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距離阿雅克肖議會廳兩條街外的廣場上,200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整齊地排成兩個方陣,看向騎在馬上的布宛納巴中校。
「就在不久前,我們剛從那群叛亂者手中,拯救了科西嘉。」拿破崙揚起馬鞭指向議會廳方向,「而現在,又有一群陰謀家準備破壞這寧靜的生活。
「根據我收到的情報,那些無能、低效,只知道貪污的分裂派議員將按照保利的指令,在欽托山區煽動暴亂。
「你們,法蘭西的勇士們,為了再次挽救這個行省,將跟隨我前去逮捕那些分裂分子!徹底結束這裡混亂的噩夢!」
他說得鏗鏘有力,氣壯山河,完全忘了就在幾個月前,自己也還是「分裂分子」的一員。
「是,指揮官大人!」士兵們齊聲應和,隨後便在軍官的指揮下,踏著鼓點,朝議會廳趕去。
在他們身後,還有幾匹戰馬拖著2門6磅炮隨行。
科西嘉議會今天要對一些政策進行例行表決。70多名議員剛進了議會廳,有人還在打哈欠,就看到大門被人推開,兩名阿雅克肖市政廳的官吏跑了進來,焦急喊道:
「軍隊!布宛納巴帶著軍隊來了!」
「有人聽到他說什麼,要『逮捕分裂分子』」
眾議員頓時驚得紛紛站了起來,大呼小叫道:
「這是誰給他的權力?」
「我聽說三名大法官就是被這傢伙帶走的,他一定是瘋了!」
「他難道連議員都想抓?」
「怎麼辦?誰去阻止他?」
保利派首領朱塞佩跳到了桌子上,揮臂高聲道:
「大家不要怕!這裡是科西嘉議會!我們要團結起來,讓那個瘋子、軍頭知道,科西嘉人從來不懼威脅!」
立刻便有復國派議員跟著附和:
「對!科西嘉是自由與民主的地方,不容許他肆意妄為!」
「我們才不怕他!大家跟我來,一起趕走那傢伙!」
這些議員就是靠演講吃飯的,言語間慷慨激昂,一個個皆如同無畏鬥士一般。
朱塞佩帶頭,幾十名議員亂糟糟地來到議會廳門口,正看到一隊身著白色軍裝的法國士兵迎面而來。
他立刻上前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拿破崙指揮手下將議會廳包圍起來,這才驅馬來到那群議員面前,象徵性地舉了一下帽子,而後取出一份名單,就這麼俯視著他們,淡然道:
「我以科西嘉駐軍指揮官的名義,宣布逮捕以下參與策劃暴亂的叛亂者——
「安德魯·亞歷山大·阿爾奇德。
「肖恩·克里斯·巴多羅。
「里奇·羅馬諾·格列科·朱塞佩。
「蒂姆·托斯卡奇」
他身側的士兵聞言,立刻便要上前抓人。
他們雖然隸屬駐科西嘉的部隊,但都是來自於法國本土省份。尤其是拉博的連隊,都是拿破崙特別挑選出的士兵組成的「擲彈兵連」,雖然並沒有正規擲彈兵的高大身材,但卻實打實拿著擲彈兵的待遇。
這些士兵都是拿破崙培養的「嫡系」,根本不在乎什麼科西嘉議員。
朱塞佩心中一緊,忙向旁邊的議員示意,幾人一起挽手上前,大聲喊道:
「我們是科西嘉議員,代表著科西嘉人民!你無權逮捕我們!」
「立刻離開議會廳,你們這些無禮的傢伙!」
「你們這是在踐踏自由與法律,你們會遭到審判的!」
那些士兵被他們這一套底氣十足的說辭唬得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指揮官。
拿破崙瞥了眼擲彈兵連長:「拉博,給你的士兵們示範一下該怎麼做。」
「是,指揮官大人!」
拉博應了一聲,翻身下馬,而後大步走向喊得最起勁的朱塞佩,抬手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厲聲呵斥:
「給我閉嘴!」
朱塞佩被抽得一聲慘叫,挽著其他議員的手立時鬆開,驚懼地向後退去。
拉博無視身旁的議員們,跟上去又是一鞭子,將他抽倒在地,而後踩在他的背上,對士兵擺頭示意:
「繩子,給我綁起來。」
「是,長官!」
拉博又看向其他士兵,高聲道: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指揮官大人的命令嗎?」
有了他做榜樣,其他士兵立刻涌了上來,拿繩子去套拿破崙念到名字的議員。
「大家和他們拼了!」朱塞佩的手下色厲內荏地大喊。
就在此時,從街口方向傳來「咯吱吱」的車輪聲響。議員們轉頭看去,就見兩門黑黢黢的大炮出現在視野之中。炮口正指向自己。有士兵舉著點火棒,侍立旁側。
頃刻間,剛才還悍不畏死,掙扎抵抗的議員們便都呆在了原地。議會廳前一片死寂。
實際上,200多名士兵要對付這些議員根本無需藉助大炮,而且在雙方混在一起的情況下也無法開炮。
但大炮那恐怖的威懾力卻是無與倫比的。一個人即使能對著燧發槍侃侃而談,但在炮口的注視下多半都會變得口齒不清。
很快,士兵們將十幾名被綁著雙手的議員塞進了馬車。保利派在議會的勢力幾乎被一網打盡。
其他倖免於難的議員大多戰戰兢兢地散去,而親法派的議員則望著軍隊的背影,幸災樂禍地交頭接耳起來。
當天中午開始,阿雅克肖便實施了戒嚴,大隊士兵走上街頭,說是要「防備叛亂者煽動鬧事」。
兩日後,阿雅克肖高等法院開庭。
那三名之前被拿破崙綁去了庫房的大法官在士兵的「貼身保護」下,僅用一天時間便完成了審判程序,宣布朱塞佩等14名議員陰謀煽動叛亂、勾結外敵等罪名成立,分別予以10到20年的監禁,並廢除其議員身份。
消息傳出,整個科西嘉劇震,尤其是一些分裂傾向嚴重的地區,更是群情激奮,一副要武裝暴動的架勢。
然而,他們的領軍人物眼下都被關在拿破崙的軍營之中,連個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經費也無法調動,根本就翻不起任何浪花來。
並且沒用多久,拿破崙的軍隊就出現在這些有暴動苗頭的地方。
人們躁動的心瞬間就變得平和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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