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王太子與私生子
沃爾什夫人給巴黎天使的店員留下自己在杜伊勒里宮的房號。愛字閣 m.aizige.com後者立刻恭敬地表示,可能要明天早上才能將她購買的商品送到那裡。
沒辦法,雖然她足足買了300里弗的化妝品,但時裝周引來了太多的顧客,店裡的送貨員每天加班18個小時也忙不過來。這還是給她金卡會員特別加快的結果。
隨後,沃爾什夫婦去了馬車行,訂購了一輛最新型的「御用同款」馬車,花了800里弗——車子600,運到英國港口的運費200。
接著,他們又朝盧浮宮皇家博物館趕去。
馬車上,沃爾什夫人看著巴黎乾淨整潔的街道,眯眼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贊道:「這裡可比倫敦乾淨太多了,連空氣里都是香甜的味道。」
沃爾什先生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街上連一點排泄物都沒有。有時候我不得不稱讚一下法國人在這方面的教養。」
沃爾什夫人很快發現了一個方形的新奇小建築,指著那裡詢問嚮導。
後者有些尷尬地介紹道:「啊,夫人,那是間公共廁所,就是讓行人方便的地方。」
沃爾什夫人立刻為自己沒見過世面兒感到丟臉,小聲嘀咕道:「難怪街道上那麼乾淨,英國什麼時候能學學人家。」
她心中暗自發誓,回去一定要學點兒法語,否則連廁所都不認識。
沃爾什先生靠在座椅靠背上,打了個哈欠:「啊——我都不想回倫敦了。和這兒比起來,倫敦簡直就像垃圾堆」
嚮導聞言,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立刻貼心地指向杜伊勒里宮花園方向,微笑道:「沃爾什先生,或許您可以在『王室花園』買一棟別墅,以後就能常在巴黎住了。嗯,尤其是在倫敦的雨季,來巴黎度假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杜伊勒里宮花園說是花園,其實就是宮殿旁上百萬平米的那片空地,是巴黎市民飯後散步常去的地方。
沃爾什眨了眨眼,問道:「您是說,杜伊勒里宮東面那一大片正在修建的房子?」
「沒錯,沃爾什先生。再有三四個月就能建好了。」嚮導之所以這麼殷勤,是因為經他介紹,每賣出一套別墅,他就能得到500里弗的提成。包括之前沃爾什買的馬車,他也有30里弗提成。
沃爾什大為意動,因為那別墅離杜伊勒里宮非常近,打開窗戶就能看清宮殿外那些雕塑的五官細節。
他便問道:「您知道那裡的別墅的售價嗎?」
「啊,緊鄰杜伊勒里宮的那些,大概要5萬多里弗吧,也就是2000英鎊。挨著公交馬車軌道的,在1900英鎊上下。更遠些的還有1500英鎊的。」
沃爾什頓時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饒是他家底豐厚,也捨不得用2000鎊在法國買棟房子。同樣檔次的別墅,在倫敦絕不會超過1000鎊。
嚮導瞥見他的神色,立刻介紹道:「這些別墅可絕對物有所值,先生。它不僅僅是緊鄰舊王宮。您看,那邊在建的是一所精英學校,只有住在『王室花園』的孩子能在那兒上學,據說有法蘭西科學院的成員會去授課。
「而那邊,則是巴黎最大的醫院
「那個是商場
「南邊還有一所槌球場」
沃爾什終究還是沒去看那些五萬里弗的別墅——他怕自己真忍不住買一棟,那會令他的經濟情況變得有些緊張。
待他和妻子在巴黎參觀了一圈,返回杜伊勒里宮時,下午的時裝秀已經開始了。
不過這次只有沃爾什夫人獨自欣賞時裝秀。她的丈夫在回來後就直接去了遊樂廳,在「拉霸」機器前興奮地「搏殺」起來。
沃爾什夫人又看向自己左側的空椅子,有些詫異地自語:「怎麼阿爾文先生也沒來?」
她的英國記者朋友此時正在一家劇院裡,神色緊張地看著舞台上的亨特·蕭在岩漿里尋找「魔法火種」。
是的,他沒有錢去遊樂場,更沒錢到處購物。報社派他來採訪時裝周,可不會給太多經費。
不過劇院的門票他還出得起,於是便想看戲打發時間,卻沒料到,這一看便收不住了。
那部《煉破蒼穹》簡直太吸引人了!劇情跌宕,看得人熱血沸騰。
正好劇院進行十場連演活動,他就直接買了通票,已經在劇場看了整整一天,連採訪時裝秀的事都忘了。
直到三班輪替上演的演員們都耗盡了體力,劇場不得不打烊,他才終於想起工作還沒完成。
趕回時裝秀現場的路上,他暗自決定,一定要將剛才那部精彩的戲劇翻譯成英文,帶去倫敦上演!
杜伊勒里宮的遊樂廳里,沃爾什先生連續十局未中,有些沮喪地搓了搓手,正要投入下一個銀幣,就聽到身後傳來年輕人狂野的喊聲:「太棒了,哈哈!看到了嗎?!」
他皺眉轉頭看去,就見身後一個穿著誇張的紅色外套,俄國長相的年輕人,獨霸了四台「拉霸」機器在玩。而此時其中一台「拉霸」上,赫然出現了三個騎士圖案!
沃爾什知道,那可是返還30倍的大獎!
他嫉妒得心裡直抽抽。
而紅衣俄國人隨意收起機器吐出的銀幣,繼續興奮地將錢逐一塞進那4台機器的投幣孔里,而後連續拉動機器的手柄,雙眼在四個旋轉的滾筒上來回掃視。
不過,這次滾筒停下之後,卻沒有一台中獎。那俄國人毫不氣餒,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繼續投幣,拉手柄。
這回他的運氣再次爆棚,有兩台機器出現三連圖案,噼里啪啦的銀幣掉落聲令他更加亢奮起來。
就在此時,時裝周委員會會長弗萊塞勒子爵帶著幾個人來到他身側,和氣地勸道:「波布林斯基伯爵,您已經連續玩了一天一夜,而且一直沒吃東西。為了您的身體健康,我建議您還是休息一下為好」
「走開!走開!不要擋著我!」
年輕人話音剛落,幾名保鏢模樣的壯漢便湊了過來,用身體將弗萊塞勒等人向後擠開。
弗萊塞勒無奈,低聲叮囑了同來的治安監察員,便離開了。
而後則帶著幾名警察,守在波布林斯基伯爵的周圍,準備在後者暈倒或出現不適時,為他叫醫生來。
約瑟夫有些疲憊地走出杜伊勒里宮南門。
瑪麗王后同意做時裝周的形象大使,每隔兩天就要來時裝周發表一次講話,他自然得在一旁作陪。
好在現在巴黎市區修了東西向足有四法里長的木軌道,進入市區之後只需二十多分鐘就能抵達杜伊勒里宮,為王后節省了不少時間。
按照規劃,木軌道將會一直向西鋪,連通巴黎和凡爾賽宮。
屆時從凡爾賽宮乘軌道馬車,一個來小時就能抵達巴黎市區,比之前節省了近70%的時間。
這條木軌道雖然造價不菲,每法里——也就是4公里——要花費5萬里弗。這還是默多克找來的英國鋪軌技工用新工藝降低成本之後的結果,讓法國工匠來鋪,還得再多花1萬。
不過僅僅是木軌道能方便凡爾賽宮的貴族們前往巴黎這一點,就能讓巴黎每年的商業收入提高至少百萬里弗——路上花費的時間短了,貴族們就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購物、娛樂。此外,以前嫌遠或嫌顛簸而懶得去巴黎的人,也會因木軌道而增加去巴黎消費的次數。
約瑟夫伸了伸手臂,眼角就瞥見了掛在大廳正面的那副與真人等高的《神眷之子》的油畫——瑪麗王后對這幅畫極為滿意,想到時裝周會來很多外國顯貴,便讓人複製了一份掛在這兒,好讓兒子露露臉。
約瑟夫被尬得直搖頭,正琢磨要不要讓富歇派人半夜把畫偷走,就看到弗萊塞勒神色焦慮地迎面走來。
後者幾乎撞到了王太子,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止步,躬身行禮。
約瑟夫微笑問道:「弗萊塞勒子爵,您這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弗萊塞勒猶豫了一下,道:「殿下,俄國的波布林斯基伯爵在遊樂廳玩了一天一夜,期間甚至沒吃一頓飯,我勸了他幾次都沒用。您知道,以他的身份如果出點兒什麼事情,恐怕會」
「波布林斯基伯爵?」
約瑟夫微微蹙眉。一旁埃芒立刻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就是俄國女皇的那個私生子。他已經在巴黎晃蕩好幾年了,不少貴族都認識他。」
約瑟夫恍然點頭:「是阿列克謝?」
「是的,殿下,那正是他的名字。」
約瑟夫不禁眯起了眼,原來葉卡捷琳娜的小兒子,未來沙皇保羅一世的親弟弟也跑來參加時裝周了。
他忽然想了起來,以前看俄劇《葉卡捷琳娜大帝》裡講,阿列克謝好像從小就在世界各地遊歷,以避免威脅到哥哥的儲位[注1]。不過因為他玩得太瘋,葉卡捷琳娜實在受不了他的荒唐行徑,應該在不久之後就會將他召回俄國,而後丟在一個偏遠小鎮反省。
眼下法國正要聯合俄羅斯,以便開展北非戰略。這個阿列克謝非常得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寵愛,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跟他聊聊,或許會有意外收穫。
他對弗萊塞勒示意:「請您帶路吧,我去勸勸他。」
「哦,那真是太感謝您了,殿下。」
遊樂廳里,阿列克謝還在亢奮地投幣、拉杆,就見一名氣質不凡的少年人出現在他的面前,微笑看向他。
他的眼神變了一瞬,但旋即又將注意力轉向了「拉霸」,低聲嘟囔著:「您要幹什麼?請讓開。」
約瑟夫見他投入一枚銀幣,用力幫他拉下了手柄,笑道:「記得我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太好,去默東城堡養病了一段時間。
「您知道,那邊沒有家庭教師,也沒有禮儀官,可以隨時騎馬、爬樹,充滿了自由和輕鬆。
「後來我只要被各種課程折磨得心煩意亂,就會裝病去那兒『療養』幾個月。
「直到有一次,我想讓『快樂的假期』更久一些,便裝作得了嚴重的大病,眼看就要不行了的那種。我滿以為這次能在默東城堡待上一整年。
「但您猜怎麼的?
「我母親急壞了,召來所有宮廷御醫一起為我診療,放了好幾次血,哦,還有灌腸什麼的,把我狠狠折騰了一番。
「最後我不得不自行結束了生病。之後母親卻告訴我,為了能隨時關注我的健康,以後我得一直待在凡爾賽宮裡,再也不能去默東城堡了。
「您覺得我那時是不是太笨了,哈哈。」
阿列克謝聞言怔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王太子的意思——他剛才看到約瑟夫就立刻想起了那副《神眷之子》的畫——他為了躲避聖彼得堡的政治鬥爭,也為了讓哥哥保羅能更順利地繼承皇位,便故意裝出紈絝的樣子,滿世界玩樂。
但就如王太子剛才所說,如果他裝過了頭,勢必會引起母親的擔心,而將他牢牢地拴在身邊管教。
他向後退了一步,收起嬉笑的神色,撫胸行了一禮,用純正的法語道:「感謝您的提醒,王太子殿下。想必您已知道了我的身份。很榮幸能在這裡見到您。」
「是的,波布林斯基伯爵。」約瑟夫微笑還禮,「我想,您現在需要一頓晚餐,以及充足的睡眠。您如果不同意,我就只能暫時關閉這所遊樂廳了。」
片刻之後,在二人去往餐廳的路上,約瑟夫繼續寒暄道:「我聽說過您的一些傳聞。」
阿列克謝熬夜之後腦子有點兒昏昏沉沉的,笑了笑道:「看來我還挺出名的,殿下。」
「我想說的是,按照您目前的做法,女皇陛下或許很快就會責令您返回俄羅斯了。」
阿列克謝無所謂地歪了一下腦袋:「或許吧。」
其實,他已經打聽到聖彼得那邊的消息——母親數次詢問駐法大使自己的情況,並表現出召自己回去的意思。
但他能怎麼辦?他哥哥的儲位一直不太穩。他深愛著兄長,不想讓自己為他增加壓力。所以,當一名紈絝子弟是他唯一能為兄長做的。
他嘀咕道:「總歸我也只能這樣下去。」
克索德帶衛隊檢查了一遍餐廳包廂,向約瑟夫點頭示意。
後者攜阿列克謝進去坐下,看向私生子:「您想吃點什麼?
「實際上,您有很多事可以做。我是說,那些與政治無關的事。而且那樣反而可以令您遠離聖彼得堡。」
[注1]俄羅斯在保羅一世之前,沙皇的繼承方式與歐洲大部分國家都不相同,是由前任沙皇指定繼承人的。所以阿列克謝雖然是私生子,但如果他深得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喜愛,或者非常有政治威望,是有可能頂替保羅成為儲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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