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家是八位歌王?」跟著群眾往車上跑,關蔭拉著倆年輕人問。
小伙子很不齒:「什麼歌王,偷來的王冠,能算是王冠嗎?女王的王冠上,多少年都麼更新來自哪哪哪的鑽石了。」
這話題太引戰。
「別這麼說,許是人家覺著太重呢。」關蔭隨口勸,「但是那八位,拿了冠軍,那就妥妥歌王啊,我尋思著怎麼著也都得跟鄺友德一個水平的。」
旁邊拉著這傢伙的衣服往前跑的小姑娘差點被嚇劈叉了。
主要是小姑娘個頭不高,扛著行李箱跑不動,惹事精幫忙給扛著呢,那得跟著啊。
「你搞清楚,鄺友德那是真歌王,演戲是不咋滴,垃圾演技,但唱歌那是真本事。」小姑娘抗議,「你能把那幫玩意兒給打回歷史本身的位置去嗎?」
不能。
「人家粉絲多厲害啊,隨便一個高鐵站接車就上千人,那照相機閃的,我看著心驚膽顫。」關蔭扯著淡,跟人家乘務員打招呼。
還是老一套:「都挺好?吃了嗎?」
沒吃你請客啊?
「這有,裡頭有不少果子,我都聞到味道了。」關蔭把人家小姑娘的行李箱往前遞。
這人習慣性不靠譜兒,不能太理會。
結果一上車,群眾奇怪了,你一大明星,不去貴賓車廂,你跑二等車廂,哦,也叫普通車廂,你想幹啥?
「幾個億幾個億地捐,你能沒錢坐車?」有些人的看法就是很奇怪,你要是捐的多,那肯定就花的更多。
為啥?
「這天下哪來賺錢自己不花給別人花的傻子啊。」這道理吧,反正挺有市場,擁躉不少。
你還不能反駁,你要反駁,人家就反駁你:「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
這就好比侮辱英烈的那群傻逼,不管是企業還是人,你要敢跟人家爭論,人家就來一句:「有能耐你試試給我看看,你敢試,我就相信。」
這些人,是不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意相信人間有英雄的。
人間要有英雄,他們的產品還咋賣掉?擁躉還咋維護?最重要的是,人間要有英雄,豈不對比的他們太小人,要被反應過來的群眾打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麼。
關蔭看看那人,笑笑,沒說話。
那人又問:「你真沒錢坐貴賓車廂啊?」
跟關蔭一起上車那小姑娘怒了,罵道:「傻啊?不坐貴賓車廂就是沒錢?有錢就一定要坐貴賓車廂?你看不起自己也別連帶上別人,我沒覺著坐普通車廂有什麼不好的。」
然後呵斥:「起來,這我的座位。」
關蔭看看,就在距離自己的座位不遠的地方,靠窗一座位,上頭靠著一男的,四十來歲吧,看起來還是個學問人,那眼鏡片厚度都有半厘米了。
花格子襯衫,牛仔褲,光……
哦,光著腳,腳在前排靠椅上蹬著,人家在摳腳,摳兩下,放鼻子上聞一下,旁邊的座位上沒人。
樹懶似的,這人抬起眼皮,看看小姑娘,估計了一下力量對比,慢吞吞地道:「你有票,就能說明這座位是你的啊?你叫一聲,看它答應不答應。」
這人頭鐵啊。
明著挑釁小姑娘,暗地裡,這是跟惹事精較勁兒呢。
要不然,你那一雙挨了一衝天炮似的眼睛,老往人家那邊翻啥?
關蔭打算管一管。
小姑娘推了一把:「傻啊?那就是個爛人,你跟他計較什麼,人家就是想上頭條,你別給這種垃圾機會。」
然後,小姑娘找來乘務人員,情況一說,乘務人員上去勸解:「先生……」
「我腿疼啊,我走不了路,你們抬我過去,最好找個輪椅。」樹懶又翻個白眼,然後,腳趾縫摳幾下,鼻子裡摳幾下,換一隻手摳腳,另一隻手放桌面上,大拇指食指使勁搓,白的,黑的,黃的,一股一股的污垢紛紛如落雪。
嘔——
小姑娘直接被噁心吐了。
乘務人員一看,車都發動了,也沒辦法,就跟小姑娘商量:「你去坐他的位置。」
那得拿車票。
數來這次沒對抗,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拿出車票,然後,在桌子上沾了一下。
嘔——
乘務人員吐了。
「算了,從網上查找吧。」乘務人員其實已經開始警告了,可那樹懶貨壓根就當沒聽懂。
啥叫從網上查找?
意思就是,你再這麼噁心人,還霸座,接下來,不是罰款加拘留,就是和你單位聯繫,最嚴重就是各交通網絡互相交流黑名單,可以在任何形式的出行方式上給你設置障礙。
不知沒聽懂還是沒當回事,樹懶兩隻手開始搓腳。
這就產生了一問題。
原本那樹懶的座位旁邊是兩個家長,兩個家長帶著兒子出行,兒子的座位在小姑娘旁邊,結果樹懶一摳腳,小男孩,也不是小男孩,十七八了,長的人高馬大的,這會兒低著頭往樹懶的座位上一坐,一副耍死狗的架勢。
家長很生氣,質問乘務員:「既然大家都沒按照座位坐,憑什麼讓我們按照座位坐?」
女孩氣急了,不由訓斥:「看你們打扮也人模人樣的,就這麼給兒子當榜樣啊?」
「你有教養,有教養打扮成這樣?打扮這麼騷,你勾引誰啊?」女人跳起來居然想動手。
前後倆男的看不下去,起身把那一家兩口子給摁住了。
「算了,人不跟狗斗。」小姑娘眼眶裡眼淚打轉,賭氣就要去車廂過道蹲著去。
那女人沒敢乘勝追擊,因為他注意到,人高馬大,據說打養老院毫不手軟,打幼兒園從不猶豫的惹事精過來了。
可我打不過你,我還罵不過你?
我一聞名遐邇的潑婦,你誰敢在語言上跟我斗?
「長成那挫樣,還敢打扮的那麼騷,可見父母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教訓我,我兒子從小就是三好學生!」女人捲袖子,沖關蔭瞪眼,「你想給這搓逼出頭啊?來啊,來打我啊!」
關蔭沒動手。
但他動口了。
打嘴炮?
老子八歲那年,第一次進城,被城裡人瞧不起,老子從三國說到現代,罵的八條街上的賣菜大媽閉門不敢出,你以為開玩笑呢?
但是不能太粗暴。
關蔭就很文明地開罵了。
「真為這孩子擔憂啊。」看看那大男孩,人高馬大,窩囊廢一個,就這,還三好學生?關蔭嗤之以鼻,但很同情,「有一個張嘴球閉嘴逼的媽,你說你還有啥臉面出去見人啊?」
指著那女人,關蔭評價:「躺下時,圓滾滾一條肉蟲,形似某物,上頭長了一張人臉;站起來,臥槽,一張人臉下面,怎麼長了這麼一個羞恥的東西?敢問,撒尿的時候還能張開腿嗎?張不開腿,這張逼嘴咋就那麼騷呢?你用誰的尿泡的?泡多久?那可不是老陳醋,越泡越騷,你回頭買點婦炎潔,好好在裡頭泡三年,免得這張逼嘴一張,騷氣沖天,熏的這麼大,這麼壯,但是是個窩囊廢的兒子連老婆都娶不到——關鍵是騷啊,這一張嘴,從帝都到運城全被你騷的臭不可聞,天上飛機為你這張逼嘴讓路,地上螞蟻為你這張逼嘴分出公母,可謂是騷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你咋這麼欠罵呢?騷是你的本質,你也別拿出來秀啊,看著這張逼臉,多少人犯噁心?聽著這張逼嘴冒出來的話,你得讓多少人精神分裂,永世忘卻不了這麼一張圓滾滾的臉上張一張逼嘴的德性呢?」
這一頓罵,乘務人員都嚇呆了。
你可是明星啊,你咋敢這麼罵人?
那一家三口也被罵傻了。
女人首當其衝,她覺著,今兒跟這王八蛋對罵,簡直刷新她罵人的新境界,我的媽,這貨一張嘴,壓根不在乎什麼影響不影響,這比潑婦還潑婦啊!
群眾完全是呆滯的。
誰見過這麼破口大罵的明星?
反正公眾場合沒見過。
「你不要囂張,我發網上去,大明星欺負人了。」男人終於冒頭了,拿著手機虛張聲勢,還往四周看,「這麼多人可都是看見的。」
「你請,你要不趕緊發,你就不是你爹的爹親生的兒子。」關蔭毫不在意形象。
乘務長聽說惹事精罵人,一溜煙跑過來,就聽到這話。
這啥意思?
不不不,沒啥意思。
連忙過來,把惹事精拉開,乘務長勸:「不至於,你是有素質的人,不能這麼罵人。」
「罵娘這種事情,老百姓幹得,我為什麼干不得?」關蔭很震驚,「誰還想把我開除出群眾隊伍?」
然後跟小姑娘說:「這事兒,乘務組只有監督權,沒有執法權,你去我座位坐著,我跟他們理論。」
那還能咋理論?
「我就不要臉了,就占座了,你能把我咋辦?」女人一把扯開頭髮,披頭散髮,脫掉鞋子——不是她有多愛惜座位,而是不拖鞋,她腿短上不去座位,這下好,往座位上一站,這娘們氣吞山河,「你不是有理嗎,你有理,你跟我吵啊,你有本事打死我啊。」
這還不算,人家還會發動人民。
「脫了鞋感覺真舒服啊!」那男的也脫掉了鞋。
今兒估計要挨打,那就一起挨打吧,說不定,今兒還能訛一大筆。
就這,人家還把那男孩的鞋也給脫了。
摳腳,咱們集體表演摳腳,看他有什麼辦法。
那你倒霉肯定再後頭呢,不信看著。
惹事精看看,似乎很沒辦法,沖幾個乘務人員聳聳肩,我去過道蹲著。
然後?
那我得琢磨,非報復回去啊,憑啥讓我忍著?
慣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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