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門口的就是那幾位世子送過來的美人?」衛洛文手裡捏著一卷畫,臉色一如既往的沉冷,坐定之後,把畫放在一邊,問道。
「是的,大哥,您看?」衛洛武一臉的煩惱,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母親怎麼說?」衛洛文想了想問道。
「母親的意思是把她們全放置在一個園子裡,先收下再說!」衛洛武低下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那就按母親的意思!」衛洛文果斷的道。
「好,就依大哥和母親的。」衛洛武點點頭,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吩咐一邊的小廝道,「把人都帶到黃姨娘處,讓黃姨娘找個院子安置了她們。」
小廝領命下去,把那幾位跪著的美人一起領走,屋子外面又恢復了寧靜。
「二弟,燕國公世子還送來了一張畫。」衛洛文這時候才提到自己過來的原因,把自己手邊的畫拿過來展開。
畫中之人栩栩如生的出現在圖上。
「這……這不是舞兒?」待得看清楚圖上的少女,衛洛武站起身來驚道,「燕國公世子送這圖是什麼意思?」
如果認識衛月舞的人,一眼就會認出畫中之人就是衛月舞,她就那麼婷婷玉立的站在柳樹之下,但身後做為背景的府邸卻並不是華陽侯府,而且也不是隨意畫的樣子,因為上面的牌匾之上,隱隱的第一個字就是「燕」字。
「大哥,這是燕國公府?」衛洛武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先是送自己兩個美人,這會又把衛月舞的圖送過來,背景卻是取用了燕國公府,怎麼看這事都不簡單。
「二弟,我想問問皇上有沒有意思要把一位公主嫁給燕國公世子?」衛洛文神色沉冷的看著衛洛武,「我久不在朝中,現在雖然回朝,但皇上允我休息之後再去拜見,並不清楚這幾位世子的情況。」
這也是他來找衛洛武的原因,總衛洛武一直在朝,這幾位國公世子進京的事,應當還算了解,至於皇上的態度,相信自己的二弟應當也是有所體會的。
「大哥,皇上的意思雖然很模糊,但總體來說,我覺得皇上應當是有意思把一位公主嫁過去的,燕國公滅掉了數個小公國,皇上大怒,卻又不能拿燕國公怎麼辦,燕地的實力己強,最好就是用聯姻的方法。」
衛洛武想了想,一臉正色的道,並沒有對衛洛文有半點隱瞞。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嫁哪位公主好,皇上那裡可能還確定不下來。」
這些話當然不可能是皇上跟他說的,但他是禮部尚書,自然也能體會到皇上的意思。
「難不成,他想要舞兒當陪嫁的淑人?」衛洛文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厲聲道。
說起來是聯姻,但四大諸侯勢力都大,隱隱就有和親的意思,而公主和親都是會在世家女,跟著陪嫁過去。
「這……應當不會吧,舞兒的身份也不低!」衛洛武皺皺眉頭,不太自信的,以皇上對燕地的忌憚,如果燕懷涇一力強求的話,皇上那裡還真的說不定會答應下來。
「哼,舞兒是我的女兒,怎麼能給人當妾室!」衛洛文勃然大怒。
「大哥,此事還不一定,莫如先看看再說,說不定這位燕國公世子還有其他的意思在,之前聽說他還救過舞兒。」衛洛武勸道。
「什麼時候的事?」衛洛文尚不清楚衛月舞進京途中被劫殺之事的細節。
「應當是進京的時候吧,聽說路遇劫匪,正巧燕世子經過,順手救下了舞兒,之後舞兒就說是當時來接她的靖遠侯設謀害她,之前大哥也看到了,舞兒對靖遠侯心結頗深,又說靖遠侯身邊的姨娘是艷兒的人,可憐艷兒這會人也死了,就算是想辯也無從辯起!」
衛洛武嘆了口氣,巧妙的把話帶過,最後又落到了衛艷的身上,對於自己這個年少貌盛,最後卻早早病死的侄女,衛洛文還是心生憐憫的。
「算了,此事你也知道一下,既然舞兒著實不願意和靖遠侯就算了,既然是皇后娘娘解的婚約,與舞兒的名聲也無礙,只是這次送來的八個美人,你小心一點。」衛洛文站起身來。
「大哥放心,我知道,大哥對於舞兒的婚事,也切莫著急,燕懷涇這是故意送過來的,我們還須謹慎才是!」衛洛武把衛洛文送到了門口,也關心的道。
衛洛文伸手拍了拍衛洛武的肩膀,點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衛洛文的離去,衛洛武臉色緩緩的冰冷了下來,浮起淡淡的陰森……
衛洛文往自己的院子而去,走了沒多遠,想了想又轉了個方向,轉向了衛月舞的清荷院,終究想問問當初是怎麼回事?可能二弟知道的也不周全,總覺得這話說的並不詳盡。
清荷院裡,衛月舞聽說衛洛文過來,帶著幾個丫環迎到了門口。
衛洛文進到裡面在主位上坐下,金鈴送上茶水後,垂手站在一旁。
「舞兒,你進京途中路遇劫殺之事,是怎麼回事?怎麼就這麼認定是靖遠侯所為,聽說你是燕國公世子所救,當時他應當也是途經此地吧?」衛洛文把畫卷放在一邊,卻沒有打開來,拿起茶喝了一口,沉吟了一下才抬頭問道。
衛月舞坐在下首,這時候突然笑了:「父親,燕國公世子對我有救命大恩,我原本還說起,若父親回京,必請父親上門重謝,但父親這時候問起此事,莫不是懷疑此事是燕國公世子所為?」
「怎麼就這麼巧呢?」對於衛月舞直截了當的說中自己的意思,衛洛文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問道。
衛月舞心頭冷笑,看起來有人是在自己這位父親面前說了什麼,故意讓他懷疑燕懷涇。
「是的,一切都很巧,巧的讓人難以相信,我行進的路線,全是二嬸派出的人指點的,當日原本早早的休息,可派來的人卻說前面不遠處,有更好的休息地方,於是就不顧下雪連夜趕路,於是遇劫,所有人除了我無一生還,而更巧的是,莫華亭蒙面的巾子落下,我的丫環認出了他。」
衛月舞笑了,只是笑容帶著幾分冷漠,定定的看著衛洛文。
「之後我又從莫華亭的身邊,找到了二姐身邊的貼身丫環水雲,當時她女扮男裝混在莫華亭的隊伍中,若是這樣父親還覺得這事莫華亭是冤枉的,我無話可說。」
這樣慘痛的事,卻如此平靜的從帶著稚氣的少女嘴中說出,衛洛文心頭驀的抽疼了一下,但隨既勃然大怒:「莫華亭居然敢謀害舞兒!我……」
「父親,此話我當著你的面,才會說的如此透徹,但你若說我有什麼證據,我沒有!」衛月舞柔聲打斷了衛洛文的話,一字一句,卻很清晰,「你相信我也罷,相信別人也罷,事實就是這樣!」
容色精緻的少女,帶著幾分天真無邪的模樣,卻說這樣淡冷的話,這話語中甚至沒有半點期望,仿佛衛洛文信於不信,真的沒有多大的關係似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心重重的被撞了一下,衛洛文的手下意識的觸摸到自己手邊的畫卷,才瞬間平復了下來,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衛月舞,才答道。
一句沒有證據,表明當時都只是衛月舞和她的丫環兩人所見,但丫環己死,現在就只有衛月舞一人所說,更加不能稱為證據,甚至如果衛月舞全是亂說,也有可能!
「這麼多年沒見,憑我一面之詞,想不到父親居然還會相信我!」衛月舞眸子閃了閃,帶著幾分笑意,神色之間很是天真。
「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相信你!」衛洛文看著衛月舞,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也就是說,只要是他的女兒,他都會相信?那麼衛月嬌呢?幸好自己之前早有準備,否則憑自己一面之言,無論如何也不能從衛月嬌手中,把母親的畫屏拿回來。
「多謝父親對女兒的信任,望父親有空的時候,去一趟燕國公世子府,替我謝過燕國公世子謝命之恩!」衛月舞站起身,衝著衛洛文深深一禮。
「你……不必如此,你是我的……女兒,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看著眼前恭敬的向自己垂眸行禮道謝的女兒,衛洛文忽然覺得心頭一酸。
「父親可曾去看過娘親?」衛月舞忽然話風一轉,微微一笑問道。
「每次回京,父親都會去見你娘,但這次因為舊傷還沒來得及去梅花庵,等後日,父親帶你一起去給你娘點香。」衛洛文以為她問的是梅花庵中的長明燈,強笑了笑道。
「父親,其實不一定要去梅花庵才能見到娘,梅花庵里的長明燈點的很好,我己經去過兩次。」衛月舞眨了眨水眸道,撲閃長睫帶起幾分幽深,娘親的長明燈在梅花庵中,算是照顧的最好的幾盞中的一盞了。
這莫不是和父親回京後必去梅花庵有關?
衛洛文沒明白衛月舞的意思,愣了一愣後,問道:「不去那裡,還能去哪見你娘?」
「娘曾經住過的院子,父親可還記得!」衛月舞靜冷的看著衛洛文,眸色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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