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陳小刀那認真中帶著苦澀的目光,孫曉冉的心微微一顫。
她甚至都有些後悔問出了剛才那個問題了。
如果不問,他也不用這麼為難,兩人的關係也能這麼暫時處著,似乎也挺好的,雖然有些苦澀。
可是,如果不問,她就不是孫曉冉了。
有些事情可以裝糊塗,但愛情方面,她不願意做個糊塗的女人,她的愛情,容不得沙子。
於是,孫曉冉目光堅定的望著陳小刀,說道:「是啊,雖然有些殘酷,有些難,而且一定是會有傷害的,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陳小刀點了點頭,然後很平靜的開口道:「就如你知道的那樣,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對我也好,我對你也罷,實際上都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孫曉冉的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她知道陳小刀在說故事,說他的故事和內心,所以她靜靜的聽著,因為這個故事背後,就有她想要的答案。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因為我們有血有肉,不是冷血動物,所以在那段時間的相處中,在你我都不知道不在意的情況下,有些事情都在發生著改變,哪怕我們不承認,可它總是發生了。」
「但哪怕是你開始喜歡上了我,開始放下冷漠試著決定與我相處的時候,我依然認為我最愛的人是慕容秋雨,因為我這輩子只認認真真的談過那麼一次戀愛,而且她是我的初戀,我們曾經有過很多回憶。」
孫曉冉安安靜靜的聽著,心有些疼。
陳小刀繼續說道:「更何況,因為當年那件事情,我心裡對她是有恨的。對一個人又愛又恨,是最難忘記的,所以在那之前,我的心裡真的只有她,哪怕是恨,也只有她。」
孫曉冉深吸了一口氣,她很想哭,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太真了,真實的不願意說一句假話來欺騙她,她甚至都會想,如果你騙我,我也就當真了,會裝作不知道就這麼妥協了呢?
可是他從沒有過。
哪怕是現在這種時候,他依然是這麼認真,說的也是真心話,她知道。
「當然,我試著與你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喜歡上了,我所以我也是真心的要對你好,想要去喜歡你,但我不知道那種喜歡和男女之間的愛是不是同一回事,直到上次我回到四合院聽張叔說你走了的時候。」陳小刀說著,望著孫曉冉。
孫曉冉心兒開始狂跳,加速了跳動。
「當我聽張叔說你等了我一夜,然後哭了,走了的時候,我這裡。」陳小刀指著心口:「這裡開始疼了,我開始變得無比暴躁,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孫曉冉望著陳小刀,哭泣了起來,但她卻在笑著,因為她終於聽到了她想要的。
他是愛著自己的。
「從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闖進了我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席之地,有了不可替代的位置。」陳小刀望著孫曉冉說道。
孫曉冉哭泣著,用力的點頭:「我知道,我相信,我知道這是真的。」
陳小刀望著淚流滿面的孫曉冉,心裡卻是苦澀的。他很感動,因為孫曉冉是喜極而泣,她只是因為知道自己真心喜歡她,心裡有了她的位置,她便高興成了這樣,這如何不讓他感動?
只是,他感動之餘又不能自欺欺人,因為他現在真的給不了孫曉冉想要的那個終極答案。
「那天我才知道不知何時開始已經喜歡上了你,愛上了你,所以我知道你離開了,心裡很難受。我想著去追你的,想去給你解釋的,但我終究還是沒去,因為當時我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我知道了她也是無辜的,也是受害者,而且她為了我,真的犧牲了很多,付出了很多。」
孫曉冉慢慢的控制住了情緒,心裡開始疼了起來。
「最關鍵的是,當時我很憤怒,想著爺爺對我的欺騙,想著我與你的認識是他安排的,心裡便莫名的憤怒反感。所以當時我沒有去追你,也沒有去安慰她,我做了逃兵,愛情的逃兵,我躲進了部隊。」
孫曉冉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聽著他那天誰都沒去找,而是直接去了部隊,她心裡不知為何又好受了一點。
她也是個女人,有一顆會虛榮會爭強好勝的小女人心思,只要陳小刀不是去和慕容秋雨膩歪在一起而不去找她,只要陳小刀是同樣的將慕容秋雨也晾著而沒有去找她,她就開心。
她就是這麼吃慕容秋雨的醋,就是這么小心思。
「再後來的事情,你都基本上知道了,所以……」陳小刀感覺自己的話已經說完了。
然而這時孫曉冉卻望著他問了一個讓他差點崩潰的問題。
「那天晚上你們在一起了嗎?」孫曉冉望著他,很認真的問道。
陳小刀當場就懵-逼了。
媽的,老子這麼認真這麼深沉的表演著,就是想要將這事兒先一筆帶過了,你咋就不能忘記了呢,怎麼偏偏就提起了呢?
陳小刀有種想要吐血三升的衝動。
「咳咳,那啥,這事兒有必要問的這麼清楚麼?」陳小刀額頭又在開始冒汗,這該死的,天氣不是轉涼了嗎,怎麼還這麼熱呢?
孫曉冉很認真的點頭:「當然得問清楚。」其實她也是故作鎮定,她現在很緊張,緊張的都快要將嘴唇咬出血來了。
陳小刀牙齒一咬,承認道:「是的,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了,當時我也是……」
「啊!」
孫曉冉尖叫了一聲,雙手抱住了耳朵,用力搖頭道:「不,我不要聽不要聽。」
陳小刀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問也是你,現在我都說了,你又不聽了,到底幾個意思啊?
過了片刻,孫曉冉才平靜了下來,陳小刀小心翼翼提心弔膽的望著她,突然有些懵了。
貌似,這臉怎麼還有點紅了啊?
怎麼和自己想像中的劇情發展不一樣,難道老子打開方式不對?
是的,孫曉冉的臉微微泛紅,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
陳小刀心頭一動,望著她道:「你這思想,貌似不單純啊。」
孫曉冉羞怒的跺了跺腳,瞪著他道:「要你管!」
陳小刀無語,道:「反正事情就是這麼個事兒,我那天晚上也是因為恨她當年騙我,竟然不告訴我真相,所以帶著懲罰的心態將她給那啥了。」
「你混蛋!」孫曉冉道。
陳小刀再次無語,那件事情,他的確有點混蛋,的確很對不起慕容秋雨。
孫曉冉好不容易鎮定了下來,抬頭望著陳小刀道:「那你現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是對她只有虧欠和愧疚之心,還是有愛有不舍?」
陳小刀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
孫曉冉竟然很平靜,沒有傷心,也沒有失落,更沒有感動,她是旁觀者,所以她隱隱覺得自己知道了陳小刀的內心是怎樣的,所以她心裡其實是有些高興的。
只是,她卻自出了一個陳小刀無法理解的選擇。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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