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血河畔升起了上百堆篝火,剝了皮的牛羊在烤肉架上緩緩轉動,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今夜,陽戟城幾乎所有的子民都聚集到了河畔,共同慶祝娜塔莉·戴恩公爵成為新的多恩統治者。
山姆威爾為了幫娜塔莉造勢,順帶收買人心,特意讓艦隊專門送來了大量食物。
陽戟城外的海灘上,上千張長條桌上堆滿了麵包、蔬菜、水果,還有現烤的牛羊肉,讓每一位前來參加慶賀晚會的民眾都能大飽口福。
甚至還不限量地提供酒水。
這對剛剛經歷了一場難熬饑荒的多恩人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他們一邊吃著美味的食物,一邊不斷讚頌著風暴王凱撒與娜塔莉公爵的恩典。
山姆威爾還請來了幾個馬戲團來宴會上表演,雜耍、馴獸、歌舞……今夜的綠血河畔,瀰漫著歡聲笑語,飄蕩著酒肉香氣,儼然一副萬人狂歡的場景。
由於是露天晚會,也為了體現與民同樂,貴族們的裝束都比較隨意,氣氛也顯得輕鬆活潑。
娜塔莉穿著清涼的無袖短裙,露出白皙無瑕的肩膀和勻稱潤澤的胳膊,腰間繫著一條銀色絲帶,棕色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玲瓏纖足踩著一雙高跟涼鞋,顯得可愛而慵懶。
一眾多恩貴族圍繞在這位新任女公爵身邊,親切地攀談著,但娜塔莉卻顯得不太自在。
她還沒有適應自己身份的變化。
好在山姆威爾站在她身邊,幫她應付著多恩貴族。
「糧食問題你們不用擔心。」山姆威爾當然知道這些多恩貴族最關心的是什麼,「河灣地會解除對多恩的糧食禁運令,你們很快就能買到便宜的糧食了。」
「陛下,那糧食價格呢?」
「會比之前略有上漲。」
這話立刻讓多恩貴族們緊張起來,不少人異口同聲地追問道:
「請問會上漲多少?」
「大麥和小麥每磅估計會比之前多賣三枚銅幣,豆類每磅要多五枚銅幣,至於肉類和酒水的漲幅會更多一些,但畢竟不是必須品,大家可以量力購買。」
這個價格浮動其實不算大,而且考慮到凜冬即將來臨,這樣的提價其實非常合理。
但多恩貴族們聞言卻紛紛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幾年的戰亂過後,如今的多恩可謂千瘡百孔,有些小家族甚至已經入不敷出了,這時候糧食漲價對他們而言就是天大的噩耗。
山姆威爾將眾人的臉色盡收眼底,微微一笑,道:
「考慮到大家會有困難,我倒是有一個糧食換購提議。」
「換購提議?」
「對,就是用葡萄換糧食。」山姆威爾道,「其實星墜城已經和鷹嘴嶼簽訂了這樣的協議,具體內容你們可以詢問娜塔莉公爵。」
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剛剛還在開小差的娜塔莉頓時嚇了一跳,好在她還是聽到了山姆威爾最後的話,連忙點頭道:
「是的,換購協議,我們已經施行快有兩年了。星墜城種植葡萄,然後運去鷹嘴嶼換回來糧食,每磅葡萄可以換三磅燕麥、四磅小麥或者一磅大豆,還可以換白蘭地……」
眾人立刻意識到這份換購協議對他們來說非常有利。
多恩的氣候本就不適合種植糧食,而更適合種植耐寒耐熱且需要長時間光照的葡萄。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個換購比例,是按照糧食漲價前的價格來計算的。
所以有人立刻追問道:「如果我們簽訂這份協議,換購的比例……會不會變化?」
「不會變。」山姆威爾給出肯定,「如果大家願意簽這樣一份換購協議,就不會受到糧食漲價的影響。」
此言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
那些領地里種了葡萄的自然開心,連忙出言說願意簽同樣的換購協議。
而那些領地里沒種葡萄的就開始發愁了。
這份換購協議顯然是極為合算的,而且隨著凜冬來臨,糧食繼續漲價,換購協議對於多恩領主來說就越發顯得誘人了。
這些領主立刻暗自下決心,回去之後就要求領民們改種葡萄。
也有極少數聰明人意識到這份換購協議中暗藏的陷阱。
一旦多恩大規模種植葡萄,那麼糧食產量必然會大幅下降,將來也必然會越來越依賴河灣地的糧食供應。
若是有一天兩地交惡,河灣地只需要再次禁運糧食,那多恩就會爆發嚴重的饑荒。
顯然,這份看似美好的換購協議下,暗藏了凱撒設計的掌控多恩的陷阱。
但哪怕明知如此,多恩貴族又怎麼捨得放棄簽訂這樣一份協議。
畢竟,只要多恩不與凱撒為敵,這份協議確確實實是有利於多恩的。
一直以來,多恩與其餘六國之間的關係都比較疏離,這是由於文化習俗以及地理因素產生的隔閡,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
但如果多恩在農業上嚴重依賴河灣地,這種隔閡和分裂傾向恐怕會逐漸消失。
想明白這一點後,多恩貴族們對於面前這位年輕的風暴王愈發敬畏。
「陛下,聽說您正在召集軍隊,準備攻打君臨。這場大戰,需要我們多恩派兵參加嗎?」
山姆威爾笑道:
「我知道多恩連年戰亂,大家恐怕派不出多少兵力了。我能理解你們的難處,所以,這場大戰大家能派多少就派多少,量力而行就好了。」
一眾多恩貴族紛紛鬆了口氣,連忙感謝凱撒的仁慈,盛讚他的英明。
「如果大家還有困難,難以湊夠金幣或者葡萄換購糧食,擔心領地里爆發饑荒,可以召集那些你們供養不起的領民,我會統一安排將他們帶往風暴地。」山姆威爾道,
「相信你們也聽說了,我正在修建一條人工河,急需人手,而且,君臨大戰即將爆發,我也需要更多人去給軍隊運送後勤保障。
所以,與其讓他們成為你們領地里的不穩定因素,不如送去風暴地。只要能幹活,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他們餓死。」
「陛下,您真是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陛下您真是太仁慈了!」
多恩貴族喜笑顏開,紛紛出言讚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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