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感慨了一會兒後,不禁心力交瘁地長嘆一口氣,又不依不饒地向瑞霜勸道:「瑞霜姑娘,你快走吧,別管我了,你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你把時間浪費在小僧的身上,更不希望你因小僧而受傷,就讓小僧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瑞霜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個出家人怎麼老把死啊死啊的掛在嘴邊啊,你都沒有找大夫看一看,瞧一瞧,又怎麼知道這是不治之症呢萬一這毛病可以治好呢你不就白死了麼」
苦無自暴自棄道:「如此邪門的病,豈是尋常的大夫可以治好的」
「我可沒說去找尋常的大夫。大筆趣 www.dabiqu.com」瑞霜古靈精怪地說道。
「那瑞霜姑娘的意思是」苦無睜大了眼睛,迫切地追問道。
瑞霜得意洋洋地說:「我知道一位世外高人,他雖不是大夫,但他學富五車,見多識廣,你這是什麼毛病,保證叫他一眼就看得出來」
「是何許人也」苦無好奇地問,「竟有如此通天本領」
瑞霜輕聲一笑,沾沾自喜地說:「那便是我的師父」
「瑞霜姑娘的師父是誰」苦無又問。
瑞霜轉了轉眼珠子,賣關子道:「這個嘛你跟我去找他,屆時,你自然就知道啦」
苦無有所顧慮地說:「可即便尊師能看出我是什麼症狀,他不是大夫,也有辦法可以醫治嗎」
「那是自然」瑞霜斬釘截鐵地說,「我師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尋常人等,見都難見,你是全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有機會見到他,並請他伸出援手的。」
苦無咽了咽口水,首鼠兩端,猶豫不決,進退維谷地說:「即使瑞霜姑娘的師父願意相助,我擔心我現在一出去,便會生靈塗炭,屍橫遍野,我」
「哎呀沒事的」瑞霜把手一揮,蠻不在乎地安撫道,「你跟我一起出去,有我照應,我保證你沒事。」
說完,瑞霜便一把拉過苦無的手,上路了。
苦無一邊走,一邊饒有興致地問:「敢問瑞霜姑娘,我們現在是要去往何處尋找尊師」
「哦,放心吧,這個地方你很熟悉的。」瑞霜笑了笑,坦坦蕩蕩地說,「可能比我還熟悉呢」
「比瑞霜姑娘還熟悉」苦無惶恐不安地喃喃自語,而後就跟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連忙掙開了瑞霜的手,提心弔膽地猜測道,「難道是神宗」
「不錯,就是神宗。」瑞霜篤定地說,「快走吧,萬一你又發作,事情就要變得棘手許多了。」
這時,苦無突然語重心長地婉拒道:「我我不能去神宗」
「為什麼」瑞霜詫異地問,「你剛才不是還要回神宗找你的師兄弟他們嗎怎麼這個時候又不去了」
苦無惴惴不安地說:「我現在已經沒有顏面在面對他們了,我不能去」
「什麼顏面不顏面的。」瑞霜略顯不耐煩地催促道,「你現在不跟我走,才是真的沒有顏面再面對他們了呢況且,我又不是要帶你去找三位師尊。」
「不找三位師尊」苦無不由得重複了一遍,想了想,接著說,「嶺灣真人也不行」
「也不是嶺灣真人」瑞霜心累地說道。
「那是」
「先別說這麼多了,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瑞霜說完,就拉起苦無的手將要前去。
可苦無偏偏不走,還倔得跟頭牛似的,理直氣壯地說:「不行,我不去,瑞霜姑娘若是不告訴我,尊師究竟是誰,我是不會跟瑞霜姑娘走的。」
瑞霜不禁「嘖」了一聲,眉梢一緊,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拿苦無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便只得無可奈何地說:「你不認識我師父,我師父應當也不認識你,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他在神宗的靜簾宮,至於他到底是誰,你若是真想知道的話,那便跟我走,我們偷偷潛進去,保證不會被神宗的任何一名弟子發現。」
「靜簾宮」苦無皺著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若有所思地說,「大師兄曾與我說過,所有弟子一概不得進入靜簾宮,那裡雖不是禁地,可卻也與禁地無異,瑞霜姑娘你為什麼」
「我是他徒弟,自然是想進就進了,三位師尊攔誰都可以,就是沒資格攔我」瑞霜氣勢洶洶地說道。
苦無一驚,瞳孔放大到極致,不免有些瞠目結舌,覺得瑞霜姑娘說這一番話時,當真是豪氣沖天,霸氣側漏。
緊接著,苦無便跟著瑞霜一同前往神宗。
而與此同時,慕功和蘊笙也已經回到了神宗。
兩人到達從山腳下時,下了馬,正要上去,蘊笙卻突然止步不前。
慕功奇怪地問:「怎麼了蘊笙」
吞吞吐吐的蘊笙極其不自然地說:「哦,沒什麼,大師兄,要不你先上去吧,我剛才看到一株漂亮的髮簪,想去把它買回來。」
「髮簪」慕功重複了一遍,興致勃勃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哦,不不用了。」蘊笙支支吾吾地說,「大師兄,你不是還有正事要處理嗎苦無一事,十萬火急,耽誤不得,大師兄你還是快快去稟報掌宮吧,否則誤了正事,怕是會釀成大禍。」
慕功擺出一副糾結的神情,思慮了一番過後,左右為難地說:「好吧,那我先去向師父稟告此事,你快去快回,不要讓我擔心。」
「嗯。」蘊笙面帶微笑,細心地答應道,「快去吧。」
而後,蘊笙目送著慕功的背影,踏上了千重石梯,待他消失在眼前後,便來到了人跡罕至之處,東張西望,慎之又慎,確認沒有其他人後,便喚來了一隻信鴿。
信鴿停在蘊笙的指尖上,蘊笙從懷中掏出一張卷好的紙條,纏繞於信鴿的腿上,隨後把手一揮,信鴿便從其指尖竄了出去,飛向遠方。
緊接著,蘊笙才放心地回了歸羽宮。
這時,三位師尊恰好在宸軒殿商議事情。
祭風道人最先憂心忡忡地開口道:「吳謀師弟,你說苦無昨日突擊,乃是事出有因」
吳謀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嗯,不錯,自從苦無第一次神志不清,被真人擊退後,他隱匿了這麼長時間,又為什麼會在昨日突然出現在神宗山腳下呢」
方戰岩想了想,猜測道:「莫非是他已經恢復了元氣,故而來找我們算總帳了」
「不會。」吳謀毅然決然地否定道,而後又有條有理地說,「苦無現在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不同尋常了,他根本用不著像我們一樣休養生息,恢復元氣,要想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於他而言,乃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方戰岩心有餘悸地贊同道:「是啊,苦無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毛病,功法竟如此突飛猛進,憑我們三人之力,都難以壓製得住他,掌宮,師弟,要我說,他該不會是練了什麼陰狠毒辣的武功秘籍吧」
祭風道人毫不猶豫地替苦無辯解道:「戰岩師弟,你多慮了,按照苦無的秉性,他是斷然不會修煉什麼邪門功法的,況且,他那副樣子,也不像是練了什麼旁門左道,更像是被一股力量所操控,吳謀師弟,你說呢」
「掌宮所言極是。」吳謀頗為認同地說,「相信師兄和掌宮都有注意到,苦無曾於現實與失智當中徘徊,幾度陷入痛苦之中,單從這一點便可看出,大開殺戒並不是他之所願,而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操控了他的心智,故而導致他失去理智,六親不認。」
「沒錯,確實如此。」祭風道人表示贊同地說,「否則按照苦無的性子,他是斷然不會這般乖戾悖逆。」
方戰岩長舒一口氣,添油加醋道:「掌宮,儘管如此,苦無也已是犯下了大錯,頂撞師長,以下犯上,當是逐出神宗無疑,我神宗是何等的名門正派,豈能容忍這等小人繼續在此放肆」
吳謀焦急地說:「師兄,我知曉你素來嫉惡如仇,雷厲風行,可你又何須這般急著下定論,苦無本身是無辜的,倘若能查出其中緣由,還苦無一個清白,又何須如此大動干戈」
「苦無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苦無了,我們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若不是這樣,我們又何至於此」方戰岩怒氣沖沖地說道。
祭風道人趕緊站出來說:「二位師弟,暫且先別吵了,現在這種情形,我們應當一致對外才是,不宜自相矛盾啊。」
「掌宮明鑑。」方戰岩立馬識趣地說道,「師弟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還請掌宮諒解。」
祭風道人默默頷首,接著便向吳謀問道:「吳謀師弟,有關苦無一事,你可還有什麼高見」
吳謀面色凝重,謙遜地說道:「高見不敢當,只是師弟確有一言要說與掌宮和師兄,也不知師弟所想,是否妥當。」
「哦」祭風道人不禁提起了興致,好奇地說,「師弟有何想法,但可直言,我和戰岩師弟,定是洗耳恭聽。」
吳謀認真嚴肅地說:「不知掌宮和師兄可還記得禁地中的上古陰劍,熔寂」
「自是記得,印象深刻。」祭風道人長嘆一口氣,有些後怕地說,「況且昨日才剛剛被其鬧得元氣大傷,還不得不又去歸元堂走了一遭,實在是身心交病啊。」
方戰岩興致勃勃地問:「師弟,我們不是說苦無嗎怎麼好端端的,扯到熔寂身上去了」
「師兄莫急,且聽師弟我,細細道來。」吳謀鄭重其事地說,「熔寂被五花大綁禁錮于禁地之中,隨著時間的流逝,其封印亦是在逐漸減弱,因此我設下了天罡紅隕圖,以避免禁地當中靈力的流失和外界的入侵,如此一來,情況本是大有好轉,可自從苦無破了我的天罡紅隕圖之後,狀況便不容樂觀了」
「的確。」祭風道人面露難色地說,「自從苦無破了師弟你的天罡紅隕圖後,熔寂便時有躁動,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而昨日一事,便是它最為激烈的一次反應。」
「不錯。」吳謀振振有詞道,「苦無在神宗頭一回失去理智,是衝著禁地去的,那回他破了我的天罡紅隕圖,若非真人出手,只怕熔寂非得給他帶走不可,而昨日,熔寂一有異動,銷聲匿跡的苦無便突然出現,想要闖我神宗,我推測,他也是奔著禁地的熔寂而來,他一定是感知到了熔寂的氣息,才重新殺了回來。」
祭風道人和方戰岩如夢初醒,恍然大悟,紛紛瞪大了眼睛,只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一個又一個恐怖的想法湧入腦海中,只叫人膽顫心驚。
吳謀試探性地問道:「掌宮和師兄,以為如何」
祭風道人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慎重地開口道:「師弟所言,甚是有理,我當苦無逃竄之後,又為何要原路返回,原來竟是為了熔寂,一切巧合都是預謀已久的安排,苦無察覺到熔寂的動靜,自然而然也就聞著氣息,追了回來。」
「正是。」吳謀肯定道。
方戰岩顧慮重重地說:「可苦無為什麼要奪走熔寂呢這上古陰劍熔寂,最想要奪走他的人,莫過於異族的四大統領,四大統領尚且都沒出手,苦無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莫非苦無當真是異族的人」
「師兄慎言」吳謀憂心忡忡地提醒道。
可方戰岩仍是毫不避諱地接著說:「除了異族,我實在想不通還有誰會去奪取熔寂,況且,苦無本就是妖杞囊替掌宮所收下的關門弟子,說不定,苦無一直都是妖杞囊安插在神宗的眼線,這個局,從一開始就已經布置得妥妥貼貼了」
祭風道人聽著聽著,不禁眯起了眼睛,義正嚴辭地說:「戰岩師弟,苦無師承枯山大師,這一點乃是毋庸置疑的,試問苦無又怎麼可能會跟異族之人狼狽為奸,同流合污呢若是如此,枯山大師一定會親手解決了他的性命,而苦無也就不至於有機會上我們神宗拜師學藝了。」
方戰岩堅持不懈地說:「可苦無直奔禁地,奪取熔寂,這亦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吳謀師弟分析得頭頭是道,不會有假,如果他奪得熔寂的目的不是為了獻給異族,難道全是為了一己私慾而稱霸江湖倘若如此,其野心勃勃,罪不容誅。」
祭風道人深思一口氣,強忍怒火,故作鎮定地說:「戰岩師弟,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苦無說不定只是被他體內的那股力量操控了而已,這並非是他情願如此」
吳謀附和道:「掌宮說得對,我們連苦無體內的那股力量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斷定苦無就是虎豹豺狼,奸邪之輩,一切尚有挽回的餘地,現在還不到定讞的時候。」
方戰岩暗自一笑,覺得掌宮和師弟還真是不識大體,滅魂戟的無上之力豈是苦無這種後生小輩可以輕易掌控的,等他們知道苦無體內的那股力量是滅魂戟,看他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樂觀。
祭風道人有條不紊地說:「慕功昨日未歸,今日當會歸來,若是此行順利,定是從枯山大師手中帶來了答案,屆時我們對症下藥,必可藥到病除。」
方戰岩義憤填膺地說:「既然如此,師弟我定當盡我所能,不留餘力地傾囊相助,一定叫苦無恢復理智。」
幾人正說著,便聽到一人在外大喊大叫道:「師父師父」
三人定睛一看,只見慕功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單膝下跪,雙手抱拳,激動地說道:「師父,弟子不辱使命」
「好好」祭風道人瞬間樂開了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欣喜若狂地說,「慕功,不必多禮,此番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真是辛苦你了。」
「弟子不辛苦。」慕功起身後,不緊不慢地說,「一切都是為了神宗,為了師弟,弟子拼盡全力,終是沒有辜負師父的厚望。」
祭風道人笑了笑,而後覺得有些不對勁,便突然問道:「對了慕功,蘊笙不是與你一同前去的麼為何不見她人影」
「回師父。」慕功恭敬地說,「蘊笙師妹現在應當回歸羽宮練劍去了,故而只有弟子一人前來復命。」
「原來是這樣」祭風道人若有所思地默默頷首,看來若靈拜託自己的探查其身份一事,只能往後稍稍了。
方戰岩正色莊容地問:「慕功,你此行前去宏德寺,快馬加鞭,應是當日去,當日回,可為何我聽你師父說,你昨日一早便動身出發了,而今日才歸呢」
「這還用說嘛。」吳謀相當篤定地打趣道,「師兄,慕功是和蘊笙一同前去的,這些風花雪月之事,我們就不便過問了吧」
「哦哦」方戰岩連連點頭,反應過來後,趕忙封了口,沉默不語,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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