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記 第十七章 八年後：一輩子的陰影

    彈指匆匆，八年時光。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周曆六一五年，時維九月，陽光明媚。

    飛星潭一側，秦昊負手而立。

    如今，他已經風度翩翩，卓爾不群，稜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眼睛猶如星辰明亮。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五年了，可我一直不明了，為何一年到頭，不見寒風雪飄，哪怕最冷的時候，大概也在十度以上！」

    秦昊心中思量。

    這個問題，不走遍南北，不橫穿東西，恐怕難以找到答案。

    腳步聲響起，不用扭頭，他就知道誰來了。

    「秦師兄！」公孫無量一身藍衫，長發簡單的束在身後，說不出的瀟灑。他來到秦昊身側站定，望著瀑布飛濺，水潭蕩漾，聲音幽幽，「準備好了嗎？」

    「師弟，何必執著？」

    秦昊嘆息。

    「執著？」公孫無量頓時激動無比，「整整八年，八年啊，每月一次，我都挑戰你，可從來沒有勝過。剛開始的兩年，每一次你都假裝僥倖勝我，讓我有了假象，只要稍微努力，下一次一定能夠挑戰成功，結果都是我輸給你丹藥。輸著輸著，我都輸成了執念，非要戰勝你一場不可，就一直到現在，我沒贏過一次。」

    「啊……我沒贏過一次啊，整整輸了八年，還有八年的丹藥！不但讓你快速的修煉，還讓林汐幾乎都已經通脈圓滿。」

    「我差點被爺爺給罵死！」

    公孫無量幾乎跳起來。

    他真的又氣又恨又無奈。

    「那我今天就讓你贏好了！」秦昊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輸不起的人嗎？」公孫無量吐出一口濁氣，恢復了淡定之色，「前年，姬風率先通脈圓滿，晉升內門弟子，柳絮硬是拖著，想和你一起晉升，可最後也等不及了，就和劍塵一起去了內門。如今，我也通脈圓滿了。你呢？也差不多了吧？」

    「快了！」秦昊點頭，「星雲峰上雖然單調，可修煉無憂，為何都要匆匆離去？內門真的好嗎？」

    「到了內門，至少自由，不用困在這裡了！」公孫無量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到那時，可隨時出山，行走天下，見證世間的繁華。哪像現在，要想出去還要請假，還限定了時間，若一年不返回，就會被執法弟子前去捉拿，太不自在了。」

    「在山上的人，嚮往外面的世界，可誰又知道，外面的人都非常想進來，卻不得其門而入！」

    秦昊感嘆一聲。

    「得到的永遠是最不好的！」公孫無量抽出了長劍，「秦師兄，今天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

    「不要放水，用出全力！」

    「那不比了！」

    「為什麼？」

    「我怕打擊你！」

    「打擊我？」這一次公孫無量真的跳了起來，指著秦昊咆哮，「我都被你打擊了八年，整整八年啊，還怕你打擊？」

    「我早已輸的意志如鐵！」

    公孫無量強行平靜下來。

    從七歲輸到十五歲，他真的、真的已經習慣了。

    「那好吧！」秦昊無奈，伸手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青鋼劍，示意道，「出手吧！」

    吟吟吟！

    公孫無量手指彈劍，長鳴不絕：「在你的壓迫下，這些年我勤修不絕，已經將三種劍法修煉到大成的地步，這一點，我要感謝你！」

    「不用客氣！」

    「哼！看好了，今天我必敗你！」

    公孫無量說著，率先出手。

    劍光閃閃，猶如春風浮動，又似弱柳吹風，不著痕跡。

    「春風舞柳四十九劍，你掌握的確實不錯！」

    秦昊點評一聲，劍光一轉，竟然後發先至，而且施展的也是同樣的劍法，同樣的招數。

    看似兇險的幾次碰撞之後，公孫無量豁然退後，臉色難看：「這一劍法，你、你竟然修煉到了圓滿的程度？怎麼可能，你以前幾乎沒怎麼修煉過啊！」

    他真的不淡定了。

    在劍法上，他承認不如有著一身劍骨的劍塵，但相比其它宗門弟子，他自信不差任何人。

    可如今，他再次凌亂了！

    天下武技，基本可分為入門、小成、大成和圓滿。

    在他這個年紀能將隨風舞柳四十九劍修煉到大成的地步，真的已經是罕見了。

    「一法通，萬法明！」秦昊笑道，「我之所以很少練劍，就是因為這些基礎劍法，在我眼中沒有任何隱秘，稍微修煉，就可大成、圓滿！」

    「你、你……！」公孫無量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劍塵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啊！既然如此，你怎麼誰也沒有告訴？要是說了，不說別人，就是我爺爺都肯定會收你為徒！」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低調！」

    「低調個屁！」公孫無量忍不住啐了一口，恨恨道，「我就不信，你真的所有劍法都圓滿了！接招，清風劍法！」

    兩招之後，他又惱怒道：「竟然也圓滿了！看劍，碧波劍法，千重浪！」

    「竟然、竟然又圓滿了！我、我想罵人！」

    「秦昊，全力出手，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公孫無量七竅生煙。

    「真的要嗎？」

    秦昊十分無奈。

    「要，我要，我真的要！」

    公孫無量咆哮。

    「那好！」

    秦昊應了一聲，神色就前所未有的嚴肅。

    唰……！

    一劍流光，手腕一轉，就是萬千劍影。

    「隨風舞柳第二十三劍，清風劍第九式，重岳劍法第十二招……！」

    公孫無量阻擋著、退後著，也臉色狂變。

    短短時刻，他報出了秦昊施展的三十六種劍法，最後面色慘變，站定不動，露出絕望之色，不住的低喃：「三十六種劍法，隨手拈來，任意銜接，輕重由心，這分明已經達到了劍心通明，掌控入微的程度！」

    「劍法入微，或者說成無招勝有招更恰當！」秦昊道，「一法明，萬法通，我說過，這些基礎劍法，我已經盡數明了，隨意組合，任意施展！」

    「你竟然妖孽到這種程度，我看你比劍骨更劍骨！」公孫無量緩了半天氣，才長嘆一聲，「不是我不行，而是你太厲害了！秦昊，秦師兄，我決定了，我會讓你成為我一生的對手，總有一天，我會超越你，攀登武道巔峰！」

    「我等你追！」

    秦昊笑眯眯道。

    看到這個討厭的笑容，公孫無量氣急，轉身就走，忽然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你可用了全力？」

    「你猜？」

    「狗太陽的！」

    公孫無量身子一晃，咒罵一聲，踉蹌而去。

    「師弟，我的丹藥還沒給呢！」

    「噗通！」

    公孫無量摔了個狗啃屎。

    他仰天悲呼：日啊，這就是不給票票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