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茵茵在想通以後,渾身忽然輕鬆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皇太孫再好,他也只是一個男人,將他放下也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反而衛茵茵發現將皇太孫徹底放下後,整個人都覺得沒負擔了。衛茵茵忽然發現自己很可笑,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這些日子,她過得到底是什麼日子。
衛茵茵以為她和周恩舒說清楚了,周恩舒就會離開。可是周恩舒又在衛府呆了好多天才決定離開。
在周恩舒離開當天,衛茵茵還是開口勸了周恩舒一句,「周小姐,你還有親人,你還年輕,雖然你沒了舌頭,但是你還擁有很多東西。這個道理,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我希望周小姐你也能夠想明白,好好珍惜自己現在的生活吧。」
周恩舒淡淡看了眼衛茵茵,現在的衛茵茵瞧著可比之前的她要討喜太多了。以前的衛茵茵執著蠻橫,年紀雖大,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就跟一個幼稚蠻橫不講理的孩子一樣。可是如今的衛茵茵看開了,渾身都散發著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活潑嬌蠻,整個人看起來是要順眼多了。
這樣的衛茵茵卻不叫周恩舒喜歡,衛茵茵是看開了,那她呢?她怎麼看開,她沒了舌頭,她成了一個殘廢。至於親人,她的外祖母是一個極為勢力的人,在外祖母眼裡只分有用的人和沒用的人,偏偏她沒了舌頭,在外祖母眼裡就是沒用的人。而她的母親更疼的是弟弟,不是她。她的弟弟更是被教導的自私自利。
親人?周恩舒冷冷一笑,她真的是什麼都不剩下了,若是連報仇都放棄了,那她剩下什麼?所以周恩舒心裡清楚,她是不可能放棄的,她也無法放棄。
下一刻,周恩舒的臉上卻露出坦蕩釋然的笑容,好似烏雲撥開,露出了明亮溫暖的太陽。衛茵茵見狀,以為周恩舒是想通了,還為周恩舒高興,「周小姐你能想通這真是太好了。」
衛茵茵是真的很替周恩舒高興。
周恩舒提筆寫了一句,「多謝衛小姐你開解了我,仔細想想之前的我真的是陷入迷障了。我的舌頭又不是太孫妃割掉的,我將所有的一切都算在太孫妃的身上,這的確是錯了。衛小姐,後日我請你吃飯吧,就當我謝謝你開解我。衛小姐可願意交我這個朋友?」
衛茵茵說白了就是一個單純,俗稱沒腦子的姑娘,她見周恩舒現在開朗直爽,以為周恩舒是真的想通了,於是笑著道,「當然可以啊!周小姐你陪伴我那麼久,說真的我也挺感謝你的。我也很樂意交周小姐你這個朋友。」
「那就後日見了。」周恩舒又在紙上寫了一句。
衛茵茵重重點頭。
送走周恩舒後,衛茵茵就去見羅氏了。這幾日衛茵茵天天來,羅氏天天拒絕。羅氏聽貼身嬤嬤說衛茵茵好像知道錯了,這幾日來,臉上都是帶著愧疚。
羅氏咬咬牙,最終還是沒能完全狠下心腸不去管衛茵茵,於是就讓衛茵茵進來了。
只是當衛茵茵進來後,羅氏還是扭過身子不去看衛茵茵。
衛茵茵知道她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傷了羅氏的心,她小心翼翼坐到羅氏的身邊,顫巍巍伸出手似乎是想觸碰羅氏,但是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娘,對不起。我傷了你的心。我——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那副話的。我可能真的是鬼迷心竅了。當時我只想著自己,只想著一定要跟皇太孫——我完全就是陷入魔怔了,我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想不到了。
娘,我後悔了,我也知道自己錯了。娘,您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會了。」
羅氏聽到衛茵茵懺悔的哭聲,心一顫,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轉身看向衛茵茵。
衛茵茵一喜,「娘,您是不是原諒我了?您知道我錯了是不是?」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羅氏板著臉問道。
衛茵茵批命點頭,之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一直鑽著牛角尖,怎麼都爬不出來。可是當你鑽出牛角尖,走上另外一條路後,你就真的想通了。
衛茵茵此時就是這個情況。
「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娘,您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不懂事了。再也不會讓您擔心了。」
「那對皇太孫呢?」這話羅氏是壓低著聲音,只有她和衛茵茵兩個人能聽到。
提起皇太孫,衛茵茵的眼底又浮現出祁雲那清雋英俊的身姿,心裡一陣恍惚,但他的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喜歡啊,很喜歡。那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子。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輕易忘記他吧。不過我現在想明白了,人家再好,也不是我的。有多大的腦袋就吃多大碗飯。我跟他沒緣分,我會有屬於自己的姻緣。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
羅氏詫異地看向衛茵茵,她是真的沒想到一直固執的衛茵茵居然真的有想通的一刻,好一會兒,羅氏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能想通這是最好的。娘就是擔心你這個死丫頭一直走不出來。茵茵啊,你爹跟我說了,等他手裡的事情忙好,他就不在京城做官了,咱們以後回到地方去,咱們過自己的日子。想想以前在外的日子反而才是最幸福的。
京城雖好,也繁華,卻給不了人幸福。咱們在這京城都迷失了眼睛。離開京城對咱們才是最好的,以後就不用再受著這些苦,這些痛了。」
「離開京城?」衛茵茵顯然不知道這事,驚訝過後,倒是坦然了,「離開京城就離開京城吧。雖說我放下了,可是這裡是京城,以後萬一要是遇到——想到我之前幹得蠢事,我還真是很羞愧,覺得沒臉見人。娘,你說人怎麼就那麼怪呢,當時做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反而還覺得很理直氣壯。可是這會兒倒是知道不好意思,知道羞愧了。」
再退起之前的事情,衛茵茵頗有種雲淡風輕的感覺。
羅氏伸手撫摸著衛茵茵的腦袋,「我的茵茵長大了。咱們以後就離開京城,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嗯。娘您也要趕緊養好身體,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爹和您。」衛茵茵握著羅氏的手,親切說道。
衛茵茵還記著跟周恩舒的邀請,後日準時去了周恩舒說的酒樓。
進了包廂後,衛茵茵見周恩舒已經點好了飯菜,大多還是她喜歡吃的,於是道,「真是破費了。」
周恩舒笑笑,對著衛茵茵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衛茵茵立即坐了下去。
周恩舒替衛茵茵倒酒,又給衛茵茵夾菜,衛茵茵也不客氣,直接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周小姐——我怎麼覺得喊你周小姐這樣太生疏了,我還是直接喊你恩舒吧。恩舒,你知道嗎,我們一家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仔細想想,我在京城的日子過得是不怎麼開心。
以前一直當我爹是吏部尚書,而我是吏部尚書的女兒,我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娘要是那麼想的,可是我娘和我剛剛露出一點苗頭就被我爹給壓下去了。後來我娘和我連出去的機會都少。每天只能悶悶地待在家裡,京城也沒什麼朋友能說話。過得一點都不如我之前在外面的日子好過。
我那時候也是太無聊了,所以對皇太孫起了心思後就一門心思地撲上去了,那時候我要是稍微有點其他事情能分散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應該也不會那麼鑽牛角尖,做出那麼蠢的事情。」
周恩舒聽得眼神一閃,只是默默加快了給衛茵茵夾菜的動作。
「恩舒你別光給我夾菜啊。你自己也吃啊!」衛茵茵勸了一句,周恩舒停住了手,自己慢慢吃了起來。
「我聽我娘說我們一家要離開京城時,我除了一開始的驚訝,過後我倒是覺得挺好的。恩舒,其實你也可以離開京城的。我不知道你當初在京城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你的舌頭——對不起,我提起了你的傷心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跟我一樣離開京城,這樣就能漸漸當初的不高興了。」
衛茵茵是誠心勸說周恩舒的,她真的覺得這樣對周恩舒來說是最好的。
衛茵茵見周恩舒沒有絲毫的反應,張了張嘴巴還想再勸,但是腦子忽然一陣發暈,再看眼前的周恩舒居然出現了好幾個人影,「奇怪,我的頭怎麼那麼暈,還有我眼前怎麼那麼花,我——」
衛茵茵說著,終於控制不住地直接倒了下去。
周恩舒看到暈倒的衛茵茵,勾唇一笑,但是那笑容很快消失。周恩舒不否認,衛茵茵方才的話是全心全意為她著想,可能衛茵茵口中的話是對她最好的選擇。現在及時收手,放棄一切,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她做了什麼,到時候她就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這樣很好。但是周恩舒不願意!
周恩舒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衛茵茵的臉蛋,純潔甜美的人啊,不再鑽牛角尖的衛茵茵看著真是叫人舒服啊。可是周恩舒恰恰討厭這樣的衛茵茵,她都陷入地獄了,別人憑什麼純潔美好!就算是有什麼所謂的純潔美好,她周恩舒也會毀了!
羅氏知道衛茵茵今天要出去,自從衛茵茵想通了,羅氏也不限制衛茵茵出去。可是這天都快黑了,衛茵茵怎麼還沒回來,這就不正常了。
不知為何,羅氏的心異常慌亂,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你們——你們趕緊出去找茵茵,看看茵茵在哪兒,然後立馬帶茵茵回來。」羅氏急聲吩咐。
直到晚上衛迅昌都回來了,卻還是沒有衛茵茵的人影,羅氏不禁更慌了,連忙派人去找衛迅昌,然後將衛茵茵的事情說了。
「夫君,你——你——你說茵茵這是怎麼了,她怎麼到現在都沒回來啊!」羅氏急的真是要哭了。
「茵茵不會去東宮了吧。」衛迅昌皺著眉懷疑。
「不會的!夫君,你別那麼想茵茵。茵茵她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她跟我說過,她真的是想通了,不會再想皇太孫了。我相信茵茵不會騙我這個當娘的。我——我——我怎麼越想越心慌,茵茵到底是怎麼了,茵茵是不是出事了!」
衛迅昌的心裡也發毛,但他還是強自鎮定,「不會的,這裡是天子腳下,哪裡會有人敢亂來。夫人你別自己嚇唬自己。來人啊,你們都給我出去找小姐!」
「老爺,有個孩子送來一封信,送信的孩子說,送信的人讓他說衛大人不必費心找衛小姐了。」管家急匆匆拿著信道。
衛迅昌眉頭頓時一皺,迫不及待地接過信打開看,羅氏也湊到衛迅昌身邊看了起來。
看完信,羅氏的腿一軟,「我——我——我的茵茵是被人給綁架了!是——是——是誰,是哪個喪良心的畜生綁架了我的茵茵!還有他到底是想做什麼,為什麼非要用張欣悅去交換茵茵,他跟張欣悅有仇,他去找張欣悅啊,他幹嘛要抓我的茵茵啊!」
羅氏說著忍不住痛哭,被綁架的女孩子會經歷什麼,她完全就不敢想。
衛迅昌的腦子此時也是一團漿糊,他也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會兒最緊要的是要救出衛茵茵,「我現在立即去報官,讓官府——」
「不行!不能去報官!報了官,我的茵茵該怎麼辦,我的茵茵會死啊!你沒看到信上說什麼,信上說了要是我們敢報官,他就立即殺了茵茵。我求你了,不能報官啊!不能報官啊!」羅氏一聽報官,連忙去阻止衛迅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出事啊!
「不報官,那咱們要怎麼救茵茵?夫人你聽我說,現在只有報官才能光派人手去找茵茵,否則就憑咱們府里這麼點人,你以為能找到茵茵嗎?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們——」
「不要報官,夫君我求你了不要報官啊!我不能拿茵茵的安全賭啊!夫君,咱們去求張欣悅吧,求她救救茵茵吧。綁匪不是說了可以用張欣悅來交換茵茵嗎?咱們去求張欣悅好不好。我——我——我不當這個衛夫人了,我讓給張欣悅,我讓給她,我只求她救救我的茵茵啊!我的茵茵還那麼年輕,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啊!」
「夫人,你別發瘋了!你以為人家張小姐會願意犧牲自己去救茵茵嗎?咱們現在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你想指望張小姐根本就沒戲!夫人,你先回去休息。你的身體還沒好,好好——」
「不!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惦記著張欣悅,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不捨得張欣悅冒險吧。衛迅昌啊衛迅昌,現在出事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難道張欣悅在你的心裡比你的親生女兒還重要嗎?如果是,那你就別管茵茵了,我去求張欣悅!要是張欣悅不願意,我——我——我就是擄也要將人給擄來!我要救茵茵,我必須要救茵茵!」羅氏紅著一雙眼,恨恨道。
衛迅昌冷笑,「擄?你要怎麼擄人?我告訴你皇太孫在張小姐住的地方派了人守著,平時張小姐沒事還好,若是有人對張小姐不利,立馬就有人會出現。你想擄人,不可能的。」
羅氏像是當頭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將她心中的希望給澆得一乾二淨,「那我就去求!我跪著去求張欣悅,難道她能眼睜睜看著茵茵沒命嘛!她要什麼我都給她,她要你,我也給!她要衛夫人的名分,我也給!她要我的命,我也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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