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就是我的!」
杜歸揉了揉有些合不攏的嘴,說話略微有些失聲。
一旁。
賈富和賈貴目瞪口呆。
他們看到了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畫面。
那天上的烏雲,直接變成了漆黑一片。
並且當場分開。
一輪明月懸掛在夜空之上,周圍星光點點。
「老闆,您真是太牛逼了!」
「我本來以為,用皓月來形容您的偉大,已經是對您的完美詮釋了,可現在看來,是皓月占便宜了!」
「它不配!」
兩人不肯放過任何一個開舔的機會。
他們舔的開心。
杜歸聽的也舒心,不過他現在倒是沒心思搭理兩人了。
心中只有對紙人的殺意。
不殺它,杜歸心難安!
而這一幕。
還被駐守豐都鬼城的那些人盡收眼底。
所有人幾乎癱軟在地上。
耳邊的聲聲雷震,仿佛在耳邊炸開。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絕望和恐懼。
「太可怕了!」
「這就是安州鬼王嗎?」
「我怎麼感覺,就連墓主人都打不過它。」
「剛剛那道光柱是什麼力量?」
「竟然直接把烏雲都給污染了,它是在向我們示威嗎?」
城頭上。
周盛源咬著牙,回想起自己父親的囑咐。
他大吼道:「安州鬼王,您究竟想做什麼!我們不是您的敵人,您若是想屠城,我們也無法反抗,請告訴我您的目的!」
風聲很大,把周盛源的聲音都給壓了過去。
但鬼蜮已經把豐都包圍。
周盛源的聲音,在杜歸耳邊清晰無比。
就連賈富和賈貴都聽到了。
杜歸冷冷的說道:「讓他們給我老實看著,什麼都別做。」
賈富和賈貴點點頭。
兩人陰惻惻的聲音,直接在鬼城內迴蕩。
「鬼王有令,你們這些人,要是敢輕舉妄動,全都得死!要是跪在地上,迎接鬼王進城,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那聲音陰冷兇狠。
透露著嗜血的寒意。
此時此刻。
鬼城內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周盛源雖然知道,或許可以和安州鬼王交流,但沒想到真的可以。
而那代表的意義,實在是太讓人震撼了。
安州鬼王,竟然真的有一個勢力。
那是不是說。
安州鬼王,或許是個極其強大的人?
而不是他們以為的鬼?
那桀桀桀的怪叫,實際上只是偽裝!
他卻不知道。
杜歸純粹是懶得和他們多嗶嗶。
等賈富和賈貴傳完話以後。
杜歸一聲令下。
那紙船橫在天上,向著豐都鬼城直接俯衝了下去。
月光照射在鬼城之內。
將那些活人,全都映照的仿佛惡鬼。
紙船上,站滿了可怖的鬼物,八個陪葬者的氣息過於恐怖,外加那更加可怕的抬棺鬼。
一時間。
整個鬼城內的鬼物,全都像是瘋了一樣,開始躁動不安。
抬棺鬼對杜歸是最忠心的。
它們伸手拍了一下扛著的紅色方木。
立馬就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就好像是某個信號一樣。
一時間。
豐都鬼城內的鬼物,全都顫抖著匍匐在了地上。
鬼王進城!
百鬼避退!
抬棺鬼們憤怒的目光,這才恢復了平靜。
杜歸看著眼前的豐都鬼城。
他的眼中,逐漸倒影出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座紙糊的大門。
很像是,不屬於杜歸的記憶里,那位墓主人府邸的大門。
「給我開!」
杜歸駕馭著紙船,對準了那大門,狠狠撞了上去。
但沒有紙皮鬼的人,卻完全看不到那扇大門。
咚的一聲!
沉悶,巨大的聲響在豐都鬼城內響起。
那扇門被直接撞開了。
門後,一盞盞紙糊的燈籠亮起,慘綠的燈火把周圍的一切,都映照的仿佛是陰間一樣。
一艘紙船,進入了這裡。
紙船上。
杜歸站在船頭,目光中滿是震撼和茫然。
他真的有種回了家的感覺。
可是,這裡卻不是他的家。
準確的說,也不是安州墓主人的家。
進入門裡以後,周圍便是大片的黑暗,放眼望去,只有一盞盞紙糊的燈籠,向著最深處蔓延過去。
地下,則有著一條河。
那河水漆黑,其中有無數惡鬼的幻象浮現。
這是一條不存在現實的河。
這裡也不屬於現實。
更像是鬼蜮。
「嘶!」
杜歸痛苦的低吼了一聲,雙手捂住腦袋。
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再次冒了出來。
仿佛跨越了時間和空間。
杜歸看到了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穿著黑色常服,腰間佩戴著一枚玉制的小印。
印上刻有小篆。
似乎是四個字。
年輕人手中拿著一幅鹿皮地圖,上面有一個國家的版圖,其中便有九州。
那九州彼此並不臨近,分別被無數的小城簇擁著。
但在九州之間,卻有一些黑線在勾勒著。
那似乎是要修建出一條通道。
只是。
年輕人看著地圖,卻幽幽的嘆了口氣,反手將那地圖扔進了火盆之中。
似乎是放棄了什麼決定。
記憶的碎片到此結束。
杜歸身上的氣息,則變得越來越恐怖。
紙船都快要裂開了。
他就要進入夢遊狀態,變成墓主人了。
「不行!」
「我不能就這麼空手回去!」
一旦變身成墓主人,那杜歸就要被拉回安州。
那是他無法接受的。
杜歸痛苦的低吼,努力保持清醒。
漸漸地
那熟悉的感覺,逐漸被壓了下去。
他身上的氣息,也逐漸恢復了穩定。
但是
在這門後的黑暗之中。
一個可怖的存在,卻被杜歸驚醒了。
那些紙糊的燈籠,正在一盞接一盞的迅速熄滅。
杜歸目光看向過去。
他看到了一個紙人,那紙人身高八尺,一張臉時刻都在變幻,似乎能從裡面看到任何人的模樣。
「我要你死!」
杜歸大吼一聲,直接控制著紙船,瘋了一樣的衝過去。
八個抬棺鬼的眼中,也浮現出了仇恨之色。
它們的意志,永遠都隨著杜歸而動。
前方。
那紙人的面容變幻。
隱隱要形成杜歸的模樣,可惜的是,它做不到。
紙人放棄了。
它不停的在這條通道之中往前逃跑。
同時,還拿出了一個白紙名冊,以及一桿沾著血的毛筆。
然後。
它在名冊上,用小篆寫下了杜歸的名字。
它竟然知道安州鬼王就是杜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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