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記名弟子,對萬劍城內的事很難清楚,周圍梁興邦他們都只顧埋頭幹活,每天都累得筋疲力盡,吃飽了睡,睡足了幹活,然後再吃飽了再睡。
外面的世界好像與他們一點兒沒關係,不管外面是血雨腥風還是風平浪靜。
楚離卻一直緊盯著萬劍城內城,看裡面的風吹草動,不停的有老者進內城,內城的氣氛極為嚴肅,弟子們的說笑聲極少。
他仍舊做著記名弟子,沒急著去看。
這天清晨,他依舊與梁興邦他們到了山谷,進了山洞,身後忽然傳來匆匆腳步聲,他們四個往旁邊一讓,頓時三個壯實青年衝過去。
楚離皺了皺眉,臉色陰沉下來,恨恨瞪著他們三人背影。
梁興邦搖搖頭低聲道:「師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楚離沉聲道:「他們也忒霸道了吧?」
「沒辦法,誰讓他有關係呢。」管同慶輕哼一聲,低聲道:「咱們有硬關係也能這麼橫行。」
楚離道:「就沒人管一管?顧師兄不管?」
梁興邦他們腳步緩了緩,與前面三人落下距離,越來越遠。
梁興邦低聲道:「不是顧師兄不管,是他們趁顧師兄在別處才會橫行霸道,顧師兄一過來,他們比誰都乖巧,手段很高明。」
「小聰明而已,難成大器。」鄒德厚冷笑一聲。
楚離道:「就不能教訓他一頓?」
梁興邦忙道:「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真要打起來,吃虧的一定是你。」
楚離嘆一口氣,慢慢點頭。
剛才衝過去的三個傢伙是關係戶,都是萬劍城的弟子後代,雖然也要從記名弟子開始做起,但幾乎註定了會成為真正弟子,除非資質太差。
但往往萬劍城弟子們的後代都不會弱,即使弱了,從小有靈藥相助,也遠比常人更強。
三人之中最當頭的名叫郭淮,乃宗主一脈,乃宗主的侄孫,年紀不大卻一臉老成,手段也極圓滑高明,欺上瞞下的手段極嫻熟。
楚離初來乍到,沒有跟他們三個拜過碼頭,示弱奉承,便成為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總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先前直接衝撞過去,沒趁機諷刺挖苦幾句已經是難得。
楚離沒把他們放眼裡,覺得是小孩子胡鬧,懶得搭理,卻要表現出憤怒。
五人進了山洞深處,隨著他們往外搬寒鐵的次數漸多,時間的推移,搬寒鐵需要越來越往裡,再這麼挖下去,恐怕就要挖空,換另一處山洞。
楚離正抱著一塊寒鐵石慢慢往外走,顯得很艱難,梁興邦他們走在前頭,已經快要出山洞,楚離身後腳步聲驟然加快,似乎要撞上他。
楚離卻不閃不避仿佛沒聽到,任由身後的郭淮撞上自己。
郭淮乃是一個身形壯碩,臉龐英俊陽剛的青年,驚愕的瞪大眼睛,看向飛出去的楚離。
他抱著寒鐵石沖向楚離時,覺得他的腳步沉重,楚離一定能夠及時避開,只是要嚇他一嚇,然後再趁機挖苦諷刺幾句,不屑一顧的揚長而去。
萬沒想到楚離竟然不閃不避,硬生生的被寒鐵石撞飛出去,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
「噗!」楚離噴出血箭,然後飛出了石洞,「砰」的一聲重重落到外面。
頓時人們紛紛望過來,縱使在揮動錘子的記名弟子也停下,望過來。
顧九正在觀察他們打出來的寒鐵塊,聽到聲音不對猛的看來,看到了楚離飛出來重重落地,身形一晃到了楚離近前,忙送進去一道內力。
他接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丹丸塞進楚離嘴裡,然後輕拍兩掌助其化開藥力,臉色陰沉的看著楚離,又看向山洞。
楚離閉上眼睛,已然昏迷過去。
「怎麼回事?!」顧九慢慢放下楚離,平時的親和消失不見,臉色沉肅,冷冷問道。
這鄔元思傷勢已經穩住,沒有大礙,但需要療養一陣子,這乃是內傷,雖然是直接撞擊而來的硬傷,遠比內力所傷輕得多,但鄔元思修為不夠,恢復起來更慢,沒有半個月甭想恢復如初。
周圍人們紛紛看向山洞。
顧九輕飄飄落以山洞內,看到了正怔怔站著的郭淮,一步跨到他近前,冷冷道:「怎麼回事?」
郭淮如夢初醒,忙不迭的道:「顧師兄,我冤枉!」
顧九掃一眼地上的兩塊寒鐵石,郭淮腳下的寒鐵石還帶著血跡,另一塊則滾落遠處,一看就知道是郭淮拿寒鐵石砸人,鄔元思是受害者。
「怎麼冤枉了?」顧九淡淡問道。
郭淮忙道:「我只是急著往外走,無意中碰上了鄔元思,不是故意的。」
「嗯,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能把他撞得飛出去,還吐了血,傷勢那麼重。」顧九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他要陷害你,故意弄傷了自己,是不是?」
「輕輕碰一下不至於噴血吧?」郭淮搖頭道:「太誇張了。」
「閉嘴,回去等候發落吧。」顧九一擺手,沉聲道:「現在就回去面壁,不准出來!」
「……是。」郭淮抱抱拳,苦澀的點頭。
顧九冷冷瞪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件事一目了然,他對郭淮的行事作風也頗為了解,但畢竟是宗主的侄孫,也沒做什麼大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好。
萬沒想到,他越來越過份,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同門相殘可是萬劍城的大忌,這一次郭淮要受重罰了。
他回到楚離身邊時,楚離已經幽幽醒過來,看到昂著頭的郭淮離開,扭頭看向顧九。
顧九微笑道:「鄔師弟,別擔心,他逃不過處罰,同門相殘可是重罪!」
平時罵幾句倒無所謂,真正動手則是犯了城規。
楚離道:「顧師兄,其實這件事我們都有錯。」
「嗯——?」顧九看向他。
楚離道:「郭師兄是走得急了點兒,可偏巧我走神了,沒能避開,換了平時是不會出這種事的。」
顧九緩緩點頭。
這樣才對,郭淮雖然霸道了一些,真說要傷人,也不至於,身為城主侄孫,對宗門的規矩是很清楚的,知道不能動手。
楚離道:「這次就算了吧,只能是誤傷,並非同門相殘。」
「唉……」顧九搖搖頭打量著楚離:「郭師弟若知道你這般胸懷,一定慚愧之極!」
楚離笑了笑:「我沒那麼貪心,只要相安無事便好。」
「他要是不知感恩,那真是豬狗不如!」顧九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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