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嘁哩喀喳的攪動門鎖聲之後,閒置辦公室封閉的大門被打開了,三名全副武裝的德國陸軍憲兵大步走進了房間。●⌒,
「你是恩斯特.錢恩博士。」帶頭的一名下士對著錢恩詢問道。
「是的,是我。」錢恩連忙站起身,他神情緊張的回答道,視線不由自主的瞥向了那名士官腰間的手槍皮套。
「跟我們走。」下士衝著門外撇了撇頭。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錢恩驚恐的看著面前的憲兵。
「帶他出去。」下士沒有回答錢恩的問題,他對著兩個高大強壯的部下下達了指令。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我只是一個研究員,我要見你們的上司。」錢恩激動的叫喊起來,兩個德國憲兵根本無視這個猶太科學家的反抗,他們如同鐵鉗一般的雙手挾持住了錢恩的臂膀,毫不費力的就把他拖出了門口。
「錢恩博士,請你表現的體面一點,閉上嘴保持安靜,這對我們雙方都好,不要企圖挑戰我的耐心,你是一個聰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站在門口等待的憲兵下士伸出手一把捏住了錢恩的下頜,他壓低聲音發出了警告,語氣平靜的就像在交代一件瑣事,但是錢恩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眼神中透露出的那種冷酷,那就好像正在看著一個死物。
「是不是,錢恩先生。」下士的手指開始用力。
「是,我明白了。」錢恩忍著疼痛回答到,此時他的眼角已經出現了淚花。
「很好,錢恩先生,聰明人總是受大家歡迎的。」憲兵下士鬆開手掌,順勢輕輕拍了拍錢恩的臉頰。
三名憲兵押送著錢恩走過教學樓空曠的走廊,錢恩盡力的跟隨著憲兵的腳步,並且識相的低著頭,沒有去東張西望。這位科學家的表現讓憲兵們很滿意,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知道該怎樣表現順服,並取悅強勢的一方。
一行人走到一間裝有厚重的橡木雕花大門的房間前,憲兵下士對著門口警衛的陸軍士兵點頭打了個招呼,隨後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報告長官。錢恩博士已經帶到。」下士打開房門,站在門邊大聲的報告到。
「帶他進來。」裡面一個清亮的聲音命令到。
「進去吧,錢恩博士。」下士往旁邊讓了一步,兩個憲兵把錢恩一把推進了房門。
錢恩這時候稍稍鬆了一口氣,他從這些士兵的表現上判斷出。對方似乎並不想把自己拖出去槍斃。軍方應該是看中了自己正在研究的課題,那就說明自己對他們還有價值,如果自己表現的合作一些,或許能夠保住自己的生命安全。
錢恩小心翼翼的瞥了這間房間一眼,發現這間房間裡面空空蕩蕩,只有在中間孤零零的放著兩把椅子和一張辦公桌。兩名憲兵把錢恩推到辦公桌前,用力把他按坐在一張木製扶手椅上,隨後背著手挺胸站在了兩旁。
「我早就聽說過你,錢恩博士。」那個清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錢恩此時才發現在房間緊閉的窗簾旁站著一個年輕的軍官。他正背對著他,低著頭好像在閱讀著什麼文件。軍官說完轉過頭來,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手拿著一份卷宗緩緩走到了辦公桌邊。
「恩斯特.保羅斯.錢恩博士。」伊恩少校把手裡的卷宗往桌上一扔,隨後在辦公桌後的靠背椅上坐了下來。
「我看過了你的檔案。一個德國人,拋棄自己的祖國,拋棄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跑到德國的敵人這裡,毫無保留的為他們服務。你覺得我們抓到這種人之後。應該怎樣處置他為好。」伊恩微笑著望著錢恩說道。
「等一下,軍官先生。」
「是少校!」
「對。對不起,少校先生,我覺得我完全可以解釋這一切。」
錢恩抬起手抹掉流進眼角的冷汗。他覺得自己的判斷也許有些錯誤,他從小在德國長大,竟然會忘記了納粹對叛國者的態度,一旦遇到這種問題他們一貫講究的是除惡務盡玉石俱焚。只要那些納粹黨棍覺得你背叛了民族和國家,他們可不管你對人類科技發展有多麼巨大的價值,德國的集中營里從來就不缺少各種大學教授和科技精英。
「好吧。我可以聽聽你的解釋,錢恩先生。」伊恩少校歪著頭,開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脫著手上的白手套。
「少校先生,要知道我一直都在為自己是一個德國人而感到自豪。」錢恩一臉誠懇的說道。
「說下去。」伊恩開始脫掉另一個手的手套。
「我在德國出生,我母親是柏林人,我在弗里德里希威廉大學拿到了博士學位,我怎麼會背叛養育我的祖國呢。」
「說的非常動聽,錢恩博士。」伊恩鼓了鼓掌。
「談談你的父親,他的名字叫邁克爾.錢恩吧。」
少校把兩隻手套疊起來放到了辦公桌一邊,他抬起頭盯著錢恩說道。
「我明白了,依舊還是因為我的猶太血統。」錢恩癱軟在座椅里,他抱著腦袋哀嘆道。
「少校先生,你應該知道這並不是我所能選擇的,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知道德國平民是怎樣看待猶太人的,猶太人被視為骯髒、邪惡、貪婪、卑鄙、無恥好色的代名詞,似乎任何惡行背後都有一個猶太人的影子。在這種環境下,一個擁有猶太血統的科學家無論怎樣努力都不可能獲得成功,甚至連個人的人生安全都保證不了。所以我在無奈之下離開了德國,離開了我的家人和熟悉的生活,我努力的工作,想要用成功來證明我的價值,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出你們的掌握。」
「你接受過猶太割禮?」
「沒有。」
「加入過猶太教會?」
「也沒有。」
「參加過猶太宗教活動。」
「從來都沒有過,我連一個希伯來文都不認識。」
「那就是了,你這算是哪一門的猶太人?」伊恩冷笑著把桌面上的卷宗打開。
「你父親或許可以算是純正的猶太人,所以他獲得了猶太財團的資助,當然最終他的失敗也和他的那些同胞有關係,支持他猶太財團當時正在向美洲轉移資產。造成了你父親化工廠的資金鍊斷裂。這段歷史我想你或許還不清楚,不過我們倒是找到了幾個當事人的證言,你的父親在失去畢生的事業之後同時也在他的同胞那裡失去了尊嚴。」伊恩保持著他和藹的態度,他微笑著翻過了幾頁卷宗。
「按照猶太人的習俗。只有母親一方是猶太人的,才會被視為猶太血統,而裡面也只有接受猶太洗禮並且遵守猶太教義的那部分,才被視為真正的猶太人,除此之外的所謂猶太血統持有者。猶太社會一概只視為半猶太人甚至根本不予以承認。真是一個古怪的習俗,是不是,錢恩博士。」
「這個,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說法。」
「所以說,按照猶太人的習俗,你並不算是一個真正猶太人,錢恩博士。」伊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盒,打開之後遞向了錢恩。
「謝謝你,少校,我想……我有些糊塗了。你能夠再詳細的跟我說一下嗎?」錢恩手指顫抖著從煙盒裡掏出一支香菸。被伊恩的話搞懵了,感覺對方的話里的信息量很大,一時間沒法消化,但是他清楚這自己有著切身的關係,非常非常重要的關係。
「哦,那就是說,在第三帝國掌控下的猶太人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將不再被視為猶太人,或者說不被帝國認定為猶太人。很有趣是吧,我剛獲知這些情況的時候也和你一樣。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伊恩笑著給自己點上了煙,隨後伸出手遞向錢恩。
「這怎麼可能,德國元首閣下……」
「這就是帝國元首閣下提出的標準,也是他準備達成的目標。當然,想要轉化德國民間的思想需要大量的時間。不過在官方,比如處理你的問題上,我們可以提前使用這項標準。問題是,我們也需要你做出相應的回報,拿出讓那些持有反對意見的人能夠看到的成績。我堅信元首的判斷是正確的,所以你必須證明你確實對社會是有價值的。」伊恩叼著香菸合上了桌上的卷宗。
「你說的這些全都是真的嗎?不是只為了欺騙我。」
「我建議你可以試著信信看,博士。」
「你可以從集中營里釋放我的母親和姐姐嗎?」
「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錯誤消息,據我所知她們現在在柏林過得很好。」
「那你需要我怎麼做,少校。」
「參加德國軍方的醫藥研究機構,幫助德國完成對盤尼西林提純的工業化研究。」
「沒有問題。」
「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們需要了解你們現在的研究進程和成果。」
「完全可以。」
「那先告訴我,佛羅里究竟帶走了多少重要的資料。」
「給我一張白紙,我馬上給你列一份清單出來。」
「很好,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博士。很高興你能夠潘然悔悟,回到祖國的懷抱。」伊恩滿意地向著錢恩伸出手去。
就在雙方其樂融融的握手之際,房間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伊恩大聲的回覆到。
隨即一個陸軍少尉推開了房門,他站在房門口大聲的報告。
「報告伊恩少校,阿黛爾上尉希望能夠儘快見到錢恩博士,另外她剛在後院挖出了十幾箱資料。」
「那是我們埋下去的」錢恩在一旁說明到。
「阿黛爾上尉還挖到了一輛坦克。」
「這個,這個絕對不是我們埋的。」
看到伊恩轉過臉望著自己,生化學家連忙飛速的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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