幕府才是攬月台七兄弟的幕後指使,而幕府聽命於懿貴妃,雙方都有證據,證據都很確鑿,別說皇上,就是朝堂上所有官員都不知道該信誰,簡直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如今好了,當事人抓到了,那就當堂對質吧,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嗎?」
懷化大將軍頓了頓,「攬月台七兄弟當堂指證定安侯,老侯爺差點沒氣得吐血,無論嚴刑拷打,他們都沒有鬆口,皇上的意思也信這版證詞,現在可怎麼辦啊?」
自己可是和世子爺太子一黨的,定安侯完了,世子爺和太子也就完了,自己也就完了。
懷化大將軍之所以擔心的原因正在此處,如果不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而且如今已經靠了,大樹倒下來會壓到自己,懷化大將軍才懶得管這些朝廷紛爭呢。
「那攬月台七兄弟是假的。」舒吭慢慢在沙盤上寫出「假」字。
「什麼?」懷化大將軍睜大了眼睛,「那真的在哪裡?」
陳晞站在高高的坡上望下去,平地上,素雪正在操練兵士。
素雪身穿將服,小小的身子撐起金盔鐵甲來已經並不違和,而是遊刃有餘。
「七妹真不錯,」旺朝軒誇讚道,「女孩子家在軍隊中成長得這麼快,都能訓練士兵了。」
「七妹身後可站著大娘子!」夏添宇道。
「咱們身後也站著大娘子!」裘見智聲音粗厚,和他的身形絕配。
「自從咱們班師回京,也不見大娘子來與我們團聚,她是不知道我們回來了嗎?」老五吳家傑說道。
老三謝燁則道:「其實還有些想大娘子呢。」
「大娘子不來找我們,說明我們衣食無憂,她只有在我們有困難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我們身邊的吧。」裘老四想了想道。
「不來看我們,總該來看七妹的吧?」旺朝軒道。
「說曹操曹操到。」陳晞說著笑了起來。
空曠的場地上,素雪停止l了操練向著遠處一個人飛奔過去。
遠處站著的是一個女子,雪白斗篷從頭裹到腳,大大的風帽罩住了頭臉,只有粉色的衣袖裙擺露在外頭,隨風的吹動而擺動。
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綠衣丫頭。
素雪跑到那女子跟前站定了,哇的哭出了聲。
「娘子」她一疊連聲喚著,手足無措,又像是個撒嬌的孩子。
舒吭伸出手,拍拍她的頭她才安靜下來,但還是哭得一抽一抽。
「你很棒。」舒吭在素雪手上寫道。
「都是娘子的功勞,如果沒有娘子,素雪也不可能當上女教頭。」
素雪現在已經是楚家軍中一個小小的女將,一千兵丁的教頭。
素雪指著遠處正在操練的兵丁,道:「娘子,你看,那些就是我的兵。」
「以後你會有更多的兵。」舒吭笑著在她手上寫,「現在還怕嗎?」
「打戰是不怕了,但是還是怕和娘子分開。」
和娘子分開的日子她不知暗地裡抹了多少淚,像一個離開母親的孩子。
母親在她少不更事時就死去,繼母惡毒,生父也靠不住,生活里所有的溫暖來自娘子。
素雪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在會識字、習武,上陣打仗,領兵操練。
這些對於曾經那個被後母關在地窖中朝不保夕的村姑來說,是不敢想像的。
現在娘子告訴她有一天她要帶領更多的兵,這讓素雪無比振奮。..
橫豎按著娘子替她做好的規划去執行就好了。
舒吭此次來到軍營的目的自然不是單單為了來看素雪,而是為了來找陳晞他們。
陳晞的營帳中,眾人都見過了舒吭,別後重逢,許多激動的話都傾訴了一遍,舒吭始終安安靜靜坐著安安靜靜聽著,專注而禮貌。
末了,素雪的話將舒吭拉到了正題上:「娘子,我們回京許久,你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們?」
楚家軍不得隨意進城,但娘子卻是可以出城到軍營中來的啊。
「我有事找你們。」舒吭在沙盤上寫道。
眾人見舒吭面容嚴肅也都集中了精神。
陳晞問道:「娘子找我們是為了什麼事?」
舒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陳晞,陳晞打開看了,頓時面色一凜。
眾人問道:「大哥,娘子說些什麼?」
陳晞將舒吭的手寫信傳給眾人,眾人爭相閱看,一個個都面色複雜,或生氣憤怒,或傷心難過。
「這小七太不爭氣了!」
「七弟怎麼可以」
「真沒想到」
眾人紛紛慨嘆。
陳晞愧疚對舒吭道:「娘子,當日好心放走小七,沒想到為娘子和侯爺惹出這樣的風波來,我可真該死!」
旺朝軒最最自責:「七弟如此,我難辭其咎,都是我慣的他。」
「他這樣不僅害了侯爺,還污了咱們攬月台兄弟名聲,我們跟著幕府大人是幹了一些壞事,可我們絕沒有做傷天害理愧對家國之事,沒想到幕府竟借小七之手往我們身上潑髒水,還嫁禍侯爺。」夏添宇憤然。
眾人不滿惱怒之際舒吭一直神色淡淡,她抬手在沙盤上寫道:「無妨,為你們攬月台正名的機會來了,我正愁無法將你們的真實身份公布,如今不如將計就計,還要感謝小七的配合。」
舒吭一臉成竹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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