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跳蟲、海德拉刺蛇、雷獸和成群的蠍蟲,它們那『有限的腦容量』只能支持最原始的殺戮欲望與嗜血。」
莎拉·凱瑞甘把她手中鮮紅的革命軍戰旗插在瑪·薩拉赤色的沙質土壤中,一手從她的肩膀後面抓住那把c-10「罐式」霰彈槍的槍托並像是拔出背後的巨劍一樣拔出,那氣勢倒真的像是揮舞著大劍。
隨著拉動槍栓的清脆咔嚓聲,凱瑞甘揚了揚她野性的眉毛:「站在我身後,親愛的。」
「我可不樂意你這麼說。」在奧古斯都說話的時候,法拉第下士已經帶著十幾名元帥精英衛隊成員向他靠攏過來。
「到前線去。」奧古斯都從法拉第下士的手裡接過一把c-14電磁步槍就向著正在難民們身後結成防禦陣線,身著深紅色動力裝甲的革命軍士兵與他們身後的弧光坦克和歌利亞武裝機器人正在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戰線。
在戰線的前方是揚起的赤紅色沙塵,遠遠地望上去就像是一場襲來的、長達幾英里寬十幾英里的沙暴。在揚起的沙塵中,異形生物的尖牙利爪與斑駁的皮膚依稀可見,它們嚎叫著,發出尖刺與甲殼摩擦的咔咔聲。
異蟲行進時的窸窸窣窣聲恰如奧古斯都過去在夏季的田野中時聽到的聲音,來自成群的昆蟲所發出的低鳴。
革命軍的弧光坦克持續不斷地向著正在行進中的異蟲開火,炮聲隆隆,炮彈的落地掀起漫天的沙塵、鮮血與帶有幾丁質硬殼的血肉組織和甲殼。
蟲群在發起衝鋒時並非毫無秩序可言,它們儼然一支進退有序的軍隊,跳蟲與龐大的雷獸衝鋒在前,海德拉刺蛇與蠍蟲則緊隨其後。
但由於蟲群的數量太過龐大,所以即使是弧光坦克的駕駛員不去瞄準,每一發都能砸到異蟲的頭上。
即使是這樣,這樣的傷亡對於規模龐大的蟲群實在是微不足道。它們藏在地下蟲巢與孵化場中的蟲卵隨時都能夠孵化出更多的異蟲來彌補這一損失,只要蟲巢還沒有被摧毀,耶夢加得蟲群的腦蟲亞克就能夠源源不斷地召集它的氏族成員。
「這些異蟲少說也有十幾萬隻......吉米,你的人在哪兒?」奧古斯都在指揮官的通訊頻道里說。
「我和遊騎兵們剛才還在抱怨這件事......蟲子真是多得要命。」通訊頻道里立即傳來了雷諾的回應,他的聲音中夾雜呼嘯的風聲,顯然這個瑪·薩拉牛仔正在愉快地飆禿鷲車。
「總而言之,我和兩千多名遊騎兵正在你目前異虫部隊的左右翼......異蟲是從那些塌陷的洞口爬出來的,它們的地下網絡遍及整個瑪·薩拉。」雷諾說:「我們正在嘗試使用破片手雷儘可能地殺傷一些異蟲,然後使用炸藥封死那些洞窟。」
「雖然它們很快就會再次破土而出,但這想必也能拖延一段時間。」
「再快些,牛仔,時間不等人。」奧古斯都一路奔跑著,不時地扶起一些跌倒的難民。好在瑪·薩拉人的體質要遠強於核心世界的人,即使是已經走過相當長的一段路途,他們依舊能夠在死亡的威脅下再次提速。
要不是歐米茄中隊奪走了瑪·薩拉人所有的武器,他們早就已經跟入侵的耶夢加得蟲群打了起來而不是不停地逃跑。
在這樣的一群人中,成百上千的革命軍戰士逆著人群的方向朝著異蟲襲來的方向跑去,留個人們一個個寬闊的背影。
「我迅疾如風。」雷諾說:「哈哈......用不著催我,奧古斯都,我馬上就能解決那些蟲子。」
雷諾的部隊有著全革命軍數量最多的載具,包括大量的禿鷲車、指揮車、偵察車以及裝在12mm機炮的凱莫瑞安輕型戰車。
正是這樣的一支部隊在危機重重的瑪·薩拉擔任著偵察、騷擾以及突襲的任務,他們總是在某支移民者隊伍最危難的時候出現,成功擊退異蟲以後又如旋風般離去,功成身退。
奧古斯都一邊與雷諾對話還一邊有著餘力奔跑,他久經鍛煉的身體不遜色革命軍中最強壯的戰士。等到奧古斯都感到防線附近時,浩浩蕩蕩的耶夢加得蟲群已經距離他們很近了。
在奧古斯都的面前,幾排革命軍士兵正舉起自己手中的高斯步槍瞄準前線愈來愈近的異蟲先頭部隊。眼前的場景讓奧古斯都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踏上戰場時的場景,只不過他面對的敵人不再是凱莫瑞安人,而是無邊無際的蟲群。
每一名革命軍士兵的右臂肩甲上都繪有握鞭之環的徽章,而他們這隻負責思考工作的泛泰倫革命黨員則還會在自己的裝甲上繪上革命黨的標記——一個有著犀利眼神的熊貓。
而奧古斯都仿佛都能夠聽到這些戰士砰砰砰的心跳聲,看到他們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與人類作戰和跟異蟲交手是截然不同的,這些異形生物符合人類對怪誕與驚悚異形生物的一切想像,一旦被異蟲撲倒,這些面目可憎的怪物立即就會把受害者撕成碎片或是活活吃掉。如果這已經是相當悲慘的死法,感染才是最可怕的結局。
考慮這一點,革命軍新兵訓練營中的新兵在畢業以前都必須接觸異蟲的屍體或是活體樣本,直到能夠克服異形的恐懼才能走出軍營,這在一定程度上延長了從新兵入伍到實戰的周期。
而泰倫聯邦則不需要考慮這一點,他們在為再社會化士兵的腦中植入作戰技藝時能夠同時添加針對異蟲和星靈的。
「見鬼......這該死的蟲害。」凱瑞甘低罵了一聲就舉起手持的c-10霰彈槍,打開光學瞄準鏡。
最先開火的是歌利亞武裝機器人,他們高於地表的駕駛艙能夠總攬全局,鎖定奔跑中的異蟲並使用25mm機炮把跳躍前進著的跳蟲打成一團由子彈、甲殼和血肉混雜的爛肉。
到處都是紛飛的甲殼和異形怪物的尖叫,各式各樣的吼叫聲仿佛千萬頭獅子在同時怒吼。
「開火!」指揮這支部隊是一名來自天堂之魔第二班的中校,他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卓有成就的的高級指揮官。
隨著中校一聲令下,革命軍士兵們迫不及待地傾斜步槍中的子彈,密集的火力立即掃清了一大片正在奔跑中的跳蟲,磁釘子彈穿透跳蟲相當脆弱的甲殼並把它們打成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地的篩子。
而即使是身中數十發子彈,即使是大腦已經被擊穿,跳蟲也依然能夠在死前跑出十幾碼遠才一頭栽倒在地。
跳蟲之間是龐大的雷獸,它們體型龐大,遠超人類的坦克以及所有的機甲。乍一看,雷獸的四肢粗壯的步行足與它顎部處的那一對尖端彎曲的骨質刀刃酷似地球時代的猛獁象,但其頭部的多對猩紅色眼睛、下垂的觸鬚與滴落的口水都無法讓人將其與地球上的哺乳動物聯繫在一起。
在瑪·薩拉出現的異蟲不論是種類還是數量都遠超查·薩拉的異蟲,光在星球地表上的數量就已經超過了五億。
雷獸,這些高達數十英尺的怪物憑藉其身後厚重的甲殼幾乎能夠無視人類高斯步槍子彈的射擊,就是歌利亞武裝機器人與空中怨靈戰機的機炮對它們而言也只是撓痒痒。
每時每刻都有異蟲倒在人類的炮火和子彈之下,但隨後就有更多異蟲撲了下來。當最前方的異蟲進入五十碼以內的距離時,革命軍士兵開始不斷地投擲身上所攜帶的電磁手雷,在動力裝甲伺服系統的加持下,他們投擲出的距離還要更遠。
莫瑞亞一行以後,革命軍手中子彈和手雷都是不缺的,甚至富餘到他們能把成箱成箱的手雷一股腦地丟出去。電磁手雷所釋放出來的藍色電脈衝立刻吞噬了最前方的異蟲並把他們炸成了一攤爛肉。
但與此同時就有更多的跳蟲從焦黑的屍體上躍出,海德拉刺蛇也進入了射程,其拱起的脊背立即彈射出包裹著綠色酸液的致命脊針,這些鋒利的脊針剎那間就刺穿了前排革命軍的護甲,釘穿他們的皮肉。
於寬闊的平原上與異蟲交戰幾乎等同於是自尋死路,但此時革命軍以及是人民與異蟲之間唯一的一道屏障。
如果是過去,奧古斯都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在這裡與異蟲交戰,但他不能放任數十萬瑪·薩拉人被異蟲所屠戮。
奧古斯都與這些戰士們並肩作戰同樣能夠感受到這種絕望,人類的武器並非無法擊穿異蟲的甲殼,甚至就連自動武器都能傷到跳蟲這種嗷嗷叫的小怪物,但問題在於,蟲群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從出現到與革命軍短兵相接也不過是數分鐘的時間,洶湧的蟲群在付出成千上萬的傷亡以後冒著炮火衝到革命軍士兵的防線前。大量尖叫著的跳蟲撲到士兵們的裝甲上並把它們撕成碎片,連同腸子與器官都一同拖了出來。
當一頭巨大的雷獸衝進革命軍中段的戰線時立即為人類戰士帶來了極為沉重的傷亡,它頭顱搖晃著巨大的「長牙」左右橫掃,每一次都能掀翻十幾名身著動力裝甲的士兵,像是踩扁易拉罐一樣踩爛他們的護甲。
通訊頻道中的哀嚎接連不斷,骨頭破碎與啃食血肉的聲音此起彼伏。
奧古斯都甚至能夠看到前方跳蟲脊背上的尖刺與凸出的利爪,刺蛇脊針貫穿裝甲的呲呲聲不絕於耳。在奧古斯都不停開槍射擊的時候,甚至還有滿是窟窿的頭盔翻滾著滾到奧古斯都的腳下。
就在奧古斯都的面前,一頭撲到陣線前的海德拉刺蛇使用它前肢所彈出的骨鐮徑直將一名年輕的克哈革命軍戰士攔腰截斷,立時血肉橫飛。
凱瑞甘朝著那頭刺蛇穩穩地開了一槍,25mm的子彈從刺蛇的一隻眼睛中穿過,立刻就帶走了這頭怪物的生命。
海德拉刺蛇蛇形的身軀在撲倒在地,一隻前肢的末端還順勢刺入了一名革命軍士兵的胸膛。骨鐮透胸而過,帶出來了淋漓的鮮血。
就這樣,那名今年剛剛度過二十歲生日的士兵與這頭海德拉刺蛇「相擁」著摔倒在地。
「堅守防線,我奧古斯都元帥,我正與你們並肩作戰。」奧古斯都在通訊大喊維持己方士兵的士氣。他的話或多或少地鼓舞正在面對無數異蟲的戰士們。
他們一想到自己正在與泰倫人歷史上最偉大的戰士並肩作戰,心中就升起了無限的勇氣。
此時此刻撤退無疑是最愚蠢的決策,因為人類不可怕跑得過異蟲。在恐懼面前,後撤立即就會變成一場不可救藥的潰敗。
就在這即將演變成一場慘痛的潰敗時,革命軍的空軍及時地趕到。
百餘架經由apod-33運輸機改裝的轟炸機和地獄犬戰機自低空中划過,向地面投送了大量的燃燒彈和脈衝彈,在革命軍的陣線前製造出了一道有火焰與燒焦屍體構成的死亡區域。
奧古斯都早已呼叫了空中支援,在防線岌岌可危時,從空中掠過的轟炸機編隊掃清了地面上的大量異蟲,使得革命軍的壓力大為減輕。
與此同時,雷諾也帶來了好消息,他的遊騎兵填平了耶夢加得蟲群的坑道入口,蟲群的進攻隨即有所放緩。
在隨後帶來的空軍支援下,革命軍才堪堪抵擋住了蟲群的第一波進攻,在付出數百人的生命與兩台歌利亞武裝機器人以後他們才堪堪地解決了幾頭闖進防線的雷獸。
十幾分鐘以後,耶夢加得蟲群終於撤退了。在撤離之前,它們殺死了一千多名革命軍士兵並削下了更多人的手足。
奧古斯都面前屍橫遍野,其中既然人類的也有異蟲的,破碎的幾丁質甲殼與使用新型合金和塑形陶瓷打造的動力裝甲上附著一層厚厚的血污。
戰場上,只有革命軍的旗幟還在風中獵獵作響,而此前曾經鮮紅簇亮的旗幟上也沾染著鮮血與酸液。
「難民們都離開了嗎?」鮮血的味道讓奧古斯都感到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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