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骯髒不堪,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眼前的姑娘是不是能結為莫逆之交!
可惜了,這一切只存在於柳如煙的想像,眼前的姑娘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潔,而她早就是污穢不堪了。
「姑娘今日前來到底想如何,還是明言吧。如煙愚鈍,實在是聽不懂姑娘的意思。」柳如煙垂眸,斂下眼底陣陣複雜難辨的情緒。
「我不是說了嘛。我可以幫柳姑娘過不一樣的生活,不用再做葉國公的外室,不用傻傻守著這一處院子,等到紅顏老去,男人的恩寵不在,也就是柳姑娘你萬劫不復之時了。」
柳如煙搖頭,水眸迅速染上點點淚光,「不可能的。我不可能離開這處小院子。哪怕我知道姑娘口中所說,等到我紅顏老去,葉國公對我不再垂青,就是我萬劫不復之時。」
容凰沒有奇怪柳如煙的話,魅惑的眸子流動著看透人心的犀利,「讓我猜一猜。柳姑娘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令堂吧。」
柳如煙直接點頭承認,抬頭,水潤的眼睛直視著容凰,毫不躲避,「姑娘說的不錯。我娘身染重病,經由名醫診治,卻無法根治,每日只能用藥吊著性命。姑娘可知,我娘每月所用的藥材要多少?一百兩銀子啊,一月就是三千兩銀子,我若是離開這裡,就憑我一個弱質女子,我根本不可能負擔我娘一日的藥錢。如煙唯一值錢的就是這一身破皮囊了,只要能救母親,豁出去,又如何。」
柳如煙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剛剛見面的姑娘說這些。這些東西埋在她心裡已經太久太久了,她想要找一個人傾訴,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傾訴之人。
「庸醫。」容凰輕啟嫣紅經晶瑩的唇瓣,魅眸似乎閃過不屑的神色,慵懶散漫道。
「姑娘!給我娘看診的雖然不是宮裡的御醫,但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大夫,你怎麼能說他們是庸醫!若不是那大夫,我娘怕是早就——」
「不能根治,只能用那些名貴的藥材吊命,我一點都不覺得這種大夫能算是什麼名醫。」
柳如煙冷嘲道,「聽姑娘的意思,你能根治我母親的病了。」
柳如煙這話完全就是在嘲諷,看看那些所謂的名醫,哪一個不是幾十歲,頭髮都花白了,而眼前的女子,青絲如瀑,二八年華,端的是青春靚麗,就算懂一點醫術,又能高明到哪裡去!
「我能醫好你的母親,我說的是根治哦!你信嗎?柳姑娘?」
容凰聲音輕柔,似乎正在給人唱催眠曲一般,讓人搖搖欲睡。
柳如煙貝齒輕咬著下唇,雖然她很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子,但是——
「姑娘就算能治好我的母親,也不會白白出手吧。也不知如煙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讓姑娘看重。」柳如煙瞬間從迷霧中清醒過來,她早就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了,可不相信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容凰忽然伸手捏住柳如煙的下巴,柳如煙愣怔間,容凰已經不知不覺靠近,近的幾乎都要貼在他的臉上了!
柳如煙心裡一陣緊張,她——她還沒有跟一個女人這麼接近過!(男人倒是有了,葉國公!)
「柳姑娘真是聰明。知道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沒錯,我就是有事情需要柳姑娘你幫忙。否則也不需要下這麼大的力氣了。」
容凰呼出的熱氣噴在柳如煙的臉上,那香氣如蘭似麝,吹得柳如煙腦子都有些暈暈的。
柳如煙確信,如果她是一個男人,怕是都要被眼前的女子給勾引了!
柳如煙深深覺得自己這個被青樓老鴇調教的女子甚至還不如眼前的一個小姑娘,這算不算是一種諷刺。
「你——你要我做什麼。」柳如煙結結巴巴道。
容凰捏柳如煙下巴的手,改為撫摸柳如煙的臉頰,動作輕柔,仿佛是在摸自己最心愛的人一樣。
柳如煙只覺得容凰白皙的小手所到之處引起陣陣顫慄,如玉的臉頰漲的通紅。
她——她這是被一個女人調戲了嘛!
容凰輕輕一笑,「這麼美的人兒,勾引一個男人肯定不在話下吧。」
旖旎綺麗的氣氛,因為容凰一句話,頓時消失不見,柳如煙迅速恢復清明,美目噴火地瞪著容凰,揮手甩開容凰的手,「姑娘若是要侮辱如煙,那你已經做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勾引人?她柳如煙生來就是勾引人的嘛!
容凰不在意柳如煙這堪稱惡劣的態度,魅眸划過絲絲讚賞,「柳姑娘覺得這是侮辱嗎?那你真是想錯了。由始至終,我都很敬佩你。孝順的人總歸是值得人敬佩的。不過,我想做的事情需要柳姑娘的幫忙,否則我也不會特地跑這麼一趟,跟柳姑娘你說這麼一堆有的沒有的了。」
「姑娘想讓如煙勾引誰?在姑娘這麼想的時候,就是將如煙當做下三濫之人。」柳如煙絕美的臉上滿是憤慨,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憤慨!可能是她將容凰當做可以交心之人,不曾想,這位交心之人跟其他人沒有任何的區別,也是把她當做隨意輕賤之人!
容凰深以為然地點頭,目光戲謔地看向柳如煙,「如煙姑娘你先是淪落青樓,然後成為青樓花魁,如今更是葉國公的外室。這樣的你,任誰提起你,都得輕賤一番吧!」
柳如煙單薄纖弱的身子輕輕顫抖,雙手緊握成拳,接觸到容凰嘴邊那一抹惡意的笑容,她真有揮拳打掉容凰臉上笑容的衝動!
似乎是欣賞夠了柳如煙臉上的悲憤,容凰收斂起漫不經心和散漫慵懶,渾身氣勢勃發,目光凌厲攝人,「我若是柳姑娘,就會抓住一切的機會,讓自己脫離輕賤!哪怕為此付出再慘痛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方才我說讓柳姑娘去勾引一個男人,你這麼生氣做什麼?覺得我羞辱你了?羞辱又如何,只要柳姑娘母親的病能痊癒,你不需要再做葉國公的外室,能堂堂正正地過自己的日子,這么小小的代價算什麼?」
柳如煙渾身一震,水眸里儘是震驚,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想做什麼!
柳如煙呆滯地咽了咽口水,堂堂正正地過日子,她何嘗不想!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要不是家道中落,父親好賭,輸光了家產,將她賣到青樓,她為了母親的病,不得不委身於葉國公,做她的外室!
「你想讓我做什麼?」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誰,但是柳如煙想要賭一把,贏了,說不定她真的能像眼前女子說的一樣,堂堂正正地過自己的日子,輸了,不過是一身破皮囊,舍了就舍了!也沒什麼好傷心的!
容凰見柳如煙答應,嘴邊勾起一抹瀲灩的弧度,宛若春日百花盛開,美不勝收。
「不是說了,只是讓你去勾引一個男人,然後誘惑的他跟你私奔,當然我很相信柳姑娘的本事,在誘惑人的同時,你肯定也能保護好自己。」容凰淡然地起身,魅眸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冷意。
柳如煙狐疑地看向容凰,「你是誰?你又要我勾引誰?」
「柳姑娘咱們之間不過是互惠互利,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需要你做什麼,我會傳信給你,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除去這買賣,我還是很欣賞柳姑娘你的,所以,你先讓你母親死吧。」
「你說什麼!」柳如煙不可置信道。
容凰此時真有挖耳朵的衝動,喊這麼大聲做什麼,感情無論多漂亮的女人放聲尖叫,這聲音都不會好聽到哪裡去!
「假死!要不然,柳姑娘如何保證葉國公這段時間都不會來找你?要不然柳姑娘做又如何放心的去做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我既然答應柳姑娘,會知道你的母親,自然就不會食言。在柳姑娘行事前,我會先治好你的母親,到時候我可以帶柳姑娘去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柳如煙知道容凰說的沒錯,葉國公雖然幾乎這一年都沒有來過她這裡,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除非自己的母親死了,她戴孝。一個剛死了母親的人,葉國公就是再急色,最起碼三個月內是不會再來她這裡,嫌晦氣!
柳如煙深深凝視著容凰,「姑娘難道不擔心,等你治好了我母親後,我反悔嗎?」
「就我知道的柳如煙,是不甘為人外室的。更不會甘心自己一輩子這樣!當然,若是柳姑娘真的甘心,那就當我看錯了人。柳姑娘就算事後反悔,我確實也無可奈何。不能拿柳姑娘你怎麼樣!」容凰無所謂道。
柳如煙苦笑,眼前的這個女人看人心真是看得太准了,她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啊!她不想一輩子當人的外室!等到容顏逝去,又被男人扔到一旁!
「等到你勾引了那男人私奔離去,你柳如煙也死了。那個隨人私奔的柳如煙不會再有人能找得到她,能找到的就只有一具屍體,柳如煙的屍體。」
柳如煙恍然地點頭,她也不想要這個身份,這個身份對她來說,只是束縛只是難堪。
「死」了也好,前程往事盡散,也好過頂著這個身份屈辱的過一輩子!
「到時候你想去哪裡,跟我說一聲,我讓人送你去。」
可能是因為同為女人吧,或者說是對柳如煙這人還算是欣賞,況且是幫她做事的,容凰不介意在能盡的最大範圍能幫一幫她。
「事後,我給你五千兩銀子,就當這次的酬勞吧。」
「不用。姑娘已經給了如煙最想要的一切,如煙不會再貪心不足,姑娘也不必擔心如煙離開這裡,就無法養活自己和母親。如煙這些年好歹是有些積蓄的,不說下半輩子大富大貴,最起碼的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
容凰捕捉到柳如煙眼底的那一抹堅定與倔強,將要勸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柳如煙有自己的驕傲,自己要是再繼續說下去,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想想,自己還是有些窮的,本來還想土豪一把將錢拿出來,充充大頭,裝裝土豪,現在看來柳如煙比她有錢多了!
想至此,容凰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容凰離開後,柳如煙愣怔地坐在床上,蠕動著嘴唇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她還有機會一切從頭開始嗎?她還能有機會嗎?
容凰離開後,打算去京城外,看看菊香。
從菊香的事情發生以後,容凰真的是百分百吸取了教訓,先是叮囑她身邊的丫鬟,只要她不在的時候,不允許出三房,就是出了三房,也專門給她往人多的地方去!容凰還把火靈留在那兒。
依照火靈那迅如閃電的動作,再加上他爪子上的毒,足夠媲美一個一流高手了!
至於為何火靈屢屢在容凰這個二流高手上吃癟呢!一來是容凰的速度確實是夠快,二來,八成是龍騰有吩咐,所以火靈幾乎都沒有用他的爪子往她身上招呼過。
所以容凰才能每次都壓制住火靈那小東西!
這麼雙重保險,起碼保證了她身邊人不會再出什麼事情了。
菊香在京城外的莊子,容凰直接租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速度還不錯,不過一個多時辰就趕到了,只是在看到莊子外停著的馬車還有一品紅棕色的駿馬,容凰魅眸划過一絲詫異,誰來了。
容凰上前敲了一下門,很快,照顧菊香的那個老嬤嬤就來開門了。
「是誰來了?」容凰進門問了一句。
那老嬤嬤立即道,「是應二爺帶著一個姑娘來了,菊香姑娘正在接待他們。對了,菊香姑娘好像還認識應二爺帶來的那姑娘,不過——」
容凰皺眉,「不過什麼?」
那老嬤嬤自知失言,於是只能支支吾吾道,「姑娘自己進去聽聽就知道了。」
看這老嬤嬤的樣子,容凰就知道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兒!
容凰狐疑地跟著嬤嬤一塊兒進了接待客人的花廳。
老嬤嬤正要開口稟報,容凰揮了揮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菊香啊,你這些年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啊!我聽說你都給人當了丫鬟。菊香,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到這個地步啊,竟然給人當了丫鬟!菊香,你別是更骯髒的事情也做過吧!女兒家最要緊的就是名聲!你看看我爹娘當年,在江湖上義薄雲天,你跟他們沒有半點的關係,他們還是收留你。我爹娘悉心教導你多年,你怎麼能這麼——」
「這位姑娘是誰啊,這麼好的口才,真是讓我都不能不說一句佩服啊!」容凰施施然地掀開青色的棉布帘子,似笑非笑道。
只是在容凰平靜的面容下,卻有一顆即將爆發的心!
容凰直接略過神色尷尬的應無言,看向了屋內另外一個女子,大約十七八歲,圓臉小眼睛,五官只能說是普通,整張臉組合在一起,最多也只能算是清秀,不過她的打扮真是讓容凰有些驚訝。
只見這女子穿著深蘭纏枝蓮褙子,頭上戴了一堆的金釵,粗略看過去,最起碼有十幾支,到底有多少支,容凰真的是懶得數。乍一看,還以為這女子是個珠寶移動架子!最讓容凰無語的是,那女子的繡鞋上竟然還點綴著黃金打造的珠子。這女人穿著也不嫌重!容凰對眼前女女子的品味愈發顯得狐疑了。
容凰對這女人是沒有半點的好感,所以毫不遮掩她的鄙夷。
那女子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容凰的不屑!
「應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她竟然這麼看著我!」
「應大哥」三個字,眼前這女人真是喊得情意綿綿,尤其最後一個「哥」字還拖得長長的,聽過嬌柔做作的聲音,沒聽過這麼嬌柔做作的。
還有這女人跟應無言什麼關係,不會是情人啊!容凰想起,應無言似乎曾經說過,他早就有心愛的女人了,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吧!
如果是,容凰真的要驚嘆一句,真愛啊!
女人可以不美,但是絕對不能庸俗,不能無知!
應無言的這個真愛,不漂亮,又庸俗,還無知!容凰是真的好奇,應無言怎麼會看上她的!這真的是太讓人感到驚訝了!
容凰按捺下心頭萬千情緒,轉過身去看菊香,只見她一張臉蒼白的幾近透明,額頭上不停浸出細密的汗水,能看出,菊香此時的情況肯定十分不秒。
「你怎麼樣?身子不好就不要出來。來,我扶你進去休息。」容凰輕聲道。
菊香衝著容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但從她那完全蒼白的臉色,哪裡像是沒事。
「你就是菊香現在的主子?她的賣身銀子是多少,你報一個數,我李家的人還不至於給人當丫鬟!儘管菊香一時糊塗,走錯了路,八成也不是清白之身,但——」
「啪——」
女子的話未完,就被容凰一耳光打上去,這個女人果然是讓人討厭!
女子直到被打,還一直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她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這才叫的神鬼共泣,「應大哥,你看到沒有,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打我!你要替我報仇啊!」
「容大小姐,菊芳心直口快,她是不知道菊香姑娘經歷的事情,這才一時間心直口快,說錯了話,你——」
「心直口快,不知道,說錯了話,這些都不是藉口!菊芳?你是武威鏢局的小姐?」容凰知道菊香是武威鏢局總鏢頭的乾女兒,眼前這個女人,叫菊芳,很明顯跟武威鏢局的總鏢頭有關係!
應無言一噎,容凰說的沒有錯,而且菊香經歷了什麼事情,他也知道了,對菊香的遭遇,應無言是表示同情的。菊芳的話,是有些太過分了,根本就是在菊香遍體鱗傷的心上,再狠狠地戳刀子。
「你少在這裡裝好人!你不就是把菊香當丫鬟嘛!我告訴你,我李家的人可不會卑躬屈膝地給人當丫鬟!」菊芳怒瞪著容凰,轉頭又小鳥依人地對著應無言,「應大哥,菊香雖然只是我爹的養女,但好歹也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如今她在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身邊當丫鬟,指不定受了多少苦呢!我一定要救菊香。」
容凰差點沒吐了,這人會不會正常說話啊,說一句話都要繞三道彎,簡直就是在唱九曲十八彎!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還有她惡毒?容凰也真的很想問問這人,她到底是哪裡惡毒了!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虐待菊香了!
這人不僅是腦子有問題,就連眼睛也有問題!
應無言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容凰,他是知道容凰是怎麼對菊香的,菊香出了事,容凰幾乎都是拿命去拼,這樣的好主子要還不是好主子,那什麼才算呢!
應無言正想開口為容凰說兩句,菊芳就又開口,「指不定就是這壞女人故意害菊香,她就是故意讓菊香去當妓女,去伺候男人!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女人!應大哥,她——」
「容小姐!」應無言連忙出手抓住容凰要打向菊芳的手。
「應無言你給我鬆手!」容凰絕美的小臉上好似覆蓋上了厚厚的冰塊,吐出的字也都凍成了冰渣。
容凰回頭一看,只見菊香的臉愈發的蒼白,抓著椅把的手似乎也更緊了。
菊芳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真的想殺她!這裡唯一能護她的人就只有應無言!
菊芳連忙躲到應無言身後,緊緊抓著應無言的衣襟,探出一個腦袋,對著容凰囂張道,「菊香就是跟著你這個壞女人受盡了苦!我帶菊香回去,是要救她!」
屁話!
應無言見容凰的臉色又青了兩分,知道容凰的忍耐力幾乎已經達到了極致,心裡也有些責怪菊芳,為何要火上澆油!他都不敢招惹容凰,這可是未來的大嫂啊!
「容小姐,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菊芳這一次,我保證,她以後絕對不會再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應大哥,你——」
「住嘴!」應無言衝著菊芳低聲呵斥。
菊芳覺得委屈極了,自從認識應無言後,他還從來沒有這麼吼過他呢!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凶!
「小姐,菊芳就是這樣的性子,她心不壞的,您不要跟她計較。」菊香硬撐著身子,語調儘量輕鬆道。
「應公子,請你以後不用再帶你的菊芳來這裡了,我真擔心,我什麼時候就忍不住她,一刀結果了她!」容凰瞪著菊芳的眼神,真是有些恨不得直接吃了她!
「容小姐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應無言急急地作保證。」
察覺到容凰的鬆動,應無言連忙放開了容凰,要讓自己大哥知道,他竟然對容凰動手了,有的他好果子吃了!
「應大哥!你怎麼對這個女人這麼好!難道你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你要一生一世照顧我,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這個女人剛才這麼對我,你——」
「啪——」
應無言還來不及捂住菊芳的嘴巴,容凰忍無可忍地給了這菊芳一記耳光,這女人,讓她忍無可忍!
「我跟你拼了!」菊芳接連被容凰打了兩個耳光,哪裡忍受的住里張牙舞爪地衝著容凰奔來。
「你夠了!」應無言也對胡攪蠻纏的菊芳徹底失去了耐心,難道她是瞎子嘛!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都對容凰多番忍耐嘛!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沒有眼色,一而再再而三地干蠢事!若不是——
應無言從沒對她這麼疾言厲色的,菊芳頓時委屈的想要哭,不過菊芳還不是太傻,她知道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著應無言得來的,要是得罪了應無言,她以後哪來這麼好的日子過。
「應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了。」
應無言本來升起的火氣,在看到菊芳滿臉的小心翼翼後,頓時消滅。
容凰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真心有想笑的衝動,這就是傳說中的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吧。應無言這麼個鐵血冷漢,竟然也不例外!只是這個煉化他的人,著實是讓她感到無語了!同時深深地覺得應無言的眼睛肯定是瞎了!否則怎麼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應無言見菊芳不再鬧騰,轉身對著容凰致歉,「容小姐,菊芳已經知道錯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她一次。」
容凰好整以暇地打量著這什麼菊芳,就她這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哪裡像是知道錯了,反正容凰是半點都沒看出來!
「她知不知錯,認不認錯,跟我沒有半點的關係。不過有一點,請應公子你不要再帶著她來看菊香!」容凰知道這莊子是應無言的,所以說不出不讓應無言來的話。但這什麼菊芳還是有多遠滾多遠吧!
容凰心裡想著,還是讓菊香換個地方修養的好,有這菊芳在,菊香要是能修養好,那才奇怪了!
「不行!應大哥,咱們趕緊贖了菊香回去。這個女人——」
「夠了!」應無言打斷菊芳的話,此刻他面對菊芳,也只有頭疼的感覺,這個女人怎麼就半點都不知事呢!
罵過菊芳後,應無言看著菊芳可憐兮兮的神色,心再一次軟了,「咱們也不要強人所難!咱們都來了三次了,既然菊香姑娘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那就算了。容小姐是個好人,更是一個好主子,她不會虧待菊香的。」
「你們都來了三次了!」容凰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她才三天沒有來而已啊!應無言就帶著這菊芳來了三次,就照菊芳這種賤性,容凰都不敢想,菊香這幾日是在養身體,還是被他們給氣了個半死!
應無言連忙解釋,「容小姐別誤會,菊芳只是顧念與菊香姑娘只見的姐妹情誼,來看望菊香姑娘。其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相信你,我才是傻子了!
容凰在心裡憤恨道。
「你算哪門子的好主子,你要是真為菊香好,就不該讓菊香做你的奴才!奴才是什麼?奴才是賤籍!」菊芳不屑地撇嘴。
真不該繼續讓菊香待在這裡,有這麼一個奇葩,偏偏又是菊香最在意的義父母的唯一一個女兒,菊香對她只會多加忍讓。
「夠了!」應無言真的快忍無可忍了,菊芳平時雖然有些刻薄,但好歹能看懂人的顏色,如今是怎麼回事!
菊芳見應無言是真的生氣了,訥訥地閉上嘴巴,一句話都不敢說。
「容小姐,這是莊子的地契,如今——」應無言從懷中取出幾張紙正要交給容凰,才伸出手就被菊芳給奪過了。
「應大哥,這是你的莊子啊!你怎麼都不告訴我!還有你跟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你對她這麼好做什麼!竟然把這莊子都送給這女人!」菊芳見應無言這麼輕飄飄地就將莊子的地契送給容凰,心裡大怒。
在菊芳心裡,應無言的東西都是屬於她的,憑什麼給容凰!還有應無言怎麼就對這女人那麼好,一處莊子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送出去,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
菊芳看著應無言和容凰的眼神愈發的狐疑,簡直恨不得將他們瞪出一個洞來!
菊芳心裡很清楚,如今她能這麼囂張狂妄的資本就是應無言!如果應無言不站在她這一邊,那她該怎麼辦!所以她要緊緊抓住應無言。
應無言一個大男人,臉都要忍不住紅了,菊芳做的都叫什麼事情,真的是太丟臉!太丟人了!
「趕緊把地契拿過來!」應無言咬牙切齒。
菊芳將第地契往身後一藏,倔強地抬起頭,「不給!應大哥,你憑什麼把這地契送給這女人,你——」
「夠了!」應無言只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看著眼前的菊芳,應無言忍不住想起了他的繼母。
應無言的繼母就是這個樣子,處處斤斤計較,恨不得將應家所有的東西都收給她的兒子!將應無言當做小偷賊子一樣,半點都不允許應無言沾!
菊芳如今的行為跟他的那個繼母,真真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應無言不願意這麼想菊芳,因為菊芳是他發誓要好好照顧一輩子的女人,是他真心愛的女人!
可為什麼,應無言真的想不通,他真心愛的女人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低俗不堪的簡直讓他無法忍受!
應無言心裡真的是痛極了。
菊芳看著應無言越來越冷的眼睛,不敢再挑釁應無言,連忙將這地契遞給應無言,她什麼都沒有了,父母不在了,家沒有了,她只剩下應無言了!
容凰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心裡愈發的確定,應無言真的是眼睛瞎了,才會看上這麼個女人!
「這是三千兩銀子,夠買下應公子你的莊子了。」容凰直接掏出懷中的三千兩銀子,她是真不想再跟菊芳這女人廢話什麼了,鬧得人頭疼!
應無言看著容凰手中那三千兩銀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容小姐,你誤會了,這莊子大哥——」
「不用。我本來就是打算買下來的,不過事情比較多,一時間忘記了。如今正好,還是我出錢買下來的好。」
「你是真忘記了,還是假忘記了。」菊芳忍不住嘟囔。
容凰連個眼神都懶得給菊芳了,應無言的女人讓應無言自己調教去吧。
容凰不容分說地從應無言手中拿過地契,然後將三千兩銀票塞到應無言的手上。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應無言看著手上的三千兩銀票,一張俊臉漲的更紅了,完全是難堪的。這三千兩銀票完全是在打他的臉!
「應公子,我只有一個要求。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別讓她再來打擾菊香!這次,我看在你的份兒上,只是兩下小小的耳光,如果還有下次,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那就絕對不是兩個耳光了,你該擔心擔心她的腦袋保不保的住了!」
「你敢!」
「住嘴!」
菊芳被吼了,心裡委屈極了,應大哥從來沒有吼過她,如今都是因為這女人!
應無言抱歉地看向容凰,眼底隱隱有些抱歉,「容小姐放心,我可以保證菊芳不會再來打擾菊香姑娘。」
「應公子,男子漢大丈夫,可要記得說到做到才是!」
最後還是應無言硬拉著菊香離開,他所有的臉幾乎都被菊芳給丟盡了!
一直到應無言和菊芳離開,容凰才對伺候菊香的嬤嬤道,「以後那女人再來,直接把她給我趕走!」
嬤嬤連忙點頭,「是!」
聲音里的喜悅簡直掩藏不住!這幾日,那菊芳真是日日來,她做的那事情真心是讓人無語了!說的那些話更是——就連她活了這麼大半輩子,都聽不下去。
也不知道應二爺的眼睛是不是長歪了,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容凰扶著菊香回了屋子,在床上躺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光看今日這菊芳的作態,容凰都能想像到之前她不在,菊芳來找菊香的時候,菊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這丫頭怎麼就一句話都不說呢!
「沒什麼。菊芳就這麼個性子,小姐您別跟她多計較。」
「我跟她有什麼好計較的,我是心疼你個傻丫頭!不是說,武威鏢局的人全都滿門抄斬了,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了,那這菊芳是——」
「在義父一家全被抓走的時候,菊芳跟她的貼身丫鬟互換了衣服逃過了一劫。」菊香解釋道。
「那她和應無言呢?」這是容凰最想不通的地方了,應無言的眼睛只要沒瞎,應該就看不上菊芳。
「好像是菊芳以前救過應無言。」菊香目光閃爍道。
容凰緊緊地盯著菊香,「菊香,你不會是有事情在瞞著我吧。」
「沒有。」菊香想都不想道。
容凰還是緊緊盯著菊香,後者無奈嘆息,「小姐,若是重要的事情,菊香不會瞞著你。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沒必要說了。」
無關緊要的小事嗎?容凰覺得很不對頭,非常不對頭,她一點都不相信菊香瞞著她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
菊香見容凰還是不依不饒地盯著她,只能無奈道,「小姐,您說的話還算不算數?您可是答應過我,等事情都了了後,要帶著我一起的。」
容凰見菊香不想說,也不願勉強菊香,「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等到你什麼時候想說了,再告訴我吧。不過你得記住了,那什麼菊芳敢在上門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不會的。」已經得到她想要的了,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過她呢?
菊香飽經風霜的眼底划過濃濃的悲哀與無奈。
「別想這麼多。對不起你的人,我會讓她們都付出代價。」
網已經慢慢撒下去了,那些人給她一個個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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