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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尋的登基典禮,因墨邪和東陵鱈的到來而沸騰到了極致,這倆人,同樣的風華絕代,冠絕四星,一個是東陵萬萬子民翹首以待的王,一個是四星大陸冉冉升起的新星,受到落花城城主的款待,驚人別樣的天賦,誰與爭鋒。
辛陰司悠悠走來,朝二人行了行禮,道:「墨公子,東陵皇上,小王這就讓人準備桌椅。」
墨邪瞥了眼他,繼而與輕歌說笑,「整個落花城的男的,見了我都落荒而逃,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輕歌雙眸閃爍著亮光。
「因為我斷袖。」墨邪大笑。
輕歌:「」
李富貴嘴角眼角瘋狂抽搐,菊花一緊,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東陵鱈臉色也是有些彆扭。
辛陰司見墨邪沒理會自己,東陵鱈更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在那裡,猶若一座突兀的冰山,辛陰司的臉頓時像澆了墨水一般黑。
西尋有個古老的規矩,新皇登基時,需要進行一場儀式,得喝下先皇遺留的一杯封存的血,喝完之後,還要在體內取出心頭血,裝入精緻的晶玉瓶內冰封於密窖,待多年以後,有新的君王登記冊立,延續這個封建的傳統,喝血、放血,周而復始。
據說,喝前一任皇帝的血,寓意傳承,留血給後人,寓意是千秋萬代。
老陳的太監附耳辛陰司,「王爺,儀式快開始了。」
辛陰司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眼不知與墨邪聊著什么正開懷大笑的輕歌,眸光黯淡了幾分,他只覺得那明媚粲然的笑,格外刺眼,恨不得就此毀掉。
他走至輕歌跟前,大手放於胸前,彎腰,「女皇,儀式時間到了。」
看見辛陰司,輕歌臉上的笑立即凝固。
儀式——
關於血的儀式,輕歌也知道一些。
輕歌點了點頭,起身,隨辛陰司往前走,東陵鱈、墨邪跟在其身後兩側,雲月霞李富貴在百官之後。
她的身後,是西尋的社稷之臣。
出了戚風殿的門,左轉,深宮未央,浮光掠影,一處處亭台軒榭,繁花似錦,西尋的東面,建有一個恢弘的祠堂,因僕人多,也不算冷清,只是有幾分森然,幽幽何所歌。
走進祠堂,輕歌站在西尋的列祖列宗面前,她的腳邊有三個蒲團。
身著道服的真人拿著拂塵神秘的站在一側,嘴裡不知念著什麼,直到他將雙眼打開,精光四射,立即有宮女端著托盤走上,托盤之上蓋著黑布,辛陰司將黑布掀掉,一個晶瑩剔透的透明瓶子靜置托盤之上,瓶子內猩紅的血似乎還在冒著氣泡,粘稠流動。
辛陰司雙手四指端起瓶子,遞給輕歌。
輕歌看著血瓶發呆——
「女皇?」群臣所看,辛陰司輕聲喚。
輕歌思緒拉回,她伸出手接過血瓶,打開瓶塞,發現辛陰司目光直勾勾的,緊盯著她,輕歌挑眉,試探性的問道:「王爺似乎很期待朕喝下這瓶血。」
辛陰司驚嚇過度,太陽穴鼓動,他抑制內心的驚濤駭浪,不動聲色道:「血的儀式莊嚴神聖,不能出任何差錯,小王這是為西尋的未來著想。」
輕歌冷笑,「是嗎?」
「血要涼了,女皇快喝吧。」辛陰司道。
因怕破壞血質,故此,一直存放在冰窖之中,直到新皇登基的那日,為了口感不至於那麼血腥,特地拿去加熱。
輕歌握著血瓶的手加深了些力道。
「小月月?」靈魂傳音。
姬月無力的靠在九龍王座椅上,清冷軟泥般的聲音,像是無盡黑暗中的一點希望之光,乾涸荒漠裡的一汪甘泉,他虛弱的睜開眼,臉色蒼白,體內的精元好似被人無情抽走,只是靠一縷殘魂和一抹意識強撐著。
「有沒有辦法解決掉這瓶血?」她雖嗜血而生,卻不愛喝血。
至此,輕歌還沒察覺到姬月的異樣。
她的心思,都放在辛陰司背後之人和四方異動上,一直以來的戒備緊繃讓她神經有些疲勞。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她太信賴姬月了,以至於潛意識的認為,這個來自妖域的王,只要他不會再隨便動用禁制的能力,就不會發生意外。
荒涼的王土上有那麼多人,她只依賴他,只將她的軟弱給他看。
「你將靈氣灌入咽喉,喝血時以精神之力打開虛無之境的通道。」姬月鎮定自若的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脆弱。
他還是那個強大的王。
聞聲,輕歌仰頭,把瓶內的血倒入嘴裡,丹田內的靈氣釋放而出,堵在咽喉,不讓血往下流,與此同時,輕歌動用精神之力,殷紅的精神之火,在雙瞳深處妖冶燃燒,卻見本該進她小腹的血,竟是汩汩的到了虛無之境裡。
辛陰司盯著輕歌喝血,眼睛都不眨一下。
輕歌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把還掛著幾絲血的瓶子給了辛陰司。
辛陰司笑了,「不愧是我西尋女皇,這喝血的姿態無人能比。」
輕歌:「」
「王爺拍馬屁的樣子,也無人能比。」輕歌道。
辛陰司:「」
這張嘴,太毒辣!
喝完先皇的血後,接下來便是放血,輕歌挽起袖子,有宮女拿著鋒銳的翡玉匕首走來,準備在其手腕處劃一刀。
輕歌餘光瞥了眼全神貫注的辛陰司,心裡篤定此番絕對不是血的儀式那麼簡單。
有了之前在青石鎮獸潮的前車之鑑,輕歌往後都會注意,這片大陸有千萬年的歷史,沉澱下來的秘術駭人聽聞,若辛陰司背後之人會一些奇門之術,而她此時放出的血會害了她。
且不說這個,北月皇曾在夜輕歌本尊還在娘胎里就下了雙生蠱毒,讓她不得不戒備起來,誰知道給她喝的那杯先皇血,有沒有別的蹊蹺之處。
是以,萬事還是小心些為好,總歸不會有錯。
「讓我來吧。」
宮女拿著匕首,正要朝輕歌手裡划去,旁側卻是響起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
輕歌側目,東陵鱈舉步走來,面無表情,冷艷俊美,他垂眸望著忐忑的宮女,手伸出的剎那接住了精緻的匕首,宮女望著他,險些窒息,拒絕的話不知從何開口,只能任其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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