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慵懶地躺在美人榻上,透過明窗,看著外面的傾盆大雨。
雨越下越大,「嘩嘩嘩——」的雨聲毫無預警地闖入人的耳膜,給人以震耳欲聾之感,其中似乎還能聽到林姨娘歇斯里地地哭聲,這雨下的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應了林姨娘的心情。
不知看了多久,容凰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視線,不禁意間掃到紫凝發呆的小臉。
「在想什麼?難道是在同情林姨娘?」
紫凝渾身一震,連忙搖頭,「沒有。在碧雲庵的時候,奴婢是恨死了林姨娘,可今兒個看到林姨娘在雨中痛哭,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紫凝姐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林姨娘可是咱們大小姐的仇人,她倒霉了,咱們該為大小姐高興才是!」秋月知道容凰和林姨娘的仇怨,忙不迭地開口。
容凰淡淡地掃了一眼秋月,後者渾身一震,好像自己的一點小心思全都被容凰看透了一般。
「放心,林姨娘可沒這麼容易被打敗。失魂落魄只是一時,她很快就會恢復的。」容凰眼底流動著瀲灩的光芒,絕美的面容好似攬盡了山川日月的光輝,華艷灼灼,傾國傾城。
要是林姨娘這麼沒用,容凰道是真的要失望了,但願林姨娘不要讓她失望才好。她還很期待,莊敏長公主完虐林姨娘的情景呢。一個人的獨角戲註定是沒什麼意思的。
夜涼如水,明月高懸
容凰才泡了一個熱水澡,此時正懶懶地躺在美人榻上。
忽的,容凰淡如江南煙雨般的黛眉微微一蹙,「看來龍世子真是很喜歡夜闖女子的閨房啊。」
忽的,一陣疾風吹過,那俊美無儔,邪肆冷凝、霸氣尊貴的男子不是龍騰是誰。
龍騰在掃到容凰的時候,狹長的鳳眸不禁微微一眯。
容凰因為剛洗過熱水澡,細膩如羊脂玉的臉龐好似染上了艷紅瑰麗的胭脂,三千青絲隨意地撲散在美人榻上,偶爾有幾縷青絲落在了容凰的臉頰上,平添了一分魅惑。最讓龍騰吃驚的是,容凰只穿了一件中衣。她皓腕如雪的手臂露出了一小截,甚至襟口都微微有些敞開。頓時,龍騰有些口乾舌燥,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任憑哪個男人看到這活色生香的場面,都不會無動於衷!
龍騰將這一切都歸結到男人的本能上。
略有些不自在地側過身子,平復了一下澎湃的熱血!
再次轉頭間,竟然看到容凰一雙玉足。
容凰一雙腳很美,晶瑩剔透,宛若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個個腳趾頭圓圓的,指甲更是泛著瑩潤的粉色,讓人看著,不禁心馳蕩漾。
「在一個男子面前坦身露體,你難道都不知道羞恥!」龍騰只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的更加厲害了,撇過頭,不願再看容凰。同時暗暗平復心頭的激動。
容凰蹙眉看著自己的衣著,很正常啊,中規中矩的,重點敏感部位都包裹的好好的,最多也就露了一雙腳,手臂露了那麼一溜溜,這簡直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服侍了,好不。
容凰是以現代人的眼光看自己身上的打扮,那自然是半點問題都沒有,而龍騰卻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容凰這身打扮在龍騰眼裡,就萬分出格了。
容凰看著龍騰越皺越緊的眉,懶得理會他,淡淡地開口,「龍世子大晚上的來,不會是為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吧。」
龍騰平復心頭翻滾的衝動,儘量若無其事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今日開心了?」
容凰眸光一動,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麼覺得龍騰這廝的聲音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在刻意壓制著什麼。邪魅冷凝的聲線好似染上了一層層灼熱,似乎想要燃盡一切。
「龍世子什麼意思?」容凰按捺下心頭的疑問,同樣若無其事地開口。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話,龍騰確實硬生生地叢中聽出了一絲絲情谷欠,一絲絲魅惑,就像有一根輕柔的羽毛在他的心上時不時地撓動了兩下,時而重時而輕,這滋味兒簡直讓龍騰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容凰看著龍騰熏紅的俊臉,眉頭一皺,心裡再次確定,這龍騰不僅是個變態,而且是個神經病!他一個人在那裡笑啊笑個啥!
容凰自認為受不了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撇過頭,懶得再去看。
氣氛詭譎卻偏偏透著一股子的曖昧,當然最後的曖昧完全就是龍騰自己的想法,容凰是半點感覺都沒有。
「今日皇上賜婚的聖旨來了勇毅侯府,你別告訴本世子,你一點都不開心?」
容凰扯了扯嘴角,說實在的,一開始她是有一點激動的,可後來——
「是有一點開心,可如今倒是淡下來了。」容凰實話實說。
龍騰詫異地一挑眉,「本世子還以為,你會很開心呢!」
「開心的日子還是等到以後吧。那機會還多的是,等莊敏長公主進門,我相信,她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至於今日。呵呵,說句實話,我倒是有些同情林姨娘了。」容凰魅眸划過瀲灩的流光道。
「對敵人同情,就是對自己的傷害,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都不懂?」
「龍世子誤會了。對敵人,我追求的從來都是把敵人給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這一點我很明白至於今日對林姨娘的同情,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我對林姨娘是有那麼一點同情。龍世子可以說,這是我作為女兒家的一點悲天憫人的想法。」
「你可知道,你那一點同情,有時候會讓你萬劫不復。別說同情了,甚至就連親情也是一點都不可信!在勇毅侯府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知道親情是什麼東西?若是沒有利害衝突,倒是能裝一裝父慈子孝,可一旦有了利益衝突,那一點點所謂的親情真的是比紙還要薄,一戳就破。」龍騰狹長的鳳眸溢出絲絲暗色,陰暗的殺氣籠罩全身,宛若通向地獄的彼岸花盛開,雖然魅惑妖嬈,但卻是死亡的標誌。
親情?容凰很早以前就知道,那所謂的親情是半點都不可信的。
「知道。親情算什麼?什麼都不是罷了。我對林姨娘是有那麼一點的同情,只是站在女人角度上的同情。過後,說實話真的是一點都不剩,甚至,我是越來越期待莊敏長公主進府的日子了,相信那時候的侯府肯定更有意思了。」容凰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魅惑妖嬈的眸子微微闔上,嘴邊勾起一抹瀲灩期待的弧度,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可能是夢到了林姨娘被莊敏長公主完虐的情景,那一抹笑容似乎更深了。
「嗯,能及時擺脫不該有的情緒,很多人都無法做到。」
「聽龍世子這話,似乎已經擺脫了不該有的情緒?那在龍世子眼中,親情友情兄弟情這些東西是不是全部都可以拋棄了?要知道這些同樣什麼都不是。」容凰一隻如玉的手彎曲,撐起自己的腦袋,魅眸比天上最璀璨的星辰還要絢麗奪目。
「女人,不該打聽的事情少打聽。」龍騰的聲線忽的低沉下來,容凰莫名覺得渾身有些冷,也是自己傻了。都怪方才的氣氛太好了,所以她都忘記了眼前的男子有多恐怖,竟然還傻乎乎地去問他,親情友情兄弟情算什麼。
「我不相信親情。可我相信友情。」容凰忽地開口,倒是讓龍騰有些吃驚。
龍騰本來想說些嘲諷的話,可在感受到容凰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悲哀,這種悲哀好似是從心底發出的,甚至比喪鐘敲響時的發出的沉悶聲,還要讓人覺得沉痛。頓時龍騰要說話頓時全都咽了回去。
「友情?你說的不會是袁雨桐吧。本世子今日好心提醒你一句,袁雨桐可不曾把你當做什麼好友。」
「我知道。她也不配做我的朋友。我的朋友由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魅。想到魅,容凰不禁更加恍惚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魅那傢伙,她是既希望魅還留在現代,又希望魅和她一樣穿越到同一個時空。
龍騰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問,你由始至終的朋友是誰?忽的想起,自己又不是那些嘴碎的女人,問這個做什麼。
哪怕龍騰不想承認,也不能不承認,就算自己問了,照這個女人對他的不待見,她也肯定不會告訴自己,就算是張口了,說的怕也不會是真話。
「本世子同樣不相信親情,只信兄弟情。」
容凰瀲灩的眸子倏地睜得極大,不可置信地看著龍騰,萬萬沒想到龍騰會主動跟她說這個,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不信親情?親人之間都是血脈相連,比起他人,天生就存著一份羈絆一份親近。除非是讓自己所為的親人徹底傷害了,否則誰會說自己不相信親情?
容凰眼波流轉,魅眸掠過絲絲縷縷的明了,難道龍騰跟自己一樣,曾經被親人傷害過?
這一刻,容凰也有開口的衝動,轉念一想,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她也是傻了,她跟這男人有關係嗎?他有沒有被傷害過,跟自己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屋內檀香裊裊,帶著令人心定的氣息。
可今日龍騰不知為何,一顆心總是靜不下來,讓他莫名的煩躁氣憤。
「你就沒什麼其他想說的?」
容凰挑眉,這廝果然變態,他為何不想想,自己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有。比如,小女子上次問龍世子的,給慶王下毒的是誰?」
「本世子不是說了,讓你猜?」
容凰:「……」這個男人果然可惡!
「那說說其他的。」
龍騰鳳眸含著些許的趣味看著容凰,「說其他的?你有什麼想說的。說來聽聽。」
「比如皇爺和龍世子的關係。小女子就十分好奇。」
龍騰原本還是晴空萬里的俊臉,頓時陰雲密布。
容凰巧笑嫣兮,魅惑妖嬈的眸子流淌著瀲灩的光芒,好像是沒有看到龍騰變了的臉色一般。
「龍世子生氣做什麼?小女子只是隨口這麼一問,你——呃——」
龍騰那能跟鐵爪能一拼的大手就這麼掐著她纖細的脖子,似乎輕輕一扭,脖子就會斷掉一般。
容凰不禁苦笑,明知道龍騰這廝變態,自己還老是不要命的去撩撥他做什麼。
龍騰周身陰沉黑暗嗜血的氣息幾乎要將容凰吞滅。
容凰沒有動手,因為她很確信龍騰不會殺了她!
四目相對,有的只是無聲的較量,氣勢上的碾壓。
禁錮容凰脖子上的大手逐漸收攏,漸漸的,容凰感覺到呼吸苦難,白皙如玉般剔透的小臉逐漸犯青。
容凰還是在笑,笑的那麼美,那麼瑰艷,那麼動人,又是那麼的篤定。
距離死亡可能只有一步的距離,龍騰倏地鬆開了大手。
「咳咳——咳咳咳——」
容凰死命地呼吸新鮮的空氣,拼命地咳嗽。雖然知道龍騰一定不會殺她,但是瀕臨死亡的滋味兒果然不好受。方才,她幾乎覺得自己一隻腳已經踩進了鬼門關。
「你就那麼確定,本世子不會殺你?」退去滿身殺氣的龍騰,再次雲淡風輕地坐回了位置,狹長的鳳眸溢出點點星光,似笑非笑地緊盯著容凰。
容凰呼吸夠了,這才打算開口,瞬間發現自己的喉嚨竟然被龍騰這廝給掐傷了,龍騰你夠狠!
「我若是這點自信都沒有,怕是早就死在龍世子手下了。」容凰的聲線不復以往的輕靈悅耳,此時她的聲線更像破鑼銅鼓一般沙啞難聽。
龍騰淡淡地掃了一眼容凰,「有自信是好事,聰明同樣是好事。但是自作聰明要不得。尤其是三番四次地試探本世子的底線,同樣要不得。」
容凰垂眸,眼底蔓延著無邊的嘲諷。底線?楚錚和龍騰這廝勾結,算是他的底線?
「這是生肌膏,你今晚擦了,明早脖子上的傷痕也就消失了。女人,記住了,你很有趣,本世子不能不承認,對你還是挺有興趣的。不過有一點,你也一定得記住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本世子,代價絕對是你承受不起的。」
白玉的瓶子直直的扔到容凰的身上,話落,龍騰沒有絲毫的留戀,轉身離去。
容凰拿過瓶子,打開瓶塞,一股沁人清香傳來。
果然是好藥,難怪老夫人臉上的傷疤只是用了生肌膏,就恢復的如此迅速。就算是自己調製出的膏藥,怕是也只能有這種效果吧。
翌日天明
經過一天的狂風暴雨,烏雲遮天,放晴後的天空顯得格外澄靜明亮。
「小姐,您的嗓子怎麼了?」紫凝一臉擔憂地看向容凰,這才過了一夜罷了,小姐的嗓子怎麼就沙啞地好像破同鑼鼓一般。若不是小姐的脖子白皙如玉,她還以為小姐是被人掐了呢。
脖子上的手指印,在擦了生肌膏後,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痕跡。可聲帶到底是受損了。
「沒事,昨晚受涼了,傷了嗓子。」容凰淡淡地開口。只是在心裡再次狠狠記了龍騰一筆,終有一日,她一定會找龍騰那廝報仇!
「要不要奴婢給您燉一些冰糖雪梨,這個最是潤喉的,」秋月找到機會,連忙說道。
「不用。我待會兒開個藥方,紫凝你去找陳嬤嬤,讓她去找二嬸領藥材,咱們自己熬藥。」她的喉嚨是被掐傷的,喝什麼冰糖雪梨。
秋月的臉色隱隱有些不好。
「這頓日子,秋月你都給我準備一些好克化的食物。」容凰忽的想起,秋月的廚藝好,就連三房小廚房做出來的菜都有些不如她,反正喉嚨受了傷,這段日子只能吃流食,還不如讓秋月做,起碼對得起自己的胃。
「是,大小姐,奴婢一定好好給您準備。」秋月一臉興奮道。
「林姨娘怎麼樣了?」
「聽說很不好,昨兒個在大雨里一直傻傻地站到大半夜,然後就徹底暈了過去。大房也鬧騰了一晚上,請太醫的請太醫,林姨娘所出的少爺小姐,除了大少爺還在外求學,都故去探望林姨娘。就連已經出嫁的三小姐也回來了。」紫凝小心地看著容凰道,生怕容凰受刺激。
容凰不禁覺得好笑,她有什麼好受刺激的,容蓉嫁給雲錦墨那渣男,她只覺得痛快,其他的,她是半點感覺都沒有。
要是有難過傷心的情緒,絕對不是屬於自己的,那是原主的。
「小姐是說林姨娘怎麼樣嗎?奴婢還聽說林姨娘那兒出了一件大事,不過事情瞞得嚴,很少有人能打探出來。」
容凰淡淡地掃了一眼秋月,她的心思自己不是不清楚。愛耍小聰明,急功近利,想要討自己的歡心,其實這也沒什麼錯,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麼做的。
「打聽到什麼,就說吧。難道還要我特意問不成?」
秋月渾身一激靈,這才忙不迭地開口,「奴婢跟林姨娘院子裡的一個二等丫鬟是朋友,她告訴奴婢,昨兒個大半夜,三少爺、出嫁的三姑奶奶還有四小姐去看林姨娘。林姨娘本來已經整個人都燒糊塗了,好不容易請了太醫,降了溫,整個人稍微清醒了兩分。三姑奶奶和四小姐倒是一直在勸林姨娘。林姨娘只是默默流淚沒說什麼。後來三少爺開口後,林姨娘聽說差點氣的沒緩過氣,就差那麼一點就過去了。」
三少爺,容豐,那巨型奶嬰。
「他都說了什麼?」
「三少爺對林姨娘說,姨娘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一點。雖說父親言而無信,沒能立姨娘為正妻,可好歹父親和姨娘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姨娘當著宣旨的太監面前,如此下父親的面子,不是存心讓父親難做人嘛!還有姨娘也該想想,我們幾個才是。姨娘既然這輩子就只能是姨娘了,那就該好好的盡為妾之德才是,等到長公主進門後,姨娘更該事事孝敬主母,家庭和睦,才是正道。而且長公主進門後,還會帶來一位美若天仙的妹妹,以後一家子好好和睦地生活在一塊兒,方是正理。」
秋月明顯是把這段話練習了好幾遍,說的萬分熟練,連嗝都不打一下。
若非傷了嗓子,容凰真想放聲大笑,尼瑪,林姨娘這養的哪裡是兒子啊,壓根兒是快叉燒啊!不對,就是叉燒都比容豐要強多了,這分明就是個討債鬼啊!
容凰忽的想起,自己第一次進侯府,林姨娘被老夫人奪了管家權,容豐就立馬在林姨娘心上插了一刀。
而這次——
林姨娘何止是被容豐給插了一刀的問題,容豐已經不知道在林姨娘心口上補了無數刀了!
要知道林姨娘心心念念的可就是扶正,成為勇毅侯府名正言順的侯夫人,容豐倒好,站著說話不腰疼,什麼不能扶正也沒關係。口口聲聲都向著容青安那渣。
這還不夠,還什麼讓林姨娘以後都遵妾室之德,孝敬莊敏長公主。容豐是真的不怕自己氣死林姨娘。林姨娘怕是壓根兒不樂意看到莊敏長公主好不,只要一看到莊敏長公主,怕是就要想起自己的正室之位是怎麼沒的!還孝敬呢,林姨娘怕是恨不得直接殺了莊敏長公主!
還有什麼莊敏長公主嫁進來後,會帶來個美若天仙的妹妹,真是三句話不離本性,容豐這渣,除了記得漂亮姑娘,他還記得什麼東西!
此時,容凰再次忍不住小小的同情了一把林姨娘,這輩子生了容豐,真真是不知道上輩子做了多少的孽!
*
「這血燕不錯。」莊敏長公主斜靠在嵌螺鈿紫檀玫瑰廣榻,一隻手托著青化壽字碗,另一隻手握著銀勺,一小口一小口吃著血紅的燕窩。
碗裡燕窩一片血紅,紅的耀眼,紅得奪目。
「這可是極品的血燕,是皇上想著長公主,特意送來給長公主的。」一個衣著富貴的婆子,手上拿著松檎雙鸝紋雞翅木錘小心地給莊敏長公主捶腿。
「劉嬤嬤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本宮要嫁進勇毅侯府,可離不開你。」莊敏長公主睨了一眼劉嬤嬤,嘴邊噙著絕美的笑容道。
「老奴可不要離開長公主,老奴這輩子都要好好伺候長公主。」劉嬤嬤忙不迭地表忠心。
莊敏長公主滿意地抿了抿唇,不知想到了什麼,口中甜潤的燕窩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滋味兒,將手中碗勺遞給身後的丫頭,「璇兒那丫頭真是不理解我這當娘的一片苦心,本宮要改嫁進勇毅侯府,是為了本宮自己嘛!還不是為了那沒良心的女兒!她倒好,一點都不知道本宮的苦心!」
劉嬤嬤低著頭,眼底划過一絲嘲諷。她作為莊敏長公主最寵信的嬤嬤,她還能不知道莊敏長公主,她想嫁給容青安,不還是為了她自己!一日都離不開男人的東西!
心下雖然不屑,可劉嬤嬤眼底的笑容卻是愈發的真誠,「縣主一定能體會公主您的苦心,以前可是有得道高僧給小姐算過命,小姐可是鳳命啊!咱們的小姐就等著當未來的皇后娘娘!您啊,以後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
劉嬤嬤不愧是莊敏長公主的心腹,她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說到了莊敏長公主的心坎兒上,她聽得渾身都舒服,如置雲端一般。
「嗯,本宮的璇兒將來可是要當皇后的。這麼點小事,過段日子,她也就放下了。對了,魏家那兒怎麼樣?」
劉嬤嬤心下一凜,面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尷尬,「送去魏國公府的禮物都被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魏國公還說——」
莊敏長公主眉梢一挑,不悅得看向劉嬤嬤,聲音拔高,「說什麼了!」
「說公主您既然要嫁到勇毅侯府了,那就不是魏家的兒媳了,他們魏家的人福薄,收不起長公主的孝敬。」
「老不死的!本宮給他兩分好顏色,他竟然敢給臉不要臉!魏國公那老東西還真當本宮有多想孝敬他啊!若不是璇兒好歹姓魏,是魏國公府的人,本宮才懶得搭理他們呢!」莊敏長公主猛地坐起身,柳眉倒豎,怒氣勃勃道。
「公主誒,您可是金枝玉葉的人兒,魏國公算什麼,給您提鞋都不配。為他生氣不值當。」劉嬤嬤連聲勸道。
莊敏長公主心裡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就勢躺下,眼珠轉個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魏國公那老東西看不上本宮的東西,本宮也懶得人臉貼他的冷屁股!不過璇兒可是魏國公那老東西的親生孫女!將來璇兒若是有哪裡用得著他的地方,他若是敢推辭,本宮定饒不了他!」
「那是一定的。要是咱們縣主成了未來的皇后,那也是魏國公府的光榮,將來縣主若是有什麼要求,魏國公肯定會鼎力相助!」
「嗯。」莊敏長公主懶洋洋地應了一句。
劉嬤嬤再次舉著錘給莊敏長公主敲腿,莊敏長公主愜意地眯起眸子,懶洋洋道,「本宮如今就盼望著嫁進勇毅侯府了。想來青安也是萬分想念本宮。」
莊敏長公主說著,面頰上浮現兩朵紅雲,愈發的嫵媚動人。
劉嬤嬤撇了撇嘴,這是想男人了吧。忽的,劉嬤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大驚,「公主,勇毅侯的年紀也不小了,可不是年輕的小伙子了。您說他會不會——」
不行,這兩個字,劉嬤嬤可沒有膽子說出聲來,她還真怕莊敏長公主會直接扒了她的皮。
「怎麼可能!青安看起來是那麼的魁梧強壯。本宮靠在他的懷裡,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還有衣服包裹下強壯的身材。本宮還碰過他那——真是——」
莊敏長公主越說越覺得口渴,恨不得立馬跟容青安共赴*,體驗那絕美的滋味兒。
「可這些年,可沒聽說勇毅侯有什麼庶子庶女出生。」總不可能是容青安的那些女人都不行吧。
「怎麼,難道你還很想青安房裡多幾個庶子庶女來礙本宮的眼不成!等著,等本宮嫁進勇毅侯府,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幾個礙眼的姨娘通房給打發了!尤其是那個什麼,對了,林姨娘!一天到晚的以未來侯夫人自居。聽林公公說,林姨娘竟然敢在聖旨賜婚的時候,發瘋!本宮若不是顧忌著自己將來要嫁到侯府,若是事情鬧得太大,會影響到侯府,本宮早就請皇兄治那賤人大不敬罪了!」
莊敏長公主是聽不得那些小妾通房的,她嫁給魏二老爺後,當即就把魏二老爺的那些通房給打發的乾乾淨淨,跟魏二老爺當了這麼多年的夫妻,莊敏長公主更是把魏二老爺給看的死死的,讓他壓根兒找不到機會偷腥!
容青安那幾個完全不冒頭的姨娘,都讓莊敏長公主覺得心中不悅,更別提林姨娘了!那簡直是容青安後院中最得寵的,整整生了兩子兩女啊!容青安甚至還許諾她,會將她扶正!這是最讓莊敏長公主惱火的地方了。若是自己再晚上一點,那他和容青安不就真的要錯過了!
所以,莊敏長公主簡直是恨林姨娘恨的不行,心裡已經暗暗下決心,進侯府後,一定要讓林姨娘好看,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奴哪裡是這個意思啊!不過公主您想想,萬一侯爺是外強中乾,等您嫁給他以後,不就遭罪了。老奴跟了您大半輩子了,可捨不得見您受苦啊!」劉嬤嬤苦口婆心道。
按理,劉嬤嬤就不該開口了。可她實在是不得不開口啊!若是容青安是個強壯的男人,能給莊敏長公主帶來快樂,那暫且不提。這樣大家都好。
可若是容青安真的是外強中乾,實際只是銀樣鑞槍頭。莊敏長公主之前對容青安報了那麼大的希望,若是嘗不到甜頭,不僅容青安要倒霉,她們這些底下的人也要倒霉!為了以後的日子好過一點,劉嬤嬤不得不提前跟莊敏長公主說。
沒有人比劉嬤嬤更清楚莊敏長公主到底是有多荒淫無度了。原來莊敏長公主的丈夫魏二老爺,身體勉勉強強也算是強壯,可無奈,莊敏長公主的性谷欠真的是太強悍了,搞得魏二老爺每每晚上都睡不好,第二日醒來,定是兩眼發黑,腳步虛浮。饒是這樣,莊敏長公主還是不滿意,偷偷地讓劉嬤嬤去準備上好的虎鞭鹿鞭給魏二老爺,甚至還去找一些壯陽的秘方,更有時候,莊敏長公主實在是受不住了,偷偷地讓劉嬤嬤去青樓,向老鴇買最極品的烈性春藥。魏二老爺喝了春藥以後,莊敏長公主倒是滿足了,可憐的魏二老爺身子不禁更弱了。
劉嬤嬤想到往事,不禁嘆了口氣,魏二老爺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情,怕就是尚了莊敏長公主。
所以劉嬤嬤是萬分清楚,莊敏長公主如今一直忍耐著沒有男人,是渴望容青安能帶給她滿足,若是容青安做不到,可想而知莊敏長公主會有多失望,主子失望了,奴才哪裡有好日子過!
劉嬤嬤這輩子都忘不了,莊敏長公主時不時地因為沒了男人,大發脾氣,底下伺候的奴才一個個的都倒了大霉,其中自己可是長公主的心腹,最倒霉的就是她了!想想自己被莊敏長公主抽在身上的鞭子,劉嬤嬤頓時覺得疼了。
莊敏長公主不禁沉思,「你說的不錯。可這婚都賜下了,本宮就是不滿意,也沒法子了。」
莊敏長公主越想越煩躁,早知道在相國寺的時候,就跟容青安翻雲覆雨一番了!就算是褻瀆了佛祖,也比她日後當活寡婦!不能滿足自己的好!
眼見莊敏長公主又要發怒,劉嬤嬤搶先一步道,「其實這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哦?你有什麼法子,快快說來,若是好,本宮定重重地賞你!」莊敏長公主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公主可還記得,其實在公主出嫁前,是有試婚宮女的。不過這個制度在太宗皇帝的時候,幾乎就被廢了。如今——」
試婚宮女,就是駙馬在尚主前,要有一個宮女來試驗駙馬到底是不是真男人。這制度在太宗皇帝在位的時候,幾乎就不怎麼實行了。雖然是不怎麼實行,可絕對沒有被廢!
「讓本宮給青安找女人——」莊敏長公主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而且還不是一丁點的不舒服,她已經完全把容青安當做自己的私有物品了,哪裡能容得其她女人來玷污!
「公主,您畢竟還沒有嫁給侯爺呢!等您嫁到侯府,那些個狐媚子算什麼東西,哪裡能擋住您和駙馬爺舉案齊眉,相親相愛。至於那試婚宮女,她就是您的一件工具,等知道駙馬爺到底行不行後,直接打發了她不就是了。而且挑的試婚宮女,容貌倒是其次,關鍵得是身體強壯,這樣才能試出未來的侯爺行不行!您說是這個理不?」
容貌其次?莊敏長公主眯著眼,眼底划過危險的光芒,自己就給容青安找個丑的,反正做這種事,關了燈蒙上臉,有什麼關係!
「若是青安真的不行呢?」莊敏長公主顯然是對劉嬤嬤的提議動心了。
「那咱們得抓緊找一些偏方秘藥啊!公主,老奴說句不好聽的。駙馬是什麼啊?說白了,就是得好好伺候您的男人啊!」
這話算是說到莊敏長公主的心坎兒上了,心裡頓時舒暢的不行。不錯,駙馬是什麼?不就是伺候她的男人!
自己之前的丈夫魏二老爺是,如今容青安也是!
真是可惜,要是自己早點想到這茬,事先肯定得找個機會試驗試驗容青安到底行不行。
如今聖旨下了,這婚事也已經傳開了。除非容青安死了,否則這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若是容青安死了,再加上先前的魏二老爺,她不就是克夫了!哪怕她頭上還盯著長公主的名頭,以後怕是也難找到什麼合心意的婚事了。
「嗯。不愧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想我所想,憂我所憂。好了,去我匣子最底下一層的紅寶石臂釧就賞你了。」
劉嬤嬤大喜,莊敏長公主匣子裡的首飾可都是絕佳的精品,尤其是最底下一層的,那更是精品中的精品,要是能有一樣,都可以做傳家寶物了!
「老奴謝公主賞賜。」劉嬤嬤立即給莊敏長公主行了跪拜大禮。
「只要你以後好好為本宮做事,本宮不會虧待你的。試婚宮女,好歹也是後宮的事兒,找皇后?本宮跟她的交情一向不怎麼樣。唉,算了,就找母后吧。再怎麼樣,我也是她的親閨女!」
劉嬤嬤一愣,莊敏長公主從來就對太后有些不滿,誰讓太后疼一個外八路的影佳郡主都比她來的多。沒想到,這次為了試婚宮女的事兒,竟然願意去找太后。可見莊敏長公主對這件事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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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文,鑽石閃婚之天價貴妻/荷子
她在孤兒院活了二十二年,被親人一朝認回,原以為找到家的溫暖,卻不想一切都只是一場陰謀。
傳聞陸家少爺天生命硬,剋死了兩位前任未婚妻,為了給冤死的母親報仇,她豪不猶豫的嫁給了陸家大少。
關於結婚:
蘇晚情:陸大少,聽說你剋死倆個女人了,為了不被你剋死,我要形婚。
陸奕辰:我同意。
蘇晚情:陸大少,聽說你在外面女人很多,為了我頭上不冒綠光,你必須跟外面的女人斷乾淨。
陸奕辰:……我同意。
蘇晚情:陸大少,為了奪回蘇氏替我母親報仇,我要進陸氏上班。
陸奕辰: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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