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這人行,能處。】
【有事兒,他真讓兄弟上...】
陳最一臉懵逼時,周老師大蛇隨棍上:「陳最同學,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有信心嗎?」
「????」
好傢夥,要不人家是老師呢,這一開口,都不問你願不願意的,直接默認你願意,問你有沒有信心..
陳最還沒等回答,周老師一拍他的肩膀:「好,看得出來你很有信心。」
「????」
一轉身,周老師對唐然道:「再給我們兩分鐘,他需要看一下稿子,另外我們來幫他拆解一下。」
唐然一點頭,在已經因為停滯的吵雜現場中走向了評委席。
這邊,剛剛一個個都不願意上台的辯手們現在搖身一變都十分熱情的圍了上來。
「他們的三辯雖然說的很動人,但已經跑題了,我覺得一會我們可以主攻他們...」
「他們的二辯其實也不咋地,關鍵在於他們把姿態放的很低,我們一定要強調努力的重要性。」
「其實...」
陳最的耳邊嗡嗡嗡的響起了一堆聲音。
「不是,你們這麼多想法,為什麼不自己上去辯論?」
眾人訕訕一笑時,周老師一拍陳最的肩膀:「不要有壓力,我們學校辯論隊孱弱多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這樣的危難之際你能挺身而出,十分讓老師感動,無論成敗,老師都承你這份情誼!」
說著周老師還嘆了口氣,眼眸里泛起了一絲惆悵,一絲無奈,似是想起了她這些年辯論隊的不佳戰績
想來她說的也是實話,畢竟吳映雪個一年級新生都能成為三辯,有能力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必然也是因為辯論隊的確人才凋零,不然論資排輩她也不可能成為三辯。
陳最:「我盡力。」
這三個字一出,就算徹底應了這事。
而陳最應下了這事,其實和趙小凱開口,幫吳映雪收拾爛攤子,以及被老師架了起來關係都不大。
認真聽了一整場辯論之後,他真的發自內心的不認同松大所持有的立場,更不認同他們所持有的觀點。
尤其是在聽完松大三辯劉景騰的辯論之後,雖說極其動人,但其中偷換邏輯,改變選題,甚至傳遞出的錯誤信息,都讓陳最不能苟同。
打一個恰當的比喻,就是陳最和朋友一起去吵架,但他卻是一個啞巴。
以至於當朋友被罵的狗血淋頭時,他憋了一肚子話想要反駁,卻發不出聲音,這太特麼難受了。
現在他則有了開口說話的機會,他要為經濟學院所站的努力更重要一些這個立場叨叨兩句。
所以,在『我盡力』三個字之後,陳最腳步堅定的走向了聚光燈下的場地中央,宣告經濟學院的三辯登場。
趙小凱看著陳最的背影一笑,他現在腦海里全都是前些天在馬路上,陳最回頭對他說:「我們不是要改變世界,我們要改變的是人們的生活。」
所以,當辯論隊的人們目送陳最登場時,覺得他很可能成為背鍋俠目露期待又有些憐憫時,凱哥一昂脖:「放心,三哥最會吹牛逼了!」
「???」
「辯論和吹牛是一回事嗎?」
「我去好了,我去好了,這畢竟是我們辯論隊的事情啊。」
說這話的是一辯,他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白眼,現在陳最上去了,你擱這馬後炮,剛才怎麼不見你的責任和擔當?
他們在這白眼時,唐然這邊已經將麥克風交給了陳最,她還對他說了一句:「我對你有信心。」
陳最不知道她對自己的信心從何何來,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成為上千人的關注焦點,這讓他覺得自己的腿現在有些發軟,精神有些高度緊繃,以至於走起來人都感覺飄飄的。
為了避免這些緊張,也為了讓自己接下來的表現更好。
在去往辯手該站在的中央區域時,陳最輕聲叨咕了一句:「沿江路六十四號。」
【金句組已就位。】
【資料組準備妥當。】
【邏輯組整裝待發。】
【騷話組立正稍息。】
【出擊吧!陳最!】
【陳最,出擊吧!】
……
……
當陳最步入場地中央時,世界聚焦於他。
坐在場地內的白芷,在看到陳最後大大的眼眸在短暫驚訝過後,滿是鼓勵與期待。
她還攥起了小拳頭,做出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以至於坐在她旁邊的劉景騰心在流血。
站在場地外高處的趙婉柔和王可可對視了一眼。
由於剛剛已經幾乎被松大三辯劉景騰說服,王可可不由來了一句:「姐,我看懸啊...」
趙婉柔卻一笑:「信他。」
「嘁,就他。」也不知道那來的仇恨,反正就是掐著半個眼珠子都看不上陳最的羅秋怡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坐在他身邊的男友,唐志華問道:「認識?」
「另外一個表弟...」
唐志華一笑:「哦,我這唐哥不錯啊,一天能占兩個便宜。」
另一個便宜小智也在看著,看到陳最出場後,他差點激動的嗷了一聲,不是對表哥盲目自信,但他十分想看到表哥大殺四方。
因為聽了一整場,他也不認同松大的立場和觀點,他單純的覺得街上的小混混都要努力才能混成大哥,難道在家躺著有天賦就能成大哥,這不純扯淡嗎?
而他正準備扯淡的表哥,現在已經拿著麥克風來到了只打了辯論題目的投影幕布前。
陳最聽著耳邊的吵雜的聲音,以及看著全場近千名同學,頭一回經歷這種場面必然會有的緊張感席捲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只好立刻閉眼做了一個舒緩的深呼吸。
當他再次睜眼時,眼前的世界已經與剛才截然不同。
一旦遇上正事就分工明確的彈幕們,將他們的稿件,邏輯,以及有關選題的資料,通過氣泡框的方式呈現在了眼前的每一處角落。
他的世界裡觀眾都已經快被遮蓋住,頗為科幻的場景,緊張感被一削再削。
現在就要看陳最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以及個人發揮。
他也拿起了手裡的麥克風。
於是輕微『嗡』聲率先響徹全場。
他微微鞠躬,開始了他的辯論。
……
……
「大家好,我是經濟學院的大一新生,我叫陳最。」
「今天特別榮幸的能夠站在這裡,感謝我們辯論隊的三辯選手吳映雪闌尾炎犯病了,讓我在沒有任何稿件準備的情況下直接登場。」
「所以...我現在很緊張。」
簡單的開場白,略帶一點小小的幽默感,陳最兩句話之後,博得了觀眾們的禮貌性掌聲,當然也有些同學很捧場小的笑聲響起。
當然更多的是很多女同學開始竊竊私語,交流著陳最的相貌其實還不錯...
陳最拿著麥克風微微前傾了身體:「謝謝大家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年頭,這算騷話,除了在二人轉舞台上,少有這麼幹的人...
全場聞言,在加上經濟學院的同學們知道這是自家人,立刻掌聲如同雷鳴般響徹在講堂之中。
「謝謝,謝謝,真不用了。」
「唉,你們咋沒完呢。」
「不是,我真沒要掌聲,我要開始辯論了。」
奈何大學生們都有著一顆叛逆的心,看著陳最在掌聲中一臉無奈的想要開始辯論,就硬是給他掌聲,讓他說不下去話。
開場有一會兒了,有用的沒講,奇妙的卻是全場氣氛熱烈,歡聲笑語...
陳最看著這一幕,心裡把騷話組上下罵了遍,決定在接下來的辯論中減少騷話,或者乾脆不說騷話,不然這..真的很影響節奏,心態,以及他剛剛醞釀好的情緒。
「好啦,好啦...」
沒辦法之下陳最只能強行轉變話題,拿著麥克風的他一舉手:「我想請問在座的所有同學,你們中有人覺得自己在某一領域是極具天賦的嗎,有的請舉手。」
全場除了少數一兩個特別自信的人舉起了手之外,大多數人選擇沉默。
這一幕並不出乎陳最的預料,他道:「我知道有我們華夏的傳統美德是謙虛,很多有自信的人應該還沒舉手,但是我相信絕大多數人,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天賦。」
「你們覺得對嗎?」
事實也的確如此,很多同學表示贊同,並點頭。
陳最道:「這是為什麼呢?其實很簡單,天賦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努力可以真實的讓我們感覺到我們在前進,在向目標靠攏,在進步。」
「我非常不贊同松大一辯的話,她說天賦是成功的基礎,努力是成功的助推器。」
「在我看來,天賦是天花板一樣的東西,但是你沒有努力,一輩子都夠不到天頂。」
「我非常不贊同松大二辯的話,他說沒有天賦的無用努力,等於錯誤的選擇。」
「我想反問,如果你不努力一下,又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天賦,難道你是遊戲裡的人物,打開人物屬性面板,就能看到自己天賦數值?」
「我最不贊同的是松大三辯的發言,他接了二辯的鋪墊篡改了我們的辯題,他說天賦大於努力,【選擇】大於天賦,讓我們完美結合,【選擇】有天賦的事情再去努力,聽著很有道理,看似很對,由此論證了似乎天賦更重要一些。」
「可是我們今天的辯題是,努力和天賦哪個更重要一點,關選擇什麼事,選擇很無辜啊...」
說到這陳最一臉無辜的雙手一攤,但沒有人給他送小熊餅乾。
……
陳最三連。
全場多數人開始點讚。
他的開場直接拆解了松大一二三辯讓人印象最深的話,以至於就像一把長毛直接刺穿了一面看似很厚的盾牌。
周老師坐在場下,都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陳最這番辯論你要說內容多出彩不至於,但十分具備針對性,最重要的是,他觀眾緣很好,似乎台下的同學很能聽得進去他說的話。
而一個辯手最重要的特質就是,讓人家喜歡聽你說話。
正想聽陳最繼續辯論下去時,會場內出現了一點點小意外。
一名可能聽的太過投入,並感同身受的同學,在陳最發言的空擋間,直接開口大聲詢問:「可是我就沒有天賦,但是我特別努力,可成果收效甚微,我...」
陳最看了看這位坐在前排的同學直接打斷,反問:「總比躺著好吧?」
他一笑繼續道:「我想對你說,即使現在的你平平無奇,但並意味著每個人都必須要有天賦才去努力,天賦固然重要,但努力永不過時,沒有天賦,並不代表著一事無成,無法過好這一生。有天賦,也並不代表著就比平凡普通的人過得好。」
同學微愣,隨即也沒釋然,似乎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陳最轉頭,剛想繼續組織語言,將後面彈幕中為他準備的一大段精彩發言排序陳述,就聽到了『叮』的一聲...
啊?
芭比q了。
發言有時間的....
但這麼快的嗎?
……
辯論當然需要限時。
陳最騷包的像二人轉演員一樣要了半天掌聲,他也的確得到了熱烈的反饋,但計時早已開始,他現在話說只說了一小半,不能往下說了。
學生會的工作人員進入場地,拿走了他的麥克風...
三辯也直接結束,他完成了救火隊員的任務...嗎?好像剛把人在火場裡拖出了一直腿,就不能繼續往外拉了,難受...
但當他一臉無奈的走下場時,場地內倒是又響起了掌聲,很多同學對他的發言頗為認同,主要源自於那三段針對性拆解。
正覺得憋著不舒服時,主持人唐然宣布:「自由辯論現在開始,雙方可以互相發問。」
這個環節更似吵架,果不其然松大的三辯劉景騰直接站了起來,看似溫和,實則咄咄逼人。
「陳最同學,我想回答一下你剛才對我的污衊,之所以提出【選擇】這個選項,並不是我在偷換概念,而是我們的人生就是一道選擇題,選擇有天賦的事情來做,我們的人生才會事倍功倍,而一旦選擇錯了,還在不停的在沒有天賦的事情上努力,我們的收穫會是什麼?」
說著他轉向觀眾:「在座的各位同學,你們都已經進入了大學,但請問你們有沒有在高三見過這樣一種人,他的努力不比任何人少,但他的學習成績就是沒有辦法提起來,最後名落孫山?」
不得不說,他的這一番話讓很多人想到了高中時每一個班裡,好像都有類似這種人的存在...
劉景騰繼續:「顯而易見在學習上,他是真的沒有天賦,難道已經明確了知道自己沒有天賦,還要不停的復讀嗎?復讀了之後結果就會好嗎,如果再次失敗,當下的他會感受到什麼?」
「如果是我的話,我想我的感受是這樣的。」
「是痛苦,內心的無力感會讓我整個人失去光彩。」
「是挫敗,我會強烈的懷疑自己,繼而失去自信。」
「是掙扎,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每天開始渾渾噩噩。」
「是灰暗,我這麼努力,這麼投入,但就是因為缺了那一點點的天賦,就是得不到任何回報,看不到一縷光。」
「可我的未來就會這麼差嗎,未必,當我找到了我有天賦的事情,選擇了我有天賦的領域,我就會收穫成就感,我就不會再掙扎,我會看見光,我還會有很好的未來。」
「而不是在一件沒有天賦的事情上泥足深陷,導致人生黯淡。」
「所以,陳最同學,我並不是在偷換概念,我是以一個人的人生的高度,去看待努力和天賦到底那個更重要這件事。努力當然重要,但【選擇】有天賦的事情再去努力,對我們人生更重要。」
不得不說,設身處地的想,在沒有天賦的事情上不停努力,的確會經歷痛苦與折磨。
劉景騰直接上升了辯論的高度,但這的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種擴大戰場的招數下,他的確可以說服更多的人。
許多評委也紛紛點頭,於他們而言,重要的是這場辯論有沒有意義,如果上升到人生的高度,可以讓一些同學聽到有意義的東西,那這場辯論才是有意義的。
而且由於劉景騰加深了無用努力後的痛苦描述,在人們趨利避害的人性本能下,誰想要自己這麼痛苦呢?
當然是選擇有天賦的事情去努力更好一些了,誰不想自己輕輕鬆鬆的攀上人生巔峰?
在這種人性弱點下,劉景騰的一番話,不僅捍衛了自己的觀點,也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但這時陳最站了起來,接過了麥克風,也直接面相了觀眾和評委的方向。
「既然對方辯友把辯題提升到人生的維度,那麼我們就不妨把時間線拉長一點。」
「我問你個問題。」
「你覺得【選擇】了有天賦的事情再去努力,人生里就沒有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了嗎?」
陳最都想笑,完全不明白同學們為什麼要給他鼓掌。
「對方辯友只是在,放大無用努力後的一切惡果,這是片面的。」
「這個世界上,只要活著,誰容易?誰沒感受過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
陳最拿著麥克風,面對觀眾:「同學們,我想問你們,如果你們很喜歡一個女孩或男孩,但表白直接被拒絕,你們會不會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
觀眾們嗤笑,這當然是必然的,如果感覺不到這些負面情緒,怕也是沒有多喜歡吧。
陳最又道:「反正我不知道你們啊,我在食堂吃盒飯,要是阿姨手一抖,就給我留了一塊肉,我立刻就會帶上痛苦面具。」
看台上一篇鬨笑。
陳最平靜又道:「這個世界上,能帶給我們負面情緒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些大,有些小。」
「我們就說普通人可能會遭遇的事情。」
「努力了三年,高考落榜,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都直接裂開了好吧。」
「上了大學,努力的追求了一個女孩很久,當眾表白被拒絕,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又裂開了。」
「努力考研想要留校想要捧上鐵飯碗,卻被關係戶擠了下來,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又雙裂開了。」
「等工作,努力了很久很久,終於等到了一個升遷的機會,單位黃攤子了,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又雙叕裂開了。」
「結婚生子,貸款買房,卻收入微薄,面對巨大的生活壓力,人是不是會經常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是不是又雙叒叕裂開了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年,兒女又要結婚生子,如果出息了還好,不出息呢,你可能又會背上貸款,替兒女還債,還要繼續工作供養孫子孫女,是不是又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人已經裂的不成人形了呢。」
「終於到了老年,我們給一個好結局,安享晚年。」
「即便以上的事情你都沒遇到,但相信我,你總會遇到點別的,來讓你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
「人的一生,誰不會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呢?有天賦就可以不經歷這些嗎,有天賦也必然會經歷大大小小的挫折和痛苦。」
「因為生活就是一把刀,無論你多擅長某一件事情,多有天賦,選擇多對,它還是會割你啊,如果你不努力生活,生活會變本加厲的懲罰你,會把你割的遍體鱗傷。」
「所以,這和我們的辯題有什麼關係呢?」
陳最說到這裡,自己都一臉不解,他看向了劉景騰:「難道選擇對了,從事自己有天賦的事情,生活其他方面就不會讓你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嗎?那你也太小看生活和人生了。」
面相觀眾:「我們每個一個人,都應該從不後悔自己奮不顧身努力過,我們也不應該懼怕人生任層面會帶給我們的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
「無論是生活還是人生,都是需要努力的啊,哪怕我們沒天賦,哪怕我們是失敗了,哪怕這些痛苦,挫敗,掙扎與灰暗會給我們帶來一條條鮮血淋漓的傷口又如何呢?」
說到這,陳最話音一頓,說出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
……
不知為什麼,台上台下鴉雀無聲。
在這個雞湯並不廣泛流行的年代,這句『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似乎格外值得讓人們細品一下。
相比願你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的淺白和被動,這句話里充滿了勇於直面傷痛的殘酷浪漫。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雞湯的價值和作用,的確會給處於溺水邊緣的人帶來那麼一縷光。
而對於坐在大多數的大學生而言,即便還小,即便還沒被生活的重錘直接壓扁,但青春的傷痛,往往在青春時會被視為巨大的裂痕。
雯雯的裂痕是和陳最之間的小秘密。
她痛恨過自己,也鄙視過自己,今天之前並沒有原諒自己。
但陳最之前藐視她傷口的玩笑,加上此時的這句話,的確讓她有了一些力量,更有能面對裂痕的勇氣,有些時候面對黑暗,包裹住自己只會更加黑暗不,將傷口晾給陽光,似乎不止會感受到溫暖,還會被治癒。
所以當陳最這句話落地後,她十分想給陳最敲一敲胸口,來表達一下兄弟我挺你。
王可可品著這句話翻開了自己的手腕看了看,似乎想起了過往。
悠悠的說了一句:「說的可真好啊....」
而要說在場誰最受這句話的激勵,孫振覺得非自己莫屬。
食堂打架事件結束之後,他和他的室友們徹底臭了大街,雖然時間終將會磨平一切,但時間畢竟還沒過去多久,人們是有記憶的。
這導致了他在校園裡,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上課時,除了室友沒有人願意坐在他旁邊。
他喜歡,之前似乎也喜歡他的女孩對他漸漸遠離,估計並不是沒了喜歡,而是受不了旁人的流言蜚語。
一走一過間,不知道是不是神經敏感,似乎總能聽到旁人對自己的竊竊私語,當然沒什麼好話。
在學生會裡的地位一落千丈,雖然大家表面上還是分工合作,但有時候瞧不起他,不願意和他合作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
孫振的人生就此出現了一道巨大裂痕。
他現在的狀態很想努力融入學校的生活和學習當中,但越來越受挫,已經來到了溺水的邊緣。
這個時候陳最站了出來,用一句『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撫慰了他的心靈。
品著這句話,孫振越來越感到振奮,是啊,誰沒犯過錯,誰沒受過傷呢,這句話里直面傷痛的殘酷浪漫,讓他再一次獲取了些許勇氣繼續面對生活。
就是...
看著陳最,孫振的表情越來越怪。
他想到了自己所有不好的遭遇,不都是拜眼前這個人所賜?
為什麼這一刻他的話又的確鼓舞到了自己...
施暴者安慰了被受害者的心靈..
又舒服...
又好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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