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諸神黃昏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燦爛的煙火（五千字加更）

    即使數千年過去了，古拉姆的技術依舊超越這個世界的文明不少，事實上，如果這個世界的文明沒有多次重啟斷代的話，一直研究著諾亞方舟上的技術，超過尼伯龍根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這，一直都是這個世界的文明，自己的選擇。

    蒸汽都的人民看到眼前的龐然大物，眼中都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以為是前線的怪物跑進了蒸汽都，站場上正在戰鬥的士兵們，在打退了敵人第一波衝擊之後，也同樣將視線轉移到身後的投影上。

    由於在戰場上的投影著重的是艾莉西亞，所以她們很快就能夠注意到那金鬃公豬背上的那位麗人。

    而後，蒸汽都的人民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

    「快看！」

    一位市民有些激動的喊道。

    「那東西上面好像有人！」

    艾莉西亞實在是太過耀眼了，即使是神異的金鬃公豬也絲毫無法奪走她的半分閃耀，她僅站在那裡，就是世界的中心。

    在數百萬人的注視下，艾麗西亞也終於開口。

    「蒸汽都的子民們！吾以艾莉西亞·基鐸，基鐸帝國皇位唯一正統繼承人之名，以帝國的榮耀向你等宣告！」

    「艾麗西亞！！？」

    帝國的人民面面相覷，這個世界可不像古代，山高皇帝遠，一些偏僻的地方，甚至就連改朝換代了都不清楚。

    在有著相當便捷的網絡通訊以及信息獲取渠道的帝國，人們對於皇室的成員都很了解，甚至於，皇室的成員在十二歲以上的時候就必須得參加各種大型的公眾活動了。

    所以，人們對於艾莉西亞異常的熟悉。

    「是皇女殿下！」

    人們驚呼著。

    「皇女殿下回來了，皇女殿下回來了！」一些對於皇室保持著相當程度的忠誠的老人們興奮的喊道。

    而那些年輕人們則在意著其他的東西，他們看著眼前的虛擬投影屏幕上出現的廢墟，看著那大包背著小包的人民，看著那人們臉上激動而忐忑的神色，議論紛紛。

    「皇女殿下在哪裡？」

    「好像.....是在蒸汽都？」

    「皇女殿下怎麼會在蒸汽都！！？」

    艾莉西亞的話，還在繼續，她的語氣鏗鏘有力，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基鐸帝國，不會放棄任何一寸國土，更加不會放棄任何一位帝國的子民！

    蒸汽都的人民啊，我現在站在這裡，站在這片基鐸人的土地上！這塊我們的先祖用鮮血和尊嚴澆灌的土地上！

    直到蒸汽都的戰事結束之前，我都不會離開，我與帝國將與你們同在！」

    帝國上下的人民有些譁然，他們都不是傻子，都能聽的出艾莉西亞話語中的意思，他們不敢相信一位皇女竟然會突然出現在前線，也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皇女殿下是怎麼了？蒸汽都不是根本救不了嗎？為什麼她還會出現在那裡？」

    「難道皇女殿下帶來了支援？」

    「哪裡來的支援？軍隊不都在北方嗎？」

    「太危險了。」

    雖然無法理解艾莉西亞這不顧自己性命的瘋狂行為，但她的話語中表達的堅定，卻深深震撼到了所有注視著這一切的人。

    蒸汽都的人民看著遠方那仿佛集中了這世間一切閃耀的女子，他們的眼中飽含熱淚，這幾天壓抑而絕望的情緒，在看見皇女出現的那一剎那，被宣洩了出來。

    他們激動的跪伏在了地上，眼中含淚的讚美著不遠處的那個存在，即使他們沒有看見龐大的軍隊，即使他們沒有看見支援，但只要皇女站在那邊，與他們同在，他們的心中，就有著濃濃的安全感。

    此刻，艾莉西亞在蒸汽都的民心，達到了一個極致的頂點。

    ......

    「真是一群廢物！」

    基鐸皇宮的內部，看著不遠處的屏幕上投影的艾莉西亞的身影，一道黑色的人影面色陰沉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兩千多公里的追殺，沒有任何支援，竟然還是讓她走到了蒸汽都！」

    .....

    「艾莉西亞·基鐸？「

    紫荊花帝國的陣地帳篷內，坐在一張豪華靠椅上，看著面前整個蒸汽都沙盤的默克將軍皺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魔導師。

    「不會錯的。」魔導師肯定的說，「我的鷹眼術探查到了她的投影出現在了敵人前線的上空，而且，她似乎就在蒸汽都。」

    默克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身側沙盤的邊緣，沉吟了片刻。

    「之前在統戰部那邊獲得情報，追殺艾麗西亞·基鐸的那支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如果按照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是皇都的話，此刻的她會在蒸汽都也理所當然。

    可能是因為我們的轟炸，讓她無法離開。」

    「全軍覆沒？」魔導師皺起眉頭，「那可是一支精英部隊，捷克也在裡面。」

    「聽說是被一位天使殺了。」默克的臉上帶著些許鄙夷，「這群基鐸帝國的人，也就喜歡裝神弄鬼唬人了，迷霧是一個，還有那英雄王的墓也是一個。」

    「傳令下去。」默克站起了身，眼神逐漸銳利，「無需等待潛入隧道的軍隊到位了，全軍全力衝擊陣地，給我在十分鐘內把那地方打下來，絕對，不能讓那個皇女，跑回皇都！」

    「是！」

    ......

    「先生。」

    灰頭土臉的少年拿著槍躲在戰壕中，炮火聲在這處高地上響徹，硝煙味與血腥味遍布，上方的以太立場不斷遭受魔導炮的轟擊，已經瀕臨破碎。

    「皇女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們，不用死了？」

    老兵目光凝重的注視著皇女殿下站著的那頭金色的龐大巨獸，那個東西，他曾經與神父一起在教堂見到過.....他沉默片刻，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轟！！！」

    但與此同時，一發魔導炮轟在上空的以太屏障上，屏障瞬間碎裂，殘餘的碎片從天空掉落，衝擊在了這個戰壕上。

    等少年回過神來的時候，老兵的胸口不知何時就多了一個巨大的血洞，嘴裡一直噴涌著血沫。

    少年慌張的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按在他的胸口上。

    「先生！先生！。」

    他雙目赤紅的看著這個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前輩，聲音哽咽。

    老兵笑了笑，嘴裡噴涌著血沫低聲輕喃。

    「只是，一部分人不用死而已......」

    他轉過頭，看著少年，所有想要交待的話語到嘴邊，最終卻只成為了三個字。

    「活下去......」

    「先生！！！」

    ......

    大概在艾莉西亞出現的三分鐘後，在山地前線後的指揮部內。

    艾莉西亞與夏亞一起，見到了前沿陣地的總指揮官，原蒸汽都市長，凱里·戴納。

    那是一位衣著得體，戴著單邊金框眼鏡的優雅中年貴族。

    伯克利死後，所有的防禦布置都是他來指揮。

    他本可以逃跑，但是依舊留了下來。

    「撤退？」

    凱里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艾莉西亞。

    「皇女殿下？您確定嗎？前線陣地如果咬一咬牙，我們應該還可以再拖二十分鐘，那應該足以讓蒸汽都大部分的市民撤出蒸汽都。」

    「那這裡的人，就全都得死。」艾莉西亞說。

    「戰爭，都是會有犧牲的，重要的是犧牲的是否有意義，您是皇女，更是未來帝國的唯一繼承人，我想，您應該清楚這一點。」凱里聲音低沉的說。

    「您相信我嗎？」沉默片刻，艾莉西亞反問道。

    「當然，您是大皇女，皇室唯一正統繼承人，我等入伍之時就宣誓效忠的對象。」凱里說。

    「那就請您，執行我的命令，時間不多了，戴納閣下。」艾莉西亞的話語中雖然帶上了請字，但語氣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撤離第一前線，退守蒸汽都。」

    「蒸汽都就連城牆都沒有，怎麼守！？」

    凱里有些急了，語氣都重了許多。

    「這是憲法賦予我的權力，男爵。」艾莉西亞的面色平靜，「請相信我。」

    凱里深深的看了一眼艾麗西亞，沉默片刻後，拿起一側的對講機，對著在前線陣地上的指揮人員下達著命令。

    「現通報皇女殿下的命令，所有前線軍人，以最快的速度撤離，退守蒸汽都！。

    第三、第四、第六魔導炮全功率定時火力掩護！」

    說完後，他皺眉看向了艾麗西亞。

    「您帶來了支援？」

    「當然。」

    艾莉西亞身後的夏亞代替艾莉西亞回答道。

    凱里的呼吸有些急促，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輝。

    「哪一支軍隊？魔導師有來嗎？」

    夏亞緩緩咧開了嘴角。

    「我。」

    凱里一愣，隨後，眉頭開始緊皺了起來。

    ........

    正如凱里所說的那樣，皇室是他們在入伍之時就宣誓效忠的對象。

    即使艾麗西亞未曾進行登基儀式，但做為唯一繼承人，身為皇儲，在皇帝死去之後，也同樣擁有著指揮軍隊的權力。

    所以，凱里實際上是沒有任何的資格反駁艾莉夏亞的命令。

    在以太炮的火力掩護下，殘存的軍人們坐上了來時的軍車，向著蒸汽都疾馳而去，前線陣地到蒸汽都之間有著一條高速公里，最初是為了方便物資的運輸建造的。

    沒想到，最後卻方便了他們的撤退。

    少年坐在吉普車上，怔怔的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四周的軍人也與他一樣，滿臉的恍惚，因為要快速撤離，他們就連死去戰友的屍體都沒能帶回來......

    回蒸汽都的路大概有幾十公里，但軍車只需要幾十分鐘，他們進入到城市中，那些軍人很快就在進入蒸汽都的必經之路上建立起了防禦設施。

    他們能帶的東西已經不多，所謂的防禦設施，不過就是將軍車橫過來，將路給堵住，做成簡單的城牆。

    而一些軍人則在公寓樓上，以高處打低處。

    夏亞站在一棟公寓樓的屋頂，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遠方前線陣地的所在地。

    一側還有幾個軍人正拿著望遠鏡注視著前線陣地的情況。

    大約過了幾分鐘，凱里與艾麗西亞一起從樓下走了上來。

    「蒸汽都內部還有著些許殘留的以太能量，所以，應該可以支起以太護盾，但能防禦的魔導炮有限。

    這裡易攻難守，根本比不上之前的高地，以敵人的兵力，不出十分鐘就可以突破這個防線攻入蒸汽都。

    那時，蒸汽都的人根本沒有時間撤離。」

    凱里在一側訴說著現在的情況，他看向站在樓頂邊緣的夏亞，眼中帶著不解與不信任。

    他現在大概明白了，他們的女皇所下達的命令正是他的計劃，換句話來說，現在整個蒸汽都人的命運，都掌握在眼前這人的手上。

    但是，他甚至就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他是市長，也算是基鐸帝國的上層，社交很廣，但是，他所知曉的所有這個年紀的優秀帝國年輕人中，沒有他。

    「無需撤離，因為，蒸汽都不會失守。」夏亞平靜的說。

    「你想擊敗敵軍？」凱里皺起眉頭，他終於仍不住了，臉上開始帶起了些許怒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難道想靠著我們這些人，擊敗敵人那樣數量的軍隊！？你以為你可以一敵萬嗎！？你這是拿數百萬人的性命在開玩笑！」

    「你在擔憂嗎？」

    夏亞完全忽略了凱里的，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側人的忐忑，低聲輕喃。

    「並非是我不信任你。」艾莉西亞回道，「只是，這事關數百萬人的性命，而且，至今，你都未曾告訴我，你的辦法是什麼？」

    夏亞笑了笑，「那會是你畢生所見的，最美麗的焰火。」

    艾莉西亞沒有說話，她目光深邃的注視著遠方，動了動嘴唇，道。

    「夏亞，你說，我，真的可以拯救這個國家嗎？」

    夏亞沉默著，靜靜的注視著她，艾莉西亞在夏亞的面前展露的一直都是十分堅強的身影，她的淡漠與無論面對什麼事都平靜如水的模樣。

    總是會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想來，那些帝國的人也是這樣看她的吧。

    但誰，又能知曉她心中的忐忑與不安，她心中所承受的壓力與恐懼呢....

    「北方有凜冬國正在與我們交戰，南方的紫荊花帝國的國力突然暴增，並且侵犯基鐸，其餘國家，也都在在翹首以盼著，期望能從基鐸帝國這繼承了魔法帝國的遺產的古老而龐大的國度上撕下一塊肉。

    國庫赤字，經濟蕭條，人民生活艱難，就連內部，都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唯一的希望，似乎只能寄托在拔出王選之劍上。

    但.....就連我自己，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拔出王選之劍。

    萬一.....我拔不出呢？」

    「你會拔出來的。」夏亞說，「因為，這是我說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艾莉西亞低聲輕喃，「是啊，我一定會拔出來的.....」

    「還有一點時間，想聽我講一個，真實發生的故事嗎？」

    注視著此刻的艾莉西亞，夏亞忽然道。

    「故事?」

    艾莉西亞皺起眉頭，她不知道夏亞為什麼在這時候還有心思講什麼故事，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夏亞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組織語言，隨後，他低聲輕喃。

    「在遙遠的東方土地上，有著一個被巨龍守護的國家。」

    「巨龍？」

    「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龍，而是比較特殊的龍，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很強大。

    因為那條強大的龍，四周的國家都不敢侵犯它的威嚴，那個國家，也成為了那片東方土地上，最強大的國度，四周的國家都向那個國家俯首稱臣，歲歲納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被譽為「天朝上國」，而生活在那裡的人，也自稱龍的傳人。」

    艾莉西亞聽著夏亞的描述，腦海中很快就浮現出你那個國家的強盛景象，更是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句話震撼到了。

    「但是後來，那條龍病了。」夏亞的聲音逐漸低沉。

    「原本俯首稱臣的那些異國，開始暴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原本不被巨龍放在眼中，被稱之為「蠻夷」的野蠻國家，開始入侵那片土地，正如現在的基鐸帝國一樣。

    外敵入侵，在那片巨龍守護的土地肆虐，燒傷搶掠，女人被抓走凌辱，男人被屠殺，財富被搶走，就連具有歷史意義的珍寶，也被掠走，甚至被一把火燒了。

    巨龍被拔走了龍鱗，斬斷了龍爪，就連巨龍的孩子，也被搶了。

    內部的人們，也同樣在鬧著矛盾，國家岌岌可危，大廈將傾。」

    「後來呢？」艾莉西亞問道。

    「後來，那片大地上出現了很多不放棄的人，那些不放棄的人，如同草原上的星星之火一般，迅速的擴散到了整個帝國。

    他們一起將來犯的敵人趕出了那個國家，而且，還治好了那頭生病的巨龍。」

    「生而為龍，即使一朝折斷掌牙，撥裂鱗片，瞎目斷爪，墜入淺灘，龍依然是龍。」

    夏亞注視著艾莉西亞道。

    「在巨龍的病好了以後，它在那片大陸上，發出了一聲響徹世界的龍吟，那龍吟聲震撼天地，搖山撼海，如末日臨世。

    它以最強大的力量，向世人告知了它的復甦。」

    遠方的山頭上，夏亞看見了逐漸向著這邊移動的紫荊花帝國的軍人。

    「這亦是我給予你們的未來。」

    他笑了笑，轉過頭看著凱里，看著凱里、看著艾麗西亞，看著在這個高台上的所有軍人，他背對著那前線，伸出手。

    聲音低沉而有韻律。

    「諸君，且聽龍吟。」

    「咚！！！」

    在凱里與四周的軍人失神的目光下，遠方山頭閃耀起點耀眼光輝，將他們的視線所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