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想了想,這篇他還真的有看過!不由暗喜。
他通看過《四書五經》,只是不可能全部背誦並理解,這篇《國風·周南·漢廣》,因為述說男女情愛,而韋寶恰好又對這些方面的文章特別感興趣,所以知道。
《國風·周南·漢廣》是先秦現實主義詩集《詩經》中《國風·周南》中的一篇,是先秦時代的民歌。這首詩是男子追求女子而不能得的情歌。
抒情主人公是位青年樵夫。他鍾情一位美麗的姑娘,卻始終難遂心愿,情思纏繞,無以解脫,面對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這首動人的詩歌,傾吐了滿懷惆悵的愁緒。
全詩三章的起興之句,傳神地暗示了作為抒情主人公的青年樵夫,伐木刈薪的勞動過程。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韋寶一氣呵成的背誦完畢,然後看著吳雪霞。
廖夫子大喜的拍著巴掌,「好,好,如此難的一篇,也多虧韋公子記憶超絕了,不容易呀。」
一幫學子們也紛紛點頭稱讚,若韋寶是準備考秀才的學子,大家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起,最關鍵韋寶今天才是頭一天入學,是一個連童子考試都還沒有參加過的人。這就真的有點不簡單了。
「死記硬背!你知道這首的意思麼?」吳雪霞見韋寶這篇背誦完,並沒有像是上一篇《大學》那樣,馬上說出意思,以為韋寶只是死記硬背的,趕緊將軍,反正不看韋寶出醜,就不高興,很森77。
韋寶暗暗好笑,他背書跟這個時代的人不同,他是在理解的基礎上去記憶,而真的不會什麼死記硬背,如果不理解,卻能記住長篇大論,那韋寶真的很佩服那種人。
「南有大樹枝葉高,樹下行人休憩少。漢江有個漫遊女,想要追求只徒勞。浩浩漢江多寬廣,不能泅渡空惆悵。滾滾漢江多漫長,不能擺渡空憂傷。雜樹叢生長得高,砍柴就要砍荊條。那個女子如嫁我,快將轅馬餵個飽。浩浩漢江多寬廣,不能泅渡空惆悵。滾滾漢江多漫長,不能擺渡空憂傷。雜草叢生亂縱橫,割下蔞蒿作柴薪。那個女子如嫁我,快飼馬駒駕車迎。浩浩漢江多寬廣,不能泅渡空惆悵。滾滾漢江多漫長,不能擺渡空憂傷。」韋寶笑道:「吳大小姐,滿意了嗎?」
「哼,這麼簡單的一首,有什麼好得意的啊?你有本事就……」吳雪霞並不服氣,氣鼓鼓的,還要給韋寶出難題。
廖夫子見狀,急忙打斷道:「韋公子,可以了,可以了,已經很不錯了!趕緊去整肅儀容,預備行拜師大禮吧。」
韋寶沖很不甘心的吳雪霞擠眉弄眼的促狹一笑,然後對廖夫子作揖道:「是,夫子。」
韋寶說罷,便帶著王秋雅去更衣去了。
「夫子!你收了我們吳家的銀子開辦的學堂,而且這個書院大部分的產業都是衛指揮使司的,你怎麼可以什麼人都收留啊?」吳雪霞氣呼呼的責問廖夫子。不過,她是等到學生們都進入了教舍之後,單獨對廖夫子責問的,並沒有當眾讓夫子下不來台,她還是知道看場合的。
廖夫子也有點不高興:「我說大小姐,你今天怎麼了啊?為什麼非要和韋公子作對?韋公子現在是遼西數的著的巨賈富商,很多人都知道吧?他就算不在我這裡入學,也大可以去其他地方入學,你是不是非要我損失一個學子,你才滿意呢?」
吳雪霞想想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自己總不能阻止韋寶不讀書,不參加科考吧?他又不是什麼罪犯家的子弟,人家有銀子,愛在哪兒入學都可以。遂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麼。
吳雪霞徑直往教舍內走,坐在了吳三桂的身邊,這一點,倒是惹得一幫公子哥們都來勁了,沒有想到遼西排第一的超級大美女也會來興致,陪他們讀書麼?
廖夫子見吳雪霞進了教舍,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暗忖書院這門生意,啥時候也開始提高難度了啊?
「公子,為什麼要來這間學堂啊?這家書院好像是吳家在背後支持的。剛才吳大小姐就是擺明了刁難人。」王秋雅氣呼呼的投訴提醒道。
韋寶呵呵一笑:「管她呢?我來這裡,是因為這間書院是遼西數一數二的大書院,名氣大,科考的時候便占優勢,科考又不是她能掌握的。」
韋寶知道這個年代,其實也有點『名校』想法,不管到了哪個年代,名校的學生,總是比普通學校的學生的占優勢的!現在自己有條件可以擇校,為什麼要吃這個虧?韋寶不想錯過任何一個金錢能帶給他好處的機會。
王秋雅聽公子說的有道理,嗯了一聲,不再說什麼,悉心為韋寶整理衣衫。
韋寶換了一身交領「道袍」,不要理解為道士的袍子,這是一種明朝書生穿著的領部綴白色護領的衣衫,此外還可以穿直身、襴衫、行衣。
韋寶的鞋子是方頭鞋。最後再戴上飄飄巾,便和剛才的學子們沒有任何分別了。
飄飄巾其式前後都有披一片者,具有儒雅風度。明末時流行,士大夫子弟等都愛戴。
韋寶穿戴完畢,滿意的上下看了看,還轉了個圈。
王秋雅看著換了新衣服之後,衣冠楚楚,風姿綽約的公子,也極為滿意,忍不住贊道:「公子穿了這身衣衫才像學子,比那些人好看多了。」
韋寶呵呵一笑:「情人眼裡出西施麼?」
王秋雅聽韋寶調戲自己,粉臉一紅,大方道:「是啊,你就是我的情人,我眼裡,全世界男人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
韋寶噗嗤一笑,沒有想到王秋雅被自己調教的,作為一個大明的妹子,也會像現代妹子一般的表白了?不過,現代妹子也不會這麼直白吐露愛意吧?
「你是不是看見了鄭忠飛,怕我吃醋?」韋寶微笑著,一把便將王秋雅摟入了懷中,不知道為什麼,鄭忠飛不出現,沒有這個曾經的『競爭對手』,韋寶還不覺得王秋雅有多吸引人,但是看見剛才鄭忠飛那種想要一口吃掉王秋雅的眼神,讓韋寶此刻渾身冒火。
王秋雅嚶的一聲,渾身酸軟,輕聲道:「幹啥呀?該去行拜師大禮了。」
韋寶並不說話,一口吻在了王秋雅香噴噴白嫩嫩的粉臉上,一隻手去抓捏王秋雅豐滿鼓脹的酥胸,一隻手去抓捏王秋雅的美臋。
王秋雅嬌羞無限:「等下有人進來怎麼辦?」
韋寶並沒有進一步做什麼,笑著放開手:「我和自己的女人親熱,還怕人看見?鄭忠飛以前這麼摸過你沒有?」
王秋雅聞言,眼圈立刻便紅了:「小寶,你這是在侮辱我,逼我去死,我說過了,他只抓過我的手,別的地方沒有。」
「我不是侮辱你,是吃醋。」韋寶呵呵一笑:「吃醋代表心裡有你,要是不在乎你,便不會在意這些。反正你心裡曾經有過他,不過,我不生氣!」
「沒……有」王秋雅有些慌亂的看著韋寶,認真道:「從名分定下來之後,我心裡便只有你,下定決心一生一世要做你的妻子,一輩子忠於你。」
韋寶微微一笑,並不覺得有多少勝利者的自豪感,因為這是古代,是大明,他似乎只是因為名分的確立,而在王秋雅的感情世界裡面占有制高點,但是他並沒有太多超過鄭忠飛的表現。
韋寶很清楚,在這個年代,不管多會做生意,不管多有銀子,也得不到讀書人走官道所能夠得到的社會地位!
「你不信我?我以死明志!」王秋雅堅決道。
韋寶收了笑容:「我怎麼會不信你?若是不信你的話,你覺得我會將你留在身邊,並定下來,你以後成為我的妾室麼?」
「那還提鄭忠飛幹什麼嘛?」王秋雅嗔道。
韋寶呵呵一笑:「人都有過去,這沒有什麼,只要以後一心一意的便好。」
韋寶不是有啥綠帽情節的人,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被戴綠帽,但是現代的男人很難碰到完全沒有被人碰過的女人。在現代耳濡目染成長出來的韋寶,必須要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習慣形形色色的人,這當中也包括女人,包括曾經有過男人的女人。
像王秋雅這種,被人『追』過,卻沒有被人『睡』過的女人,對韋寶來說,全無壓力。
王秋雅水汪汪的美眸看了韋寶一下,似乎察覺到了韋寶並不是生氣,似乎只是『逗』她,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點韋寶的『變態』想法,撇了撇嘴,也不再往心裡去了。
但兩個人似乎都被這下簡短卻『深入』的交流,弄得像是撥動了內心的某根弦,胸口有團火在燃燒。
若不是韋寶現在14歲的年紀,和王秋雅現在15歲的年紀,兩個人還處於少年男女的階段,若是兩個二十開外的成年男女,這麼噯昧的一波之後,定是滾床單的節奏。
「叩拜至聖先師。」學堂中的一名青年『助教』高聲主持韋寶的入學儀式。
這是這個時代的每一個學子入學的時候,都要走的過程。
這個『助教』是劉春石那種老童生,家境貧寒,科考無望,便在廖夫子這裡打雜,既可以滿足讀書的願望,也不至於生活不下去,是貧寒學子當中比較好的一種出路了。
韋寶恭恭敬敬的跪下,在孔夫子的畫像前面磕了頭。
他還是敬重孔夫子這位大聖賢的,是他奠定了華夏上千年之間的文化,甚至還一直在不停的影響著後世文化。文化肯定沒有好壞之分,後世人不發展人家的儒學,還沿用一千年之前的思想,那是自己的問題,怪不得人家孔夫子。
韋寶對儒學了解比較片面,不成體系。
僅僅是單純的覺得儒學的優勢在於倫理學和教育學的思考,可參考論語。
糟粕的話,儒學世界觀是面向過去,追求自律的方法論。
缺乏發展創新的思維和對自然科學的研究。
儒學缺乏變革已知世界的熱情,長期發展遲滯的社會生產力造成儒學的偏離,例如君權獨大,例如對女權、對新興事物的漠視。
這些都是後世沒有發展儒學,韋寶反正覺得不關孔子的事情。
儒學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總的來說,價值大於局限。
韋寶個人覺得儒學文化的價值體現在「仁義」為個人樹立了端正的三觀。
仁包括積極意義的忠與恕。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與「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一併成為三觀端正者的追求與底線。
假如沒有儒學文化,中國傳統文化是否會有更加優秀的文化作為主流,以至於能夠幫助個人樹立更加完美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養成更趨近於聖人的高尚品格,誰又能說得清楚?
從家庭與國家角度來講,儒學文化的價值體現在「禮樂」為集體穩定存在制定了典章制度,良風美俗與道德規範。
儒學「生逢亂世」,並能夠在戰亂頻繁的春秋戰國時代紮根,成長,壯大。後又被西漢統治者作為官學「獨尊」。其對於家國穩定存在作用可見一斑。
而且,儒學一方面提倡夷夏之防,十分注重激勵民族精神與愛國主義,同時又以近者悅,遠者來和四海之內皆兄弟的博大胸懷,倡導民族和諧,友好相處。
因此,儒學文化對於社會和諧穩定具有重大價值。
「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正是正能量的發展目標,韋寶覺得適宜於每一個人。
沒有任何一種文化沒有局限性,儒家文化作為人類文化的一種,自然有著其自身的缺點與不足。如禮樂制度中的對女性的不平等對待——三從四德。造成了兩千多年來傳統社會對女性的壓迫。
韋寶覺得經過歷史的淘洗,儒學文化中最核心、經典的部分將被繼承與發揚,其價值會不斷提高,其局限則會不斷縮小。
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中唯一可以延續下來的、多災多難的中華文明,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還能延續下來,是有魂魄的,而儒學就是這個傳統中國的魂魄。
一個文明能歷久彌新、挫而不折一定會自我更新,保持跟隨外部變化的適應力、競爭力。
自我糾錯,維護內部平衡和團結。
強大的驅動能力,保持內部的活力。
文明的核心精神益發凝練,也才有華夏在二十世紀開始的復興。
在漫長的封建社會時期,儒學的保守首先是由於華夏的一家獨大,缺少同等高度的文明彼此競爭、彼此磨礪,這也是為什麼後期越來越不重視技術,因為周邊的文明實在談不上競爭,沒這個需要。
由於精耕小農,雖然多災多難,但只要勤勞日子就好過的多,所以在中原、東南膏腴之地開發後,開拓精神自然不足。
受限於技術的不足和小農的狹隘視野,對外部和非農財富的興趣也越來越小,沒有利益的誘惑、視野又非常狹隘,整個文明的重心就變成了抑制變化、抑制內部競爭,核心是保衛皇權。
文明的活力衰弱,不能都賴在儒學身上。
韋寶覺得,說儒學誤國誤民就更誇張了,儒學思想從來就沒有在國家層面實現過,哪裡來的誤國誤民?
真正實現儒家思想的社會應該如《大學》裡描述的那樣,自天子以至庶人,皆以修身為本。
在『助教』的主持下,韋寶對孔夫子的畫像完成三拜九叩大禮,然後拜廖夫子這個『老師』。
雖然韋寶有點看不慣廖夫子滿滿的生意人的氣質,但是馬上要在這裡進學,還是很尊重廖夫子的。
廖夫子端坐著,看著韋寶。此時的廖夫子,一臉嚴肅。
韋寶恭恭敬敬的完成了禮節,然後奉上束脩。
束脩是古代民間上級、親戚、朋友之間相互饋贈的一種禮物。
古代學生與教師初見面時,必先奉贈禮物,表示敬意,被稱為「束脩」。
早在孔子的時候已經實行。唐代學校中仍採用束脩之禮,並由國家明確規定,不過禮物的輕重,隨學校的性質而有差別。
教師在接受此項禮物時,還須奉行相當的禮節。
束脩的致送,表示學生對教師的尊敬。如:其以乘壺酒、束脩、一犬賜人或獻人。
古代學生與教師初見面時,必先奉贈禮物,表示敬意,名曰「束脩」。「束脩」就是一束肉乾,又稱肉脯,有點類似現在的臘肉。
古人對老師是十分尊敬的,對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視。
因此,在孩子入學拜師時,人們一般都要給老師送上珍貴的「束脩」作為見面禮。學費即是「束脩數條」,束脩就是鹹豬肉,後來基本上就是拜師費的意思,可以理解為學費。
韋寶的束脩是一塊臘肉,和白閃閃的20兩紋銀。
每個紋銀都是2兩的足重官銀,排列成兩列,分外奪目。
韋寶之前讓人打聽過行情了,一般的學生,少的二錢銀子就夠了,多的也不過一兩,便封頂了。
他這個二十兩紋銀,足足夠了。
廖夫子之前便聽聞韋公子出手闊綽,此時見著20兩紋銀,更加眉花眼笑,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表情略帶喜感。
「夫子!」韋寶將束脩放在了夫子面前的案上。
廖夫子擼了擼鬍子,呵呵一笑,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收下韋寶這個弟子了。
「給個束脩也擺闊幹什麼?就他有銀子一樣。」吳雪霞見韋寶給出這麼多束脩,這麼豐厚,坐在吳三桂身邊輕聲吐槽了一句。說是輕聲吐槽,但是大部分人都能聽見,包括韋寶。
韋寶呵呵一笑:「我這是尊重夫子,並不是為了擺闊!奉上束脩這種事情,量力而為,我能拿得出來,有什麼問題麼?」
廖夫子聽聞之後,很是滿意,又擼了擼鬍子,滿意的點頭嗯了一聲:「韋公子說的好。」
吳雪霞則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真會拍馬屁。」
吳三桂看不下去,也覺得姐姐似乎有點太針對韋寶,輕聲道:「姐,你要是不想看見他,就先回去吧?我保證好好進學,今天絕不提前溜走。」
「我就在這裡,你趕我走麼?爹爹說了,直到你這趟考童子試之前,都讓我跟著你。」吳雪霞並不想走。
吳三桂無奈的哦了一聲。
韋寶入座,他的位置在後排,因為他後來的緣故,吳雪霞坐在他的側前方。王秋雅坐在韋寶身邊,書童,尤其是伴讀書童,是可以隨主人一起就學的。
在韋寶入座之後,吳雪霞回過神,冷冷的白了韋寶一眼。
韋寶好笑的一撇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這位吳大小姐了,惹得她一天到晚對自己這麼大的意見。
廖夫子開始教學,今天上的課程是《中庸》當中的一篇。
私塾有很大的隨意性,跟現代的教學不太一樣。
夫子一般根據學生的水平,因材施教。
並不需要一個班的人都上同樣的課程。
像韋寶這種第一天入學的,本來應該從最基礎的課程學起,但廖夫子知道韋寶志在參加科考,所以直接以準備童子試的考試內容為主。
私塾內二十多個學生,廖夫子按照每個人的水平,教大家學不同的課程,讀不同的書。
像吳三輔等人已經有童生資格,準備秀才考試的,學的則是其他更加高階一點的課程。
韋寶覺得科考最大的問題就是,其實擁有秀才水平的人,之後不必再讀書了,因為舉人和進士,考的知識面和考秀才是一樣的。
學到了秀才水平,等於語文學到頭了,但還是因為整個官吏選拔制度,惹得學子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泡在《四書五經》當中,這就很耽誤人了。
除了吳雪霞,也有其他學子會偶爾回頭看他,每次韋寶和人目光接觸,都會趕忙報以一個友好的笑容,在現代社會長大的韋寶,天生自帶應酬屬性,算是半個自來熟,這點,也就只有范曉琳跟他是一個屬性。
許是因為還陌生的關係,學子們會趁著夫子看書的功夫,偷偷講閒話,但是並沒有人來找他說話。
「公子,上學挺有趣的,我想過兩天,大家跟你熟識了,會更加好玩。」王秋雅在韋寶身邊輕聲道。
「呵呵,咱們來是求學趕考的,不是來玩的。」韋寶道。韋寶對於和這幫公子哥們交朋友,並不是很期待,尤其是看見吳三輔也在,知道是吳雪霞的二哥,他上回跟吳三輔見面的情形,並不是一個很愉快的情境,是談釋放吳三鳳的事情,所以,他不認為吳三輔能對自己多友好。
韋寶既覺得自己和吳家幾個子女很有緣,也覺得不是什麼好緣分,似乎每次都是在敵對的情況下見的面。
韋寶最感興趣的還是歷史上的大名人吳三桂,只見吳三桂入座不到幾分鐘,已經坐著不停的晃腦袋,眼睛睜不開,一副隨時要趴在桌上睡覺的模樣。
吳雪霞不時的拍打吳三桂的大腿,才讓吳三桂沒有趴下睡覺。
看見吳三桂這幅模樣,韋寶覺得好玩,認為讓吳三桂這樣性格的人來讀書,真的太難為他。
「公子,你看啊。」王秋雅的注意力卻不在吳家姐弟的身上,提醒韋寶看前面。
韋寶看自己前方一個公子,正在摸身邊書童的屁股,簡直辣眼睛。
那書童一看便知道是個男的,而且並不是脂粉氣很重的那種男孩,倒是有點摳腳大漢的味道,真搞不懂這個公子和這個書童,到底誰是『攻』,誰是『受』?
難道大明的學堂,是龍陽君們的天堂麼?
這學堂也太隨意了些吧?
韋寶暗暗納罕。
「別管人家了。」韋寶輕聲道。
「我沒有管,只是兩個大男人這樣,有點倒胃口。」王秋雅捂著嘴輕聲笑道。她是生怕韋寶在這樣的環境待的時間長了,也會染上喜歡男人的臭毛病。
韋寶呵呵一笑,示意王秋雅看書,別四處亂看。
韋寶本人則一邊看書,一邊偷聽學子們討論課程,或者說些生活上的閒話。
大家談論的多為時政,能根據時政引經據典,說一說個人的看法。
韋寶感覺這裡的每個人都挺有學問的,並沒有一個人有『草包紈絝子弟』的跡象,他覺得每個人似乎都比他有學問。
一上午的課程學下來,讓韋寶充分體會到了明朝時期寬鬆的學習環境。
至少在廖夫子的這間書院,環境還是很寬鬆的,很人文。
人文主義幾乎給了所有人說話的機會,陰暗的高尚的,成功的失敗的,貴族和莽夫,冠冕堂皇的,和痛苦復仇的。
韋寶真的在這間課堂感受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文明風度,從帝國到它的子民,都具有極度的風流屬性。
愛,寬容,人文主義,對美的極度嚮往和追求,對文明和風骨的推崇,這是韋寶對大明學子的第一印象,總得來說,挺好的,並沒有一般的影視劇和小說作品中碰到的,文人相輕,同窗之間欺負新來的,欺負寒門子弟的情況。
這裡地處遼西,又在山海關這天下第一雄關,與建奴和蒙古人離得最近。
所以談論的最為火熱的話題也為如何防範邊疆,如何治理邊疆,如何使得大明邊陲穩定,國富民強云云。
光是聽學子們討論,韋寶覺得很像是在現代看論壇打嘴炮,這就是一幫古代鍵盤俠呀。
似乎每個學子都有一套成竹在胸的韜略,人人都是戰略大師和戰術大師的結合體,人人都是薊遼督師的最適當人選。
「公子,他們說的什麼主戰主和?」王秋雅輕聲問道。
韋寶嗯了一聲,輕聲回答道:「說的是對建奴的政策,咱們不談國事。」
韋寶沒有想到,後世熱衷的話題,在這個時代也是熱門話題,書生們很愛討論對建奴的方略。
韋寶大概總結了一下眾多書生的觀點,大部分人表面上主戰,而實際上是想主和,只是說出來的論調,都很統一,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著怎麼弄死建奴,恢復邊疆秩序,收復遼東失地。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2s 3.705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