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蕭劍揚那支atc-50反器材狙擊步槍噴出一道長長的膛焰,子彈化作一道白光,一閃而過,在七八百米外一堵斷牆上鑿開一個大窟窿,帶著磚頭碎屑貫入躲在後面的一名車臣狙擊手胸口,前胸進後胸出,撕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血漿混合著臟器碎屑噴濺而出,中彈的狙擊手一聲不吭,倒地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了。燃武閣 m.renwuge.com他的觀察手駭然色變,正要離開斷牆,波琳娜扣動板機,破空而來的子彈打中他的下巴,將下巴打得粉碎,然後洞穿咽喉,擊碎頸椎,從後腦勺穿出,當場要了他的命。
開完這一槍,兩個人立即轉移,躲到了一輛幾乎被瓦礫掩埋了一大半的坦克後面。
波琳娜拔出戰術刀,在槍托上輕輕刻上一划。每擊斃一名敵軍她就會在槍托上刻一刀,擊斃五個便刻出一個「正」字,現在她的槍托上已經有五個正字了。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便用這支awm狙擊步槍幹掉了二十五名敵人,大多數都是狙擊手。
蕭劍揚也拔出戰術刀,不過沒有在槍托上刻字,而是撬開一聽罐頭遞給波琳娜:「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波琳娜接過來,嗯,是鯡魚罐頭。提起鯡魚罐頭,大家第一反應恐怕就是想到瑞典出產的那種惡臭難聞的、除了瑞典人之外很少有人敢吃的玩意兒,那真的是臭名昭著,在屋裡開了一罐,跟把一桶大糞倒進鍋里文火慢燉差不多,反正屋裡就別想呆得住人了,以至於瑞典法律明文規定,禁止在屋內吃這玩意兒。萬幸的是,像瑞典人這麼嗜臭的種族畢竟是少數,俄羅斯人弄的鯡魚罐頭是紅燒的,香噴噴,挺誘人。為了解決那個狙擊小組,波琳娜和蕭劍揚可是跟他們鬥了好幾個小時,體力消耗很大,正需要這種香噴噴而又營養豐富的食品,她向蕭劍揚甜美地笑笑,說:「謝謝。」接過罐頭,用戰術刀挑起一塊送進嘴裡,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只是嚼了兩下,她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咀嚼動作明顯放慢,神色連變幾變,胸膛起伏,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蕭劍揚嚇了一跳,問:「怎麼了?罐頭有問題?」
波琳娜搖搖頭,說:「不是……哇!!!」才說了兩個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哇一聲吐了出來,而且嘔吐來得相當劇烈,似乎要連肺液都吐出來。蕭劍揚真的讓她給嚇著了,扔下手裡的東西一手抱住她,一手拍著她的背,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吃錯東西了?你說句話啊!」
波琳娜嘔吐了好一陣子才停住,擰開水壺蓋子喝幾口水漱了漱口,微微喘息著,說:「別擔心,我就是莫名的覺得魚的味道讓我很噁心……」說著又開始噁心了,一陣乾嘔。
蕭劍揚有些憂心:「你這幾天胃口越來越差了,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現在更無緣無故的嘔吐,是不是生病了?」
波琳娜說:「不會,我極少生病的。」
蕭劍揚說:「你這種狀態可不行,還是去檢查一下吧。」
波琳娜本想搖頭,但是想想自己這幾天還真是不大想吃東西,渾身乏力,現在更是聞到魚腥味就吐……她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不禁瞪圓了眼睛……
不會吧!?
於是她點了點頭:「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也覺得自己必須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蕭劍揚說:「早就該去了。」
波琳娜在步話機里下達命令:「伊留申科少尉,我身體有點不適,必須先撤退,你替我指揮連隊!」
伊留申科少尉是一名去年剛從尉官學校畢業,到部隊實習的年輕軍官,由於前線部隊基層軍官傷亡頗大,他和很多同屆的同學一起補充到前線各部隊去排任連排軍官。這是一位很有靈氣、很熱血的青年,功底紮實,雖然是去年才剛畢業的菜鳥,但讓他指揮一個排也是指揮得有板有眼,他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進攻,什麼時候該撤退,什麼時候該咬牙堅持,哪些風險可以冒,哪些不見於教科書的手段可以用。波琳娜對他頗為欣賞,就在前幾天向上頭打報告,破格提拔他為副連長,代為指揮全連。因為她是狙擊手,經常要在最危險的戰場跟敵軍狙擊手正面交鋒,往往顧不上指揮連隊,沒個助手不行。伊留申科的指揮還是中規中矩的,很多地方還不夠成熟,但波琳娜已經可以放心地將整個連隊交給他了。
伊留申科說:「明白,連長。」頓了頓,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波琳娜說:「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伊留申科鬆了一口氣,說:「趕緊上醫院……中尉,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首先是連長,然後才是狙擊手,老是扔下全連自己跑去跟狙擊手交鋒是不對的!」
波琳娜笑:「菜鳥,如果我不扔下全連去壓制敵軍的狙擊手,你們的傷亡起碼得翻一倍!」
伊留申科頓時就閉嘴了。確實,如果沒有波琳娜壓制了那些躲在廢墟中的車臣狙擊手,第九傘兵連肯定會跟其他連隊那樣,天天吃一堆傷亡,哪裡會打得像現在這麼輕鬆!
交接了指揮權之後,波琳娜和蕭劍揚小心地撤出了廢墟,跳上一輛小吉普,直奔野戰醫院而去。跑到半路,波琳娜忽然想起什麼,對蕭劍揚說:「轉頭,轉頭,別去野戰醫院!」
蕭劍揚眉頭擰了起來:「不去野戰醫院,那去哪裡?」
波琳娜說:「回連部,找衛生員給我看就行了。現在部隊傷亡那麼大,野戰醫院光是救治傷員就夠吃力了,我沒傷沒痛的,就別去給醫生添麻煩了。」
蕭劍揚覺得有道理,便開車回連部。
回到連部,軍醫官早就知道連長大人病了,等在那裡了呢。但波琳娜不領情,直接將他們攆走,拉過羅雅潔,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羅雅潔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她臉頰緋紅,聲音壓得更低,但那表情卻有幾分威脅的意思,羅雅潔捂著嘴笑個不停,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蕭劍揚一頭霧水:「你們在搞什麼鬼?」
波琳娜瞪了他一眼:「你少管!」
羅雅潔笑嘻嘻的說:「這事隊長你就別管啦,我先出去一下,隊長,照顧好中尉,千萬要照顧好她哦!」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見蹤影了。
蕭劍揚罵:「這個丫頭片子,搞什麼鬼?」
波琳娜摘下防彈頭盔,卸掉裝備,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不理蕭劍揚了。不過這肯定不是發脾氣,她臉上正帶著甜蜜的微笑呢。
蕭劍揚拿她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認命,給波琳娜打來熱水讓她泡腳。病人嘛,當然要對她好一點。
羅雅潔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直到半夜才回來,天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她很不客氣地將蕭劍揚從帳蓬里趕了出來,和波琳娜呆在裡面,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蕭劍揚越發的摸不著頭腦,正好蕭鴻飛來找,他把情況跟蕭鴻飛說了,蕭鴻飛沉吟半晌,很認真地說:「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
蕭劍揚問:「哪兩種?」
蕭鴻飛說:「第一種可能:她們正在醞釀著什麼折騰死人不償命的陰謀。」
蕭劍揚說:「少扯淡,波琳娜病了,還能有什麼陰謀?」
蕭鴻飛聳聳肩,說:「那只有第二種可能:她們神經病!」
話還沒說完,就讓蕭劍揚一腳給踹出五米開外。會不會說話的,會不會說話的啊?欠揍!
第二天一大早,羅雅潔就跑過來沖還在睡覺的蕭劍揚嚷嚷:「隊長,隊長,趕緊醒醒,波琳娜姐姐要你馬上過去!」
蕭劍揚爬起來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問:「她怎麼了?你跟她折騰了半夜,她到底哪裡不舒服?」
羅雅潔笑嘻嘻的說:「你過去不就知道了?」
蕭劍揚瞪了她一眼:「神秘兮兮的!」
到了波琳娜的住處,一進門就看見波琳娜穿著一身病號服坐在床上,但面色紅潤,神采飛揚,哪裡有半點像生病的樣子?看到他進來,她站起來,微笑著看著他,眸光似水,溫柔如夢。蕭劍揚心神一漾,輕輕擁抱她,說:「這麼冷的天,沒事不要起這麼早,多睡一會兒。」
波琳娜笑說:「叫你過來肯定是有事呀。」
蕭劍揚問:「什麼事?」
波琳娜輕輕一按將他按到一張椅紙上,然後拿出紅著臉將一件小小的女性用品塞到他手裡:「自己看!」
蕭劍揚看了看,這玩意兒……說實話,沒見過,這應該是一張試紙……或者說是一條比較合適,上面有兩根紅槓。他一頭霧水:「這什麼啊?」
波琳娜臉更紅了:「早孕試紙……我剛剛用過的……」
蕭劍揚還是沒反應過來:「早孕試紙?你用它……」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
波琳娜手輕輕放在自己腹部,輕聲說:「恭喜這位蕭中尉,你……你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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