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蘇聯解體之後,整個西方陣營的壓力都集中到我們國家身上來了。讀字閣 m.duzige.com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之後,我國被迫從中亞、中東、非洲撤出了所有的影子部隊,以向西方表達和平共處的誠意。但是,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可怕的錯誤,西方————特別是美國,根本就沒有半點要跟我們和平共處的打算,我們退一寸,他們就進一尺。」火車上,金部長侃侃而談,言簡意賅的向蕭劍揚解釋著當前的形勢。「以前蘇聯還在,中亞和西亞方向我們是不用擔心的,當時北極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仍然牢牢控制著這些地區,西方反華勢力根本就滲透不進來,我們只要提防蘇聯就行了。但是蘇聯解體之後,中亞和西亞諸國陷入了大倒退,經濟和國防近乎崩潰,反華勢力乘虛而入,扶持大量反華恐怖組織,為他們提供資金、訓練以及輿論支持,西北那邊的形勢變得越來越嚴峻了。在西方反華勢力的支持下,恐怖份子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中亞活動,千方百計滲透進我國邊境地區,製造恐怖襲擊事件,而我們的軍隊卻受制於國際政治和輿論,無法越境對他們發動打擊……」
說到這裡,金部長的神情變得異常沉重,「可以說,現在我們在西北地區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西方反華勢力已經在中亞建立了很多秘密基地,我們甚至明明知道這些基地在哪裡,卻無法拔掉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基地在我們眼皮底下運轉,培訓一批批恐怖份子,讓西北陷入驚恐和動盪!」
蕭劍揚問:「俄羅斯呢?中亞是俄羅斯的腹部鎧甲,這裡亂成這樣,他們也該有點兒反應吧?」
「俄羅斯?」金部長苦笑,「他們自顧無暇了。你還不知道吧,高加索地區現在亂成一鍋粥,車臣獨立份子正在大肆占領軍火庫、驅逐甚至殺害俄羅斯聯邦在車臣地區的官員和士兵,甚至大肆屠戮俄裔,說要建立一個車臣人自己的國家。跟我們一樣,由於受到西方國家的掣肘,俄羅斯基本上拿車臣沒辦法,只能放任自流,使得車臣分裂勢力越來越猖獗。」他搖了搖頭,「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車臣分裂勢力已經擁有很強大的實力了,他們野心勃勃,獨立只是遲早的事情,俄羅斯恐怕要在高加索地區打一場反分裂戰爭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哪裡還有時間管中亞這邊的破事?」
蕭劍揚默然,發出一聲低嘆。早在1991年林鷹就曾預言,一旦蘇聯解體,中國周邊的政治形勢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這一切全部變成現實了,而國家似乎對此一點準備都沒有,被弄得手忙腳亂!
「現在整支部隊絕大多數的兵力都投入到西北方向了,還是不夠。」金部長說,「前兩年我們裁減掉了太多的士兵,剩餘的人手已經不足以在如此漫長的邊境線上堵住無孔不入的恐怖份子了。所以現在,國家安全部和總參聯合制訂了一個計劃,打算將戰火燒到西亞和中亞去,將那些恐怖份子扼殺在他們的訓練營里,將他們的武器摧毀在製造武器的秘密窩點裡。目前這個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並且收到了一定成效,兩個月之內,投入作戰的各個小隊成功伏擊了十六股試圖越境的恐怖份子,摧毀了六個訓練營地,炸掉了兩個武器製造窩點,西北地區的反恐形勢已經大有改善。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你的好朋友所在的那個小隊成功地襲擊了一股試圖越境的恐怖份子,當場擊斃三十二人,活抓恐怖份子頭目哈桑,是這兩年來我們在西北地區反恐所取得的最大戰果。不過,你的好朋友負傷了。」
蕭劍揚本來挺平靜的,平靜得好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但聽說曹小強受傷了,他頓時就緊張起來,問:「他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
金部長說:「被燃燒型手雷爆炸拋出的燃燒顆粒濺中後背,後背皮膚大面積燒傷,不過不算什麼重傷,他們已經在陸軍航空兵的支援下帶著俘虜成功的撤回來了。」
蕭劍揚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沉默半晌,問:「如果加入你的團隊,我能做什麼?」
金部長說:「這個計劃即將進入第二階段,由我親自主持,你們部隊除了繼續在邊境線對恐怖份子保持高壓之外,還要更加深入中亞、西亞甚至中東,真正的大魚就藏在這些地方。不光是你們,就連我也將恢復編外特工的身份,深入這些地區,潛伏到他們中間去搜集情報,我需要一支精明強悍的小隊替我去解決一些棘手的目標,有可能是恐怖份子頭目,有可能是泄露國家機密的叛徒,甚至可能是為恐怖份子提供資助的西方反華人員。」
蕭劍揚淡然說:「這些活我們部隊是個人都能幹。」
「對,你們部隊任何一個人都能幹;」金部長點了點頭,承認這支部隊的強悍,「但是我仔細研究過你們部隊每一位隊員的資料……別懷疑,我用了整整一個月來研究你們每一個人的資料,結果發現,沒一個人適合的。老一代的戰士在作戰經驗上沒有絲毫問題,但是敵人早已熟悉了他們的風格,只要他們執行一次任務,敵人就知道誰來了,這是極其不利的。新一代的戰士沒有這方面的隱患,但是實戰經驗太少,至少還要打磨幾年。」他把目光凝聚到蕭劍揚身上,「只有你,怎麼說呢……你以前一直是隱藏在老一輩的隊員身後,沒有人會注意到你,而你在非洲、南美這一年又經歷了無數次極其殘酷的戰鬥,積累了近乎天文數字的實戰經驗,對於那些老對手而言,你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對手,他們對你幾乎一無所知,而你的部隊裡卻有很多人對他們的一切了如指掌,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不對稱————信息上的不對稱。我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團隊,並且組建一支不少於兩個小隊的隊伍,由我直接指揮。」
這次蕭劍揚考慮了很久。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雖然不像以前那麼嚇人了,但依然蒼白,叫人心疼。直到金部長以為接下來的旅程他不會再開口了,他才低聲說:「這樣一來,我的身份就更加需要保密,我也就更加沒有自由了,對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悲哀。
金部長也沉默了。良久,他才抬起頭,看著蕭劍揚,說:「士兵,你知道嗎?這十五年來,我的愛人都不知道我真正的工作是什麼,她一直以為我就是個做對外進出口貿易的生意人,每次我回家她都時常會抱怨我只顧著賺錢不顧家,孩子都不管了,好幾次還跟我吵,跟我鬧。我也想向她解釋,我也想將我這些年經歷過的那些令人恐懼的、令人心寒的、令人噁心的事情通通向她傾訴,我也想告訴她我長年在外都經歷了些什麼,但是我沒有辦法開口,這些東西只能爛在自己心裡……因為我的師父告訴過我,兩個人之間唯一能永遠保守秘密的方法就是其中一個永遠閉嘴!」
他絞扭著手指,有些沉重的說:「雖然不好受,但總得有人來承受這些,不為什麼,就為了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孩子不必經歷我們親眼見過的那些黑暗、骯髒的事情。」
蕭劍揚重複著:「總得有人來承受這些……」
決心就這樣下定了。
是啊,總得有人來承受這些,他不來,難道讓他的弟弟妹妹來麼?
列車一路轟鳴著,到達昆明。然後直接在軍區廣場上直升機,飛向基地。
半個小時後,蕭劍揚出現在林鷹的辦公室。
林鷹凝視著他,而他平靜的與林鷹對視,他的呼吸,他的脈博,他的眼神,都平靜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比處於睡眠狀態還要平靜一些。林鷹搖了搖頭,嘆息:「又一個……」
蕭劍揚問:「什麼意思?」
林鷹說:「還記得岩石嗎?當年在老山戰場,他帶隊去執行一次偵察任務,遭遇敵軍遠程狙擊手狙擊,那個狙擊手一槍打斷了他弟弟的腿,隊員們千方百計上去救人,結果上去一個就倒下一個,最後岩石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開槍打死了自己的弟弟,帶領折損近半的偵察小隊殺出了重圍,打那以後,他就像你一樣,平靜得像一塊岩石,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在他的心裡掀起一線波瀾了。」
蕭劍揚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拿出金部長給他的那份文件遞過去:「總教官,我在等待你的命令。」
林鷹接過文件,問:「決定了?」
蕭劍揚說:「決定了。」
林鷹沉吟片刻,拿起筆在文件上面簽字,然後把文件交給他:「去吧,人你隨便挑,但我希望你能儘量把他們活著帶回來。」
蕭劍揚一字字說:「我會儘量把他們帶回來的,一定!」然後大步流星的步了出去。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帶著絲絲涼意,深秋了,天變涼了。
他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目光似乎穿透蒼穹,看到那些戰死的戰友正在雲端對著他微笑。他低聲說:「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剛果叢林的悲劇重演了。那些躲在暗處暗算我們的人,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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