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海舟肯定沒意識到,高手撩妹的訣竅之一就是得忽冷忽熱。
讓對方心裡忽上忽下。
當然反過來很多綠茶婊同樣也是這樣撩舔狗的。
高美雅肯定也沒覺得自己被撩了。
但是後來她就一直保持沉默。
好像難得從冰封狀態悄悄伸了個腳尖出來,又收回了回去。
易海舟就滿意這種大家都冷漠的狀態。
搭好帳篷過來弄晚餐。
這裡也不用去抓魚捉老鼠,超市買的什麼都有。
還有成包封裝的火鍋,今晚就搞這個了,簡單。
頭上戴著戶外頭燈,只要拿手掌在燈前晃一下就會開關熄滅,很是神奇。
易海舟決定回東南亞的時候,買它幾十個回去,夜裡海灘上抓魚蝦很實用,可以高價賣給遊客。
想著這些,他才能把面對高美雅那點悸動給抹開。
只是扣上鍋蓋,聽裡面咕嘟嘟的在燒開時候。
他終於拿起旁邊的茶缸喝一口,嗯?
什麼味兒?
就像在臉前扇蚊子似的晃一下,打開了頭燈湊上茶缸一看,強忍情緒差點把拳頭都塞進嘴裡,最後還是哈哈哈爆笑!
剛才清理菜餚的時候,就發現曬乾的海帶苗怎麼被打開了,那黑黢黢的干渣肯定被高美雅當成了茶葉泡水。
現在泡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泡發了,一片片的海帶在茶缸里頑強的立著。
可壯觀了。
他還特別端著缸子出去轉了一圈,拍大腿笑夠了才回來。
依舊冷著臉示意吃飯。
高美雅簡單的吃了兩口就說自己吃飽了,謝謝,然後提了野營燈回帳篷里去。
易海舟才放鬆下來,舒坦的還開了罐啤酒,邊吃邊給黃玉蓮發消息,描述了下自己這一天多的事情,輕描淡寫得就是放了把火,又丟了幾個砰砰,過些天看情況回去,這邊簡單得很,要不要買點頭燈,這玩意兒還不錯。
黃玉蓮神秘兮兮的說要給他個驚喜。
又說武大小姐今天有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她想組織一個到熱帶雨林裡面去考察的團隊,借著這個事情在全球範圍內召集野生動物飼養的志願者。
易海舟都基本忘了那姑娘算是長住小鎮了,說先談價錢。
黃玉蓮就嘻嘻說好,最後才補了句,她也挺喜歡看高美雅的連續劇,這兩天和仙娜在網上把全套影視劇都找來,看得心馳神往,能不能合影一張照片給她們?
凸(艹皿艹)!
這都是什麼心態,易海舟回應神經病!
但很顯然,以前從未有過這種好像跟家人一樣的聯絡,讓易海舟不由自主的笑眯眯。
順便還看了看網上關於高美雅這邊的新聞,發現關注度主要都是南麗語,只好把平板電腦拿過去丟進帳篷:「你多看看新聞發展形勢到了什麼樣,千萬不要用手機和你老闆、父母聯繫。」
高美雅隔著帳篷低聲說好。
情緒很低落的樣子。
易海舟毫無感情的心想關我屁事。
頂著頭燈坐在尾廂門後,慢悠悠的又做了幾枚火瓶和轟隆袋,這回就多了點心思。
跑溪流邊撿一大包黃豆大的小石粒,多用一個保險套的包裹在外層。
一點點改變,炸開來就是四面八方的霰彈了。
自得其樂的易海舟邊做還邊發出哼哼哼的魔鬼般笑聲。
不遠處帳篷里的營燈就悄悄關了。
易海舟這才意識到還有個人跟自己一起的。
連忙住嘴。
返回溪流邊,剛才找石子的時候順手挖了個流水陷阱,現在果然有了一兩隻小螃蟹。
這樣明天早上就有美味的蝦蟹粥吃了!
滿意的在周圍布下兩個警戒包,才回到自己的帳篷睡覺,其實透過帳篷布,隱約能看見旁邊的平板電腦亮著的。
他似乎從未想過如此美人兒就近在咫尺,完全無從抵抗自己。
也沒說晚安什麼的,就鑽進睡袋了,哪怕只是在超市買的普通貨色,但也比當年在棉北的條件好了無數倍。
舒適得只想哼哼,這次顧忌到旁邊有人沒出聲,打個呵欠一轉身就睡著了。
其實易海舟的心思,真是蠻簡單。
甚至於他都沒談過戀愛。
退伍前所有的青春歲月都只知道舞槍弄棒,到了棉北變本加厲,在戰地上和女兵、女勤務開啟的運動項目,壓根兒就不帶感情。
這導致他一直以來都不把男女之事當成多大的事。
無聊或者緊張刺激下的調節而已。
總不能說他個叫花子幫仙娜「打」了一架,晚上洗過澡就滾床單,也叫談戀愛吧。
索菲婭或者波娃這種情況更亂七八糟。
有特麼談戀愛的把自己視頻滿世界放的嗎?
有各種成天爭著掛在嘴邊說不在乎的嗎。
易海舟是真的不在乎。
刀口上舔血的生涯,一著不慎估計就死了。
記掛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所以他才成天都不讓自己想太多。
睡眠質量就極好。
這種周圍還能聽見點蟲鳴鳥叫的野外,對他來說別提多舒坦了。
可是睡眠又極淺的他,半夜突然被點異響驚醒,旁邊帳篷傳來陣陣壓抑的泣聲!
你還不如打鼾了。
易海舟沒好氣:「半夜三更的哭什麼哭!」
泣聲是止住了,可變成了難以抑制的打嗝兒,還帶著悲憤的情緒,在寂靜的黑夜裡面格外清晰。
易海舟更沒法入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可憐?我說你就是矯情!你見過從生下來到長成你這麼大的姑娘,從來沒穿過完整的衣服嗎,窮得到賭場裡面給人糟蹋,也只能勉強混個溫飽,遠了不說,波娃你認識,她的家鄉天天打仗,她們這些姑娘在家鄉得會拿槍開坦克,但是到西歐打工就是黑工,她想上節目上台,就得先上別人的床,你這是悲慘了點,但起碼還沒悲慘到她的地步吧?」
被分散了注意力,打嗝不知不覺消停了。
易海舟也消停:「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悲慘可憐,都得自己扛過去,別特麼寄希望在別人身上,睡了!再哭哭啼啼老子打人!」
可沒想到索菲婭甘之若飴的這句,黃玉蓮或者仙娜馬上不做聲的反應,波娃可能會嘻嘻哈哈的再皮一下。
高美雅居然是嘟噥:「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悲慘?」
對別人頤指氣使的,往往被懟了就會暴躁。
可易海舟一貫都是假暴躁,他不過是想掩蓋關心吧。
內心呵呵一笑,不至於想自殺就行,拉了睡袋蒙頭大睡。
也沒注意到那邊的平板電腦屏幕光線一直亮著,續航能力真的強。
所以第二天一早,易海舟都起來把蝦蟹粥做好了,高美雅都沒出來。
他也懶得去喊。
放鬆的癱坐在摺疊布椅裡面發呆,陽光從樹蔭縫隙灑下來,周圍山清水秀一片靜謐,除了潺潺的水聲跟偶爾的鳥叫。
完全沒有人來打擾。
易海舟也覺得舒坦,閉目仰躺似乎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叢林,卻沒了那種隨時可能會被槍炮襲擊的危險。
全身心的放鬆。
起碼一個多小時才悠悠然的回神,舒服的靠在汽車後備箱外,借用打開的箱板當工作檯,慢慢清理三支手槍。
差不多快到中午,他都納悶兒那姑娘該不是自殺了吧。
帳篷突然掀開,裹著一身白色寬大睡裙的高美雅衝出來,睡眼惺忪的左右看看,立刻朝著溪水邊的「廁所」去了。
人都有三急,昨天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高美雅就特別注意要搭建和荒島求生時候類似的衛生間。
也就是要能洗澡、能上廁所的那種。
她經歷過島上更加艱苦的生活,所以不難適應。
易海舟在下游十幾米外的溪水邊挖個坑位,再用幾根樹枝搭個架子掛上篷布就很私密了。
嘩啦啦的水聲還能掩蓋不雅的聲音呢。
但只有兩個異性男女的狀況還是有點不同。
再提著睡裙回來時候,高美雅帶著臉紅,儘量遮遮掩掩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很不禮貌了,我還沒化妝……」
易海舟瞟了眼,很禮貌嘛:「鍋子裡面還有粥,不想吃就倒了!」
儘量語氣生硬些。
這特麼跟談戀愛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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