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社畜，穿了，只想當個鹹魚 第450章 有舍才有（為baobaojas打賞加更）

    測試廣告1;;;;殿內光影交錯，皇帝的臉藏在其中，神色晦暗難明。筆下樂  m.bixiale.com</p>

    ;;;袁寶來低頭悶不做聲，假裝自己是個死人。</p>

    ;;;裴融神色有羞愧，背脊仍然還是那麼挺直。</p>

    ;;;半晌，皇帝「呵~」的一聲，淡淡道：「瞞了這麼多年，為何不隱瞞到底，偏到此刻才說？別不是有人脅迫你，眼看就要東窗事發，這才投機取巧說出來裝可憐吧？」</p>

    ;;;裴融道：「陛下慧眼如炬。」</p>

    ;;;皇帝冷笑一聲，將手中飽蘸硃砂的御筆扔在桌上，露出「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p>

    ;;;袁寶來頗為緊張，默默上前換茶，卻在端走茶盞時不小心將一疊摺子碰倒，再跪下去求饒：「陛下恕罪，老奴罪該萬死！」</p>

    ;;;皇帝皺眉，不耐煩地道：「退下去罷，你這樣就罪該萬死，有些人豈不是該千刀萬剮！」</p>

    ;;;「陛下聖明！」袁寶來眼巴巴地說了這句話，默默退了下去。</p>

    ;;;皇帝卻是若有所思，隨即冷笑：「裴融，好手段啊，朕身邊的人竟然也被你給收買了！你好大膽子！」</p>

    ;;;裴融驚愕抬頭：「陛下是說袁伴伴麼？袁伴伴確實吃過臣妻幾頓飯食，想來他是不舍這口吃食罷。」</p>

    ;;;這便是亂說了，袁寶來身為皇帝身邊近侍，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檀悠悠那些小食不過圖個新鮮而已。哪裡就能到了為一口吃食，就不顧自身前途安危的地步？</p>

    ;;;皇帝冷嗤：「裴融，看在你這些日子盡心講經的份上，朕容許你將事實經過道來，若有半句隱瞞……」</p>

    ;;;裴融便道：「此事說來話長，微臣身邊早前有一侍衛名叫知業，為家師王大學士所贈。他便是替家父出手傷害檀氏之人，此人幾次三番犯錯，被微臣送歸王氏，恰逢臣妻將要生產之時，他突然出現，將此事揭破，自此，微臣家無寧日。</p>

    ;;;大概在同時，家父收到神秘來信……家父心中惶恐，多番作妖，鬧得家宅不寧。微臣貪圖陛下之恩寵，又想在老父跟前盡孝，還貪圖嬌妻稚女在側之安樂，便學著世間糊塗之人和稀泥，妄想將此事敷衍過去。</p>

    ;;;不想臣妻是個明白人，直接揭了膿瘡表皮，暴露內里不堪及腐臭。她讓微臣知道，什麼才是讀書人的浩然正氣和大智慧，什麼才是頂天立地，問心無愧。</p>

    ;;;微臣一度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她說，微臣不是不知，而是想要假裝糊塗。微臣看著嬌妻稚女，老父忠僕，再思及皇恩，終於明白，是微臣辜負了陛下的期望，辜負了讀書人忠直清朗之名聲，辜負這許多年來讀的聖賢書。</p>

    ;;;微臣不配在殿前講經，不是真孝義，不是真愛妻女，微臣不過是個貪圖安逸享樂的俗人小人罷了。自己立身不正，何以管教他人？為人師表？</p>

    ;;;幸好尚未鑄成大錯，還有機會可以彌補。故此，微臣懸崖勒馬，留下放妻書與析產書，入宮向陛下請罪。家父年邁體衰，多年重病，糊塗短視，惶恐如鼠，那時之怨懟只是因為疼愛微臣罷了，其餘時候並不敢不敬違逆陛下。</p>

    ;;;微臣懇請陛下放他一條生路，所有罪責皆由微臣一力承擔。求陛下成全。」</p>

    ;;;裴融額頭觸地，有誠心知錯認錯之意，卻無諂媚無骨之姿。</p>

    ;;;皇帝緩緩道：「嬌妻稚女，御前講經，得封侯府世子，人間的榮華富貴，讀書人的終極榮耀，都在你跟前了，你竟然捨得？」</p>

    ;;;裴融淡淡一笑：「陛下，人生在世，有舍才有得。有可為，有不可為，微臣捨得。」</p>

    ;;;皇帝問道：「捨去了什麼？得到了什麼？」</p>

    ;;;「捨去俗氣私心中最為渾濁之處，得到讀書人之骨氣，儒家之道。」裴融笑容不改，眉目舒朗。</p>

    ;;;皇帝默默注視他許久，淡淡地道：「知業呢？」</p>

    ;;;裴融道：「微臣事後打探，只知他回了二皇子府。」</p>

    ;;;涉及皇子，就很敏感了，皇帝及時止住不再往下細問，打發他回去：「你且退下罷。」</p>

    ;;;裴融沉聲道：「陛下不治微臣之罪嗎？」</p>

    ;;;皇帝冷笑道：「袁寶來不是幫你說情，將朕架起來了麼？這天下間，背里罵朕的人不止你父子二人。除了咒罵怨恨，還有許多人想要朕趕緊死掉呢！朕聖明，那些人尚且不曾千刀萬剮，追究你父子二人做什麼！」</p>

    ;;;裴融神色複雜，起身整理衣冠，一絲不苟三拜九叩，嚴肅端穆：「謝陛下恩！陛下聖明，實乃黎民百姓之大福。裴融願為陛下赴湯滔火，在所不惜！」</p>

    ;;;皇帝知道這骨子裡隱藏傲慢的年輕人，至此是被自己真正折服了，胸懷之中難免生出沖天豪情壯志，朗聲道：「朕，生為天子，便當為天下黎民謀福祉！裴向光，你等著，朕要打造一個百年盛世出來給你們看！朕未老！」</p>

    ;;;裴融一揖到地：「陛下春秋正盛，正是干出一番大事業的最好時候，當然未老。」</p>

    ;;;皇帝激動地撫了撫胸，按捺住澎湃的情緒，威嚴地道：「罪臣裴融，回去聽宣！」</p>

    ;;;這就讓人很難受了，有道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是死是活給個準話，也好讓人不作多想，直接認命。</p>

    ;;;能一次辦好的事，偏要留這麼個尾巴，是真折磨人。</p>

    ;;;這便是帝王心術。</p>

    ;;;裴融心中明白，默默磕首退下，行到門邊再回頭，欲言又止，忐忑離開。</p>

    ;;;皇帝看得清楚明白，將手插在袖中，得意洋洋地道：「袁伴伴！出來！」</p>

    ;;;袁寶來捧著一盞熱茶出來，笑眯眯地道：「陛下有何吩咐？」</p>

    ;;;皇帝朝殿門處呶呶嘴，說道：「你覺著朕是否降服這小子了？」</p>

    ;;;袁寶來佯作驚訝：「陛下不是早就降服他了麼？不然他能這麼老實地給您認錯坦白？這是又怕又敬啊！」</p>

    ;;;「何以見得？」</p>

    ;;;「因為怕，所以才會有怨，因為敬，才會主動坦白。誠惶誠恐，不外如是。不然誰知道肚子裡頭作的什麼文章？哪怕就是將心肝剖開，那也看不出來啊，是吧，陛下？」</p>

    ;;;袁寶來笑呵呵的，很自然地替皇帝捏起了肩。</p>

    ;;;皇帝笑罵：「你這老滑頭，要論會討好，誰也不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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