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走後,房間裡無人監督,王柏想不去看金孝麗都難,況且她現在正暈著,就算他看幾眼也不會被發現。
不過見她的表情真的很難受,王柏也就收起了一飽眼福的心思,去浴室里用冷水濕了一條毛巾,擠干之後拿出來放在金孝麗的額頭上,替她消消暑。
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他以為劉燕回來了,還想幹嘛不自己開門進來,不是帶著房卡出去的嗎?
走到門口時,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地喊了:「開門!查房!」王柏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劉燕的聲音!而且查房,查什麼房?這家賓館還有這服務?
從貓眼中一看,外面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居然正是薛志超和他說起過,也就是陸璐被綁架那晚給他做筆錄的女警察彭真真。她一個廣林區的警察怎麼會到益民區來,還這麼有興致地查房?難道是衝著我來的?她究竟察覺到了什麼?
王柏心底有不少疑惑,可是臉上還是保持鎮定,很快就打開了房門。彭真真見房門開啟,而門口的男生衣著整齊,心裡暗鬆口氣。
原來她自從在常國炳家老宅發現疑點之後,就一直在追查這件案子,她堅信當晚老宅曾經發生過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找不到任何目擊證人,附近工地上的民工也表示那晚在施工,打樁機的聲音掩蓋了外界的聲響,那麼遠的距離根本沒人聽到那裡是否有過異常。
線索在這裡斷了,常國炳等人下落不明,那名司機的身份也是一個謎,擺在彭真真眼前的重要人物無非是被害人陸璐和王柏二人。
隨著她的深入調查,她意外地發現了陸璐的一個特殊背景,她是停車場惡性群毆事件在押犯陸瑋的親妹妹。這一層關係的揭開讓她的思路整個都清晰了起來!
常國炳曾在水橋景苑內與王柏和陸璐發生過激烈衝突,這一點學校里很多人知道,而小區內也有不少目擊證人,並非杜撰的謠言。隨後陸瑋因此與常國炳所在勢力交惡,繼而引發了群毆事件。因故未參與該事件的常國炳藉機報復王柏和陸璐,策劃了這起綁架案。
在這種情況下,彭真真不相信常國炳會主動釋放陸璐,而不對她實施任何報復。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陸璐不是被歹徒釋放,而是被人救出來的。
從老宅勘查的線索來看,當晚在那裡的水泥地上發生過打鬥,很可能有人受傷,因而現場被清理破壞過。她首先懷疑的是王柏獨自制服了歹徒,但是在歹徒握有人質的情況下,這種可能性很快被她推翻。
繼而,她腦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歹徒是起了內訌,有人破壞了常國炳的報復計劃!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一直未露面的司機!
這一下她就徹底想通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釋得清楚。為什麼王柏和陸璐會說謊,因為他們參與了那場打鬥或者說目擊了事情發生的經過。而「司機」的做法無疑是救了陸璐,所以為了報答他,兩人並沒有把他的身份說出來。
那麼「司機」為什麼那麼做?而他又做到了什麼程度呢?這一點恐怕只有陸璐或者王柏可以交出答案。
為了追尋「司機」和常國炳等人的下落,她開始主動實施盯梢,試圖從王柏兩人的行蹤中觀察他們是否還與「司機」保持聯絡。
她的首要盯梢目標是王柏,因為根據初步調查,他完全俱備與歹徒搏鬥的實力,很可能參與那場打鬥。
所以今天她一直在跟蹤王柏,於是到了益民區,也看了那場比賽。球賽結束之後,停車場發生的事情讓她提高了警覺,王柏和隊友分開了,而且地點在其他區,這是不是他事先的計劃?他要和司機碰頭麼?
雖然王柏身邊還有兩個女生,但彭真真覺得支開她們輕而易舉,說不定王柏下一步就會單獨行動,而她自己終於要破獲一件大案子了!
哼哼,二伯,侄女我可不是不務正業,這回一定讓你刮目相看!
隨後,她看到王柏等人進入了賓館,其中一個女生還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她覺得可能是那個女生不舒服,他們進去休息一下,也就不在意地在附近等待。
等了片刻她看另一名隨王柏進入賓館的女生出來了,而且急匆匆地離開了賓館。這下陰謀論又一次在她腦中作祟:不會是一起mi奸案吧!
一想到無辜市民的安全受到威脅,正義感爆強的彭真真就坐不住了,馬上到賓館前台問了王柏等人的房間號,一路衝到門外開始敲門。門開了,王柏臉上沒有想像中的慌張神色,讓她有些失望。
「警察同志,這麼巧,你來執行公務?」
彭真真沒有理他,直接沖入房內,看到躺在床上的女生閉目不醒,前襟大開,馬上勃然大怒:「你給我面對牆站好!雙手抱頭,不許動!馬上!」
王柏錯愕了一下道:「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誤會了?」
彭真真見他事跡敗露還試圖狡辯,冷哼一聲道:「誤會?強姦未遂證據確鑿,跟我去局裡走一趟!」總算讓她逮著個機會對他進行審訊,彭真真心頭是一陣火熱呀。
說著她上前推了他一把,讓他老實點靠牆站。王柏雖說背過去了,可嘴裡還是分辨著:「警察同志你不能不講理啊,我同學中暑了,我只是帶她到這兒消暑,怎麼就成強姦未遂了呢?你要是不信,我還有一個同學,她馬上回來,她可以作證。」
「你同夥說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麼?老實點!把手舉起來!」她認定了王柏和另一個女生串通要害房間裡這位,自然不把他的解釋聽進去。
這下王柏索性轉回身來:「警察同志,我知道你的正義感很強,可你不要以為世上都是壞人,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我同學醒了你就明白了。」
「拒捕是吧?」彭真真厲聲道,然後抓住王柏的手腕就往後擰,可王柏力大,怎麼會這麼輕易被他制服。他也不反擊,就是不讓她得手罷了,彭真真急了:「嘿小子還敢反抗?」
這時房裡傳出一個竭力的叫聲:「住手!」兩人齊齊一愣,進去一看,金孝麗已經醒了,雖然還虛弱地躺在床上,可是臉色好了許多,可能在空調間裡又或是那條濕毛巾的緣故。
剛才王柏和警察的爭執她都聽到了,自然是心急得不行,拼盡全力才喊出那麼一聲來。彭真真見她醒了,便道:「姑娘,你不用怕,我是警察,有我在,他不敢欺負你。」
誰知金孝麗絲毫不領情:「你給我出去!有搜查令麼你?擅自闖進來?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要抓人,信不信我告你濫用職權?」
彭真真驚呆了,她這次出來是私下行動,自然沒什么正規手續,可她是為了阻止犯罪行為啊,這個女孩怎麼能反咬她一口呢?她氣急道:「你這個姑娘怎麼不識好歹?我要是晚來一步他就要對你動手了知不知道?我這是在救你!」
「誰要你多管閒事,趕緊出去,他要幹什麼是他的自由,我也樂意!你管得著麼?」雖說計劃被破壞讓金孝麗有些慶幸,可她也容不得別人對王柏這麼污衊栽贓,更何況是以那種罪名,這要是坐實了他不是鐵定被學校開除麼?說不定還得坐牢!她會感謝這冒失警察才怪。
「你……他……你們……」彭真真張口結舌,無法言語,內心暗嘆世風日下,這年頭高中生都這麼開放了,讓她這個老處女情何以堪?
這時劉燕拿著藥回來了,原來她也吃不准金孝麗到底是真暈還是假暈,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去買了點藥。她見房門大開,裡面多了一個女人,頓時感到奇怪。
「怎麼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她一回來,王柏他們又多了一個旁證,在她的證實下,加上她手裡的那些藥,彭真真才明白自己確實是誤會了,躺在床上的女孩是中暑而不是被人下藥迷暈的。
如此一來,她也對自己的莽撞行為感到有些尷尬,拘謹地向王柏道了謙,就準備灰溜溜地離開,不過王柏叫住了她。
「對了,警察同志,正好有一件事我想找你。」說著他就跟彭真真一起走出了房間,兩人在過道里交談,「你是否還記得,半個月前在公交車站,有一位學生見義勇為,幫助你抓住了一個小偷。」
彭真真記性很好,聞言點頭道:「記得啊,你問這個幹嘛?」
「記得就太好了,」王柏笑道,「那個學生是我的學弟,他正好需要你的幫助,替他證實一下,他做過這件好事。」
「哦……」彭真真沉吟了一下,她記起來自己當初還承諾要給那個學生寫一封表揚信,不過被他當場拒絕了。現在想想,可能他又後悔了,所以要追討一封表揚信吧。於是她爽快道,「那你讓他來警局找我吧,回頭我給他寫一封表揚信寄到你們學校去。」
見她大方承認此事,王柏就覺得有門,於是他道:「表揚信什麼的倒不是很重要,我是想問,能否請你接受記者採訪,證實一下他做過這件事,把這件好人好事報道出來。」
彭真真皺起了眉頭問他這麼做的用意,隨後王柏就把學弟因為和混混打架,被學校記過處分,導致離開校隊的事情說了出來。
「現在要讓他提前撤銷處分,就得讓校方認可他有突出表現,所以如果你能夠接受採訪的話,對他幫助很大,拜託你。」王柏很認真地對她提出請求,又道,「如果你能夠幫這個忙,我和我的學弟都會很感激你,以後有機會的話,你也可以請我們幫你做事。」
雖說他們兩個學生不太可能幫上警察什麼忙,不過客套話他還是要說說的。彭真真聽到這句話,眼睛不由地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柏,覺得他神情認真不似作偽,看來對這個學弟撤銷處分的事情他還是很上心的。
到底要不要幫他這個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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