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稍微前移。
阿斯托爾福用寶具「一觸即摔」放倒斯巴達克斯,緊接著便脫離戰場。
因為知道他是個理性蒸發、只憑感情行動的冒失鬼,弗拉德·三世和阿維斯布隆也就沒有在意他的怪異行為,兩名從者的注意力依舊集中在捕獲斯巴達克斯一事上。
離開了從者的感知範圍,阿斯托爾福用最快速度返回米雷尼亞城,慎二的房間。
這個時候,齊格,正在練習走路。
這是喀戎教給這位新生兒的第一件事。
「首先你得先做好行走的練習。你的腳太過柔軟,要是你能走路了,行使魔術也就可能了吧。這麼一來,你所背負的生存障礙就能有所減輕。」
而第二件事則是思考要怎麼才能活下去。雖然齊格的生命很短暫,只剩下三年,但如果不思考,就和在這裡死去沒有區別。
教授完這兩件事,喀戎便把齊格交給了阿斯托爾福。這是阿斯托爾福的責任,從他撿到齊格,回應齊格的願望就已註定。
阿斯托爾福嘴上抱怨,心中卻沒有推辭的意思,也做好了帶著齊格逃走的打算他的方法很簡單,趁著從者全數出動,城堡防備空虛,先帶著齊格逃出城,再用上他的王牌,被選為阿斯托爾福的原因一口氣離開圖利法斯。
之後的事情,比如該把齊格送到哪裡去,沒有斬斷主從契約的自己又會遭到怎樣的懲罰,阿斯托爾福都沒有去想,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帶著齊格離開,僅此而已。
阿斯托爾福帶著輕微負傷的身軀,笑著向人造人伸出手去。
「現在是好機會,快,我們逃吧!」
人造人立刻了解到情況,握著他的手一同跑了起來。
也許是阿斯托爾福牽著自己手臂的緣故,和平時走路相比壓倒性地輕鬆。即使如此,大概因為脆弱的身體不堪重負,阿斯托爾福和齊格的的逃亡,遲遲不見進展。
在城內的走廊里,好幾次和巡邏的人造人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人上來盤查。而是用冰冷的眼瞳懷著微弱的情感無言地目送他們離開。他們的眼中滲透著悲哀、以及一絲希望。
但身為另一戰力的石人偶們可不這樣。羅歇遵照aster的建議,讓改良後的監視型魔像詳密追緝全力奔走在石板路上的二人。
當然,有身為從者的阿斯托爾福在旁邊,它們不會出手。一來魔像擋不住阿斯托爾福;二來,魔像的程式就是這麼設定的。
caster也沒有親自來追捕的念頭。那是該讓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去做的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這樣,二人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從城中逃了出來。穿過位於城塞東側的後門,展現在眼前的是湍急的河川。勢如暴雨傾盆的濁流,明顯是用魔術布下的機關。
而對岸上,目之所及是連綿往復的險峻山峰。但是,那裡有自由。雖然是只有些許歡喜以及殘酷現實的自由,但至少能讓人抱有應當活下去的意志。??
「嗯……你從現在起絕對不要鬆手哦?」齊格緊張地上下點頭。
這附近一帶,明顯張設著由魔術布下的陷阱和結界。從者姑且不論,如果是區區齊格這種光是使用魔術都會陷入瀕死的缺陷品的話,可能不用十分鐘就喪命了吧。
但黑之rider阿斯托爾福充滿自信地含笑道:
「我有這個吶,jiangjiang!」
他掏出的,是一本皮革裝幀的厚重書本。儘管封面上描繪的文字和圖形暗淡不清,但齊格理解到這顯然是魔術相關的物品。
「以前啊,我曾經救過一個叫羅潔絲蒂拉的女子。這就是那時候她送給我的。光是拿在手上,就能打破所有魔術!」
「好厲害。」齊格感嘆道。
這似乎也是寶具。查理大帝十二勇士阿斯托爾福、據說是個隨心所欲地進行各種各樣的冒險、最終到達月亮的冒險者。在冒險的過程中,他得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寶具。
「不過,有一點比較麻煩呢。這個雖然是寶具,但我把它的真名給忘了。」
阿斯托爾福好像很害羞似地一咬牙,意外地說出了這荒唐透頂的話。
「啊啊不過沒關係。基本上,只要擁有它,就能發揮效果。至少,現代的魔術師照理說是傷不到我的。如果不是現代的魔術師,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或者,被稱為固有結界的、無限接近於魔法的東西也是如此吧。但那種魔術不可能被結界容納,也根本不會為了追趕自己(齊格)一個人而讓那種大魔術啟動的。
「嗯…叫什麼來著。魔法(mana)……萬能(break)……攻略書(manual)?像這樣的?好像是這種感覺的名字、又好像不是……」
「還是在戰鬥之前把它想起來吧。」齊格如此忠告道。連真名都不知道就敗退這檔事,可不是一句糊塗就能解決的。
「也是啊。哎,那麼我們走吧。」
阿斯托爾福緊緊握著他的手跳躍起來。霎時,河水為了阻礙他們盤旋而起,欲將二人纏住。但由於書本的原因,被理所當然似地彈開了。
「沒事吧?能走嗎?」
稍微的話沒問題、齊格回答道。阿斯托爾福提出要背他,但被他回絕了。
直到走不動為止,都應該用自己的雙腳行走,齊格是這麼想的。
「唔。arher的教誨麼。」
阿斯托爾福稍微不滿地抱怨道。在他看來,僅用短短數分鐘交談的程度、齊格就遵從了教誨,這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明白了。直到你救助為止,我都會陪著你的。」
邁步前進。腳雖然不是很疼,但體力卻吃不消。疲勞的話步調自然會遲鈍。腳踵和大腿開始咯吱作響地發出悲鳴。
「沒事吧?」阿斯托爾福不斷這麼詢問道
雖然在阿斯托爾福面前一直逞強地走著,但畢竟熬了一晚上,還是會到極限。
一小時後,不藉助阿斯托爾福的肩膀已經一步也走不動了。
「我覺得你已經很努力了啊。」
阿斯托爾福一邊安慰著,一邊用穩健的步伐在漆黑的山道中前進。縱使仰望天空,也不見星光閃耀。似乎是施展了讓人迷失方向性的幻惑魔術。恐怕指南針和地圖也派不上用場。不過,阿斯托爾福好像是知道路程的。他一直筆直地走在林道上。
「和我在一起很棒吧?」(是啊,你倆就一直在一起吧。)
得意洋洋的笑容。一想到明天再也見不到這幅笑容,齊格就有些依依不捨。他會回到聖杯大戰之中,而自己自己必須考慮如何活下去。
自己死亡的可能性很高,而他在聖杯大戰中逝去的可能性、也是有一些的吧。這將成為生離死別的概率是很高的。
他是英雄、是冒險者,更是從者。是為了戰鬥而被召喚到現世的。和自己這種僅僅為了被消費而被創造的存在相比,簡直天差地別。
「怎麼了?在想事情嘛?」
齊格含糊其辭地矇混過去了。自己那毫無價值的劣等感,沒必要讓他人知道。
沉浸在黑暗中的森林非常寂靜。除了每次風吹之時草木搖晃發出的微弱聲音以外,連鳥的鳴叫都聽不到。是對付使魔的對策麼?這片森林徹底到病態地張滿了結界。
「啊啊,好懷念啊……這種氛圍!你知道嗎?我以前曾經被變成一棵樹過喲?」
一邊笑著,仰望天空的他講起了過去的失敗談。聽說,阿斯托爾福曾犯下過和他那輝煌的冒險譚數量相當的致命的失敗。
騎馬比賽中每次出場都總是敗北;好幾次落入魔術的陷阱;好不容易在月亮上獲得的理性、也在不知不覺中蒸發了。
然而,阿斯托爾福卻從未遭受過挫折。他好像壓根就沒把失敗和敗北視為挫折。
「比如說,被變成樹木的時候是很安穩的,意外地不錯呢。鳥兒會毫無防備地落在我手上,動物不管是鹿還是狼都會靠在我身上。」(這一段也要看漫畫,變成樹的阿福更妖嬈了。)
會這樣想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通常被變成樹木的話,應該都會絕望的。是生來的樂天性格使然麼,他一路都是積極地生活過來的。
「你啊,想要怎麼活下去呢?」
忽然,阿斯托爾福把難題拋過來了。雖然也被喀戎問過同樣的問題,但由於現在生存本身就是目標,只能回答沒有餘裕去考慮要過上怎樣的人生。
漆黑的森林……沒錯,自己的人生就是這片黑暗本身。如同沒有目的、沒有目標,僅僅連生存都很困難的森林一樣。
發自內心的關懷之聲,敲響了他小小的靈魂。啊啊,能真的逃出去就好了。可以的話在那之後,自己想和阿斯托爾福自由自在地盡情交談,齊格這麼想道。
阿斯托爾福的腳步停下了。他向緊握的手中注入力道,有點痛。
在眼前擋住去路的,是黑之saber和他的御主戈爾德。
看樣子,他們是搶先一步在這兒等著自己一行了。齊格飛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而戈爾德則面露不快地對二人怒目而視。??
阿斯托爾福嘆了一氣說道:「唔嗯,你身上難道有什麼秘密嗎?其實你是從者?」
「我想沒有。」齊格搖頭。
阿斯托爾福也很清楚這一點,但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要特意為了一個人造人拘泥到如此地步呢?城堡里不是到處都是嗎?
ps:達尼克:因為你可以成為核按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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