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有著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他猜測是徐階使了勁,徐階不僅站出來幫他搖旗,恐怕私底下亦幫他搞定了吳山。筆神閣 bishenge.com
只有徐階和吳山達成一致,而嚴嵩又不反對,他才有可能直接超過徐遠平和曹大章,晉升為正六品的翰林侍講。
不得不承認,徐階確實很厲害,竟然將這麼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給辦成了,給他創造了一個天大的驚喜。
只是他亦有些無奈,按著事先跟徐階達成的約定。他不僅要讓出《談古論今》的主編權,而且還要娶徐階的孫女,正式加入徐黨。
前者還好,但關於後者卻很無奈,這次恐怕是無法逃過婚姻了。只希望徐階的那個孫女長得別太對不起觀眾,雖然他對婚姻並不抱什麼期望,但亦不能再雪上加霜。
在想到婚事之後,升官的喜悅反而被沖淡了一些,一股淡淡的憂傷湧上了心頭。
沒多會,下衙的時間到了。
大家起初是想要到酒樓為林晧然慶祝一番的,但卻給林晧然推遲了。
一來是《談古論今》需要刊印,這個刊印工作馬虎不得,斷然不能發生「新聞事故」;二來是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突然擔心起家裡的小丫頭。
在將事情布置下去之後,林晧然便走出了翰林院。
五月的夜晚總是姍姍來遲,雖然已經是酉時,但西邊還能看到夕陽的蹤跡,將紫禁城的宮殿屋頂鋪上一層金色。
林晧然朝著西長安街左右進行張望,但沒有看到那一個熟悉的身影,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心裡當即不安起來。
「林侍講,下官先行告辭了!」跟著出來的兩名官員朝著林晧然見禮。
林晧然心裡雖然很是不安,但不想給人落下口舌,亦是溫和地進行回禮。而在回禮的時候,他才發現鐵柱如同根木樁杵在旁邊。
鐵柱人如其名,身形挺拔,膚色黝黑,很像一個鋼鐵硬漢。二十多歲的年紀,身高一米八左右,五官雖然不出眾,但透露著剛毅之色,眼睛炯炯有神。
他倒是聽虎妞提起過,鐵柱本是攔他們路的一個新手劫匪,但卻給飯缸收拾了。虎妞不僅沒有將他送官,而且還安頓了他家老小,鐵柱便跟了虎妞。
只是按著虎妞的意思,她打算安排鐵柱呆在他身邊,做他的保鏢。
「虎妞在哪裡?」林晧然著急地詢問道。
「不知道!她下午帶著阿麗和飯缸急匆匆出門,在臨走前,她讓我來這裡接你!」鐵柱老實地搖了搖頭,目光充滿疑惑地望著林晧然。
他方才在這裡聽到一些官員的議論,知道翰林院今天進行人事變動,而聽著剛剛那兩個官員對林晧然的稱呼,又看到林晧然手中的聖旨,便猜測這個狀元郎極可能升官了。
他以前對村裡的書生很是不屑,總覺得這些讀書人只會咬文嚼字,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但遇到這位狀元郎之後,他的觀念才大為改觀,這位狀元郎學問了得,說話辦事總充滿著智慧。
特別林晧然教導虎妞的一些事,當真是發人深省,很多複雜的事情都能梳理得條理清晰。像他一直以為京城的商販黑心,賣的東西賊貴,但經過林晧然的分析,才知道是大大冤枉了那些商販。
像這類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而他最喜歡跟在這對兄妹的後面,因為總能學到很多的東西,心裡亦越來越佩服這個狀元郎。
雖然他知道官場險惡,但對林晧然卻有極強的信心,覺得他將來能成為尚書,甚至入閣拜相。
急匆匆?
林晧然的眉頭緊蹙,亦是倍感無奈。若其他人急匆匆必然是發生什麼急事,但虎妞那個丫頭,哪怕去看兩隻螞蟻打架都會火急火撩的。
看著沒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他當即大步往著家裡而回。讓他微微感到心安的是,起碼下午的時候,那個丫頭還沒有出事。
只是走在路上,他的眼皮又跳動了幾下,心裡更感不安,步伐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
在經過槐樹胡同的時候,虎妞正好邁著小短腿急匆匆地衝出來,看著這個小丫頭臉蛋紅彤彤,眉頭還藏著得意勁,懸著的心亦是放了下來。
「哥!」
虎妞身穿著淡紅色的對襟齊胸儒裙,梳理著漂亮的頭式,在看到林晧然的時候,眼睛亦是閃過一抹喜色之色,那眉間的興奮勁更濃,並清脆地叫了一聲。
林晧然的心湧起一股暖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看到她額頭上的汗跡,便蹲下身子將她背了起來,一起向著家裡而回,並關切地問道:「虎妞,今天你去哪裡了?」
在將虎妞背起的時候,感覺到這小丫頭的重量以及那熟悉的味道,懸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只是幾步間,就到了靈石胡同口,亦讓他感覺到家的味道。
他抿了抿嘴,臉上露著苦笑之色,今天似乎是緊張過度了。這擔心了大半天,結果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虎妞啥事都沒有。
虎妞的臉蛋紅彤彤的,蛾眉微微揚起,小手搭在林晧然的肩膀上,晃著小短腿得意地道:「我今天去了很多的地方呀!你昨晚沒有回來,我是中午才知道你昨晚是呆在翰林院,所以早上我去了鼓樓那邊,跟阿麗吃了……!」
「這個先打住!你有闖禍嗎?」林晧然急忙叫停,直接詢問主題道。
「沒有呀!我哪可能闖禍嘛!」虎妞當即搖頭,口氣帶著一絲的怪責。
「那你有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嗎?」林晧然亦是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是問道。
「這個也沒有!我倒做了一件很好的事呢!」虎妞將下巴仰起,得意地晃著小短腿道。
林晧然頓時放下心來,隨口好奇地問道:「你做了什麼好事?扶老奶奶過馬路嗎?……虎妞,你能不能直接說,我耳朵怕癢!」
虎妞的腰挺起,準備跟林晧然說悄悄話,給林晧然拒絕了,但她卻是一意孤行,攀靠在他的耳朵,用肉肉的手掌護著嘴說了一句話。
什麼?
林晧然初時還忍著那絲絲熱氣噴在耳根處的癢勁,但聽清楚虎妞的話後,當即如同五雷轟頂,整個人愣在當場,眼睛亦是睜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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