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德爾心情並不是特別好,因為從各方面得到的情報看,這應該是這場戰爭中最後的大戰了,愉悅的獵殺之路就要結束了。
一想到這個,魯德爾就有些惆悵。
他並不是戰爭狂人,也不喜歡殺人,他從來不會掃射失去車輛的步兵,因為這些人在機械化的戰爭中已經不能構成足夠的威脅了——在德軍軍官的認知里,失去了裝甲車輛支援的步兵部隊是乏力的。這個認知並沒有錯,因為德軍步兵總是會有裝甲力量伴隨,純步兵構成的部隊遭遇建制完整的德軍部隊會非常脆弱。
但在波斯灣,純粹的步兵部隊依然有相當的破壞力,因為美華共和****的機械化程度和德軍差的太遠,部隊的火力也沒有兇猛到能碾壓一切純步兵部隊。
魯德爾捫心自問,自己還是希望和平的,他熟讀林有德先生的著作,知道很多時候很多目的可以在和平的情況下通過其他手段達到,和一個力量與自己相當的國家進行戰爭反而是得不償失的舉動。他認可這個理論,實際上他認可林有德的所有理論。
因此魯德爾希望和平到來,這樣林有德先生就能實現他的偉大計劃。
儘管他發自內心的這樣想,但戰爭的終結仍然讓他悵然若失。對魯德爾來說,獵殺地面上的車輛,就和在運動中追求更高更快更強一樣,所以他總覺得自己在參與一項競技活動,並且帶著參與競技的想法來升空作戰。
魯德爾在自己的隊員們跑向飛機,做最後的準備的當兒,自己一個人站在當作作戰簡報室的帳篷里,像是要記住戰場上的一切一般掃視著這個機場。
這時候,一名身穿西裝的男子出現在魯德爾身邊。
「戰爭又要結束了呢。」
「是啊。」魯德爾瞥了眼男子,他並不懷疑男子的身份,這人能穿著如此顯眼的西裝在一群軍人當中走動而不受到盤查,肯定不會是敵人。
「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加入林氏安保人力派遣公司?可以預見,楸來本公司會接連不斷的收到安保派遣的要求哦。」
「我是德國軍人,我不會為公司服務。」
「據我說知,您已經退役,並且成為了一名運輸承包商。這一次重操舊業也不是一德國空軍的名義。」
「哼,看到我胸前的十字章了麼,我從未離開過德軍。」
「那就簡單了,漢斯?烏爾里希?魯德爾先生。先生,您應該知道,林先生的意志,就是德國的意志,雖然有人試圖扭曲它,改變這種現狀,但他們不會成功的。而我們安保人力派遣公司,就是執行林先生意志的急先鋒。不光是您,很多在瓦爾哈拉擁有旗幟的先生們,現在都在我們公司里為林先生服務,包括您的部下們。」
「那幾個小子也在啊。」魯德爾嘴角微微上揚,「不飛攻擊機跑去飛戰鬥機的叛徒,哼,回去和他們打一打招呼好像也不錯。但是除此之外,我好像沒有其他要加入你們的理由了吧?如果林先生有需要,我會像現在這樣立刻應召而來,所以我是加入你們派遣公司還是在家當我的運輸承包商,好像區別並不大?」
「您如果這樣說,那確實如此。但是在我們公司里,您可以第一時間試飛最新型的攻擊機,然後還能參加一些不適合對外公布的行動,我覺得這些對您的吸引力應該不低才對。」
魯德爾又瞥了眼那男人,終於笑起來:「有道理,那我去看看好像也不錯。」
話音剛落,擴音器中就響起提醒飛行員們準備起飛的聲音,魯德爾也不跟西裝男道別,就徑直向著自己的座機走去。
「祝您獵殺愉快。」西裝男的聲音從後面趕上來,鑽進了魯德爾的耳朵。
魯德爾只是抬起手揮了揮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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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蛋坐在戰車的前裝甲上,也不管滾滾煙塵,拿這個包子就在那啃。
他們部隊的步戰在之前的美軍進攻中就都損失掉了,但是步兵部隊卻意料之外的保持了完整,所以共和國衛隊的前線部隊整編部門就把建制完整但沒有戰車的這個步兵排配屬給了負擔次要方向穿插任務的機械化步兵。
雖然配屬了過來,但人家機械化步兵的步戰也塞滿了人,王鐵蛋他們就只能坐在戰車外面當一回「掛件」了。
在沙漠中機動,這風沙那叫一個大,能在這種漫天沙塵里吃包子的,也就王鐵蛋這種少根筋的人了。
「我說,鐵蛋。」和王鐵蛋同坐一輛車的二柱子捅了捅王鐵蛋的腰,「你之前救那大洋馬的時候,摸了沒啊?」
「摸什麼?」
「就是那個。」二柱子拍了拍胸部。
「沒有,我光摸她肚子上的傷了,可能還摸了下她的腸子。」
王鐵蛋的回答讓二柱子臉上那x盪的笑容一瞬間就凍結了,他用像看外星人的目光看著王鐵蛋。
「幹啥,這樣瞪我幹啥?」王鐵蛋迎著二柱子的目光,眨巴眨巴眼。
「你就沒摸下奶子?」
「我忘了,當時光想著拿小牌了。」
「你啊……哎,說你傻吧,這下,你一輩子都摸不上大洋馬了。」
「為啥啊?」
「這還能為啥?那是大洋馬!排長都配不到的你還能輪得上?回去隨便討個婆娘過吧。」
「我不討。」王鐵蛋倔強得很,用力搖了搖頭,「一般的婆娘我討過了,還被美國人睡了。我要睡大洋馬,大洋馬好看。」
二柱子盯著王鐵蛋看了幾秒,嘆了口氣:「就憑你?哎,我可跟你說過了啊。你一直這麼倔,將來等你那活兒都不行了,還沒有婆娘,你就哭吧。」
「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追求?」一直坐在戰車炮塔後面的排長受不了了——他坐那個位置是因為可以用戰車炮塔上突出來的工具箱擋一擋風沙。
「我們沒追求,排長你有嗎?」
「我當然有了。」
「是啥?升官發財?」
「哼,跟你們說你們也不懂,我啊,是來追求自我實現的。」
「啥?」王鐵蛋和二柱子一起問道。
「就說你們不懂吧?我問你們,人為什麼要活著?」
「這有什麼為什麼的。」王鐵蛋咧嘴笑起來,仿佛排長說了個笑話,「不活著難道去死嗎?」
排長不樂意了:「我跟你們溝通不了。」
「別別別!」二柱子掐了王鐵蛋的腰一下,同時對排長說,「排長你說你說,人為什麼要活著,我們不知道,我們聽你說。」
「是我問的不對,我是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吃唄……別打我二柱子,我閉嘴就是了。」
「我就是來尋找我活著的意義的,我在這裡殺人,隨時承受著被殺的風險,就是為了從這裡離開之後,能更好的活著。」
「排長你沒毛病吧?戰場上的事情,只會讓人做噩夢吧?」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排長也笑起來:「是啊,只會讓人做噩夢。但是,我通過在戰場的經歷,感受到自己能活著真是太好了。和死亡相伴的日子,讓我意識到活著有多麼的美好。從這裡離開之後,我大概不會再想著自殺之類的事情了。」
「自殺?就是那個自殺?」王鐵蛋手裡的包子都掉了,「排長你?」
「是啊。」排長點點頭,「我在參軍之前,不,在來這裡之前,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我的人生非常的迷惘,我十五六歲的時候想要參軍去打美國鬼子,結果美國人撤退了,抵抗美國侵略的戰爭突然變成了內戰,就這樣還一下子結束了。和平到來之後,我想繼續學業,結果投考的名校都沒有錄取我,而我的女朋友卻考上了清華園。」
「啥園?」
「清華園,在北京。」
「我知道,做醬菜的。」
「那是六必居。」排長瞪了王鐵蛋一眼。
楸「排長你還有女朋友啊,」王鐵蛋完全不為所動,按著自己的步調說道,「長得漂亮嗎?」
「漂亮,可惜已經不是我的人了。」
「你怎麼知道?」儘管二柱子一直在拽王鐵蛋的衣服,但他還是執著的追問道。
「我看見她和別人一起逛街了。」
「那也許是她哥哥呢。」
排長瞪著王鐵蛋:「要不你來說?」
「你說你說,我又不懂什麼活著的意義。我覺得活著就是活著啊,永遠比死掉好。」
排長嘆了口氣,不過他馬上又說:「不過你是對的,活著永遠比死要好。我花了那麼久才明白的事情,你從一開始就明白,從這點上說,你比我聰明。」
「不能,我才會寫五百個字,排長你會幾千個呢。」
排長搖了搖頭,似乎決定不再和王鐵蛋廢話,他低下頭,繼續在手中的本子上寫今天的日記。
「給女朋友的信?」王鐵蛋湊過去問道。
「沒有,我來這邊之後一封信也沒給她寫過。反正她也不會在意的。」
「可也許她根本沒跟別人呢?」
「你怎麼這麼煩?」排長瞪了王鐵蛋一眼。
王鐵蛋撇了撇嘴,這時候戰車的車長探出頭:「營指來電,說前面隨時可能遇敵,你們小心點。」
「知道了。」排長說罷收起日記本,回頭大喊,「所有人檢查武器,準備戰鬥!待會卡殼了導致自己死掉的人都是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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