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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去見一個人……
聽起來似乎挺有誘惑,但七七回心一想,又覺得其實沒什麼好期待的。
暴君不可能讓她去見阿初和寶兒,想想都知道,她在這裡又不認識其他人,那所謂的帶她去見的人,她一定不感興趣。
一轉身,舉步就要離開。
身後,楚玄遲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其實不想鎖你琵琶穴,前提是你夠聽話。」
她揪緊掌心,腿下頓時似有千斤重,想要繼續往前邁去,但,兩條腿有點不聽使喚,邁出半步都難。
他,是打定主意絕不允許她出門。
哪怕他現在受了傷,功力還是比自己還厲害太多,萬一真的被他鎖了琵琶穴,又萬一,那個有眼疾的什麼夜將軍和叫慕容淺淺的女人再來尋她麻煩,被鎖了琵琶穴的她如何應付?
猶豫再猶豫,也不知道猶豫了多久,終於,她回身看著他,他卻已經倒回到長椅上,閉目安靜歇息了。
這悠閒慵懶的模樣,更讓她氣悶了起來,他就是吃定了她走不出去麼?
混蛋!
忍了心頭那口氣,她回到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壺自己倒上一杯:「帶我去見什麼人?」
「夜裡再說。」他淡淡回應,連眼皮都不曾掀一下。
「為何?」入夜,人會長得更俊點麼?她撇撇嘴,橫豎就是看他不順眼。
「他現在忙,沒空。」他側翻了個身,睜開墨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七七有點不想理他,但看到他現在這副閒暇模樣,心裡有有點不太服氣:「你今晨去了練功房?」
「嗯。」他重又閉上眼,隨意應了一聲。
「你不是一國之君麼?不用上早朝?」除了不用上早朝,似乎還不用批閱奏摺,這麼閒,一點都不像是個君王。
「關心我?」他還是沒有睜開眼,不用看都知道她現在眼底一定是蓄滿了不屑,他淺淺笑了笑,淡言道:「有攝政王在。」
「昏君!」七七低罵了一聲,別過臉不看他了。
視線里那張大床安安靜靜地呈現,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瞅了楚玄遲半天,不見他有任何動靜,看起來就像是已經睡著了一樣,她琢磨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站起來,往大床走去。
很困,真的困,昨夜裡根本睡不好,今晨有和那個叫夜將軍的人動過手,再加上人醒來後本來就覺得渾身不對勁,這時候,真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覺。
見楚玄遲還是沒什麼動靜,她糾結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在床上躺了下去,打算先睡一覺再說。
這個暴君太厲害,她若是休息不好,會不夠精力和他抗衡。
但沒想到,她才剛睡下去,把錦被掀開蓋在自己身上,那個本來已經在長椅上睡著的暴君竟已經在她身邊躺下,甚至大掌一撈,扯過她手裡的被子,將兩人蓋住。
「做什麼?」七七嚇得驚呼了一聲,掌下又開始下意識蓄滿真氣。
「知道你現在武功厲害。」楚玄遲的大掌捏上她的腕,輕易將她掌力的內力化去,他睜眼盯著她閃動著不安的眸子,墨眸幽深:「別動不動就打我,我就是再強悍,也難以一次次承受你的掌力,真要恨死把我打死麼?」
「打死你對我有好處。」她冷哼。
「沒好處,真的。」他躺了下去,不顧她的抗拒,將她小巧的頭顱抬起,將她枕在自己臂彎里,他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帶著一點點受傷的氣息:「沐初把你留給我,除了因為他清楚你心裡有我,怕是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理會她不屑抗議的目光,他繼續道:「這宮裡有太多不明勢力的人存在著,打死我,對你真的沒好處,他們會想方設法對付你。」
「你以為我會怕?」話雖然這麼說,但,握緊的拳心還是緩緩鬆開了。
感覺到她身體的放鬆,他低低笑了笑,薄唇湊近她耳際:「你身子怎麼還似從前那麼緊?這兩年他究竟有沒有好好滿足過你?」
她有點不解,片刻之後,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以後跟著我吧,我會對你好。」唇角的笑意緩緩褪去,他眼底其實藏著一絲絲撕心裂肺的痛,只是一直以笑意掩飾,她看不到。
執起她的小手,他認真道:「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慕容淺淺的命也一樣,但要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幫你弄死她,好不好?」
她心頭微微震了震,弄死她,這三個字他說得輕淡,聽在她耳里,卻異常有力。
可是……她為什麼要相信他?也憑什麼要相信?更何況,現在再想,她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恨慕容淺淺些什麼了。
看著她這副迷茫的表情,楚玄遲或許有點明白他的心情,揉了揉她的發,他輕聲道:「也許,是她長得太醜,讓你看著生厭。」
七七眨了眨眼,看著他,想到他對他師父說的,定是慕容淺淺長得不好看,惹她生氣她才會對人家出手,一想,臉色又頓時怪異阿聯起來。
「想笑便笑。」在他身邊,有必要如何憋著麼?
七七卻不笑了,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把手拿開。」
「受傷了,拿不開。」不僅沒放手,還用高大的身軀往她身上壓了壓,半壓在她身上。
體重太大,壓得她反抗不了之餘,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起來。
「暴君!」她怒。
「嗯。」暴君便暴君吧,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低頭吻上她的耳垂,他聲音沙啞:「丫頭,我想你。」
「我不想!」她一驚,身子頓時變得僵硬:「別碰我!不要碰我!走開!」
「受傷了,走不開。」他低喘了一口氣,埋首在她頸窩裡。
「別……暴君,你敢!別……我、我不跑了,啊!真的不跑了……」
楚玄遲從她身上抬起頭,垂眸對上她蒙上一層薄薄水霧的眼眸,滿腔衝動,在她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之下,終於散去了些。
「我可以寵你,前提是不要做讓我生氣的事。」沾上一點水汽的薄唇異樣的瀲灩,那雙眼眸卻帶著一絲絲讓人畏懼的寒氣,他低頭湊近她,炙熱卻又冰冷的矛盾氣息灑落:「下次再有逃跑的念頭,我……試試能不能咬下來。」
七七鼻子一酸,心裡滿滿的全是委屈,在他放開自己手腕之後,她吸了一口氣,轉身背對著他,一邊揉著自己刺痛的胸口,一邊抬手抹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淚。
這個該死的男人!可她……剛才真的很怕……
楚玄遲盯著她細嫩的臉龐,雖然真的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對她,可她確實不聽話,除了鎮壓,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用什麼方法讓她留下來。
他可以接受她的恨,她的怨,甚至她時不時往他身上招呼過來、足以打得他吐血的掌風,但,要他放她離開,門都沒有。
這輩子,決不可能。
七七咬著唇,待胸口那份刺痛散去之後,才終於閉上眼,任眼角的淚淌下。
這個暴君真的好可怕……阿初,他為什麼把她丟給這樣一個人?
阿初,你在哪裡?她想他,真的好想他,嗚嗚……
……
沐初猛地驚醒過來,醒來時,一臉一額的細汗。
他做了個揪心的夢,夢中,七七哭著質問他,為什麼不要她?為什麼把她丟下?
他不是不要她,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在她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將她占為己有。
這兩年,是他活得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兩年,她在身邊,他隨時可以將她擁有,但,她卻始終不能恢復記憶,他始終不敢真的對她做出些什麼事兒。
他怕,怕她恢復記憶之後,用怨恨的目光看他。
夢真人說想讓她恢復記憶,解鈴還需系鈴人,所以,他才會將她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如果她恢復記憶後和他說一句,她要與他在一起,那麼,就算與天下為第,他也一定不會再放手。
他等著,等她尋回過去之後,再給他一個定生死的判決。
只是現在……
他又抹了一把汗,春末夏初的日子,就算白日裡也是一片涼涼的氣息,他卻冷汗沾濕了一身,想要起來換一身衣裳,不料才剛動了下,身邊的寶兒忽然被驚醒,頓時又哭鬧了起來:「娘,寶兒要娘,嗚嗚……要娘……」
「寶兒乖,爹爹在呢。」將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裡,如同昨夜一整夜那般,他柔聲哄著:「寶兒乖乖,爹爹在,不哭不哭。」
寶兒過去都習慣了身邊有爹爹有娘,過去一年多,從來都是一家三口睡一起,寶兒睡中間的,昨夜一醒來看不到她娘,一整夜裡都在哭鬧,直到天亮了哭累了好不容易才睡過去,他也才好不容易安心睡了會。
所以直到現在,快到晌午了,他們還沒起來。
現在寶兒哭得厲害,沐初更不敢睡了,抱著她起來收拾了一遍,便將她抱到偏廳里,餵飽了再說。
等吃過不知是早膳還是午膳的伙食,他又將寶兒抱回來,與她一起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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