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什麼沒有掩飾的鄙夷,也許原主感覺不出來,但余穎是誰?還能感覺不出來?
所以余穎不由地想翻個白眼,但因為感覺那個畫面不美,再加上想到現在所處的時空,余穎就忍住了。
在看到齊媽媽的態度之後,觸動了原主的記憶里,齊媽媽曾經說過,從長輩身邊出來的,就是貓兒狗兒,晚輩也要捧著。
當余穎從記憶中挖出這句話之後,簡直有種被打了一掌的感覺,這句話感覺這麼熟悉?這明明就是紅樓夢裡,賈府那幫人的高論。
那麼齊媽媽的言外之意,就是原主這個正經未婚妻,在齊媽媽眼裡就是小菜一碟吧!或者是說,在齊媽媽眼裡,原主就身份低微得很,還趕不上她這個做奶娘的。
對此,余穎心裡只有兩個字:呵呵!
而齊媽媽這麼怕狗的人,為什麼非要到廚房裡來?按說有阿虎在,她不會來。
想到這裡,余穎看到灶里的柴火已經不多了,就順手填進去一塊柴火,看到活潑潑的火苗,在散發著熱量,余穎心裡一動,就想到那張婚書,余穎明白了。
齊媽媽不是想要來燒婚書的吧?真的很有趣啊!
其實婚書要是毀了也好,她和他們家就沒有關係了。
想到這裡,余穎連忙很是熱情地招呼道:「齊媽媽,有事嗎?」
「有事!」這時候的齊媽媽,恨不得一腳踹開阿虎,但是那雙狗眼裡看齊媽媽的時候,流露出警惕,甚至阿虎做出躬身的準備,喉嚨里發出有些模糊的吼聲。
這下子,齊媽媽更是有些害怕,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就應該回到劉家去燒,但是此刻已經走到灶頭,所以齊媽媽嚇得有些哆嗦,還是堅持下去。
正好齊媽媽到的時候,看見余穎在把柴火塞進土灶里。於是齊媽媽一皺眉,小戶人家的女孩子就是粗鄙,竟然自己燒火!這手能不起繭子!那麼將來怎麼繡花?
這麼粗糙的手,就是摸摸絲線也會起毛。
想到這裡,再加上齊媽媽想著找機會燒掉婚書,就去拉余穎道:「哎!媽媽想要告訴你,你以後可要保護自己的皮子,要知道你原本就長得不算好,萬一再留下什麼疤痕,那就更丑。」
聽到齊媽媽的話,余穎有些驚愕,齊媽媽太有些口無遮攔了。
皮子!怎麼不說是皮草!那是皮子嗎?明明是皮膚!余穎在心裡吐槽著。
不過看到齊媽媽想要燒火,余穎臉上有些木呆呆的,被齊媽媽一拉,就順勢站了起來。
看到余穎呆愣的樣子,在齊媽媽眼裡,已經是常見的,其實在原主的記憶里,齊媽媽給原主留下的是一個十分嚴酷的印象。
可以說在初期,原主的一舉一動都被齊媽媽批判,甚至到了後來不得不連走路都嫌走的快,要求碎步。搞得原主就是見到齊媽媽,就不怎麼敢說話,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蠢貨!這是齊媽媽在心裡,對原主的評價。
賤人就是矯情!這是余穎對齊媽媽的評價,以為她看不出來齊媽媽滿臉的不耐煩?
可以說,這一刻的齊媽媽和余穎是彼此相看而厭。
當然原主親爹在的時候,齊媽媽多少還是收斂,可以說原主親爹就一直沒有發現齊媽媽真面目,現在能為小娘子撐腰的人走了,自然齊媽媽就不怎麼客氣。
而且這個齊媽媽會說人話嗎?什麼叫原本就長得不算好?原主說實話,長得並不醜。
根據原主的記憶,原主長到及笄的之後,就開始一點點變美,到她死的時候,已經是長得很是美貌,於是原主就常常被責令要保持一種賢良貞德。
想到這裡,余穎低下頭,有些驚訝地說:「可是齊媽媽前不久還不是說,女人要賢德,而不是靠美色嗎?」
剛剛坐下的齊媽媽,臉色變了一變,卻露出一臉的笑容,笑著說:「櫻娘啊!媽媽也是為了你好,其實男人都是愛美色的。」
「是嗎?男人竟然都愛美色?」余穎重複了一句,歪著頭看了一眼齊媽媽。
這一眼,在齊媽媽眼裡,就看出來余穎的眼眸中帶著疑惑,因為明明剛說女人要靠賢德,然後一轉眼又說男人愛美色,到底是哪樣?
「當然我家熙哥兒不是。」齊媽媽趕緊補救道。
而在這一刻,齊媽媽猛地感覺面前的小娘子,在某些地方有些變化。
於是齊媽媽看了一眼余穎,明顯的這位小娘子比以前,要話多了不少。
對於齊媽媽的有些奇怪的眼神,余穎裝作沒有看見,只是垂下眼皮,看了一下灶口冒出的火苗。
就見齊媽媽抓起柴火,然後笑的滿臉都是菊花紋,說道:「你一個小娘子,怎麼能燒火,還是我來吧。」
余穎有些愕然,因為原主這些年一直燒火好吧!後來到了劉家,幾乎把家務包了,要不是繡花的手,不能幹砍柴的活,只怕連劉家的柴火都要原主去砍。
現在連個燒火都不能幹了,這不可能吧!
切,還不是為了燒毀婚書嗎?
就在這時候,就聽齊媽媽和聲道:「我看這水燒的差不多了,櫻娘去準備一下吧。」
雖然齊媽媽聲音很柔和,其實滿臉的不快,因為那個櫻娘就傻傻地站在一邊,讓她怎麼燒毀婚書!
故意矗在一邊的余穎,心裡很明白,這是要調開自己,以便把婚書給燒了。
不過余穎嘴角微翹,露出一絲微笑。雖然換了個身體,要重新修煉,但是有些身手還是有的,要是余穎想要齊媽媽身上的那張婚書。
那麼就能很輕鬆摸了過來,然後把一張和婚書顏色很像的空白紙,塞在齊媽媽袖袋。這張紙是余穎原本打算自己臨摹一張,以便調包用的。
現在余穎心裡的計劃改變,根本就不用寫,直接讓那張婚書化為灰燼。
「那我來看看,到底水開了嗎?」余穎說道。
然後齊媽媽就看見余穎探著身體,右手抓起蓋在鐵鍋上的木蓋,就見水汽瀰漫著,余穎揮揮木蓋,說道:「還真的好了!」
而這時候的齊媽媽,忙把袖袋裡的紙張扔進火里,雖說那張婚書紙質比較厚,但也怕火,很快就著了起來,然後變黃變黑。
看到這裡,齊媽媽露出笑容,心說:一個小獵戶家的女兒家,還想著當劉家少奶奶?給她一個通房丫頭噹噹,都是抬舉她!齊媽媽眼睛中露出有些鄙夷的神情,看向了余穎。
就在這時,齊媽媽感覺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啊!救命!」
只是沒有人救她,齊媽媽被扔到了廚房的空地,摔了個狗吃屎!
就在這時候,余穎已經是回過身,直接拿起一個火鉗子,然後一哈腰,就從熊熊大火中夾出,已經燒的只剩下一部分的灰燼,放到一個小盒子裡。
然後余穎用那雙清澈如水眼睛,看向了齊媽媽,指著盒子裡的東西問道:「齊媽媽,你燒了什麼東西?」
「沒,什麼也沒有燒。」齊媽媽的聲音里還帶著驚慌,畢竟她剛乾了壞事。
但是很快齊媽媽她明白過來,那張紙已經燃燒起來,沒事了。
「阿虎!你去!」聽到余穎的聲音之後,阿虎一聲不吭就到了齊媽媽身邊。
這時候,齊媽媽才發現自己被生平最怕的狗堵在那裡,看到阿虎,她有些身體發抖,然後抖著聲音道:「櫻娘,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自然是查查怎麼一回事?」然後余穎笑著說。
然後,余穎用火鉗子指著齊媽媽道:「你偷偷燒了什麼?要是不好好說,那麼我就讓阿虎咬你。」
一聽這個,齊媽媽咬著牙冠不說,要知道她小時候被惡狗咬過,所以特別怕狗。
呵呵!余穎只是冷笑,這時候齊媽媽才發現任家小娘子身邊,還站著一個沒有見過的壯實的小娘子。
「阿一,把她給我綁起來。」余穎說道。
阿一直接就把齊媽媽捆得是結結實實,甚至連嘴巴也堵上了。
余穎一看水都燒好了,於是在阿一的幫助下,給阿虎洗了個戰鬥澡,阿虎這一次乖乖的,還瞪著眼睛看著齊媽媽。
幹完這件事之後,余穎就出了廚房門,打算去找人解決婚約問題,不解決不行。
其實原主的親爹,在小鎮上名聲很好,有時候逢年過節的時候,她爹都會上山打獵,分給鎮上的人。
原本余穎打算對劉家人面上客氣,內里卻不能像原主一樣受騙上當。
但是今天見到齊媽媽後,余穎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齊媽媽在原主的記憶中,還是不錯。
這時候的余穎只能說原主眼瘸了,她可是看過很多人,一看就知道齊媽媽,這個所謂的奴僕,根本就看不上原主。
然後余穎又發現齊媽媽這個老太婆,還打算燒了婚書,甚至在齊媽媽的嘀咕聲里,余穎知道了一件事,另一張婚書也已經早燒掉了。
那麼這個婚約,根本就不必再保持下去,再維持下去就是噁心自己,所以余穎這時候準備快刀斬亂麻,解除原主和劉家的婚約。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件事只能找任家的鄰居去辦,那是私塾的譚先生,據原主的記憶,譚先生一直和原主的親爹關係不錯待考驗。
而且說起來譚先生的妻子王氏,對原主也不錯。
不過余穎這時候,已經有些不敢相信原主的記憶,因為原主太小,看人不夠准。這世上不乏那種看上去大善人,其實骨子裡是壞蛋的人。
但是余穎記的那張婚書上,應該還是譚先生做的保人,所以解除婚約這件事,必須經過譚先生,那麼就看看這位譚先生怎麼樣的人?
另外余穎還記起來一件事,譚先生在原主還沒有出熱孝的時候,就有事一家人離開了小鎮。
所以原主後來有事情都沒有可以商量的人,才會同意賣掉房子,住進劉家,余穎回想到這裡,不由得想希望這位譚先生是個好人。
「譚伯父在家嗎?」余穎隔著院子叫道。
這時候旁邊的院子裡傳來聲音,是譚先生的聲音,很是有些著急,問道:「「櫻娘,有什麼事嗎?剛才是誰喊的救命?」
余穎於是說道:「櫻娘有事想請伯父和伯母過來,替侄女問齊媽媽一件事情。」
「嗷!這就來!」譚先生這時候感覺那聲救命,是齊媽媽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就傳來了譚家人的敲門聲,其實譚先生已經接受一家很有名書院的聘書,要去那裡教書,為了自己的兒子的前途,所以譚先生答應了。
只是就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隔壁剛開始傳來喊救命的聲音,幸虧不是櫻娘的聲音,而且還只有一聲,但是譚家不得不多注意了一下。
所以聽到余穎的聲音後,譚家人才那麼快速地過來。
另外譚先生才想起來一件事,譚家要走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旁邊的櫻娘,哎呀!年紀大了,忘性就大!竟然忘了。
其實他們夫妻兩個人很喜歡櫻娘的,可惜的是他們的兒子和櫻娘年紀差得太大,所以就只能把櫻娘當成比較親近的晚輩看待。
這幾天譚先生都在有些發愁,就是櫻娘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可是他們要是去了書院的話,那麼就基本沒有見面的可能,因為那個書院離這裡比較遠。
不過譚先生也知道,他們和櫻娘非親非故,根本就不能做些什麼,只能希望有機會再相遇。
但是這時候,小娘子為什麼會叫他們去?
於是譚先生就帶著妻子,還有兒子、兒媳,以及手下奴僕一起過去,進了有些古怪的任家。
就見阿虎那條狗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齊媽媽,說實話譚先生有些好奇,因為他看的出來齊媽媽被綁起來了。
只是這時候,譚先生臉色一變,有句話說:打狗看主人,齊媽媽是劉家人。這孩子還是小啊,把齊媽媽捆成這樣,只怕原本滿意的劉太太也會不滿意。
這時候櫻娘還是孩子!太衝動了。
以譚先生的分析,知道劉家熙哥是那種讀書種子,以譚先生的經驗,是絕對能考的好。
其實譚先生的妻子王氏,卻不喜歡那劉家人,因為看上去劉太太是一副善良和藹的樣子,但是王氏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不怎麼真實。
櫻娘和劉家訂婚之後,王氏卻感覺這件婚事不怎麼靠譜。
但是王氏也知道夫君對劉家熙哥的評價,所以才沒有管,畢竟這婚事是小娘子親爹定的。而且如果熙哥真的成了,那麼櫻娘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譚先生滿臉正氣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櫻娘。」
余穎舉起手裡的盒子,然後說道:「譚伯父,今天齊媽媽一早到了,正好阿虎也回來,我看阿虎在爹的墳前滾得身上很髒,所以就打算燒水,給阿虎洗一下。」
「然後我就在廚房燒水,結果齊媽媽就趁我沒有注意的時候,進了我爹的房間。」余穎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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