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沃布斯家族的莊園了……」有人回答道。
威弗列德繼續咆哮著:「這個我知道,命令就是從我這裡經過的,問題是,這兩個混蛋這個時候在哪裡!他們難道看不出來現在我們會很忙嗎?」
儘管威弗列德看起來極為憤怒,不過這一聲聲的咆哮卻也算是他掩蓋內心想法的手段之一。
現在他的內心並沒有像表面上表現得那麼誇張,反而在疑惑,蓋里他們為什麼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蓋里他們兩人組雖然有些桀驁,有時候連他這個頂頭上司也會頂上幾句。不過這兩個人絕對不知輕重的人。
現在關於「爆頭狂魔」的傳聞,整個帝都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他們沒有理由還不出現。
「去,派兩個人去找一找,對,是去沃布斯莊園。對了,對那個小少爺放尊重一點。」威弗列德說道。
兩名治安官領命走出了治安署,朝著沃布斯莊園的方向走去。
當他們來到沃布斯莊園的時候,並沒有收到任何的刁難,很輕鬆就進到了會客廳當中。
不過接待他們的並不是特蘭東,而是已經回來的蘇墨。
對於兩位治安官的詢問,蘇墨表現地非常配合,非常明確地表示兩位治安官的確在上午來過莊園。
「這麼說來,他們後來就離開了莊園嗎?」其中一個治安官看著蘇墨問道。
另一個治安官也是死死盯著蘇墨,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上找出來什麼說謊的痕跡。
「是的。」蘇墨點點頭,「怎麼,難道他們還沒有回去嗎?這還真是……現在的人啊,我需要考慮一下沃布斯家族減少一下某些捐助,少爺恐怕也不希望自己的錢被一群蛀蟲拿出去揮霍了。」
「咳咳。」
一個治安官咳嗽了兩聲,裝作沒有聽到蘇墨的話,「那麼,有人可能知道蓋里他們去了哪裡嗎?」
「不知道。」蘇墨笑了笑。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如果有情況,我們還會再來的。」
「我想,你們應該沒有時間再來了。帝都發生了這些悲慘的事情,你們卻在這裡審問我的管家。」特蘭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語氣陰沉地說道。
「失禮了。」
兩個得到了威弗列德囑託的治安官,沒有任何挑釁特蘭東的意思,行禮之後匆忙離開。
透過窗子,看著兩人離開了莊園,特蘭東才開口問道:「開始懷疑你了?」
「人失蹤了,若不是三個貴族不幸意外身亡,他們來的會比現在更早一點。」蘇墨語氣輕鬆地說道。
「哼哼。」
特蘭東冷笑了一聲。
兩位治安官走出了莊園,其中一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開口說道:「那個混蛋沒一句實話!」
「或許還是有一句的……比如蓋里他們早上來過了。」另一個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們面對的畢竟是一個侯爵家族,不可能像面對平民一樣,將房子翻個底朝天進行調查。
而周邊——這鬧鬼的破莊園附近,現在壓根就沒有人居住啊!連想要找個問話的人都找不到。
當然,如果治安署願意花費大量精力進行深入詳細地調查的話,很可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畢竟蘇墨也沒有將一切線索都徹底抹除乾淨的意思。
可是,治安署現在哪裡來的精力和人手,門羅侯爵、還有三個貴族的死亡足夠他們焦頭爛額很久了。
這種貴族之間的暗鬥,拜託還是放過他們吧。
不過威弗列德萬萬沒想到,這三個貴族的死僅僅是剛剛開始而已。
接下來的三天,每一天都有幾個人在家裡,在大街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腦袋就突然爆開,無頭的屍體倒下。
若是這個世界有什麼引咎辭職的概念,威弗列德早就下台了。不過饒是如此,他也被亨利十一世叫到了王宮裡面,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亨利十一世責令他在三天之內找出兇手,不管兇手是誰。
「替罪羊嗎……」威弗列德坐在椅子上,在心裡暗暗念叨,亨利十一世最後的話很有深意。
作為帝國的主人,他最希望當然是穩定,哪怕帝國顯得暮氣沉沉也無所謂。對於統治者來說,帶著混亂和不穩定氣息的「生機」自然離得越遠越好。
對於亨利十一世來說,兇手是誰,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一個分量足夠的「兇手」,平息下當前混亂的局面。
作為亨利十一世的忠犬,威弗列德很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這替罪羊並不好找……隨隨便便找個人宣布他是兇手,肯定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大家又不是傻子,這樣做只會將逐漸蔓延的惶恐變成對於治安署無能的憤怒,威弗列德不會蠢到做出這樣砸自己腳的事情。
這個人,不能太厲害,否則治安署拿他毫無辦法。也不能太弱,否則平民還有那些緊張,生怕下一個「被爆頭」的就是自己貴族也不會相信。
「署長大人……」
這個時候,有人輕輕敲門,走進了房間當中。
「有什麼發現嗎?」威弗列德抬頭問道。
「這個東西……」進來的那個治安官手中拿著一個盒子,放在了威弗列德的眼前的桌上打開。
「這是什麼?」威弗列德看著眼前看上去有些像是黃金一樣的小東西,伸出手,感覺到一絲冰冷的感覺從指間上傳來。
「在現場發現的,除了門羅侯爵之外,其他現場後來都找到了這東西,上面還帶著血跡。不過已經清洗了。」治安官說道,這個世界可不曾在利用血跡DNA什麼的來破案的技巧。
觸摸著冰冷變形的彈頭,威弗列德皺著眉頭思考著。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那個治安官說道。
「說。」威弗列德大手一揮。
「關於蓋里,我們稍微調查了一下,那一天他們進入莊園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治安官說道。
「沃布斯家族嗎?」威弗列德打開了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份名單,這上面都是這幾天死亡的人。
盯著看了許久,威弗列德突然冷笑了一聲,將名單丟到了桌上說道:「你看看,這名單。」
那治安官拿起名單看了一會兒,不得其解。
這個時候威弗列德才慢悠悠地說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不過我卻很清楚,這些人,跟沃布斯家族多多少少都有些恩怨。」
那治安官愣了一下,在心裡暗罵,表面上卻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看樣子我又要走一趟了。」威弗列德享受了一下被人尊敬的感覺之後,站了起來,走出了治安署,坐上了一輛豪華的馬車。
心目當中的替罪羊到底是誰,他已經有了打算。相比亨利十一世也會對那替罪羊十分滿意。
特蘭東,侯爵之子,歸來的失蹤人口,剛剛繼承爵位,所有侯爵當中實力最弱的,但是也沒有弱到讓平民們懷疑這個貴族沒有能力做出那些事的程度。
再加上這些事請基本上就發生在特蘭東回來之後,他身邊又跟著一些奇怪的陌生面孔。
這樣想著想著,威弗列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忍不住低聲說道:「我還以為是替罪羊!這樣一想,這些事情根本就是那個小鬼做的啊!」
不得不說,可以坐上治安署署長的位置,威弗列德還是很有本事的,至少基本的邏輯思維推斷能力不存在任何問題,很快就推測出了事情的真相。
「可惜沒有證據,也不知道那個小鬼是怎麼辦到的,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威弗列德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快有十年之久了,要炮製出一兩份證據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說了,這個帝國,真正的統治者還是王室,亨利十一世,法律證據什麼的對於他毫無意義可言。
只要亨利十一世願意,哪怕知道特蘭東是無辜的,這個小傢伙也逃不掉替罪羊的下場。
更何況,現在這個小鬼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又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這次結束後,也應該離開,混個高一點的爵位享受一下了。」威弗列德靠在柔軟的椅子上,他的實權雖大,地位卻不高。
只有一個名譽上的爵位,讓他行事方便一點。
處在他這個位置,亨利十一世也不可能給什麼高等貴族的爵位。不過一旦離開的話,威弗列德覺得亨利十一世也不會虧待了他這條忠犬。
正沉浸「退休生涯」的美好幻想當中,原本平穩行駛的馬車晃動了一下。
威弗列德有些生氣地說道:「給我小心一點!」
車夫沒有回應,不過馬車已經恢復了平穩,威弗列德也沒有在乎,距離到王宮還有一點時間,陽光只有一點透過厚實的帘子落在馬車中,讓裡面顯得有些昏暗。威弗列德索性閉上了雙眼,閉目養神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威弗列德被車子外面的敲門之聲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這麼花了這麼久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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