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元公司出事之後,賈古文立即挖門盜洞地打探這方面的消息,同時授意楚文樓去群眾集會現場,希望把火引到匯金公司,不過匯金公司直接走了官方路線,在市政府干涉下平息了這場鬧劇。但是在這過程中,賈古文卻掌握了更多他迫切需要的信息。
張二蛋的被抓,表面上的罪名是因為強姦幼女。
儘管那些女孩都是為利所誘,因為虛榮而願,不知自重自愛,但是因為年齡偏幼,在法律上就是強姦幼女。不過以張二蛋的能量,僅僅因為這件事還不足以這麼快對他動手,他被抓是大有名堂的,是有大背景的,所以從部署到報批再到執行,張二蛋才會完全不知情。
而張二蛋被捕之後,引發了一系列問題,包括寶元公司重複抵押貸款、非法集資、行賄受賄、偷稅漏稅等等違法行為都因為一件事的阻礙誘發另一件的暴露,從而導致了寶元帝國的迅速全面崩潰。
這時,張二蛋及其寶元集團暴露的問題已經是千瘡百孔無法填補,最初在背後支持並授意逮捕張二蛋的大人物證據在握,開始從幕後走到台前。分別屬於兩個陣營的勢力漸漸把暗鬥變成了明爭,而鬥爭的焦點和關鍵就是省內最大民營集團寶元公司的倒塌和該公司董事長張寶元的罪行。
曾經扶持並和張寶元保持密切關係的一派完全陷入了被動,只能步步退守,儘量維持局面,賈古文獲悉這些消息後知道時機已經成熟,打倒張勝的最好機會已經到了。
他首先讓讓楚文樓把火引向匯金公司,可惜在市長的直接干預下沒有成功,但是這已經讓他們更加被動和狼狽了。目前的情形是,他們已經沒有辦法保全張二蛋,只能盡最大努力把事情壓縮在最小範圍,減少波及人員。所以是絕不願意讓事態不斷擴大直至發展成一場無法預計的大風暴的。
可是,戰機稍縱即逝,另一股勢力會允許麼?
賈古文獰笑起來:「這一次,給你套上實實在在的罪名,張勝啊張勝,我看誰還敢包庇你,誰……還能包庇得了你!」
「討厭啊你,快把我灌成水耗子了成心不讓我喝湯是吧?灌了個水飽。」秦若蘭又一次從廁所走出來。大發嬌嗔。
張勝訕訕地道:「不會啊,你想喝我給你盛啊。」
「喝個屁呀,我現在一碗都喝不下去了。」
「那沒關係」,張勝壞笑:「我來喝湯。一會兒給你喝湯之精華,濃縮型的。」
秦若蘭臉紅如血,追打著他,笑罵道:「要死了你。什麼渾話都說!」
張勝跑回座位端起了湯碗,秦若蘭一見便止了步,笑問道:「好喝嗎?」
「嗯,好喝。」
秦若蘭一臉滿足。眼神也柔媚起來:「那就多喝一點兒,涼了就不好喝了。喜歡喝,我以後經常給你做。」
「嗯。呵呵。有人侍候還真是幸福。」
「哼。還不是看你累的這樣,我不心疼誰心疼啊?現在知道我地好了吧?」
「嗯。知道了,秦二小姐呀,是最好的姑娘!」
秦若蘭坐在對面,拄著下巴嫣然道:「那當然啦,那你愛不愛我呀?」
「愛!」
「是不是最愛?」
張勝滯住,秦若蘭立刻意識過來犯了張勝的忌諱,表情也僵滯了,片刻之後她才強笑著打圓場說:「呵呵,當然不會啦,你還有爸爸媽媽、還有弟弟,他們都是至親的人嘛。」
「行了!」張勝煩躁地說。
這句話說完,屋子裡一下子靜了下來,靜的可怕。
張勝在秦若蘭的注視下慢慢不安起來,他苦惱地道:「你給我點時間好不好,為什麼一定要我說出是不是最愛你?我不是已經和你在一起了麼?」
秦若蘭直直地凝視著他,一字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得意忘形,恃寵而嬌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對我好了一點,我就開始不知進退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再像以前,你肯跟我說句話,肯給我一個笑臉就滿足,變得貪得無厭,越要越多了?」
「我沒有!」張勝埋頭說。
「你有!」
「說了沒有!!!」
「你撒謊!我為什麼這麼在乎這件事,總想從你口中聽到準確的回答?是因為我在乎你,你的最愛……是不是我,這對我……很重要……很重
,可我偏偏摸不到你地心……」
她說著已淚流滿面:「我從小到大,哭的日子沒有跟了你之後哭的次數多!我跟你,什麼都不求,只想要你的一句承喏,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愛我,為什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就這麼難?優柔寡斷、對感情事放不下、拿不起,比張無忌還張無忌,你還是不是男人?」
她地肩頭抖動著,輕微起伏顫抖著的纖細身體中,分明又蘊藏著一種強遏的力量。
張勝直起腰,迎視著她,站起來低吼道:「你究竟想要什麼?我承認自己心裡有了你,也準備好了來接納你,這還不夠麼?為什麼一定要強行抹去我曾有的一切印記,為什麼非要逼著我撒謊?
有什麼心事你會說出來,但我不會,我會靜靜地一個人躲到暗處舔自己的傷口,直到那傷處痊癒。你不要一次次揭開我的傷口,追問我好沒好,成不成?就算親如夫妻,也有屬於自己的空間,給我時間,給我一點自己地時間;給我空間,給我心裡留點屬於自己的空間,行不行!「
秦若蘭也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自私!其實你心裡是恨著我的對不對?這就是你地心病,如果不是我找你喝酒,如果不是我酒醉與你上了床,你現在正新婚燕爾,享受小璐與你溫柔甜蜜地新婚生活,對不對?」
「這是事實,對不對?為什麼要否認?但是我沒有恨你,這也是真心話,我說了,那是我自己地錯,或者,誰也沒有錯,我沒有恨過你!」
秦若蘭的目光像箭一樣射穿了他地眸子,直入他的心底:「你有,張勝,你有的,只是你自己也沒有發覺罷了,其實你心裡一直把她離開的原因完全歸咎於我,這就是你無法徹底接受我的原因。」
「你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要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好不好?她這樣,你也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張勝氣得團團亂轉,揮著手道:「剛才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吵,為什麼一定要吵?」
「因為我們已經走到了今天,所以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進了你心裡。我想聽你告訴我,你愛不愛我,你有沒有接受我!」
秦若蘭也火了,柳眉一剔,針鋒相對地說:「你就不能痛痛快地說一句話?」
張勝頓生反感,反唇相譏道:「怎麼說?告訴你說還沒有,我心裡還有個疙瘩沒消化,我這樣說了你就會因為我的坦率而開心了,那就叫爺們了?
還是讓我說我心裡只有你,從來沒有愛過別人,說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唯一,這樣就可以哄得你開開心心了,你信嗎?跟我在一起,讓你整天以淚洗面是麼?那我呢?我和小璐相處兩年,吵的架還沒有認識你一個月的時間吵的多!」
「滾你的蛋!」秦若蘭抓起一個碗就砸了過來。
張勝一閃,碗落到陽台地面上,摔得粉碎。
秦若蘭一彎腰,抄起拖鞋又丟了上來。
張勝被她的小辣椒脾氣氣得臉色鐵青,正想衝上去制止她的瘋狂,秦若蘭又搬起了椅子,咬牙切齒地舉起來罵:「王八蛋!我沒她溫柔是不是,我沒她懂事是不是,我一無是處……」
張勝撲過去一把把她攔腰抱了起來,防止她把這家拆了。
秦若蘭跟著姐姐練攀岩和散打,無論是力氣還是搏鬥技巧要對付張勝都不成問題。她反手一抓張勝的胳膊,剛想凌空給他一個大背,人已經拎了起來,終於還是又放了下來,轉而氣不過地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呀!」張勝一聲叫,抽回了手,手背上整整齊齊兩排牙印。
「你瘋了你?」張勝怒不可遏:「再鬧就滾出我的家!」
「王八蛋!」秦若蘭一聽,如同小老虎似的猛撲上來。
張勝不肯還手打她,舉著手遮擋幾下,只好倉皇抱頭鼠竄,逃到門口時才摞下一句狠話:「好,你不滾,我滾,你就住這兒得了!」
「砰!」房門關上了,裡邊傳出秦若蘭嘶聲痛哭的聲音:「你有種別回來,永遠別回來!」
「轟!」地一聲恐怖巨響,電視報廢了。
張勝穿著襯衫長褲,腳下一雙拖鞋,站在初春的街頭瑟瑟發抖,來迴轉悠了半天才想起錢包和車鑰匙全在上衣口袋裡,可他實在沒有勇氣再走上去了,只好打了輛出租車開回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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