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三：以愛為名 第279章 擬似律者

    白光消散，展現在芙拉面前的是一具被建木纏繞的巨大屍體，八個腦袋全都湮滅在了芙拉的炮火之下，龐大的蛇身卻依舊詭異地掙扎著，直至最後的生命氣息也流逝。

    崩壞能潮汐逐漸歸於平靜，就連漫步在其中的異種崩壞獸也紛紛開始逃竄，沖入太平洋地區。

    芙拉有些脫力地單膝跪在原地，裝甲的浮游炮支撐著沒讓她在眾人面前倒下，雖說過程有些艱辛，但她依舊微笑著朝大家比了個手勢，一百零二條生命，一個都沒落下。

    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差點把她淹沒，有兩位好心的婦女給芙拉搭了把手，她這才有機會站起來觀察著八岐大蛇的屍身。

    審判級崩壞獸的能量波動不假，但總感覺有些外強中乾，就好像是……空心的一樣。

    「旁邊的還有一位朋友，不妨現身讓我道個謝如何？」

    要不是最後的建木起到了關鍵控制，芙拉還真沒把握救下所有人，不管是敵是友，見一見總是好的。

    「不了，我跟在後面就好。」

    還挺謹慎。

    芙拉笑了出聲，腿部裝甲變換成履帶，這會兒她都只想回到柔軟的大床上好好休息，什麼都不想，那些麻煩的善後反正會有人去處理的。

    護罩還剩下十分鐘的有效時間，而她們還有著將近五公里的路程，尤其是在眾人已經筋疲力盡的情況下，她們能不能走完這最後一段路都是未知。

    「依舊是我在前面開路，大家在後面跟上，我們很快就要逃出去了！」

    「我來幫忙吧。」

    隊伍後方傳來了一道聲音，但芙拉望過去的時候卻不見任何人影，而大家的身邊卻充滿了異常的生機，一百零二艘木舟構建出來，甚至還貼心地加上了護欄和車輪。

    芙拉也會意，納米機器人連接著大家的木舟，最終接在芙拉的腿部裝甲上，而隨著她小腿後側的推進器火力全開，這些木舟也瞬間沖了出去。

    嗯……有點沙漠飛舟的感覺了，而且有芙拉開路，一路上根本不需要擔心障礙什麼的。

    就是遇到斜坡的時候會有點顛，不過孩子們好像興奮得很，跟坐碰碰車似的。

    時間還剩下最後兩分鐘，芙拉帶著人已經看到了外面接應的女武神部隊，為了安全起見，這些人先被送去做了一次消毒處理，防護服也要燒毀。

    星焱點燃了防護服堆成的小山，一股刺鼻的氣味頓時撲面而來，這不是崩壞能，而在火堆中，爬出了許多噁心的蟲子，它們竟然無視著火焰朝星焱靠近。

    一團黑炎將蠕蟲們焚燒殆盡，星焱嫌棄地甩了甩手，再次看向了倖存者人群，眼中泛著森森寒光。

    芙拉把失效的裝置還給了星焱，雖然救了這麼多人很有成就感，但一想到極東北部仍舊有那麼多生靈的消亡……

    生命的沉重，壓迫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我能夠更早一些察覺到的話……」

    女武神們好不容易修建起來的城牆被一拳轟出了個大洞，瓦爾特看著也一臉無奈，只能勤勤懇懇地當起了修理工。

    星焱拍了拍她的肩膀，芙拉在切換身體之後性格也會有著很大差異，換做平時，她應該已經能夠坦然接受這一事實才對。

    「記住今天的悔恨吧，好好看清楚——在這方棋局之上，人類的渺小和無力。」

    「人類無法左右神明的棋局，但我說過，你我之間，有著顛覆他們的能力。」

    「將那古老的【秩序】破壞殆盡，然後……在那片新的土地上建立起屬於你的【秩序】吧。」

    星焱是懂得什麼叫策反的，【秩序】的力量令他無比忌憚，但只要芙拉與這方世界所建立的連接更深，最終超過那所謂的第一令使的沉重使命，那他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掌心的黑炎再度燃起，不出意外，在接觸到芙拉身體的一瞬，黑炎就被她身上冒出的金光給抵消，星焱也放心了不少，至少證明她還沒有在半路上就被舊日教派的人埋下了種子。

    「那個躲藏著的小老鼠……你是要我親自去解決？」

    聞言，芙拉趕忙收拾了下心情，邁開步子朝著感應的方向走去，星焱什麼性格她還不知道？等到事情落到他手裡基本上都沒有迴旋餘地了。

    那個孩子雖然使用的是崩壞的權能，但她的內心一定非常善良，否則也不會選擇救下那麼多無關的孩子，芙拉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而跟隨在人群後面想要趁機逃走的淺倉深雪，憑藉著植物的眼線小心躲過了女武神們的監視範圍，而她在逃進樹林後不久，天邊，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宛如流星般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淺倉深雪下意識擺出了防禦姿勢。

    「目標……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芙拉盯著眼前的淺倉深雪神色複雜，原以為星焱給她的目標報告只是一個有底子的女武神候選，不曾想卻是個擬似律者。

    看清楚來人後，淺倉深雪反而收回了防備，將自己的弱點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芙拉面前，只是……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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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也是來殺我的嗎？」

    「最後能夠死在您的手上，深雪，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她在恐懼的同時也儘量保持著微笑，只有她自己深知這股力量犯下了怎樣的罪孽，不被世人認可的歪門邪道……

    「為什麼要赴死？」

    「你就沒有想過繼續活下去嗎？」

    把自己的氣息降到最低，這已經是芙拉能夠做到的安撫她的最好辦法了，此刻的淺倉深雪看上去一點擬似律者的微風都沒有，倒像是個受驚的小動物一樣。

    「深雪……自知已經沒有活下去的任何可能，是深雪心思不正，被崩壞浸染了神志，已經無法再成為女武神。」

    淺倉深雪一步步走上前來，在她的背後，荊棘叢生，瘴花盛開，擬似律者的能量波動毫無保留地釋放著。

    「深雪用這雙手傷害過許多人的生命，雖然深雪也救下過很多人，但她們都用著恐懼的眼神看著深雪。」

    「在他們的眼中，深雪是怪物，是律者，是危害人類社會的敵人，他們無時不刻都在盼望著女武神能夠來清理掉威脅。」

    縱使她的氣勢已經擴張到了這種程度，芙拉也依舊沒有動手的心思，強大的外衣之下隱藏著的是一顆脆弱的，鮮紅的人類之心。

    「一個星期前，地下活動的白蓮幫被全數剿滅，兩百號人死亡的方式都極其怪異，在隱藏房間內不僅發現了充滿劇毒的藤條，還有一個失效的召喚法陣。」

    「我們要尋找他們的原因很簡單，白蓮幫是長空市內部最大的地下黑幫集團，並且已經沾染了禁忌的舊日教派。」

    「就憑這點，白蓮幫的所有人都要被打上死刑。」

    「所以，你殺害他們也不需要有著太大的心理負擔，若不及時剷除這幫害蟲，他們指不定會在長空市里鬧出什麼動靜。」

    芙拉結束了自己的演講，而在見到真正有人能夠為自己開脫的時候，淺倉深雪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全部擊碎。

    她也只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高中生而已，會害怕，會逃避，而身邊沒有一個朋友的她只能獨自承擔起這一切，飽受冷眼，飽受批判，甚至在拿到自己的女武神測試合格報告時都會顯得不安。

    「您……不殺我嗎？」

    芙拉微笑著，一把將面前顫抖的孩子摟入懷抱，果不其然，在她伸手過來的瞬間，圍繞在淺倉深雪周邊的藤蔓和尖刺都自動收了回去。

    「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是一個心地善良，同時又傻的可愛的女孩子呢？」

    淺倉深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抓住芙拉的衣襟哭了起來，在鬼門關前走一趟的感覺並不好受，至少剛剛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差點嚇個半死。

    「放心啦，至少我不會排斥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說實在啊，女武神啊，律者啊，大家不過都是一群走上不同道路的女孩子，僅此而已不是嗎？」

    「當然，我這個想法在女武神中也有些奇怪，可能是因為我家也有一個律者姐姐的緣故吧。」

    「所以……」芙拉溫柔地注視著哭成花貓的淺倉深雪，指腹輕輕靠近了她的嘴唇，「要替我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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