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服賈朝昌的時候,狄青也有些心中沒底,文武和品級的巨大差別,賈朝昌是位極人臣的樞密使,如果按照一般而言,已經算是最頂級的文官,只是比東府首腦弱一點點,跟中書門下並稱的軍方首腦。
文武就是巨大的差別,品級更是,看起來狄青一路殺上來,從普通的一個小兵,做到了副都總管,在任何地方,也能夠被稱為成功人士,可是跟賈朝昌這樣,站在最頂端的人相比,差得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狄青知道,在真正的歷史上面,數年之後,依靠著崑崙關一戰,還有評定南方的功勞,他做到了樞密副使這個位置上面,卻因為鬱鬱而終,恐怕就是另外的想法。
人都是有需求,賈朝昌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會召集這些武將過來,就是為了研究西北之戰成功,應用到北方的戰爭之中,不求多,只求在北方去的突破,在幽雲十六州之中,尋找一個州拿下,只要一個就好了。
正是這個前提,雙方有了談下去的基礎,只要可以心平氣和的探一探,狄青很快就放出了另外一個關鍵,才是賈朝昌大力支持的根本,原因非常的簡單,防禦遼國,不讓他們輕易的進入到北宋腹地。
戰爭是攻防的遊戲,有攻擊的,就有防守的,不存在只有進攻和只有防守的。
哪怕是得到了西北的一些優點,把劃時代的武器,應用到了禁軍之中,大規模的提高了攻擊力,可是真正效果如何,還要看遼國的反應。
遼國是那麼容易動的,自詡為三國之中的第一強國,總是以老大的方式出現在三國的關係之中,現在,又拿下西夏,幾乎肯定,只要這邊攻擊,他們必然會反應,而且還是大反應。
如果不做好防禦的話,萬一被惱羞成怒的遼國,傾國之力來攻擊怎麼辦,之前哪怕取得了一點的優勢,都會在大軍之下,徹底的葬送。
在過去的無數歲月之中,北宋都希望拿回幽雲十六州,可是最終沒有成行的根本就在於防禦,在全力防守,都有可能出現紕漏的情況下,還主動的攻擊遼國。
以前是儘可能的避免,遼國不來攻擊北宋,就已經偷笑了,還敢主動的進攻。
有了的長弓之後,在野戰之中,後勤無憂的長弓部隊,可以正面跟重騎兵對抗,同時給予對手巨大的殺傷,然後自身損失可以接受,這是北宋和賈朝昌開戰的勇氣,可是並不代表,遼國就真的老老實實的跟你打陣地戰,真的派遣一批部隊,迂迴,或者是如同西夏那樣劫掠,該怎麼辦。
北方地區,在河北,在三關的後面,全部都是北宋最精華,也是富庶之地,不說大名府,那是絕對核心之中的核心,保雄青這三處地方,任何一個失手,對於北宋而言,都是無法承受之痛。
狄青開門見山的講述,立刻引起了賈朝昌的警覺,他這才從狂熱之中醒悟過來,遼國可不是什麼弱雞,那是真正的大老虎,還是在滅亡西夏之後,一旦開戰,肯定是雙方全面的戰爭,贏了一切尚好,要是輸了呢?不用韓琦來爭,他自己,就失去了地位了。
一下子,天性之中的優柔寡斷,立刻占據了上風,他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做這一切,主動的挑起站端,是否值得。
意識到賈朝昌有些退縮了,狄青暗道一聲不好,說的有些過了。
他只是想知道棱堡到底有什麼作用,看韓琦的描述,似乎是一個防禦非常強大的東西,可是沒看到實物,他還是心中沒底。
在狄青的心中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的,不考慮直搗黃龍的話,單純征服幽雲十六州的一兩個軍州,這不存在任何的問題,長弓有足夠的能力,對抗任何的軍隊,有後勤的前提下,別說是一對一,一對二都沒有太多的問題。
可是防護能力,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如果他的判斷是正確的話,這個棱堡將會有非常強的防護能力,而且製造簡單,這樣,對於北方的防線,是非常的重要。
狄青趕快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遼興宗當時興兵而來,肯定是為了鐵鷂子,在西夏被攻破的前提下,鐵鷂子幾乎已經歸了遼國,肯定是遼國不甘心被北宋敲詐,讓他們獲得這麼多的好處,所以來報復的。
韓琦乾脆利落的幹掉了鐵鷂子,進一步的激怒了,遼興宗,故而,遼興宗不顧久經戰陣的疲勞之身,強行的攻擊,怎麼可能已經進入到靈州,卻這麼的無功而返,肯定是有強大防禦,阻擋住了他。
狄青雖然不知道,韓琦是怎麼表演的,長弓肯定是其中一項,單憑長弓,以萬不足的禁軍實力,是沒辦法跟吞併了西夏,賬面上增加了數萬大軍,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十五六萬遼國相提並論,棱堡應該也占據了巨大的方面。
狄青的講話非常也策略,既保證了賈朝昌聽明白,又不過分的刺激賈朝昌,特別是注意,不說出賈朝昌的目的,雖然這已經是韓琦,還有其他的將軍們,早就猜出來的東西,卻不能當著賈朝昌的面來說出來。
實際上,稍稍有些腦子的人就會想出來,武將,在文官眼裡,是暴躁的,魯莽的,可是能夠在北宋,在軍方擁有相當基礎的武人,哪一個是簡單的,不說狄青了,其他人,那個不是在千軍萬馬的拼殺之中,除了敵人之外,還要面對的敵人之外,還要面對自己人。
北宋文官受到優待,武將可不是這樣,除了混日子等死的勛貴之外,其他的武將,想要上升,必須抗拒了所有的壓力,比如勛貴,比如文官,再比如說惡劣的戰場環境。
在這一場召集的最初時間,稍稍交流一下,了解一些東西,就會知道,沒那麼簡單。
在西北取得了巨大的勝利,目前整個北宋局勢向好的前提下,賈朝昌調集這些人來,目的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改善北宋的軍制,別開玩笑了,賈朝昌如果有這樣的想法,之前還會那麼的無所作為。
能夠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不可能對於朝堂上面的爭鬥一無所知的,他們都有各自的渠道,更別說,保守派已經弄的這麼的大了,幾乎整個朝堂都被聚集在一起,無論是變法派的重新崛起,還是要占據三大的地位,這些,都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這種情況之下,狄青明確的把握到了賈朝昌的命脈。
跟遼國開戰,哪怕是占據了一些主動,去的了一些勝利,可是如果守不住,那也是白給,整個河北的防線,足夠強大麼,在狄青看來,也不盡然,否則的話,就不會在過去的時間之中,連續的被遼國所訛詐,一旦遼國動用大軍,邊疆局勢就不穩
在狄青看來,韓琦在西夏取得的優勢,有長弓突然應用的強大好處,這個長弓確實是最適合整個北宋使用的武器,不但便於獲得的,最少說,弄出來萬長弓,不會動搖北宋的根基。
知道了榆木的重要性,在砍伐的同事,也會加強種植,整個北宋,適合榆木生長的地方太多太多了,只要保持好度,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製作長弓的來源非常的廣泛,不會如同短弓的筋膠角之類的,是生物的東西,一旦出現問題,或者搜集不到那麼多的動物,就影響到製作。
榆木本就是北方最常見的樹種,在北方野外,十來個種類之中,就必然有榆木,有些地方,甚至漫山遍野的都是。
治癒蠶絲這個玩意,那本身就是北宋最多的,哪怕是每年飛起的蠶絲,也可以支撐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長弓的使用
攻擊的武器有了,總不能只是攻擊麼,北宋跟遼國最重要的不同,恐怕就在於,他更加的富庶,遼國不用攻擊下北宋的重鎮,只用在關鍵的地方進入,然後洗劫一些城市之後,就會得到巨大的收益
這也是在北方,大規模的興建防線的根本原因的,一旦開戰,萬一哪一個地方方位不好,會讓整個北宋出現問題,損失巨大。
在不做好防護,貿然攻擊遼國,反而引發大戰的前提下,那個麻煩大了。
韓琦所看重的另外一個方面,棱堡,就成為了天然的選擇。
狄青的要求非常仔細,樞密院,幾乎把關於棱堡的一切東西,都匯總到了一起,狄青想要真正的了解一下,棱堡到底有什麼作用,威力幾何
在眾多的文字之中,是沒有關於棱堡內容的直觀性說辭的,這樣越發證明了狄青的想法,棱堡不簡單,否則,就不會不附註書面了。
這些東西中間,通過抽絲剝繭,果然發現了一些東西,韓琦對於棱堡的看重程度,甚至在長弓之上,在帶著萬貫,去了西北上任時候,他改動禁軍,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更大的行動,還在於布置棱堡,一個貫左右的棱堡,在整個西北建設了個,總投入超過了萬貫,還不說人力的投入,這幾乎是整個帶去的資金的一半以上。
在靈州和議之後,在資金上面沒有壓力的時候,在大規模的開啟西北農田水利工程的前提下,韓琦依然沒有放棄棱堡的而建設,目前,在整個西北,一共有大小的棱堡,座左右,幾乎把邊境地區的絕大部分的重要區域,都給囊括其中了。
狄青暫時判斷不出來,棱堡之於西北到底是怎麼樣的,到底是有了棱堡的防護,才有後面,大規模水利工程的出現,還是有了水利工程,才考慮棱堡,但是,這是一體兩面的必然。
棱堡沒有優勢的話,韓琦會花費巨資做這些,同樣的,韓琦在幾次的建議之中,也建議樞密院對於北方的防護體系,進行改變,改變以往的邊境的關卡,寨子的方式,用棱堡來取代,在韓琦的想法之中,這樣可以降低河北的駐守兵力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是一個很大的比例,哪怕在西北戰爭進行到最為危機的關頭,北宋都沒有從河北調動大規模的軍隊,河北禁軍的主力,都是駐守在河北,現在,韓琦卻說了,可以減少三分之二,這是一個很大的,也是一個非常有信心的數據,是什麼,讓韓琦這麼有信心呢?
棱堡的作用,就成為了重中之重的,不弄清楚棱堡的真實數據,很多東西,將會無從提起。
不過狄青有些期待,以他對韓琦的了解,這麼一個驕傲,幾乎不屑於謀私利的人,不會隨隨便便的說這句話,那麼,也就意味著,棱堡真的有用,有大的作用。
真的如同韓琦所說的,在整個河北的前線,放上個棱堡,這樣如果去全力以赴的話,可能個月就可以完成,看韓琦在西北,人力資金都不足的前提下,就有這麼大的變化,河北也一樣,一旦河北固若金湯了,那麼他們再進攻,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狄青的說法,很快引發了將軍們興趣,在見識到了長弓對於北宋禁軍的改變之後,他更加期待,這個在西北一戰之中,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猙獰的棱堡的作用。
在狄青翻閱的資料之中,除了大面積的分布於西北的,多座棱堡之外,在中原,距離他們最近的地方,恰恰還有一座棱堡。
沒錯,就是保州,哪裡是保州兵變的地方,來到這裡的將軍們,沒有一個曾經參加過平亂,否則,他們早應該知道棱堡的真正數據,不過,狄青也是一個行動派,他提出抽時間,馬上去保州看看,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並且最終,通過正式渠道,向樞密院提出要求。
軍事上面,賈朝昌並沒有太高的能力,在軍事上面,全部要這些將軍們做,特別是未來,真的要對遼國作戰的話,這些將軍是必不可少。
這些將軍的意見,賈朝昌也重視,在考慮再三之後,最終同意了,由樞密院準備,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最終完成了準備,一艘超快速鬥艦,出現在了汴梁,帶著一部分的將軍,離開了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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