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斯最後決定虧待一下腿……
沒辦法,窮啊,父親的撫恤都用來給母親治病了,自己當初剩下的學費都是借的,這兩年剛還上。
也不知新醫院的待遇怎麼樣。
出了小區,只要穿過一條窄巷就是最近的小吃街,應該還有幾家店在營業。
「吃個砂鍋好了。」吳斯一如既往的喃喃自語。
雖然也是一線城市,但滄海市的夜生活並不算豐富,深夜的街上只有他一個人走著。
耳機中播著預存的滄海新聞,聽新聞還是當年父親逼著自己養成的習慣。
「近日來,我市棄嬰問題日漸增多,母親多為學生,專家分析……」
吳斯默默又關上了新聞,他不覺得這種事分析出個花來就能解決。
忽然,他在窄巷面前停了下來。
滄海市棚戶區改造已經基本完成了,但不代表一所平房都沒有,眼前的窄巷便是一串平房組成的。
其間沒有路燈,只有牆上掛著的燈泡忽明忽暗。
周圍寂靜無聲,窄巷的入口顯得無比幽暗,仿佛連接的是另一個世界。
暗自吞了口唾沫,吳斯又開始念繞口令了,但終究沒有繞路。
這裡自己以前經常走,可以說閉著眼睛都走不錯,雖然今天看上去有點怪,堂堂老爺們兒也不至於不敢進去。
走入昏暗的小巷,只有鞋底和凹凸不平的地面磕出的踏踏聲,世界仿佛化作了老電影般的黑白。
明明窄巷外面就是燈火明亮的小吃街,甚至能看到攤位上,三三兩兩還在喝酒聊天的人。
他卻覺得自己和對方是在兩個世界,腳下的路仿佛沒有盡頭,似乎再不能從這條窄巷裡走出去了。
「哇啊~~哇啊~~」
忽然,一陣嬰兒的啼哭聲突兀的響起,嚇了吳斯一激靈。
扭頭向路旁看去,竟是一家開著門的網吧。
也許是這兩年新開的吧,吳斯並不記得這裡曾有網吧,奇怪的是裡面空無一人,包括吧檯後面也沒有網管。
慘白的燈光照出來,卻馬上被窄巷的黑暗吞噬了。
嬰兒的啼哭,就從網吧裡面傳來。
本能告訴吳斯這個地方不對勁,趕快離開,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
然而剛剛那則關於棄嬰的新聞,卻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嬰兒的啼哭越發激烈了。
自己若不去,也許一個剛剛來到世間的小生命就要就此夭折。
撥了一個報警電話之後,吳斯還是走了進去。
將手術刀具現化握在手中,他這才多了幾分安全感。
循著嬰兒的哭聲,吳斯漸漸來到了網吧裡面的廁所。
面前的隔間,便是嬰兒哭聲傳來的地方。
一股怒氣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甚至衝散了恐懼。
自己曾經只是聽說過,有的少女會將嬰兒產在廁所里,隨後棄之不顧。
但他從沒想過這種事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邊。
咯吱……
打開隔間的門,一個連塊布都沒裹,甚至臍帶也沒處理乾淨的小嬰兒,就那麼啼哭著被拋棄在地上。
這一刻,吳斯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好狠的心吶!
跨步上前正想抱起嬰兒,他卻發現嬰兒不哭了。
而是朝自己咯咯笑了起來。
吳斯有些奇怪,這么小的嬰兒,只有餓、難受會本能的哭,就算笑基本也是無意識的才對。
正納悶,嬰兒突兀地睜開了雙眼。
眼中無瞳無白,只有漆黑一片。
邊笑,邊流下了兩行血淚。
……
「啊!」吳斯嚇了一跳,猛然後撤,卻感覺有什麼頂住了自己的背,明明有空間卻退不了。
詭異的嬰兒飄了起來,朝自己越飛越近。
終於,危機時刻吳斯想起了自己的新技能。
真視之眼!
聖力灌注之下,看破一切虛假。
「噫呀——!!」一聲尖銳刺耳地怪叫之後,吳斯眼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沒有什麼無人的網吧,也沒有詭異的棄嬰。
他走進了窄巷中兩間房屋的夾道,後背頂在了牆上,所以無法後退。
「呼,呼,呼……」吳斯大口喘著氣。
單薄的襯衫已被冷汗浸透,濕漉漉的貼在背上,涼風一吹,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周圍依然昏暗,卻沒了先前那種違和的異樣感。
他這才逐漸放鬆把手術刀捏到發白的手指,但刀依舊不敢收回去。
「誰在裡面?是你報的案嗎?」夾道外面傳來男人的呼喚,一束手電筒的光照了進來。
吳斯下意識眯起了眼睛,光線刺的眼不舒服,他卻終於放鬆了下來。
眼睛適應了光亮,剛要往外邁步,夾道外的民警卻臉色大變:「站在那別動!立刻高舉雙手趴在牆上!」
另一個則用手電筒照向了吳斯身後。
看著已經掏出警棍的民警,他雖然莫名其妙,還是乖乖的趴在了牆上,同時朝光線照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卻發現夾道的深處,倚牆坐著一具乾癟的男屍,面容扭曲可怖……
……
吳斯悲催的在警局呆了半宿,這個時間原本會更長。
但好在給秦逸陽打了個電話,通過他找的人擔保,自己又做了個詳細的筆錄終於被放出來了。
那具男屍吳斯一問三不知,為什麼大半夜跑到那個夾道里去也解釋不清。
又不能對普通民警暴露身份。
幸虧第一時間把手術刀收進了遊戲背包,不然跳進紫芽河也洗不清了。
自暴自棄的他把真實遭遇詳細說了一遍,卻被懷疑精神不正常……
等到最後終於出了局子,也凌晨4點多了。
飢腸轆轆,睏乏不堪。
回家睡了沒多久的回籠覺,就又要上班,簡直人間慘劇。
上班路上買的煎餅果子,就是自己唯一的救贖了……
關於自己遭遇幻象的事情,電話里和秦逸陽也說了。
可他們目前要布控對付食屍鬼,已經忙的焦頭爛額,暫時沒有精力管這件事,只囑咐自己注意安全。
……
來到科里,本以為昨天沒收到穆靈妍的消息,肯定一切平穩。
沒想到剛換好衣服進入病區,就聽到呼吸機發出「嘀嘀嘀——!」的刺耳警報。
吳斯立刻趕去1床——拾荒老人的床位,發現老人此刻已經醒了,正在拼命的掙扎。
這也正常,生命垂危在icu經過搶救的病人,逐漸撤掉鎮靜藥後,發現自己手腳被約束,身上還插著各種管路都難免煩躁。
看看監護上患者飆升的血壓和心率,顯然是老人自己著急折騰的。
吳斯連忙微笑安撫:「老大爺,別害怕,是我啊,總給你送快遞紙箱的那個。」
老人看清了吳斯後,愣了一下,果然停止了掙扎。
卻雙眼淚流不止,看上去並不像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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