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能帶你出去,以後……偷偷帶你走。」錢老夫人壓低了聲音,湊到錢氏耳邊低語了一句。
「下一次?」錢氏喃喃自語。
「對,下一次……下次母親帶你走,以後你就是母親的乖女兒,等以後,熙兒有了出息,你再想出現在人前,怎麼樣都行,反正那個時候虞瑞文,安和他們都死了,整個宣平侯府都是你的,你想住在那裡就住在那裡。」
錢老夫人的聲音越發的低了,往日慈和的面容,透著猙獰陰狠:「你放心,這些欠你的,都會還你的,你一定會把這些人都踩下去,我回去就找人,找機會救你離開。」
原本還只想除了虞賢意和虞兮嬌,現在看起來虞瑞文也是不能留的。
「母親,您救我。」錢氏終於開口了,拉著錢老夫人的手,聲音和錢老夫人一樣低,唯眼中閃過一絲血色:「母親,我要出去。」
「放心,會出去的,再等等。」錢老夫人低聲應和。
「母親,我要出去,我要殺了那小賤人和周賤人,還有虞賢意,已經不需要他了,反正他也不能娶麗貞,留著他也沒什麼大用。」錢氏繼續道,目光有些瘋狂,緊緊的盯著錢老夫人,「母親,您之前還說要把他留下,對我有好處,我沒有生子嗣,留下他以後娶了麗貞,同樣是我的助力,想讓他做什麼都行。」
「對,當初是這樣想的。」錢老夫人依順著錢氏。
「母親,我覺得現在不用了,他沒什麼大用了,留下他還不如除了他,麗貞那麼好,他居然不要,以後也不會聽我的,沒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熙兒的,就算熙兒嫁了,也是嫁入皇家,誰敢跟她爭。」
錢氏聲音不高,依舊和之前錢老夫人壓低時聲音相仿,在這安靜的內屋,這種情況下,莫名的讓人覺得心頭髮寒。
「對,都依你。」錢老夫人道。
錢氏得意的笑了,壓低著聲音,仿佛得了大便宜的母雞一樣,笑得咯咯的:笑完後,又道:「母親,你讓我找的東西,我找到了。」
正想再次應和的錢老夫人一愣,呼吸驀的急促了許多:「是什麼?」
「不告訴您。等您救我出去再告訴您。」錢氏咯咯的笑著,得意非常,「以後他們死了,這些都是我的了,也是熙兒的,熙兒當為皇后,可以為皇后,應當為皇后。」
仿佛看到這麼美好的前景就在前面,錢氏越發的得意直來,雖然努力還在壓擬著聲音,卻如同喘不過氣來似的,透著些詭異和難以描述的得意。
錢老夫人的眼神又暗了暗,她很想開口追問,但看了看女兒如此模樣,知道一時也問不出什麼,她不能在這裡久呆,虞瑞文還在等著她
想清楚後,低下頭在錢氏耳邊低語了幾句,錢氏連連點頭……
錢老夫人才去看錢氏,虞玉熙就撐著病體來見虞瑞文,也要求見一見錢氏,哭訴著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母親。
虞瑞文沒答應,讓丫環扶著她回去休息。
虞玉熙離開之後,虞瑞文靜坐在書房裡半響,聽聞錢老夫人從錢氏處出來,先去看虞玉熙,立時就站了起來。
「侯爺?」小廝忙道。
「去看看三姑娘。」虞瑞文大步往外走,小廝急忙跟上。
瑤水閣里,聽聞虞瑞文過來,虞兮嬌迎到了門前。
虞瑞文大步進了屋門,在當中坐下。
「見過父親。」虞兮嬌上前行禮,虞瑞文搖了搖手:「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虞兮嬌應命,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丫環送上茶水。
「嬌兒,你祖母說若休了錢氏,恐怕影響你二姐的將來,這些事情必竟都是我的錯,和你二姐也沒什麼關係,若害她將來痛苦,為父於心不忍。」虞瑞文看著小女兒,長嘆一聲解釋道。
這事他總得給小女兒一個說法,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得開的。
「父親說的是。」虞兮嬌形容平淡,溫和的回應。
「錢麗貞說的事情,為父不知道……真假有多少,但必然有因,錢氏心思惡毒,必是大錯,顧及你二姐的名聲和將來,但也不能饒過了她,自此之後就把她永禁於府內,至死才相見。」
虞瑞文一字一頓,困難的道,臉色微微苦澀。
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初那個任性的人不是自己。
「父親做主便是。」虞兮嬌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虞瑞文,並沒有和虞瑞文爭辯,所謂的真假,其實大家都清楚。
錢氏如果還是以前的樣子,以前的名聲,就算錢麗貞這麼說,也不會讓人相信,現在不同,有了大姐和自己的事情,似是而非的事情多了,有些就算不能明說,大家心裡也有底,錢麗貞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過父親既然這麼說,她應下就是。
「這事……是為父和你二姐虧欠了你。」虞瑞文高高提起的心緩緩落下,看著小女兒一臉真誠的道,至少小女兒沒有不依不饒,已經很好了。
「父親,那是夫人的事情,和您和二姐沒關係,有些事情,就算是夫妻、母女也未必清楚。」虞兮嬌安撫滿臉痛苦的虞瑞文,「不過,父親您的這個決定,二姐知道嗎?她怎麼說?」
「這事不是她能夠置吻的。」虞瑞文冷聲道。
已經虧欠了小女兒,又怎麼會讓二女兒多說,這樣的生母,二女兒不要也罷。
「父親,那錢老夫人處呢?您最好也通知一下,否則……終究有些不太好。」虞兮嬌柔聲提醒。
「錢老夫人方才在我們府上,這會已經去見過錢氏,以後的事她也答應,不會再想法子救錢氏的。」
虞瑞文不以為然的道,目光落在小女兒的臉上,小女兒的臉色很平靜,平靜的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似的,莫名的這又讓他心裡難過。
他的女兒,其實無須顧忌太多,可偏偏最後卻因為自己一再的委屈。
「錢老夫人……」虞兮嬌猶豫了一下,「父親,夫人的院子安不安全?」
「自然是安全的,怎麼會不安全?」虞瑞文一愣,下意識的問道。
虞兮嬌伸手輕輕的按了按胸口:「安全的就好,女兒只怕院子看著嚴實,其實不安全,您看征遠侯府的事情,蘭萱縣君出事那天,刺客橫行,趁亂行兇,過於的危險了一些,後來虞太夫人處,也是如同,一個小小的賊人就可能把虞太夫人打暈。」
兩家的院子,其實高度相仿,縱然宣平侯府稍高&nbp;一些,也高不到哪裡去。
虞瑞文的眉頭皺了皺,覺得自己還是小心一些才是,他倒不是擔心錢氏的安全,只是怕有賊人發現錢氏處安靜,沒有外人來,是個能隱藏的好地方,鬧出刺客之類的事情就不好了,京城最近都不安寧。
其實母親方才也有提醒自己注意錢氏的意思,他沒放在心上,小女兒再這麼一說,立時覺得這的確是一個隱患。
刺客能從征遠侯府進去,說不得也能進到宣平侯府來,小心一些總是沒大錯。
自家的兩個女兒,一個是要嫁入端王府,一個要嫁入齊王世子府,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見小女兒同意自己的想法,並沒有覺得自己一碗水端不平,虞瑞文終於鬆了一口氣,又安撫了女兒幾句,這會帶著人去了周夫人處。
征遠侯府門前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事,都猜這事的真假,以及虞兮嬌的後招,偏偏虞瑞文什麼表示也沒有,讓人覺得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平侯府的三姑娘同樣也沒有消息。
看著倒像是不認同這話的意思,許多人都在觀望猜疑,都覺得這事有蹊蹺。
看著莫不是這事是假的?不過是錢麗貞胡說八道罷了。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覺得不可能是假的,當著宣平侯府門前這麼多人說的,錢麗貞怎麼敢說無中生有。
倒是隱隱約約又傳出來一些話,暗示明和大長公主府上的徐縣主,又不安份了,之前連連吃虧,最後不能嫁給齊王世子不說,還成了端王府的庶妃,這位心高氣傲的縣主,怎麼肯罷休。
聽說已經怨恨上和齊王世子結親的虞兮嬌。
不能直接去宣平侯府,她就偷偷去了征遠侯府,還和從側門進到征遠侯府的虞兮嬌大吵了一架,兩個人的關係,因為祖母一輩,姑母一輩,已經勢同水火,誰也不服氣誰,但徐安嬌又一直落下風。
聽聞錢麗貞去宣平侯府把當年的往事全說了出來,也是因為徐縣主的原因,逼著錢麗貞這麼做的,至於原因,為什麼徐安嬌要幫著虞兮嬌翻出當年的舊事,不過是因為和虞兮嬌扛著來。
任何讓虞兮嬌覺得不適的事情,徐安嬌都會做,而且還做的極好。
那就不需要什麼理由了,反正看你不順眼已久,就為了看你不順眼,想做什麼都行,只要讓你不舒服。
這種心理,別人有沒有,京城的人不清楚,但是徐安嬌徐縣主雖然肯定是有的。
懷著這種心理的徐安嬌讓人覺得厭煩,反正這事和徐縣主有關係,這話還是從信康伯傳出來的,有人甚至說當時還有人看到明和長公主的人,到了信康伯府,好像要逼迫信康伯夫人做什麼。
最後因為信康伯夫人的堅持,沒做成。
但這樣也已經夠讓人暗中議論不斷,錢麗貞的事情頗有些說不清楚,當然這裡面如果有明和大長公主插手,就讓人覺得怪不得了,暗中許多人都在猜測這事接下來會不會又鬧得兩位大長公主吵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兵部動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700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