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天了。
只是在瞬間,潛龍大陸的天變了。
原本晴朗的天穹頓時變得陰沉,轟隆之聲不斷的響徹,那陰沉和晦暗中,有著點點血色沾染。
天氣在瞬間便是遁入了深冬,空氣變得非常的寒冷和淒涼。
陰沉之中,有雷霆在翻滾,雷霆,帶著絲絲的咆哮。
下雪了。
天空之中下雪了,血色的雪花絲絲縷縷的從天穹之上飄蕩而下,晃晃悠悠,輕輕揚揚。
不是只有一個區域是這樣。
不管是大陸的哪個角落都是變天了,下起了血色的大雪。
有的人發愣,站在原地伸出手掌,那血色的雪花飄落在了他們的手掌之上,那種輕柔的感覺,讓人沉醉。
雪花融化了,化做了血水流淌了下來,血水中帶著濃郁的腥味,讓整片大陸似乎都是沾染上了幾許血腥之氣。
許多人有些惶恐,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一些行為惹怒了上蒼。
所以他們大開祭祀,跪拜蒼天,祈求能夠獲得上蒼的原諒。
有的則是覺得大陸的末日來了,在瘋狂的同時,對四周發出了肆虐般的報復。
總之,一場血色大雪,讓整個潛龍大陸的秩序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崩壞。
人的弱性和恐懼性,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騷動席捲了整個大陸。
有的地方有強大勢力,瘋狂鎮壓,有的地方則是因為無法鎮壓,發生了暴亂,有的則是尋滋好事者在煽動……
剎那之間,怨聲載道。
而潛龍王庭中。
所有人都是呆滯,看著這一場飄零了整個大陸的血色大雪,眼眸中都是有不可置信之色浮現。
飄飛血色大雪,天生異象。
這是有大難出現……
各個聖地都是出現了騷動。
天機聖地。
一道身穿白色長袍的人影佇立在天機峰的山峰之頂,那長袍鑲著金邊,看上去非常的沉穩和古樸。
這人影目光深邃,長發飄飄。
天機峰非常的高聳,其上怪石嶙峋,許多的怪石堆砌起來,化作了猙獰的陣法,是一幅玄奧之地。
那人影看著遠方,看著天穹上翻騰的雷雲和飄飛的血色大雪。
不由的輕嘆了一口氣。
「一位聖主……隕落了。」
聖主隕,天地變,大雪化大血,滿天地都是充斥悲愴。
一位強者若是達到了這方天地的極限,便是會與天道相連,一旦隕落,天道會為之哭泣,出現天地異象。
在潛龍大陸,各個聖地的聖主就是和天道相連的存在,聖主已經是這方天地的頂尖強者。
因為聖主隕落,潛龍大陸的大道法則便是會做出反應,飄飛血雪。
那屹立在天機峰的男子,目光深邃,臉上也是密布著悲愴。
一位聖主隕落,天地同悲。
如今能夠導致聖主級別的強者隕落,那唯有是遠方的天關劫。
潛龍天關,那兒正爆發著一場恐怖的曠世大戰。
那是一場戰爭,潛龍大陸和入侵者的戰爭。
星羅天盤毀了,大道有缺。
有絕頂強者出手,將大道的血口徹底的撕開,使得達到變得孱弱,無法阻止冥墟強者全面入侵。
各個聖地的聖主常年坐鎮天關,自然是全力的守護這方天地,血戰到底,直到隕落。
再度一聲長嘆,那男子,目光露出了無奈之色。
忽然,那男子的目光一動,微微掃視,落在了天機峰下。
在那兒,莫流機正滿臉麻木的往山頂之上爬來。
轟隆隆!
一道雷霆炸響,劃破蒼穹。
使得這方天地都是變得熾亮。
莫流機抬起頭,正好便是看到了那天機峰上,被雷電給襯托的非常清晰的人影。
「天機聖師……」
莫流機目光複雜,一直沒有什麼消息的聖師居然回來了。
可是他卻未曾將聖女殿下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莫婆婆也沒有活下來。
帶著悲愴,莫流機沒有用修為,反而是如凡人一般,一步步的爬向天機峰的山峰之頂。
非常的艱難,非常的兇險,但是卻讓莫流機整顆心都是沉澱了下來。
終於,莫流機爬到了山峰之頂,站在了那天機聖師的面前。
那記憶中的模糊畫面終於是徹底的清晰。
天機聖師的面容在他的面前越加的熟悉。
「天機聖師……莫天機,你終於捨得回來了?!」
?莫流機看著天機聖師,面色淡然的開口,只是話語,卻是充滿了漠然。
這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容,讓他心神觸動,可是想起這人一走就是幾十年的冷漠,讓莫流機心中的觸動,便是化作了冰冷。
莫天機看著莫流機,眼神非常的複雜,看著那和自己長的越發相似的莫流機,他長嘆一口氣。
「孩子,父親回來了。」?
天機聖師行走無盡海,為潛龍王庭前去探查無盡海的消息,一走便是數十年,莫流機也從當初的一個三歲孩童,變成了如今的偏偏俊男。
可惜……莫天機再度歸來,整個天地都是發生了變化。
「你不是我父親,你只是天機聖師……」
莫流機面色冷漠。
「莫婆婆死了,星羅天盤被毀了,還有……天機聖女重傷垂危,也即將隕落。」莫流機道。
莫天機負著手,安靜的聽著莫流機訴說。
他比起莫流機更加的滄桑,更加的成熟。
「你說的……我都知道。莫婆婆大限已至,在大限之日,護住了天機聖地,送走了天機聖女,欲要保護星羅天盤,可是莫婆婆畢竟老了,她已經看不清楚許多事情了……」?莫天機說道。
莫婆婆本來就要死,莫天機在告訴莫流機,莫婆婆的死,死得其所。
莫流機是被莫婆婆養大的,心中的悲痛頓時難以抑制的爆發,跪伏在地上哭泣。
他恨自己的修為弱,他恨自己的無用。
莫天機輕嘆,走了一步,抬起手,撫摸著莫流機的腦袋。
「沒事……父親歸來了,只要父親一口氣在,天機聖地必定不會被冥墟的那群畜生毀去。」
「聖女殿下,父親會親自去走一遭的,聖女必須帶回,你不用哭泣,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天機聖師的話語很輕柔,像是有一種安撫作用似的。
莫流機本來便是有些疲憊,頓時眼皮沉重,不由的閉合而起,趴在了地上,呼吸均勻。
莫天機抱起了莫流機的身子,莫流機如孩子一般睡的香甜。
莫天機一步踏出,身形便是懸浮於虛空之中,緩緩的朝著那天機主殿走去。
……
步方輕輕的哈出一口氣,便是有白起哈出。
他縮躺在椅子上,看著那遠處天穹上飄飛的鵝毛大雪,這大雪居然呈現血色,倒是讓步方感到頗為奇特。
溫度變得很低,因為已經入了深冬。
步方穿著一件絨袍,縮躺在椅子上,感覺很溫暖。
餐館內本來就很溫暖,悟道樹下,狗爺趴著眯著眼睡覺,小幽則是抱著一輩冰鎮的酸梅汁在美滋滋的喝著。
小幽和小花一大一小坐在了幽冥船的船板上,晃蕩這白皙的腿,都是在捧著酸梅汁在輕輕的啄著。
楚長生拉了一張椅子也是坐了過來,和步方坐在了一起。
他的銀色長髮鋪散開來,頗顯英俊。
「這天啊……真的是變的太快了,步老闆啊,你看今天這麼冷,咱們早點結束營業唄。」楚長生扭頭看了一眼步方,笑著說道。
步方斜視了楚長生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楚長生便是乾笑了起來。
雪花飄落,在門前堆積了起來,血色的雪,顯得越發的讓人心寒和寒冷。
饕餮谷已經開始了修復,修復起來似乎也是井然有序,雖然這一次的毀壞情況頗為嚴重,但是因為有了一次經驗,所以修復過程十分的順利。
饕餮谷的長街已經鋪好,兩側的許多餐館和客棧都是搭建了起來。
饕餮餐館對面的鳳軒閣也是完全恢復,只不過客人都是變少了許多。
因為一場變故,加上冰冷的血色大雪,讓今天的營業變得十分的糟糕。
許多餐館都是早早的關了門,圍著火爐取暖著。
沐橙裹著厚厚的絨毛大衣,穿著短裙,白嫩的腿暴露在空氣中,顯得有幾分魅惑。
她邁著步伐,屁顛屁顛的便是朝著步老闆所在的饕餮餐館跑來。
面王歐陽沉風也是負著手,邁步而來。
許多大廚都是來到了餐館中,打算和步方嘮嗑嘮嗑。
這幾日,因為生意不太好,大家都很空閒,所以一有空就聚在一起嘮嗑。
他們來到餐館中會點一份冰心玉壺酒,點一份小菜,一邊輕飲,一邊嘮嗑。
聞人尚也是放棄了他的竹筒酒,跑來了步方的餐館。
通過相比,他發現還是冰心玉壺酒比較好喝。
許久之後。
今日的營業時間結束。
步方也是將眾人趕了出門,他伸了伸懶腰,敞開了那絨毛大衣,緩緩的便是朝著廚房中走去。
他將木門合起,咯吱聲響起,帶著些許的歲月氣息。
踏上了樓梯,伴隨著嘎吱聲,便是來到了樓道中。
他推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屋內,有星辰光輝在閃爍。
天機聖女倪顏躺在床上,絕美的容顏在星辰光輝的映襯下顯得有幾分悽美。
悽美中帶著安詳。
這女人……還不醒麼?
步方眉毛皺了皺,走到床前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撐開了那倪顏的眼皮,盯著倪顏眼眸的瞳孔看了看。
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步方還是不知道這女人什麼時候會醒。
步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脫下了身上的絨袍,掛在了房間的衣架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髮絲,朝著浴室便是走去,不一會兒,浴室中就有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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