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南風拔出刀。
然後盯著黑田征一看了一會,確定沒有什麼貓妖之類的跑出來後,這才甩了甩刀上的血,環視一圈主廳,往出口走去。
主廳里現在除了他就沒人站著。
整個房間充斥著濃厚的血腥味。
不過北原南風也沒忘。
在院子裡面見過的近衛正男不見了。
他重新拉開推拉門。
走了出去後。
又貼心地將門關上。
如同人間煉獄般的主廳被隔絕。
外面依舊歲月靜好。
齋藤一郎站在玄關,看著全身血污的北原南風,神色複雜,有點呆愣。
「去哪了?」
北原南風在走廊中間站定,提著刀,回頭看了一眼齋藤一郎。
齋藤一郎示意北原南風的身後。
北原南風點了點頭。
接著轉身往屋子深處走去。
齋藤一郎看著北原南風的背影,猶豫了一會,還是去打水了。
另一邊。
北原南風往前。
因為來過兩次的緣故,還算輕車熟路。
再一次來到那幅巨大的浮世繪面前,北原南風稍作停留,扭頭看了眼。
藤原秀鄉射殺大百足。
這次北原南風經過,畫中的大百足和藤原秀鄉就沒有遮遮掩掩,直接移動目光,齊齊看向他。
北原南風提起刀,對著畫中的藤原秀鄉和大百足的臉部就是一刀。
接著手腕一擰。
直接將畫中兩個不同生物的腦袋攪了個稀巴爛。
畫中兩個生物,隨著北原南風的刀捅進去,還扭曲掙扎了一下。
不過畢竟是畫中人。
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
北原南風拔出刀。
最後將目光投向藤原秀鄉旁邊那個面容愁苦的女人。
女人也將目光投向了他,但沒什麼惡意,反倒朝北原南風做了個類似萬福的姿勢。
北原南風提著刀,想了想,沒有繼續砍過去。
只是看了眼浮世繪面前已經沒有了刀的刀架,繼續前進。
一路往前。
北原南風終於走出了宅子。
接著稍微找了找入口,轉入到了地下。
經過一段不算長的向下階梯後。
北原南風來到了一條混凝土澆築的寬敞走廊。
地下並沒有暗無天日的感覺。
畢竟都二十一世紀了,供電還是能供到地下的。
而近衛正男,正站在走廊的中央。
似乎早就在此等候了。
北原南風看著近衛正男,停下腳步。
「重新認識一下,北原南風副課長,我叫近衛正男。」
雖然過去的時間不久,但近衛正男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或者說,想到了籌碼。
北原南風點了點頭:「嗯。」
「你才剛當上副課長,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
近衛正男看著面無表情的北原南風,心裡一突,但還是鎮定道:「七海澄子在東京並不是很受歡迎,她一路往上攀升的過程中,不僅得罪了很多外部的人。據我所知,就連天選部內部,除了對策課之外的鏡課以及內務課都跟她有過節,跟著她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北原南風笑了笑:「正常,我看她都挺不爽的。」
「……」
近衛正男聽到北原南風出乎意料的回答,愣了愣,但很快就順坡下驢,快速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換一種選擇?作為一個過來人,我這個叔叔輩的成年人,可以告訴你,每一次抉擇,就能帶來不一樣的人生,向左還是向右,往往就在一念之間,你還是個學生,你應該仔細考慮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路。」
「你現在的做法,最後會得到什麼?怒我直言,只有無盡的麻煩,一丁點好處都沒有。短期內,你可能不會有這種感覺,但長期來看,你想想會
怎麼樣?是,你會成為七海澄子最器重的副課長,但也僅此而已了。哦,還有入職對策課得到的微薄的薪酬,以及丁點可有可無的『權力』。但代價,卻是藤原北家的仇視。」
近衛正男越說越流暢,語氣中帶著些許蠱惑的意味:「但你選擇另一條路,就不一樣了,你會失去七海澄子的信任,但僅此而已,難道她還會過來找你麻煩嗎?不會的,你只要做出盡力的姿態,以你的實力,我相信你能夠全身而退。你現在只需要回頭,走出去,然後給七海澄子打個電話,一切都將結束,你會得到藤原北家的善意,還會得到很多的……錢。」
說到錢。
近衛正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諒我那麼直接,但這個社會,錢確實最管用,你或許還沒有深刻體會,但我可以跟你說說。你可以轉入更好的學校,可以肆意地揮霍,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青春。有想吃卻沒敢去吃的餐廳嗎?有想買卻囊中羞澀沒能買的東西嗎?有喜歡的……女同學嗎?
不必羞澀,我也從青春期過來,我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而你現在只需要回頭走出去,我就能幫你實現**,無論是物資方面的滿足,還是**方面的滿足,藤原北家都能幫你實現,就算你想要你所在班級的所有女孩陪你,我們藤原北家都能幫你實現。」
「當然,你可能會擔心我說話不管用,或者出爾反爾,這點你要換個角度來考慮,你這種實力,實話說,整個藤原氏都很願意花點小錢,去拉攏,而不是去得罪,所以完全可以放心。」
「你看,兩種選擇,相差多大。」
「一邊是地獄,另一邊卻是天堂。」
「所以北原南風副課長,何必呢?」
近衛正男語重心長道:「何必為了一個工具,一頭半妖,去選擇一條滿是荊棘,沒有絲毫利益的道路。」
「說完了嗎?」
「……」
北原南風打了個哈欠:「實話說,確實很誘人,如果我再年輕個二十歲,我會被說服,可惜啊,你現在面對的是個飽受社會毒打的社畜,雖然是沒什麼本事,但卻有那麼點微不足道的小堅持。」
「你確定嗎?」近衛正男看著北原南風,臉色驀然一沉。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北原南風的話,但拒絕之意聽出來了。
「謝謝你給了我跟美緒吹噓的話題。嗯……我拒絕了千萬人生。」
北原南風笑了笑,提刀開始前進。
這兩分鐘的時間裡,他已經調整好了狀態。
這也是他願意聽近衛正男屁話的原因。
近衛正男站在原地,臉色陰沉的可怕,但他沒有動。
北原南風快步來到他面前。
然後隨意地舉起刀。
鐺。
就在刀刃要砍入他腦門的一瞬間。
一道嬌小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北原南風的面前。
擋住了他的一擊。
古怪空靈的歌聲緊隨其後,響了起來。
宮田結衣提著之前供奉在那副浮世繪面前的刀,舉過頭頂,輕鬆擋住了北原南風的劈砍。
接著,她慢慢抬起頭,看向北原南風,金色豎瞳毫無感情。
北原南風對此早有準備,他低頭看向宮田結衣,接著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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